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我们不一样
泛着淡淡紫光的池水，微微有热气蒸腾，水面上漂浮着散裂开来的骨架子，还有个别粉红骷髅在池水里游荡。
这里的水高仅及腰，陶阳从池内站起，伸手抖掉鼻子下沾到的水，心里顿时了然：
刚刚他被一大群骷髅带进了池底，整个人泡进了池水里，可实际他在水里的呼吸自然，也没有产生溺水反应。
由此看来，如今身处的这个“热池”并不是真正的池水，而是由认知显化出来的某种象征物。
『你……你怎么会自主醒过来……？』
水池中央的水蛭子说话了，声音里隐含一丝惊恐：『还有为什么……咱家的一部分力量……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不，是被吞噬了吗？！』
『小鬼！你到底做了什么！？』他说着，对陶阳很是戒备，一时间甚至忘了攻击。
而陶阳知道，应该是自己的阴影做了什么——自己阴影的独立存在，让他在某种意义上拥有了坚实的心灵防护，能够抵御水蛭子领域的精神系攻击。
如果水蛭子贯彻直来直去的拼杀，自己确实不一定赢得过呢。
或许是某种连锁反应，不光是陶阳，就连鸣上悠他们也跟着悠悠醒转，抖落压在身上的骨头架子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池粉骷髅】令人陷入精神幻境的同时自带体力恢复的效果，之前因为力竭而暂时失去战斗能力的花村阳介他们此刻看上去精神抖擞。可是相对的，他们的状态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啊……刚刚的是……在、在做梦？”鸣上悠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可他已然脸色铁青，额间冷汗滴落，显然其内心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平静。
至于花村阳介的反应就是另一个极端——只见他双手抱头、身体恨不得拧成麻花形，状若疯狂地大喊大叫：“啊啊啊啊——！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我才没有那样……对不起，爸爸！妈妈！”
“小、小熊是谁？小熊在哪？小熊是有夫之妇？啊咧？啊咧咧？”小熊说着，像是打击太大而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又渐渐地沉回池水里去。
巽完二更是面如死灰，跟自闭了似的阴着个脸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变得和诅咒娃娃一样了。
如此惨状，连女生阵营都没能幸免——
“雪、雪子……我、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来着？”
“千枝，怎么办？水蛭子成了我家女将了……好恐怖！”
看着众人的反应、又联想到自己阴影说过的话，陶阳不由得冷汗直落。他大概猜得出那些人经历了何等悲惨的遭遇，可也只能在心里面默哀三秒。
但是现在不是沉溺于哀情的时候，于是他对着众人大喊道：“各位！仅仅只是从幻境中脱离了而已，水蛭子还在眼前……必须尽快合力打倒他！”
然而其他几个人都像是因为过于沉重的打击而失魂落魄的模样，并没有将陶阳的话听进耳里去。
眼见着刚刚还在戒备状态的水蛭子准备发起进攻了、己方队友却一副还没回过魂的样子，陶阳不免有些着急，便不由得脱口而出：“这里还在领域的作用范围内，小心又被卷入到与水蛭子比翼双飞的幻境里！”
——这句话，仿佛一根导火索。
“和……水蛭子……比翼双飞……？”
鸣上悠等人在有些愣神之中、不约而同地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最后全员都浑身一震——
“这他妈怎么受得了啊——？！”
一帮人瞬间满血复活，犹如火箭冲天般的斗志与战意，也增强了他们的内心之力——人格面具的力量。
伊邪纳岐、自来也、巴御前、木花咲耶、建御雷接二连三地应召而出，电光、疾风、冰霜与火焰疾闪爆射，代表着众人的坚定决心、朝着水蛭子倾泻而去！
水蛭子被这波猛烈的攻势吓了一跳：又来了！到底是为什么这群人能无视它的领域自带的削弱效果啊？！
在众人的围攻中，水蛭子哪怕再不甘也只能暂避锋芒而节节后退。
而他刚想运转领域之力、重新发动精神攻击，可自身莫名缺失的那部分力量，让他无法再调动大量的粉红骷髅。
『哼……既然如此……』他恨恨地说着，只好选择转换应战方式。
