097.迷雾下的影子
对于北蒙布朗市的居民来说，自十年前连环杀人事件后又接连经历两次投毒事件就已经足够刺激的了，没想到是他们格局小了、更劲爆的还在后头——
仙波化工污染泄露导致食物中毒！
小西酒店的儿子——小西尚纪，自向来身体强健的父亲在一年前因病去世后，就对化工厂污染问题心存怀疑。
而后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他为了验证心中的答案，特意只吃当地生产的大米、蔬菜、水果，和当地牧养的牛肉，甚至连喝的水都是特地寻井水烧开的，以“食材源自本土”为招牌的惣菜大学更是成了其专门的食堂。
——几乎没有像他这样做的。
北蒙布朗在以前还叫八十稻羽的时候，就因为过疏化问题导致的劳动力锐减、再加上这里的土地本身并不算优质，所以早已鲜有人再从事专门的农业。更何况有了朱尼斯这个连锁商场之后，当地人可以在超市平价购买到优质优量的外地食材，本地稀少的产出只在小部分人中的内部去消化。
在极端控源的饮食下，小西尚纪最终成功“杀身正道”，以自己的病发为例证，将致毒的源头指向了仙波化工的第四工厂。
而后通过医院专业的检查，检查报告也出来了，主治医生透露说，从小西尚纪的体内发现了与氰酸性质相近的不明物质，那是导致其最后急性发病的主要原因。
对方甚至还称：“冒着被解雇的风险，我也要凭良心说真话……其实昨晚入院的食物中毒的病人，和小西是一样的病状，包括检查结果也基本相同。可是上面的人命令我们无视异常、就当做氰酸中毒来处理，还下达了封口令……”
就这样——“仙波化工为了掩盖公害污染的过失，以大企业的权势向地方医院施压，要求帮其隐瞒真相”的剧本就写成了，并且获得了大量“读者”的拥护。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质疑：污染泄露应该是持续性的，那样的话镇上应该陆陆续续出现居民中毒症状，为什么偏偏是在前夜祭上毫无征兆的集体爆发呢？
不过这样的质疑声，很快就淹没在了居民愤慨激昂的议论和骂声之中：
“仙波化工？他们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明明我们这么信赖他们……不可原谅！”
“当年说要允许化工厂入驻的时候，我早就预料会有这种事情了！毕竟那些所谓的大企业，都是为了赚钱就把良心出卖给恶魔的玩意！”
“怪不得我这两年一直睡不好，平时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偶尔会有头晕恶心的反应，去医院许多次都是拿些药吃，也不见有什么好转……肯定跟仙波化工脱不开关系！”
“对啊，附近的田地肯定被工厂排放的污染物污染了，农户养的牛吃的也是被污染的草料，最后进到咱们肚子里的有毒物质日积月累，才导致食物中毒……小西家的儿子不就是这样的么！”
群情激奋之中，已经没有人再去讨论巽完二是否为投毒的真凶，仿佛忘了这个人似的，将矛头一致转向了仙波化工。
下午的时候，事情已经传得北蒙布朗人尽皆知。
有不少人跑到仙波化工的第四工厂前静坐，商店街的商户们牵头组织起了抗议游行；消失数年的农会瞬间复活，宣称仙波化工应该就环境污染问题给予农业赔偿金；爱玩IV的人谈笑间将这份惊天爆料抖到网上，言之确凿的口吻仿佛仙波化工已经坐实了污染泄露的罪名……
作为旁观者的陶阳、别府千寻、近卫祐希三人，将那一副副怪状乱象都看在了眼里。
“从食物中毒、到人为投毒、再到公害污染……真让人难以置信，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能发生这么多事。”近卫祐希有些咂舌，又看了眼在街上对仙波化工破口大骂的老人，“我感觉还有挺多事情没搞明白的吧，可他们看上去就已经认定了是仙波化工的所为？”
陶阳轻哼一声，说道：“因为人们并不渴望知道真相，只想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以及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这是巽屋的老板娘说过的话，放在这群人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别府千寻还指了指旁边：“而且这么做也符合他们的利益，更方便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见公民馆一侧的入口处，十几个人嬉笑怒骂间投掷出石块，将窗户的玻璃悉数砸烂，还有人拿着铁管球棒一类的武器，对着上锁的大门又打又砸。
惊动了公民馆的保安后，那些人拔腿就跑，边逃跑还边高声怪叫：“这个鬼地方就是仙波化工出资建立、用来驯养乡下人的笼子，把它全砸了才好！”
看着那些人逃跑了，疾恶如仇的近卫祐希后悔刚才没及时发现，恨恨道：“什么人啊……明明就是犯罪还说得大义凛然，不过是找借口宣泄自己的负面情绪罢了！”
