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暗害
山中进一最后带着他手下的人离开了居酒屋，而怒恶流当中有不少成员，选择跟着山中进一一起离开。
陶阳亲眼见着那一幕，有些不理解。
九十九刹那遂解释道：“怒恶流的前任老大，是我的哥哥九十九铁马。而进一，是哥哥最信任、也是在以前的怒恶流里很有威望的武斗派。怒恶流里，也还有崇拜那家伙的人存在。”
她正和其他几个怒恶流的成员收拾着居酒屋内的残局，陶阳索性也跟着搭把手，将那些被推倒的桌椅摆好。
一边忙活着，两人一边自然而然地说起了话——只听九十九刹那又道：“虽然已经很多年不见了，但我依然记得清楚……进一是个很急躁、行事风格激进又极端的人。以前哥哥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他的脾气，现在可没人能管得了他了。”
陶阳便问道：“那你哥哥……”
九十九刹那看了陶阳一眼，笑了，笑容里看上去很是淡然：“哥哥……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
“呃……抱歉，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陶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关系啦，都过去好多年了，也不会有一提及就觉得伤感的感觉。”九十九刹那哈哈一笑，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笑了一会儿，她收敛了笑容，沉声又道：“说实话，即使是唯一亲人的死，我也不觉得特别悲伤。因为……哥哥的死，是理所当然的。”
“以前的怒恶流，确切地说是在哥哥领导下的怒恶流，是个好勇斗狠的准暴力团（半グレ集団）。哥哥他并不是什么好人，做了不少恶，也就遭到了报应，被仇家偷袭、乱刀砍死了。”
“进一很尊敬哥哥，当然无法容忍那种事，便去寻仇报复。最后他被警察抓捕、判刑八年，上个月才刑满释放。”
陶阳有些意外地挑眉，没想到那个山中进一，居然是这样的狠角色，他还以为只是个比较狠的地痞恶棍罢了。
“五代目的哥哥一死，怒恶流也接近分崩离析，很多成员被捕的被捕、退出的退出。后来怒恶流退出了之前武力抢夺来的地盘，退守最初的根据地本泉。”
“就这般元气大伤后的怒恶流，愿意留下来的都是真心念着旧的，而且几乎都是所谓的温和派，行事风格也跟着大变，渐渐成了人们口中的‘佛系不良’。”
“有些人在说起这个称呼的时候，可能带着调侃的意味，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大家不再为了一时意气打架斗殴、给身边的人添麻烦，更多地变为了互帮互助，如同家人一般……”
“我，就是在这样的怒恶流长大的，也很喜欢如今的怒恶流。”
“可是，对于记忆和认知还停留在八年前的进一来说，怒恶流的变化大概是他认为的‘堕落’吧。他的暴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地过来搞破坏……依旧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不讨喜的家伙呢。”
陶阳默然，同时心里面对这个本泉地头蛇团伙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他笑道：“话说你是六代目？没想到怒恶流还挺历史悠久的啊？”
九十九刹那也笑了：“说久也不久，大概十年了吧。怒恶流的旗帜不灭，很大程度是因为初代目的传奇故事，吸引了很多崇拜她的人加入，并主动延续怒恶流的名号吧。”
“初代目？”陶阳有些好奇，刚刚好像也听堀尾健提起过，貌似是名女子。
“嗯，那是位奇女子，凭借着纯粹的武力统合了古前所有的不良，建立起怒恶流，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拥有了上京的实力。之后她带人进军东京一通乱杀，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用不到一年的时间成就称霸全东京的伟业！据说连极道都向她抛出过橄榄枝呢！”
陶阳听得脸色古怪，这是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母金g……哦不对，是女武神！
九十九刹那笑嘻嘻地说：“总之这在不良的圈子里挺有名的啦，你一个普通高中生没听说也不奇怪。更何况确实过去这么多年了，越来越少人知道这件事，甚至已经变CD市传说一类的了。”
陶阳听完更是心里突突——眼下这世道，说是“都市传说”什么的，只会让人觉得是种不好的兆头。
这时候，不远处的堀尾健走近来：“刹那，这边不用你忙活了，你带那人去阿阵那边吧。”
“那人”，自然是指陶阳。
“阿健！你回来啦！”九十九刹那闻声扭头看去，问，“受伤的大家怎么样了？”
“都就近送医了，我刚从那边回来。”堀尾健说着看了陶阳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与提防，“你们刚刚……在聊天？嗯……只是聊天？”
“当然只是聊天啊，不然还能干什么？”九十九刹那瞪大了无辜的双眼，觉得堀尾健的问题真奇怪。
陶阳则是摸了摸鼻子，他清楚堀尾健的敌意来自哪里……