咻……
热池粉骷髅的领域消失了，众人又回到了极乐热带天国的深处。
与此同时，从水蛭子的身下拉开了一条如深渊般的灰黑色裂缝，从中窜出了一条条深灰雾气组成的手臂。长长的手臂就像是要将活人拖入黄泉的死亡之手，对着陶阳等人激烈乱舞。
不过陶阳他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各显神通。
有了先前陶阳和鸣上悠联手对水蛭子战力上的削弱，再加上水蛭子这时候似乎因为部分力量被吞噬而实力衰减，于是群体的力量和伙伴间的配合弥补了原本实力上的差距，特别搜查队现在已经能和BOSS打个有来有回。
眼见着战况陷入了胶着，水蛭子也变得焦躁起来：『啧……没办法，只好动用‘那个’的力量了。可惜非人之身的咱家能动用的力量十分有限……』
他口中所说的“那个”，自然是指圣杯碎片。
可是下一秒，他又惊诧地尖叫起来：『慢着……这是怎么回事？碎片……少了一块？！』
――没错，掌握在水蛭子手里的圣杯碎片，原本有两块。
一块，是作为北蒙布朗市的【门】的产生根源而存在的圣杯碎片；
一块，是致使“水蛭子”这个人格诞生和分裂出本体的圣杯碎片。
水蛭子发现，圣杯碎片虽然回应了他的愿望、促使了他的人格觉醒和从本体的分离，但却更容易被人心所吸引、也更容易回应人类的愿望——这或许跟它本来的诞生之源有关。
而那块隐藏于【门】后的圣杯碎片，就成为了这座因人心而产生的“热气腾腾大澡堂”的核心。于是水蛭子也将他持有的圣杯碎片转移到了核心处，自己则窃据了这块地方并与之同化，相当于以“热带天国”为媒介、使用着圣杯碎片的力量强化己身。
打个比方说，就是魔法师将魔兽的魔晶镶嵌在法杖上，才能更好地发挥魔晶蕴含的力量。
可是现如今，水蛭子发现圣杯碎片少了一块，另一块却不知所踪，就跟他的一部分力量被吞噬掉一样地让人莫名其妙。
“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花村阳介红着眼蹬着水蛭子，由水蛭子的幻境带来羞愤与屈辱感，必须要将这家伙挫骨扬灰才能够平息！
“自来也……【加尔拉】！”
看到花村阳介使出了疾风魔法，陶阳也适时切换出花魂配合打出了【亚基拉欧】。
鸣上悠的伊邪那岐则借着火焰风暴的掩护，接着打出了组合连斩。
又受到一波重创的水蛭子闷哼一声，同时也怒不可遏。
『够了！少在这里意忘形了啊！』他说着，其中一条“死亡之手”从远处回收，然后将抓到的“某人”高举起来。
『否则……别怪咱家对他不客气！』他发出了阴险的笑声。
陶阳等人顿时停止了进攻，因为被水蛭子抓作了人质的是——
白钟直斗！
“直斗！”陶阳顿时急了。
“这……”里中千枝和天城雪子望向身后，又扭回头满脸愧疚地大声说，“抱歉！都怪我们没注意……”
『嘿嘿嘿……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也别怪咱家不怜香惜玉、狠心将他当做挡箭牌了。』水蛭子的话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丑陋瘦小的身躯却在渐渐下落，像是打算遁入底下由他的力量张开的灰黑色裂缝里脱身。
没错，他的确想停战逃跑了，打算借着圣杯碎片的力量休养过后再卷土重来：『所以……你们必须放咱家离开！』
陶阳他们想要救人，却又被威胁而无法轻举妄动，一下子陷入两难的境地。
水蛭子见状更得意了：『呵呵呵……你们明明对咱家恨得不行，可为了顾全伙伴的性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咱家逃跑……悔恨吧？不甘吧？现在你们的表情真棒啊！哈哈哈哈！』
『可是这样也等同于将你们重视的伙伴交到了我手上……嘻嘻嘻，过后我会好好疼爱他的，毕竟他也是我十分中意的男人……』
“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
突兀响起的声音，让水蛭子的动作顿了顿，惊讶地朝他伸出的“死亡之手”抓住的那人看去。
只见白钟直斗不知何时恢复了清醒，虽然被敌人控制作为人质，但她没有丝毫的慌张之色，反而很淡定地对水蛭子说道：“我（わたし）……其实是女的。”
——似是为了使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特意用上了女性的自称。
沉默。
随后被打破——
『诶诶诶——？！』
“诶诶诶——？！”
水蛭子和鸣上悠等人无比震惊的喊声出奇地同步，尤其前者貌似遭受了更大的打击。