这段小插曲很快过去，公民馆前广场很快聚起了人群，而陶阳他们也是在等着这个——
据说是居民推选代表、迫切要求北蒙布朗市役所方面正面做出回应。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市长亲自出面。
“……各位家人们，很遗憾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因为我很担心大家的情况，更重视各位的反馈，所以一接到报告，我就赶紧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立马赶了过来。”
北蒙布朗市的市长名叫“椎名广”，是个富有亲和力的中年男人。
“虽然原因还在调查中，但是给各位带来的痛苦却是切实存在的，我在这里真心向大家道歉。”他说着，对着面前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连带着站在他身后的市长秘书与其他市政要员、包括里中千枝在内的发展委员会一行，也跟着鞠躬致歉，众人整齐一致的大喊着：“非常抱歉！”
市长恭敬诚恳的态度，或许是让群情激奋的居民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让他们变得冷静了一些，不过大多依旧面色不快，为首作为代表的一人还说道：“椎名市长，大家都是信任你的，而你也是当初带头支持、并全力说服大家接受仙波化工的工厂入驻……我们不是在怪你，而是想说……你的确负有责任的吧？”
“是的，诚如各位所言。”椎名广点点头，“所以我们正在积极跟仙波化工对接这件事，要确认清楚事实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等他说完，就有个戴着“仙波必死”钵卷的老大爷红着脖子吼道：“什么叫确认清楚？！明明就是仙波化工搞的鬼，这难道还不够清楚的吗？难不成非得小西家的儿子也跟着被害死才行？还是说要更多人搭上性命了你们才能重视起来？！”
“请您千万不要说这样子的话！”椎名广大惊失色，随即露出伤心的表情，“我……一直将这里的居民们当作家人，毕竟我也是八十稻羽的孩子！”
一句“八十稻羽”，就让在场的大半上了年纪的人动容。
“没错……对我来说，各位都是我的家人。春天一起去踏青赏花，夏天一起参加烟火大会，冬天一起吃着手打荞麦面……”他富有深情地继续说道，“在这片土地上的共同生活，令我们的心灵紧密相连，我们之间也有着足够深厚的羁绊，让我们能够度过这次的难关！”
“请大家相信我！相信我椎名广！就像过去那样！”他说得慷慨激昂，甚至用力地挥舞着拳头，“我为了振兴小镇迎来了仙波化工，也能为了全体居民的福祉与巨大的邪恶做抗争……假如它真的是值得我们打倒的邪恶！”
“这件事情，我必将彻查到底！对罪恶决不姑息！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各位的支持与配合，请你们化身为我的坚强后盾，还我们的家园一个朗朗晴天！”
市长的热情演说话音刚落，底下率先响起一个叫好声，随后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说得好！”
“不愧是我们的市长！”
“果然下个月的竞选，还是得选椎名先生才行啊！”
一场本该针锋相对的问责会面，演变成了市长的誓师演说，收获了居民的认可与支持。不远处看着的陶阳都不得不暗赞这位老道的政客，端是一番好手段。
公民馆前广场的人群还未散去，椎名广被一群下属团团围着，在保镖的护送下先行离开了现场。
“嗯？”一直望着人群方向的陶阳注意到了某个细节，不由得凝神望过去——刚刚一个男子看着椎名广离去的方向脸色有异，似乎做了一番眼神交流。
而那人似乎是刚才率先为椎名广的演说叫好的居民。
这时候，就听别府千寻说道：“喂喂，那些人往我们这里来了耶！”
陶阳闻声一看——椎名广被下属簇拥着、朝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走过来。再看看附近，不远处还停着几辆高级桥车。
那些车该不会就是椎名广一行人的用车吧？
“哦呀？几位看着有些面生……难不成是游客？”椎名广拦下了正准备赶人的保镖，看着陶阳等人时笑得很亲切，“出了那样的事故还有愿意相信我们的游客，真是难得啊。”
陶阳不准备作什么解释，礼貌性地笑了起来，说：“恰好有点其他事，就打算待多一阵子。”
“各位可以到北蒙布朗各处多走走看看，最近很多人都喜欢玩IV吧，能在上面帮忙多发些动态、让更多人了解真实的北蒙布朗就再好不过了。”椎名广点点头，“那么，我还有其他工作，就不……”
“椎名市长。”陶阳却叫住了对方，“我想请问一下……作为市长，你想将这个城市建设成什么模样？”
椎名广再度顿住了脚步，目光落在了陶阳身上，似乎这一次才是他真正将这个少年的模样引入眼帘。
“真是个……不错的问题啊。”他笑得很惬意，可是惬意中又带着丝丝坚决，“我的城市，定是个富足的城市。”
