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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倒行逆施无人帮

    端王与颖王,同父同母,若不是生于皇家,若不是龙椅上只容坐一人,可说是实打实的亲兄弟。现下,杜一、吴二出了事,两人有了共同的敌人需要对付,心中情感瞬时拉近了好几分。

    “四哥,此事,你就说,怎么办吧!”颖王很想跟在端王后边冲锋陷阵,战胜一切敌人,恳恳切切地说。

    难得颖王有句痛快话,端王高兴之余,摸着下巴思虑片刻,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不温不火地回道:“要不我俩现在进宫,将此事告知母后,听听她的意见先。”

    于此事,颖王不觉得皇后娘娘是个好帮手,不禁问道:“四哥,你觉得此事,母后会跟我俩一条心?”

    端王斥责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没母妃,你我兄弟何来今日!”

    颖王说:“可...”

    端王道:“可什么可。母子一条心。”

    颖王说:“可我兄弟娶妻多年,母妃到现在都没好好待见过她俩。”

    端王宽解道:“五弟,母妃不认同她俩,是一回事,现在有事需要帮忙是另一回事。母妃再不喜欢她俩,也不敢眼睁睁瞧着她俩的娘家人同时出事,不是日后脸面往哪搁。”

    颖王拿起茶几上的半杯茶水一口喝干来,起身说:“四哥,你既这么说,那进宫好了。”

    端王起身朝众拥护者拱手说:“诸位同仁,明早朝堂之上不议论此事,请回。”

    众拥护者行礼告退。

    等人走尽,颖王问:“四哥,你这是何意?”

    端王说:“家丑岂可外扬!”

    颖王问:“那要是那些朝臣硬拿来说事呢?”

    端王说:“是好是坏,自有父王圣裁,无须跟他们一争长短。”朝大厅外迈步而去,颖王跟上。

    端王、颖王来到王府门口,许文褚快步迎上,躬身行礼,问端王:“殿下,这是要入宫吗?”

    端王冷然回道:“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迈步往马车走去。

    许文褚追到马车旁,硬要多句嘴来:“殿下,陛下英明神武,于此事,皇后娘娘实不宜出面说情。”

    颖王转身爆喝道:“许文褚,我看你不像是我四哥的幕僚,倒像是太子殿下安插在端王府里的间人。”

    许文褚朝颖王躬身一礼,不出言争辩。

    端王斜看颖王一眼,对许文褚说:“许先生,我母妃出面,比本王与颖王殿下出面强些。”

    许文褚躬身拱手说:“殿下,杜一、吴二两位老爷,是您跟颖王殿下的直系亲属,由您跟颖王殿下出面说情,情意所在,陛下绝不会感到意外。若由皇后娘娘出面说情,不仅有辱皇后娘娘一国之母的身份,还会惹来龙颜不悦,陛下最忌讳后宫干政,况且这事还不是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

    颖王怒火燃起,冷冷一声:“嘿!我看你真是太子殿下的间人。”随之一脚踢向许文褚腹部,踢的许文褚猝不及防,仰翻在地,可痛坏了一个文弱书生。

    端王怒喝道:“老五,你做什么!”走近前搀扶许文褚,小声问:“先生可伤着了?”

    许文褚哪敢要端王搀扶,忍着痛爬起身,躬身行礼道:“谢殿下关心,小的无碍。颖王殿下只是吓唬了小的一吓。”

    颖王嗤笑道:“吓唬你!此事你再敢多嘴,小心门牙落地。”

    端王脸色一沉,怒对颖王说:“老五,你不知道他是我端王府的先生吗!打狗还得看主人。”

    颖王见不得端王怒火,放低姿态说:“四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听他说的什么话。”

    端王毫无好脸色说道:“我就奇了怪了,他是我端王府的先生,向我说出他的看法,怎就该你来看不顺眼了?”

    颖王瞬觉理亏,哪还敢再在言语上跟端王分输赢,微微拱了拱手,像似赔礼道歉说:“小弟鲁莽,望四哥见谅!”

    难得颖王示弱,端王心满意足,对许文褚说:“先生心意,本王明白,若无它事,请退下吧。”

    许文褚说:“殿下......”

    端王不耐烦地说:“退下!”

    许文褚也不想自讨没趣,行礼退下。

    没了许文褚这个多嘴多舌的讨厌鬼,颖王心里不知舒畅了多少,高高兴兴同端王坐上马车,赶往皇宫......