『你……女、女、女女女女女……女的——！？』水蛭子叫得那是个撕心裂肺，震撼到无以加复、由他的力量伸展出的一只只手臂更是惊慌失措地胡乱挥舞，甚至在不自觉中松开了抓住白钟直斗的手。
白钟直斗也毫不客气——在下落的途中，召唤出了少彦名！
唰唰唰的几道白光闪过，水蛭子在近距离被命中了要害，身上的刀刃伤痕炸出了类似血液的泥灰色水迹，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趁着这个机会，陶阳的太之初一猛冲过去，用【赛欧】打出决胜一击！
一阵炸响之后，水蛭子原本丑陋的身躯更加变得千疮百孔，并像风化的人偶一样，从全身不断地落下深灰色的细沙。
他已经处于消失崩溃的边缘。
『可恨……没想到你们一群卑微的虫子，竟然能将我逼到这般境地……』水蛭子沙哑着声音说道，此时的它再也没有最先时候的从容，只剩下无尽的怨恨。
“那你就在黄泉地狱自个儿恨去吧！”
陶阳和鸣上悠异口同声，太之初一的【赛欧】、和伊邪纳岐的【吉欧加】，终于将水蛭子彻底葬送！
灰色的丑恶化作飞灰消散后，只剩下一团晶莹透亮的光球，只在原地停留了数秒，随后便像是受到遥远的召唤、化作光束飞逝不见了。
“说到底，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完二的澡堂里？”鸣上悠不解地嘀咕了一句，然后扭过头看向了另一处。
在那边，陶阳和白钟直斗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直斗……”陶阳露出了放心的笑容，“你没事吧？”
白钟直斗刚刚面对水蛭子的时候还很沉稳淡然，可一站到陶阳面前，她就飞快地瞥了对面一眼，然后略显慌乱地错开了目光，脸上泛红，小声道：“没、没事啊？”
陶阳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他能肯定白钟直斗故意避开他的原因。
水蛭子的领域【热池粉骷髅】，能力效果应该就是令领域中的目标强制沉睡、并将其自我意识封禁在内心世界的牢笼里，沉沦于与施术者的桃色幻象之中……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非人的酷刑。
他陶阳当然无法幸免……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他也拥有圣杯碎片——这个“吸收和反应人心”的装置。
而在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瞥见的是白钟直斗的身影，脑子里到最后都是想着如何解救白钟直斗的事情、以及无法如愿的悔恨。
或许从那份念想之中，圣杯碎片提取了他对白钟直斗的潜在妄想，用以替换“与某人结合的未来”幻境中的主要对象，最终就变成了“相亲相爱的白钟一家”。
——自顾自地分析到这里，陶阳自认为解开了自己所见幻境产生的秘密。
可是偏偏让被妄想的本人知道了他幻想的内容……
这就很尴尬了。
于是陶阳下意识地就想要解释：“直斗，那个……我在幻境里对你的那个并不是……”
“不、不用说的，我……我明白……我明白的……”白钟直斗嘴上说着“明白”，这回却不只是错开目光，而是直接扭过头，看上去恨不得当场从陶阳的眼前消失。
这不是误会加深了吗！
陶阳心里一急，刚想走上前去再仔细说明一番，可步子刚迈出去，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回过头一看，便见是花村阳介。
对方瞪大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陶阳，眼神里隐含着噬人般的压迫力。之后用干巴巴的语气、棒读似地说道：“你给我等下……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你的幻境里出现了直斗？”
“啊咧咧～？这就很奇怪了……我们明明是一起被卷入水蛭子的幻境里的吧？那么大家的看到的、体验到的东西……应该都是一样的吧？呐，是吧？”
“可是……方才你们之间飘散出的那酸臭味是怎么回事？伊吹……你这家伙说实话，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大家都是健全的高中生了，从陶阳和白钟直斗之间对话的语气、神态、用语，都不难猜出那个悲伤的结论，就差高唱一句“我们不一样”了。
而在花村阳介、和周围其他人的眼神逼视下，陶阳居然有种良心备受拷问的感觉，忍不住撇过头，咬牙不语。
“混蛋！看着我！”花村阳介一副悲愤欲绝、又像要哭出来的模样，“用你真诚的、毫无虚假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实话！你……经历的是什么幻境？！”