陶阳微微皱眉，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丝丝不易察觉的含义。
“以前看过的炎国的书里有这么一句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如果人们的生活不够富足，就更别提做好精神与文化的建设。”椎名广继续说道，“所以在我的决策与推动下，北蒙布朗与仙波化工合作、组建发展委员会振兴经济、设立稻羽祭促进旅游业……都是为了能让大家的生活过得更富足。”
“当然，这也离不开大家的鼓励与支持……”他话说到一半，就见一个脸型瘦长、额头中间长着一颗痣的男子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他点点头，对着陶阳等人又说：“不好意思了，闲谈暂且打住，祝你们在北蒙布朗有个开心的假期。”
最后，他们一行人从陶阳等人的身前经过，坐上车离开了。
“哎呀，都这个点了……影时间快到了。”近卫祐希看着手表说道。
这么一说，陶阳才注意到了时间的流逝——他们上午找人打探消息、临近中午随意吃点东西又稍作歇息，然后就动身前往医院调查、撞上小西被急救送医，一下午关于仙波化工的议论纷纷扰扰，还远远参观了市长的演讲、甚至很本人说上了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的时间。
“我们还是第一次在北蒙布朗度过影时间呢，我想这里的阴影一定相当有特质。”近卫祐希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影时间与现实就如同镜子的两面，现实里的人们的认知与意识投射在镜子上便形成了影时间下的阴影，阴影的姿态与能力都对照着现实、与现实存在的人物息息相关。
比如校园里泛滥的【视而不见者】、紫苑学园领域里的【盲目追梦者】。
那么影时间下的北蒙布朗有存在怎样的阴影呢？
感觉大概能想象得到。
不一会儿，影时间如期降临了。
随着影时间而来的，还有莫名浓厚的迷雾。
“怎么回事啊这里……”别府千寻不满地嘀咕着，“这不很影响视野嘛。”
“确实，万一有阴影袭击，就变得危险了。”近卫祐希也接道。
而陶阳眯着眼睛，对着周围粗略地扫了一圈，最后在西北山林的方向停住了目光。
“你们看那里……那是仙波化工的工厂的位置吧？”他指着远处一个高高伫立的粗长影子，“可是那个影子看上去……”
“怎么那么像一扇门？”
仙波化工污染泄露导致食物中毒！
小西酒店的儿子——小西尚纪，自向来身体强健的父亲在一年前因病去世后，就对化工厂污染问题心存怀疑。
而后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他为了验证心中的答案，特意只吃当地生产的大米、蔬菜、水果，和当地牧养的牛肉，甚至连喝的水都是特地寻井水烧开的，以“食材源自本土”为招牌的惣菜大学更是成了其专门的食堂。
——几乎没有像他这样做的。
北蒙布朗在以前还叫八十稻羽的时候，就因为过疏化问题导致的劳动力锐减、再加上这里的土地本身并不算优质，所以早已鲜有人再从事专门的农业。更何况有了朱尼斯这个连锁商场之后，当地人可以在超市平价购买到优质优量的外地食材，本地稀少的产出只在小部分人中的内部去消化。
在极端控源的饮食下，小西尚纪最终成功“杀身正道”，以自己的病发为例证，将致毒的源头指向了仙波化工的第四工厂。
而后通过医院专业的检查，检查报告也出来了，主治医生透露说，从小西尚纪的体内发现了与氰酸性质相近的不明物质，那是导致其最后急性发病的主要原因。
对方甚至还称：“冒着被解雇的风险，我也要凭良心说真话……其实昨晚入院的食物中毒的病人，和小西是一样的病状，包括检查结果也基本相同。可是上面的人命令我们无视异常、就当做氰酸中毒来处理，还下达了封口令……”
就这样——“仙波化工为了掩盖公害污染的过失，以大企业的权势向地方医院施压，要求帮其隐瞒真相”的剧本就写成了，并且获得了大量“读者”的拥护。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质疑：污染泄露应该是持续性的，那样的话镇上应该陆陆续续出现居民中毒症状，为什么偏偏是在前夜祭上毫无征兆的集体爆发呢？
不过这样的质疑声，很快就淹没在了居民愤慨激昂的议论和骂声之中：
“仙波化工？他们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明明我们这么信赖他们……不可原谅！”
“当年说要允许化工厂入驻的时候，我早就预料会有这种事情了！毕竟那些所谓的大企业，都是为了赚钱就把良心出卖给恶魔的玩意！”
“怪不得我这两年一直睡不好，平时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偶尔会有头晕恶心的反应，去医院许多次都是拿些药吃，也不见有什么好转……肯定跟仙波化工脱不开关系！”