还不是因为刚刚山中进一说的那句话！
偏偏九十九刹那的那个反应，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遐想无限。
虽然事后本人连声否认，但在堀尾健的眼中，却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对此陶阳也只能在心中躺平——你们……爱咋想就咋想吧。
反正他本来只是暂时借用怒恶流的力量找人而已，心里面只将九十九刹那当做普通朋友，并没有过度深交的想法。
“行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去了。”九十九刹那说完，径直挽上陶阳的手臂，头也不回地指着某个方向：“阳君，这边走！”
“呃……”陶阳能感觉到堀尾健那一副恨不得射穿他的凌厉视线，“九十九，我知道了，我跟着你就好了……”
“嗐！你直接喊我刹那就好了！”
“哦，刹……”
“咳咳！咳咳！”
……
九十九刹那带着陶阳，从居酒屋的木楼梯上去，来到了二楼的某间卧室。
卧室内，座头阵躺在床褥上，双眼紧闭，显然进入了睡梦中。然而他惨白的面色不时扭曲抽搐，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还在无意识间发出低声惨叫。
“我们会定时给阿阵注射布雷迪医生那里开的特殊镇定剂，比起清醒时的剧烈痛苦，或许在沉睡中能有所减轻。”九十九刹那轻声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可这样的情形持续不了多久的……我们大家都知道，必须尽快找到救人的方法。”
说完，她看向了陶阳，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根据九十九刹那的转述，金子辰生说过“陶阳应该有办法”，这才使得九十九刹那向陶阳求助。
而陶阳虽然不知道金子辰生是哪里来的根据，但他确实不是毫无头绪。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利用【邀请指令】的能力。
既然座头阵是“自我意识如同绞入认知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狭缝”，从而导致身体出现“只存在于认知上的剧痛”，那么……
只要将对方从狭缝里“拉”到认知世界这边不就好了？
当然，这只是他想当然的想法，并没有任何论证能证明真实性，真这么做的话或许存在不为人知的风险，甚至可能危害座头阵的性命。
陶阳将风险告知了九十九刹那，让对方来判断是否使用【邀请指令】的能力。
九十九刹那沉思半晌，最后咬了咬牙，说：“也只能这么做了……那就这么做吧！”
说着，她一脸哀愁地看向座头阵，又道：“阿阵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布雷迪医生也说他撑不了两天，更不可能支撑到特效药制造出来的时候……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右转头看向陶阳，此刻的目光多了几分坚定：“就拜托你了，阳君！”
既然九十九刹那都这么说了，那陶阳自然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那我们就等到影时间来临吧。”陶阳说着，拿出手机在IV群里发了条信息，让别府千寻和近卫祐希尽快赶过来这边。
他不敢保证对座头阵使用【邀请指令】后会发生什么事，万一发生战斗的话，他一个人担心没多大的把握完全退敌。
九十九刹那得知之后可能会发生战斗，提出自己也要帮忙，还叫来了堀尾健。
“距离六点还有些时间，而且人没来齐，我稍微闭目养神一会儿。”陶阳对九十九刹那说了一句，就来到房间角落盘坐下来。
说是闭目养神，其实是趁这时候去一趟天鹅绒房间，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斗进行准备，比如合成些更强力的人格面具之类的。他这段时间获取了不少积分，是时候该给自己的队伍“升级换代”了。
可当他的精神进入天鹅绒房间后，发现伊戈尔又不见了人影，飞艇舱室的豪华房间里，只剩下赫默莎一人。
“伊戈尔又外出了？”陶阳有些挠头，没有伊戈尔主持的秘仪，就无法合成新的人格面具了啊。
赫默莎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头，随口笑道：“是的，真是不凑巧呢。”
陶阳瞥了一眼屏幕，看到一个倾国倾城的少女，和一个闭月羞花的少年——鉴定完毕，是情感偶像剧。
注意到陶阳的视线，赫莫莎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咳咳”后说明道：“待在这里太无聊了，便充分利用好手头上的工具，做些打发时间的事情。”
“也是……”陶阳想象了一下，貌似能理解憋在一个房间里等着所谓的客人上门是件多么无趣的事情，于是点头赞同，顺着话题随口一问：“话说你看的是电视剧？”
“嗯，貌似是一个叫偷国的国家出的电视剧。”赫莫莎露出了有些迷惑的表情，“话说回来，现世的男女都是这样的么？以一名女性的角度，我实在无法理解剧中的男主人公到底有何迷人之处……”
“我猜，他们其中有一个之后会出车祸失忆。”
“咦？是这样吗？如此安排的意义何在？”