陶阳沉痛地闭上了双眼，咬咬牙道：“对不住了……！”
花村阳介听得睁大了双眼，仿佛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流出血泪一样：“你为什么要道歉啊啊啊？！”
……
闹剧暂歇，众人站在了由水蛭子的力量撕裂来的灰黑色裂缝前。
“这个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失耶……总觉得非常不祥啊。”鸣上悠盯着那道裂缝皱紧眉头。
陶阳也跟着往里面探了探，心中一动：底下似乎有股熟悉的气息。
难道说……
这时候白钟直斗说话了：“这下面的，应该是造成巽的澡堂发生异变的源头……也就是伊吹所说的‘圣杯碎片’的东西吧。”
一旁的天城雪子接着问道：“那个东西……要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陶阳说着活动了下筋骨，“当然是把它回收了！”
裂缝比之前缩小了许多，应该是有着自我修复的功能。至少以现在的大小而言，无法将人格面具送进去。
于是陶阳走到了裂缝的边缘，半跪着俯下身、伸手就要往下探。
巽完二只觉得不妙，忍不住出言提醒：“喂，小心点！”
白钟直斗又说：“不……应该没问题的，我……能预感得到。”
众人有些紧张地看着陶阳，只见陶阳将手伸下去，不多时，他就强烈地感受到了——
有什么东西正朝着他的手掌冲过来！
随即而来的，是尖刺刺穿掌心的剧痛。
“嘶……！”陶阳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将手抽起，放到眼前一看——
上面并没有任何伤痕。
他不禁有些愕然：这算是回收成功了？
同时他已经感受不到裂缝下方的熟悉气息，而那个裂缝也缓缓地闭合了。
见此，陶阳也只能当作圣杯碎片受到他的牵引、和之前鸭志田那时候一样被自己吸收了。
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真是的，莫名其妙的事情一大堆啊。”花村阳介苦恼地挠挠头，又转身看向别处——
在那边，倒伏着二十几个昏迷不醒的男人，那是被水蛭子掳来这个世界的小镇居民。
“不过更麻烦的，还是怎么善后啊……”
这里的水高仅及腰，陶阳从池内站起，伸手抖掉鼻子下沾到的水，心里顿时了然：
刚刚他被一大群骷髅带进了池底，整个人泡进了池水里，可实际他在水里的呼吸自然，也没有产生溺水反应。
由此看来，如今身处的这个“热池”并不是真正的池水，而是由认知显化出来的某种象征物。
『你……你怎么会自主醒过来……？』
水池中央的水蛭子说话了，声音里隐含一丝惊恐：『还有为什么……咱家的一部分力量……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不，是被吞噬了吗？！』
『小鬼！你到底做了什么！？』他说着，对陶阳很是戒备，一时间甚至忘了攻击。
而陶阳知道，应该是自己的阴影做了什么——自己阴影的独立存在，让他在某种意义上拥有了坚实的心灵防护，能够抵御水蛭子领域的精神系攻击。
如果水蛭子贯彻直来直去的拼杀，自己确实不一定赢得过呢。
或许是某种连锁反应，不光是陶阳，就连鸣上悠他们也跟着悠悠醒转，抖落压在身上的骨头架子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池粉骷髅】令人陷入精神幻境的同时自带体力恢复的效果，之前因为力竭而暂时失去战斗能力的花村阳介他们此刻看上去精神抖擞。可是相对的，他们的状态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啊……刚刚的是……在、在做梦？”鸣上悠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可他已然脸色铁青，额间冷汗滴落，显然其内心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平静。
至于花村阳介的反应就是另一个极端——只见他双手抱头、身体恨不得拧成麻花形，状若疯狂地大喊大叫：“啊啊啊啊——！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我才没有那样……对不起，爸爸！妈妈！”
“小、小熊是谁？小熊在哪？小熊是有夫之妇？啊咧？啊咧咧？”小熊说着，像是打击太大而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又渐渐地沉回池水里去。