“对啊，附近的田地肯定被工厂排放的污染物污染了，农户养的牛吃的也是被污染的草料，最后进到咱们肚子里的有毒物质日积月累，才导致食物中毒……小西家的儿子不就是这样的么！”
群情激奋之中，已经没有人再去讨论巽完二是否为投毒的真凶，仿佛忘了这个人似的，将矛头一致转向了仙波化工。
下午的时候，事情已经传得北蒙布朗人尽皆知。
有不少人跑到仙波化工的第四工厂前静坐，商店街的商户们牵头组织起了抗议游行；消失数年的农会瞬间复活，宣称仙波化工应该就环境污染问题给予农业赔偿金；爱玩IV的人谈笑间将这份惊天爆料抖到网上，言之确凿的口吻仿佛仙波化工已经坐实了污染泄露的罪名……
作为旁观者的陶阳、别府千寻、近卫祐希三人，将那一副副怪状乱象都看在了眼里。
“从食物中毒、到人为投毒、再到公害污染……真让人难以置信，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能发生这么多事。”近卫祐希有些咂舌，又看了眼在街上对仙波化工破口大骂的老人，“我感觉还有挺多事情没搞明白的吧，可他们看上去就已经认定了是仙波化工的所为？”
陶阳轻哼一声，说道：“因为人们并不渴望知道真相，只想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以及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这是巽屋的老板娘说过的话，放在这群人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别府千寻还指了指旁边：“而且这么做也符合他们的利益，更方便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见公民馆一侧的入口处，十几个人嬉笑怒骂间投掷出石块，将窗户的玻璃悉数砸烂，还有人拿着铁管球棒一类的武器，对着上锁的大门又打又砸。
惊动了公民馆的保安后，那些人拔腿就跑，边逃跑还边高声怪叫：“这个鬼地方就是仙波化工出资建立、用来驯养乡下人的笼子，把它全砸了才好！”
看着那些人逃跑了，疾恶如仇的近卫祐希后悔刚才没及时发现，恨恨道：“什么人啊……明明就是犯罪还说得大义凛然，不过是找借口宣泄自己的负面情绪罢了！”
这段小插曲很快过去，公民馆前广场很快聚起了人群，而陶阳他们也是在等着这个——
据说是居民推选代表、迫切要求北蒙布朗市役所方面正面做出回应。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市长亲自出面。
“……各位家人们，很遗憾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因为我很担心大家的情况，更重视各位的反馈，所以一接到报告，我就赶紧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立马赶了过来。”
北蒙布朗市的市长名叫“椎名广”，是个富有亲和力的中年男人。
“虽然原因还在调查中，但是给各位带来的痛苦却是切实存在的，我在这里真心向大家道歉。”他说着，对着面前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连带着站在他身后的市长秘书与其他市政要员、包括里中千枝在内的发展委员会一行，也跟着鞠躬致歉，众人整齐一致的大喊着：“非常抱歉！”
市长恭敬诚恳的态度，或许是让群情激奋的居民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让他们变得冷静了一些，不过大多依旧面色不快，为首作为代表的一人还说道：“椎名市长，大家都是信任你的，而你也是当初带头支持、并全力说服大家接受仙波化工的工厂入驻……我们不是在怪你，而是想说……你的确负有责任的吧？”
“是的，诚如各位所言。”椎名广点点头，“所以我们正在积极跟仙波化工对接这件事，要确认清楚事实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等他说完，就有个戴着“仙波必死”钵卷的老大爷红着脖子吼道：“什么叫确认清楚？！明明就是仙波化工搞的鬼，这难道还不够清楚的吗？难不成非得小西家的儿子也跟着被害死才行？还是说要更多人搭上性命了你们才能重视起来？！”
“请您千万不要说这样子的话！”椎名广大惊失色，随即露出伤心的表情，“我……一直将这里的居民们当作家人，毕竟我也是八十稻羽的孩子！”
一句“八十稻羽”，就让在场的大半上了年纪的人动容。
“没错……对我来说，各位都是我的家人。春天一起去踏青赏花，夏天一起参加烟火大会，冬天一起吃着手打荞麦面……”他富有深情地继续说道，“在这片土地上的共同生活，令我们的心灵紧密相连，我们之间也有着足够深厚的羁绊，让我们能够度过这次的难关！”