    要说皇帝是天,为乾,乾清,天下清明。那皇后便是地,为坤,坤宁,万物宁静。天得一以清,皇帝住乾清;地得一以宁,皇后住坤宁。

    坤宁宫里,凤椅之上,坐着一位妇人,不管从服饰装扮上看,还是从言行举止上看,妥妥的后宫之主。

    皇后娘娘她容颜微衰,轮廓还在,保养极好,一眼看去,大有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之感。

    宫娥近前通报:“启禀娘娘,端王殿下,颖王殿下,门外候旨请安。”

    皇后回话:“宇虹,去请他们进来。”

    宫娥宇虹躬身:“是,娘娘。”转身离开,引端王、颖王进殿。

    端王、颖王上前行礼问安,在皇后娘娘左右欢欢坐下,笑容可亲。

    皇后娘娘见两个儿子乖巧不成样,心知有事相求,轻声问道:“端儿,颖儿,是有什么事吗?”

    端王微微躬身回话:“回母妃,荆州刺史程之焕无事生非,炮制各种罪名,对杜一、吴二两位丈人屈打成招,判了死刑,下了大狱,判决文书已送到了刑部。儿臣不知该如何对待此事为好,特来向母妃讨个意见。”

    皇后娘娘听了像没听到一样,轻声问端王:“程之焕什么人?”

    颖王气愤愤说道:“太子殿下的狗腿子。”

    皇后娘娘问颖王:“颖儿,这坤宁宫,需要你来动怒吗?”

    颖王立时知道言语有失,忙躬身说道:“儿臣失态,母后宽恕。”

    皇后娘娘看向端王说:“端儿,事情到底怎样,原原本本说清楚来,不可有任何欺瞒。”

    端王说:“是,母后。”接着将事情大概说了个清楚。

    皇后娘娘听后,问端王:“端儿,假如你是荆州刺史程之焕,假如杜一、吴二不是你跟颖儿的丈人,碰到这种事,你是为国为民除害,还是偏袒庇护有加?”

    端王回话:“母妃,杜一是我丈人,吴二是五弟的丈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不存在假如了。”

    皇后娘娘脸色微沉,极为失望地说道:“端儿,依你的意思,是要让你父王贬斥程之焕,嘉奖杜一、吴二那两个罪不可赦之人了?”

    颖王接过话来:“母妃,杜一、吴二两位丈人受罪,伤我兄弟的颜面不打紧,伤您的颜面就是不行。”

    皇后娘娘冷冷一笑,心头苦味倒灌出来:“颖儿,你是皇子,先前纵容丈人为恶本就不该,现在还要极力包庇他的罪行,你父王的颜面都被你俩丢尽了,你觉得你母妃嫁夫从夫,还有颜面没被伤到吗?”

    端王听后,预觉搭救杜一、吴二无望,好生难受,小声问皇后:“母妃,那依您看,我俩该如何做是好?”

    皇后娘娘缓缓念道:“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故必贵而以贱为本,必高矣而以下为基。夫是以侯王自谓孤、寡、不榖。此其贱之本与,非也?故致数与无与。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颖王哪有什么心思听这个,问皇后:“母妃,你这何意啊?”

    皇后微微叹息两声,接而说道:“端儿,颖儿,你俩怎这般糊涂。国家以百姓为本,大厦以土石为基,杜一、吴二身为你俩的老丈人,不帮你俩护民也就算了,还想方设法帮你俩害民;不帮你俩护住大厦也就算了,还竭尽全力帮你俩侵蚀墙基。而你俩,不仅不知道学着守护正义,还要倍觉荣幸地与邪恶为伍,大夏国真要是让你俩来打理,你俩觉得这个天下还能姓华多久?”似有悲痛之感。

    端王起身,走近皇后身前,跟着难受说:“母妃,您别伤心,孩儿知道错了。”

    皇后问端王:“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端王躬身行礼道:“父王英明神武,自有圣断。儿臣到父王跟前悔过认错便是。”

    皇后说:“去吧。不管你父王怎么裁决此事,你俩心头绝不可有任何怨言,知道吗?”

    “是,母妃。儿臣告退。”端王、颖王拜别皇后,离开坤宁宫,走向养心殿。

    养心殿里,太子殿觐见皇帝,递上程之焕从荆州送来的书信,皇帝阅览了过后,问太子:“隆儿,依你看,此事该怎么处置?”

    太子躬身回话:“回禀父王,儿臣以为,杜一、吴二当斩首示众,明正典刑,并抄没其家产。”

    皇帝静了静,问太子:“隆儿,他俩可是皇家亲戚,这般惩处,是不是重了些?”

    太子说:“回父王,杜一、吴二身为皇家亲戚,国难当头之际,他俩不仅没想过为国家分忧解难,还竭尽全力危害一方,早没将我们华家当成亲戚了,连个陌生人都不如,与他们又何来亲情可讲。不将他们的家人发配流放,已是莫大的恩情了。”

    皇帝说:“就按你说的办,退下吧。”

    “是,父王。”太子拜别皇帝,退出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