巽完二更是面如死灰，跟自闭了似的阴着个脸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变得和诅咒娃娃一样了。
如此惨状，连女生阵营都没能幸免——
“雪、雪子……我、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来着？”
“千枝，怎么办？水蛭子成了我家女将了……好恐怖！”
看着众人的反应、又联想到自己阴影说过的话，陶阳不由得冷汗直落。他大概猜得出那些人经历了何等悲惨的遭遇，可也只能在心里面默哀三秒。
但是现在不是沉溺于哀情的时候，于是他对着众人大喊道：“各位！仅仅只是从幻境中脱离了而已，水蛭子还在眼前……必须尽快合力打倒他！”
然而其他几个人都像是因为过于沉重的打击而失魂落魄的模样，并没有将陶阳的话听进耳里去。
眼见着刚刚还在戒备状态的水蛭子准备发起进攻了、己方队友却一副还没回过魂的样子，陶阳不免有些着急，便不由得脱口而出：“这里还在领域的作用范围内，小心又被卷入到与水蛭子比翼双飞的幻境里！”
——这句话，仿佛一根导火索。
“和……水蛭子……比翼双飞……？”
鸣上悠等人在有些愣神之中、不约而同地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最后全员都浑身一震——
“这他妈怎么受得了啊——？！”
一帮人瞬间满血复活，犹如火箭冲天般的斗志与战意，也增强了他们的内心之力——人格面具的力量。
伊邪纳岐、自来也、巴御前、木花咲耶、建御雷接二连三地应召而出，电光、疾风、冰霜与火焰疾闪爆射，代表着众人的坚定决心、朝着水蛭子倾泻而去！
水蛭子被这波猛烈的攻势吓了一跳：又来了！到底是为什么这群人能无视它的领域自带的削弱效果啊？！
在众人的围攻中，水蛭子哪怕再不甘也只能暂避锋芒而节节后退。
而他刚想运转领域之力、重新发动精神攻击，可自身莫名缺失的那部分力量，让他无法再调动大量的粉红骷髅。
『哼……既然如此……』他恨恨地说着，只好选择转换应战方式。
咻……
热池粉骷髅的领域消失了，众人又回到了极乐热带天国的深处。
与此同时，从水蛭子的身下拉开了一条如深渊般的灰黑色裂缝，从中窜出了一条条深灰雾气组成的手臂。长长的手臂就像是要将活人拖入黄泉的死亡之手，对着陶阳等人激烈乱舞。
不过陶阳他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各显神通。
有了先前陶阳和鸣上悠联手对水蛭子战力上的削弱，再加上水蛭子这时候似乎因为部分力量被吞噬而实力衰减，于是群体的力量和伙伴间的配合弥补了原本实力上的差距，特别搜查队现在已经能和BOSS打个有来有回。
眼见着战况陷入了胶着，水蛭子也变得焦躁起来：『啧……没办法，只好动用‘那个’的力量了。可惜非人之身的咱家能动用的力量十分有限……』
他口中所说的“那个”，自然是指圣杯碎片。
可是下一秒，他又惊诧地尖叫起来：『慢着……这是怎么回事？碎片……少了一块？！』
――没错，掌握在水蛭子手里的圣杯碎片，原本有两块。
一块，是作为北蒙布朗市的【门】的产生根源而存在的圣杯碎片；
一块，是致使“水蛭子”这个人格诞生和分裂出本体的圣杯碎片。
水蛭子发现，圣杯碎片虽然回应了他的愿望、促使了他的人格觉醒和从本体的分离，但却更容易被人心所吸引、也更容易回应人类的愿望——这或许跟它本来的诞生之源有关。
而那块隐藏于【门】后的圣杯碎片，就成为了这座因人心而产生的“热气腾腾大澡堂”的核心。于是水蛭子也将他持有的圣杯碎片转移到了核心处，自己则窃据了这块地方并与之同化，相当于以“热带天国”为媒介、使用着圣杯碎片的力量强化己身。
打个比方说，就是魔法师将魔兽的魔晶镶嵌在法杖上，才能更好地发挥魔晶蕴含的力量。
可是现如今，水蛭子发现圣杯碎片少了一块，另一块却不知所踪，就跟他的一部分力量被吞噬掉一样地让人莫名其妙。
“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花村阳介红着眼蹬着水蛭子，由水蛭子的幻境带来羞愤与屈辱感，必须要将这家伙挫骨扬灰才能够平息！
“自来也……【加尔拉】！”
看到花村阳介使出了疾风魔法，陶阳也适时切换出花魂配合打出了【亚基拉欧】。
鸣上悠的伊邪那岐则借着火焰风暴的掩护，接着打出了组合连斩。
又受到一波重创的水蛭子闷哼一声，同时也怒不可遏。
『够了！少在这里意忘形了啊！』他说着，其中一条“死亡之手”从远处回收，然后将抓到的“某人”高举起来。
『否则……别怪咱家对他不客气！』他发出了阴险的笑声。