随意交谈了几句，陶阳惊讶于赫莫莎不知何时起居然开始煲剧了，同时对方还展露出了对现实世界的些许好奇。
“唔……大概是受到客人您的影响吧。”赫莫莎的目光瞥向一边，完全不与陶阳对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论是客人您，还是您身边的同伴、朋友，现实世界的人类，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生活……”
这样的赫莫莎，反而让陶阳产生了亲近感，于是笑道：“那你与其看这些电视剧，不如直接从这个房间走出去，自己亲眼看看才最真实。”
赫莫莎有些意动，可随即按下了心思，又恢复成以往那副冷静淡然的模样，用似乎不带感情的语调说：“不，我是不可能出去的。”
陶阳心里有些奇怪——赫莫莎似乎有着不能从天鹅绒房间出去的理由？
这时，赫莫莎转移了话题：“话说客人……关于我给出的课题，您进行得还算顺利？”
一说起这个，陶阳就觉得有些头疼，要解决的问题堆积如山，口中忍不住吐槽一下：“谈不上很顺利，可也算是不断有进展，连我也搞不懂这样下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啊……是了，您在苦恼。”赫莫莎挑了挑眉，她对陶阳在现实世界里的行动了如指掌。
陶阳则跟在朋友面前吐露苦水时没什么两样：“是啊，认知诃学、梦世界……搞不懂的东西太多了，该怎么应对也没有头绪，这样下去到底能不能救回矜祈呢？”
说着，他扫了一眼天鹅绒房间，忽然有了想法：“咦……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伊戈尔就说过，这里是位于梦境与现实、精神与物质之狭缝间的场所……对吧？”
“是的，而且这座飞艇本身、以及场景的衍化，都与您的内心息息相关。”赫莫莎回答道。
“与我的内心息息相关……”陶阳念着这句话，突然有了明悟，“这里，和梦世界有什么关系吗？”
他边说边来到了窗边，好奇地向外张望。
外面，是被浓雾遮蔽的天空，不时掠过的阴云残影，预示着这座飞艇在持续飞行。
“呵……呵呵呵……”
赫莫莎，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而且那个笑声，就出现在陶阳身后，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陶阳本能地悚然一惊——赫莫莎什么时候跟过来了？！
他猛然回过头，就见一脸笑意的赫莫莎悄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
然后，赫莫莎伸出双手——
往前一推！
她将陶阳……推出了窗外！
陶阳亲眼见着那一幕，有些不理解。
九十九刹那遂解释道：“怒恶流的前任老大，是我的哥哥九十九铁马。而进一，是哥哥最信任、也是在以前的怒恶流里很有威望的武斗派。怒恶流里，也还有崇拜那家伙的人存在。”
她正和其他几个怒恶流的成员收拾着居酒屋内的残局，陶阳索性也跟着搭把手，将那些被推倒的桌椅摆好。
一边忙活着，两人一边自然而然地说起了话——只听九十九刹那又道：“虽然已经很多年不见了，但我依然记得清楚……进一是个很急躁、行事风格激进又极端的人。以前哥哥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他的脾气，现在可没人能管得了他了。”
陶阳便问道：“那你哥哥……”
九十九刹那看了陶阳一眼，笑了，笑容里看上去很是淡然：“哥哥……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
“呃……抱歉，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陶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关系啦，都过去好多年了，也不会有一提及就觉得伤感的感觉。”九十九刹那哈哈一笑，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笑了一会儿，她收敛了笑容，沉声又道：“说实话，即使是唯一亲人的死，我也不觉得特别悲伤。因为……哥哥的死，是理所当然的。”
“以前的怒恶流，确切地说是在哥哥领导下的怒恶流，是个好勇斗狠的准暴力团（半グレ集団）。哥哥他并不是什么好人，做了不少恶，也就遭到了报应，被仇家偷袭、乱刀砍死了。”
“进一很尊敬哥哥，当然无法容忍那种事，便去寻仇报复。最后他被警察抓捕、判刑八年，上个月才刑满释放。”
陶阳有些意外地挑眉，没想到那个山中进一，居然是这样的狠角色，他还以为只是个比较狠的地痞恶棍罢了。
“五代目的哥哥一死，怒恶流也接近分崩离析，很多成员被捕的被捕、退出的退出。后来怒恶流退出了之前武力抢夺来的地盘，退守最初的根据地本泉。”
“就这般元气大伤后的怒恶流，愿意留下来的都是真心念着旧的，而且几乎都是所谓的温和派，行事风格也跟着大变，渐渐成了人们口中的‘佛系不良’。”
“有些人在说起这个称呼的时候，可能带着调侃的意味，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大家不再为了一时意气打架斗殴、给身边的人添麻烦，更多地变为了互帮互助，如同家人一般……”
“我，就是在这样的怒恶流长大的，也很喜欢如今的怒恶流。”