“请大家相信我！相信我椎名广！就像过去那样！”他说得慷慨激昂，甚至用力地挥舞着拳头，“我为了振兴小镇迎来了仙波化工，也能为了全体居民的福祉与巨大的邪恶做抗争……假如它真的是值得我们打倒的邪恶！”
“这件事情，我必将彻查到底！对罪恶决不姑息！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各位的支持与配合，请你们化身为我的坚强后盾，还我们的家园一个朗朗晴天！”
市长的热情演说话音刚落，底下率先响起一个叫好声，随后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说得好！”
“不愧是我们的市长！”
“果然下个月的竞选，还是得选椎名先生才行啊！”
一场本该针锋相对的问责会面，演变成了市长的誓师演说，收获了居民的认可与支持。不远处看着的陶阳都不得不暗赞这位老道的政客，端是一番好手段。
公民馆前广场的人群还未散去，椎名广被一群下属团团围着，在保镖的护送下先行离开了现场。
“嗯？”一直望着人群方向的陶阳注意到了某个细节，不由得凝神望过去——刚刚一个男子看着椎名广离去的方向脸色有异，似乎做了一番眼神交流。
而那人似乎是刚才率先为椎名广的演说叫好的居民。
这时候，就听别府千寻说道：“喂喂，那些人往我们这里来了耶！”
陶阳闻声一看——椎名广被下属簇拥着、朝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走过来。再看看附近，不远处还停着几辆高级桥车。
那些车该不会就是椎名广一行人的用车吧？
“哦呀？几位看着有些面生……难不成是游客？”椎名广拦下了正准备赶人的保镖，看着陶阳等人时笑得很亲切，“出了那样的事故还有愿意相信我们的游客，真是难得啊。”
陶阳不准备作什么解释，礼貌性地笑了起来，说：“恰好有点其他事，就打算待多一阵子。”
“各位可以到北蒙布朗各处多走走看看，最近很多人都喜欢玩IV吧，能在上面帮忙多发些动态、让更多人了解真实的北蒙布朗就再好不过了。”椎名广点点头，“那么，我还有其他工作，就不……”
“椎名市长。”陶阳却叫住了对方，“我想请问一下……作为市长，你想将这个城市建设成什么模样？”
椎名广再度顿住了脚步，目光落在了陶阳身上，似乎这一次才是他真正将这个少年的模样引入眼帘。
“真是个……不错的问题啊。”他笑得很惬意，可是惬意中又带着丝丝坚决，“我的城市，定是个富足的城市。”
陶阳微微皱眉，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丝丝不易察觉的含义。
“以前看过的炎国的书里有这么一句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如果人们的生活不够富足，就更别提做好精神与文化的建设。”椎名广继续说道，“所以在我的决策与推动下，北蒙布朗与仙波化工合作、组建发展委员会振兴经济、设立稻羽祭促进旅游业……都是为了能让大家的生活过得更富足。”
“当然，这也离不开大家的鼓励与支持……”他话说到一半，就见一个脸型瘦长、额头中间长着一颗痣的男子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他点点头，对着陶阳等人又说：“不好意思了，闲谈暂且打住，祝你们在北蒙布朗有个开心的假期。”
最后，他们一行人从陶阳等人的身前经过，坐上车离开了。
“哎呀，都这个点了……影时间快到了。”近卫祐希看着手表说道。
这么一说，陶阳才注意到了时间的流逝——他们上午找人打探消息、临近中午随意吃点东西又稍作歇息，然后就动身前往医院调查、撞上小西被急救送医，一下午关于仙波化工的议论纷纷扰扰，还远远参观了市长的演讲、甚至很本人说上了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的时间。
“我们还是第一次在北蒙布朗度过影时间呢，我想这里的阴影一定相当有特质。”近卫祐希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影时间与现实就如同镜子的两面，现实里的人们的认知与意识投射在镜子上便形成了影时间下的阴影，阴影的姿态与能力都对照着现实、与现实存在的人物息息相关。
比如校园里泛滥的【视而不见者】、紫苑学园领域里的【盲目追梦者】。
那么影时间下的北蒙布朗有存在怎样的阴影呢？
感觉大概能想象得到。
不一会儿，影时间如期降临了。
随着影时间而来的，还有莫名浓厚的迷雾。
“怎么回事啊这里……”别府千寻不满地嘀咕着，“这不很影响视野嘛。”
“确实，万一有阴影袭击，就变得危险了。”近卫祐希也接道。
而陶阳眯着眼睛，对着周围粗略地扫了一圈，最后在西北山林的方向停住了目光。
“你们看那里……那是仙波化工的工厂的位置吧？”他指着远处一个高高伫立的粗长影子，“可是那个影子看上去……”
“怎么那么像一扇门？”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