陶阳等人顿时停止了进攻，因为被水蛭子抓作了人质的是——
白钟直斗！
“直斗！”陶阳顿时急了。
“这……”里中千枝和天城雪子望向身后，又扭回头满脸愧疚地大声说，“抱歉！都怪我们没注意……”
『嘿嘿嘿……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也别怪咱家不怜香惜玉、狠心将他当做挡箭牌了。』水蛭子的话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丑陋瘦小的身躯却在渐渐下落，像是打算遁入底下由他的力量张开的灰黑色裂缝里脱身。
没错，他的确想停战逃跑了，打算借着圣杯碎片的力量休养过后再卷土重来：『所以……你们必须放咱家离开！』
陶阳他们想要救人，却又被威胁而无法轻举妄动，一下子陷入两难的境地。
水蛭子见状更得意了：『呵呵呵……你们明明对咱家恨得不行，可为了顾全伙伴的性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咱家逃跑……悔恨吧？不甘吧？现在你们的表情真棒啊！哈哈哈哈！』
『可是这样也等同于将你们重视的伙伴交到了我手上……嘻嘻嘻，过后我会好好疼爱他的，毕竟他也是我十分中意的男人……』
“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
突兀响起的声音，让水蛭子的动作顿了顿，惊讶地朝他伸出的“死亡之手”抓住的那人看去。
只见白钟直斗不知何时恢复了清醒，虽然被敌人控制作为人质，但她没有丝毫的慌张之色，反而很淡定地对水蛭子说道：“我（わたし）……其实是女的。”
——似是为了使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特意用上了女性的自称。
沉默。
随后被打破——
『诶诶诶——？！』
“诶诶诶——？！”
水蛭子和鸣上悠等人无比震惊的喊声出奇地同步，尤其前者貌似遭受了更大的打击。
『你……女、女、女女女女女……女的——！？』水蛭子叫得那是个撕心裂肺，震撼到无以加复、由他的力量伸展出的一只只手臂更是惊慌失措地胡乱挥舞，甚至在不自觉中松开了抓住白钟直斗的手。
白钟直斗也毫不客气——在下落的途中，召唤出了少彦名！
唰唰唰的几道白光闪过，水蛭子在近距离被命中了要害，身上的刀刃伤痕炸出了类似血液的泥灰色水迹，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趁着这个机会，陶阳的太之初一猛冲过去，用【赛欧】打出决胜一击！
一阵炸响之后，水蛭子原本丑陋的身躯更加变得千疮百孔，并像风化的人偶一样，从全身不断地落下深灰色的细沙。
他已经处于消失崩溃的边缘。
『可恨……没想到你们一群卑微的虫子，竟然能将我逼到这般境地……』水蛭子沙哑着声音说道，此时的它再也没有最先时候的从容，只剩下无尽的怨恨。
“那你就在黄泉地狱自个儿恨去吧！”
陶阳和鸣上悠异口同声，太之初一的【赛欧】、和伊邪纳岐的【吉欧加】，终于将水蛭子彻底葬送！
灰色的丑恶化作飞灰消散后，只剩下一团晶莹透亮的光球，只在原地停留了数秒，随后便像是受到遥远的召唤、化作光束飞逝不见了。
“说到底，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完二的澡堂里？”鸣上悠不解地嘀咕了一句，然后扭过头看向了另一处。
在那边，陶阳和白钟直斗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直斗……”陶阳露出了放心的笑容，“你没事吧？”
白钟直斗刚刚面对水蛭子的时候还很沉稳淡然，可一站到陶阳面前，她就飞快地瞥了对面一眼，然后略显慌乱地错开了目光，脸上泛红，小声道：“没、没事啊？”
陶阳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他能肯定白钟直斗故意避开他的原因。
水蛭子的领域【热池粉骷髅】，能力效果应该就是令领域中的目标强制沉睡、并将其自我意识封禁在内心世界的牢笼里，沉沦于与施术者的桃色幻象之中……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非人的酷刑。
他陶阳当然无法幸免……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他也拥有圣杯碎片——这个“吸收和反应人心”的装置。
而在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瞥见的是白钟直斗的身影，脑子里到最后都是想着如何解救白钟直斗的事情、以及无法如愿的悔恨。