“可是，对于记忆和认知还停留在八年前的进一来说，怒恶流的变化大概是他认为的‘堕落’吧。他的暴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地过来搞破坏……依旧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不讨喜的家伙呢。”
陶阳默然，同时心里面对这个本泉地头蛇团伙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他笑道：“话说你是六代目？没想到怒恶流还挺历史悠久的啊？”
九十九刹那也笑了：“说久也不久，大概十年了吧。怒恶流的旗帜不灭，很大程度是因为初代目的传奇故事，吸引了很多崇拜她的人加入，并主动延续怒恶流的名号吧。”
“初代目？”陶阳有些好奇，刚刚好像也听堀尾健提起过，貌似是名女子。
“嗯，那是位奇女子，凭借着纯粹的武力统合了古前所有的不良，建立起怒恶流，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拥有了上京的实力。之后她带人进军东京一通乱杀，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用不到一年的时间成就称霸全东京的伟业！据说连极道都向她抛出过橄榄枝呢！”
陶阳听得脸色古怪，这是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母金g……哦不对，是女武神！
九十九刹那笑嘻嘻地说：“总之这在不良的圈子里挺有名的啦，你一个普通高中生没听说也不奇怪。更何况确实过去这么多年了，越来越少人知道这件事，甚至已经变CD市传说一类的了。”
陶阳听完更是心里突突——眼下这世道，说是“都市传说”什么的，只会让人觉得是种不好的兆头。
这时候，不远处的堀尾健走近来：“刹那，这边不用你忙活了，你带那人去阿阵那边吧。”
“那人”，自然是指陶阳。
“阿健！你回来啦！”九十九刹那闻声扭头看去，问，“受伤的大家怎么样了？”
“都就近送医了，我刚从那边回来。”堀尾健说着看了陶阳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与提防，“你们刚刚……在聊天？嗯……只是聊天？”
“当然只是聊天啊，不然还能干什么？”九十九刹那瞪大了无辜的双眼，觉得堀尾健的问题真奇怪。
陶阳则是摸了摸鼻子，他清楚堀尾健的敌意来自哪里……
还不是因为刚刚山中进一说的那句话！
偏偏九十九刹那的那个反应，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遐想无限。
虽然事后本人连声否认，但在堀尾健的眼中，却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对此陶阳也只能在心中躺平——你们……爱咋想就咋想吧。
反正他本来只是暂时借用怒恶流的力量找人而已，心里面只将九十九刹那当做普通朋友，并没有过度深交的想法。
“行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去了。”九十九刹那说完，径直挽上陶阳的手臂，头也不回地指着某个方向：“阳君，这边走！”
“呃……”陶阳能感觉到堀尾健那一副恨不得射穿他的凌厉视线，“九十九，我知道了，我跟着你就好了……”
“嗐！你直接喊我刹那就好了！”
“哦，刹……”
“咳咳！咳咳！”
……
九十九刹那带着陶阳，从居酒屋的木楼梯上去，来到了二楼的某间卧室。
卧室内，座头阵躺在床褥上，双眼紧闭，显然进入了睡梦中。然而他惨白的面色不时扭曲抽搐，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还在无意识间发出低声惨叫。
“我们会定时给阿阵注射布雷迪医生那里开的特殊镇定剂，比起清醒时的剧烈痛苦，或许在沉睡中能有所减轻。”九十九刹那轻声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可这样的情形持续不了多久的……我们大家都知道，必须尽快找到救人的方法。”
说完，她看向了陶阳，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根据九十九刹那的转述，金子辰生说过“陶阳应该有办法”，这才使得九十九刹那向陶阳求助。
而陶阳虽然不知道金子辰生是哪里来的根据，但他确实不是毫无头绪。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利用【邀请指令】的能力。
既然座头阵是“自我意识如同绞入认知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狭缝”，从而导致身体出现“只存在于认知上的剧痛”，那么……
只要将对方从狭缝里“拉”到认知世界这边不就好了？
当然，这只是他想当然的想法，并没有任何论证能证明真实性，真这么做的话或许存在不为人知的风险，甚至可能危害座头阵的性命。
陶阳将风险告知了九十九刹那，让对方来判断是否使用【邀请指令】的能力。
九十九刹那沉思半晌，最后咬了咬牙，说：“也只能这么做了……那就这么做吧！”