或许从那份念想之中，圣杯碎片提取了他对白钟直斗的潜在妄想，用以替换“与某人结合的未来”幻境中的主要对象，最终就变成了“相亲相爱的白钟一家”。
——自顾自地分析到这里，陶阳自认为解开了自己所见幻境产生的秘密。
可是偏偏让被妄想的本人知道了他幻想的内容……
这就很尴尬了。
于是陶阳下意识地就想要解释：“直斗，那个……我在幻境里对你的那个并不是……”
“不、不用说的，我……我明白……我明白的……”白钟直斗嘴上说着“明白”，这回却不只是错开目光，而是直接扭过头，看上去恨不得当场从陶阳的眼前消失。
这不是误会加深了吗！
陶阳心里一急，刚想走上前去再仔细说明一番，可步子刚迈出去，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回过头一看，便见是花村阳介。
对方瞪大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陶阳，眼神里隐含着噬人般的压迫力。之后用干巴巴的语气、棒读似地说道：“你给我等下……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你的幻境里出现了直斗？”
“啊咧咧～？这就很奇怪了……我们明明是一起被卷入水蛭子的幻境里的吧？那么大家的看到的、体验到的东西……应该都是一样的吧？呐，是吧？”
“可是……方才你们之间飘散出的那酸臭味是怎么回事？伊吹……你这家伙说实话，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大家都是健全的高中生了，从陶阳和白钟直斗之间对话的语气、神态、用语，都不难猜出那个悲伤的结论，就差高唱一句“我们不一样”了。
而在花村阳介、和周围其他人的眼神逼视下，陶阳居然有种良心备受拷问的感觉，忍不住撇过头，咬牙不语。
“混蛋！看着我！”花村阳介一副悲愤欲绝、又像要哭出来的模样，“用你真诚的、毫无虚假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实话！你……经历的是什么幻境？！”
陶阳沉痛地闭上了双眼，咬咬牙道：“对不住了……！”
花村阳介听得睁大了双眼，仿佛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流出血泪一样：“你为什么要道歉啊啊啊？！”
……
闹剧暂歇，众人站在了由水蛭子的力量撕裂来的灰黑色裂缝前。
“这个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失耶……总觉得非常不祥啊。”鸣上悠盯着那道裂缝皱紧眉头。
陶阳也跟着往里面探了探，心中一动：底下似乎有股熟悉的气息。
难道说……
这时候白钟直斗说话了：“这下面的，应该是造成巽的澡堂发生异变的源头……也就是伊吹所说的‘圣杯碎片’的东西吧。”
一旁的天城雪子接着问道：“那个东西……要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陶阳说着活动了下筋骨，“当然是把它回收了！”
裂缝比之前缩小了许多，应该是有着自我修复的功能。至少以现在的大小而言，无法将人格面具送进去。
于是陶阳走到了裂缝的边缘，半跪着俯下身、伸手就要往下探。
巽完二只觉得不妙，忍不住出言提醒：“喂，小心点！”
白钟直斗又说：“不……应该没问题的，我……能预感得到。”
众人有些紧张地看着陶阳，只见陶阳将手伸下去，不多时，他就强烈地感受到了——
有什么东西正朝着他的手掌冲过来！
随即而来的，是尖刺刺穿掌心的剧痛。
“嘶……！”陶阳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将手抽起，放到眼前一看——
上面并没有任何伤痕。
他不禁有些愕然：这算是回收成功了？
同时他已经感受不到裂缝下方的熟悉气息，而那个裂缝也缓缓地闭合了。
见此，陶阳也只能当作圣杯碎片受到他的牵引、和之前鸭志田那时候一样被自己吸收了。
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真是的，莫名其妙的事情一大堆啊。”花村阳介苦恼地挠挠头，又转身看向别处——
在那边，倒伏着二十几个昏迷不醒的男人，那是被水蛭子掳来这个世界的小镇居民。
“不过更麻烦的，还是怎么善后啊……”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