说着，她一脸哀愁地看向座头阵，又道：“阿阵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布雷迪医生也说他撑不了两天，更不可能支撑到特效药制造出来的时候……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右转头看向陶阳，此刻的目光多了几分坚定：“就拜托你了，阳君！”
既然九十九刹那都这么说了，那陶阳自然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那我们就等到影时间来临吧。”陶阳说着，拿出手机在IV群里发了条信息，让别府千寻和近卫祐希尽快赶过来这边。
他不敢保证对座头阵使用【邀请指令】后会发生什么事，万一发生战斗的话，他一个人担心没多大的把握完全退敌。
九十九刹那得知之后可能会发生战斗，提出自己也要帮忙，还叫来了堀尾健。
“距离六点还有些时间，而且人没来齐，我稍微闭目养神一会儿。”陶阳对九十九刹那说了一句，就来到房间角落盘坐下来。
说是闭目养神，其实是趁这时候去一趟天鹅绒房间，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斗进行准备，比如合成些更强力的人格面具之类的。他这段时间获取了不少积分，是时候该给自己的队伍“升级换代”了。
可当他的精神进入天鹅绒房间后，发现伊戈尔又不见了人影，飞艇舱室的豪华房间里，只剩下赫默莎一人。
“伊戈尔又外出了？”陶阳有些挠头，没有伊戈尔主持的秘仪，就无法合成新的人格面具了啊。
赫默莎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头，随口笑道：“是的，真是不凑巧呢。”
陶阳瞥了一眼屏幕，看到一个倾国倾城的少女，和一个闭月羞花的少年——鉴定完毕，是情感偶像剧。
注意到陶阳的视线，赫莫莎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咳咳”后说明道：“待在这里太无聊了，便充分利用好手头上的工具，做些打发时间的事情。”
“也是……”陶阳想象了一下，貌似能理解憋在一个房间里等着所谓的客人上门是件多么无趣的事情，于是点头赞同，顺着话题随口一问：“话说你看的是电视剧？”
“嗯，貌似是一个叫偷国的国家出的电视剧。”赫莫莎露出了有些迷惑的表情，“话说回来，现世的男女都是这样的么？以一名女性的角度，我实在无法理解剧中的男主人公到底有何迷人之处……”
“我猜，他们其中有一个之后会出车祸失忆。”
“咦？是这样吗？如此安排的意义何在？”
随意交谈了几句，陶阳惊讶于赫莫莎不知何时起居然开始煲剧了，同时对方还展露出了对现实世界的些许好奇。
“唔……大概是受到客人您的影响吧。”赫莫莎的目光瞥向一边，完全不与陶阳对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论是客人您，还是您身边的同伴、朋友，现实世界的人类，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生活……”
这样的赫莫莎，反而让陶阳产生了亲近感，于是笑道：“那你与其看这些电视剧，不如直接从这个房间走出去，自己亲眼看看才最真实。”
赫莫莎有些意动，可随即按下了心思，又恢复成以往那副冷静淡然的模样，用似乎不带感情的语调说：“不，我是不可能出去的。”
陶阳心里有些奇怪——赫莫莎似乎有着不能从天鹅绒房间出去的理由？
这时，赫莫莎转移了话题：“话说客人……关于我给出的课题，您进行得还算顺利？”
一说起这个，陶阳就觉得有些头疼，要解决的问题堆积如山，口中忍不住吐槽一下：“谈不上很顺利，可也算是不断有进展，连我也搞不懂这样下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啊……是了，您在苦恼。”赫莫莎挑了挑眉，她对陶阳在现实世界里的行动了如指掌。
陶阳则跟在朋友面前吐露苦水时没什么两样：“是啊，认知诃学、梦世界……搞不懂的东西太多了，该怎么应对也没有头绪，这样下去到底能不能救回矜祈呢？”
说着，他扫了一眼天鹅绒房间，忽然有了想法：“咦……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伊戈尔就说过，这里是位于梦境与现实、精神与物质之狭缝间的场所……对吧？”
“是的，而且这座飞艇本身、以及场景的衍化，都与您的内心息息相关。”赫莫莎回答道。
“与我的内心息息相关……”陶阳念着这句话，突然有了明悟，“这里，和梦世界有什么关系吗？”
他边说边来到了窗边，好奇地向外张望。
外面，是被浓雾遮蔽的天空，不时掠过的阴云残影，预示着这座飞艇在持续飞行。
“呵……呵呵呵……”
赫莫莎，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而且那个笑声，就出现在陶阳身后，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陶阳本能地悚然一惊——赫莫莎什么时候跟过来了？！
他猛然回过头，就见一脸笑意的赫莫莎悄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
然后，赫莫莎伸出双手——
往前一推！
她将陶阳……推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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