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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忧郁的revue,开幕!

    作为实体来说,城市里的建筑物会有个受到文化、地域、经济等因素影响的特征。

    就拿房顶打个比方,为了方便排水与生活,南方的房顶大多会呈现一个人字形,北方房顶就倾向于将坡度设置得更平。

    自然,东京作为这个岛国的最大城市,也会有岛国和大城市的特征——寸土寸金,这一点,在许多以小而美的建筑物、街道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异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渗透出来之时,这条原本长度最多两百米、看起来紧密且小气的街道,从视觉上来看,至少已经拉长了两倍左右,两旁原本像是屋主随便找个施工队搭起的、跨度不算大的房子,也随之一块拉长,倒是有了些空旷寂寥的味道。

    产生的效果,也是很显著的。

    紧跟在芳泽霞怒喝后,迅速从空气中浮现出来、凝结成实体的,是一个鹿首人身、具备女性特征的类人人格面具,响应芳泽霞的意志,以极快的速度,朝阴影所在之处掠去。

    但再怎么快速,在这个距离下,从阴影霞将手都放在昏迷过去的堇脖子上开始,加上阴影长时间的念白,按芳泽霞人格面具的飞行速度来算,都不可能来得及飞到阴影面前,救下这个小姑娘。

    更致命的是,集中的精神、亲人的安危、拉长的空间感……这些叠加在一起,让芳泽霞放松了对自己周身的警惕,没能发现在街角电线杆后的阴暗角落中骤然出现、身着体操服的另一只阴影,已经挥舞起了手上的茜色体操棒。

    按比赛规定一般只有40-50厘米长、不会超过200g的艺术体操棒,在阴影手上却变成了跟狼牙棒一个规格的凶器,椭圆形的棒头带着胡瓜碎颅杀之势,朝着芳泽霞的背部重重挥下。

    在这风声之下,芳泽霞终于反应过来,向右侧扭身,意图躲开攻击,但仓促之下,却差点失去平衡,再要防守,却是为时已晚,最后她只得下意识闭拿手臂试图去抵挡攻击——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她只听到了“砰”的一声响,便再无下文。

    霞感受到了一些不对。

    手臂被攻击似乎并不会出现这样的声音——反倒是像是枪声。

    “偷袭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战法。”

    她立马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便是一名背影看着略有些熟悉的高大青年,爽朗的声音陈述着自己的观点,霞不知为何,注意力却偏移到了他的口音上。

    “大部分人格面具(persona)使之间的战斗,都可以用点到为止来形容。但涉及到偷袭,个人认为,那就是必须要分出一方的生死才算结束。

    我在此之前设想过,芳泽堇可能是因为长期输给姐姐的原因,所以存在一定的心态失衡现象。在这种情况下,她心中所认识到的芳泽霞会是什么样——因为已经很久没和女高中生交流过了,我确实不太清楚高中生会怎么怎么认定,但不论如何,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挑战某人而屡战屡败的同时,一定会有两种认识同时存在。

    一种是“假如我没学过这个东西就好了”,另外一种就是——”

    青年抬手,重新将枪口对准自己,扣动扳机。

    “【假如我不存在的话——】”

    他与阴影霞同时说道。

    一声枪响,拿着长枪的人型冲天而出,替两人挡住了来自阴影的攻击。

    【说的没错哦……小堇她确实是这么想的。明明是姐妹,面貌相似,但在真正的芳泽霞面前,无论怎么样努力,都赶不上她的背影。

    能够上秀尽高中,是姐姐的表现优越、吸引了学校的特招;一开始被教练赏识,是姐姐表现优异;就连家里人,背地里也会说,‘啊,如果堇能像霞一样就好了呢’。】

    大约是不用再装了,阴影霞爽快的解释着行动的原因。

    【但怎么可能一样呢?竞技体育里,胜利就是一切,赢家通吃,败者输掉所有……这一点,那边的我也应该知道,所以才一直鼓励她、留着她,用小堇的失败,衬托出自己的全能吧。

    换句话说,小堇是那边的我的养分呢。

    既然这样的话,为我所用,也是应该的吧?】

    “诶、什么?”

    听到阴影的发言,芳泽霞有些愣住了。

    这怎么能一样呢?鼓励堇,只是因为她们的曾经的约定就是获得冠军罢了。

    “别被阴影误导了,他们所说的都是主人在某个时期单方面的认识。当务之急是把你妹妹救出来才对。”

    反倒是冴月,尽管嘴上说着,自己不太清楚女高中生的想法,不过这个年龄的少年少女的大致想法还是共通的,作为过来人的他多少也能理解些。

    过多的失败容易蒙蔽人的双眼,使人偏激盲目,陷入自我而怨天尤人。

    如果这是芳泽堇的内心世界,那么在她的视角中,或许每一次芳泽霞不切实际的鼓励,都在为她的内心填上一层负担。明知能力不足的自己大约是再也无法触及遥不可及的目标,试图躲开,来自亲人的鼓励与真实的负担又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长此以往,内心忧郁而扭曲倒也是说得通的。

    但还有一层无法解释。

    阴影的行动逻辑其实是相当清晰的,以芳泽堇为例,只有当主人存在过怨天尤人的想法,才会诞生说着类似话语话的阴影——就如冴月之前所说的,阴影表达的都是主人的真实认识,但正因如此,一般情况下,阴影不会做出超出主人认识范围的事。

    远处,芳泽堇的眼皮略微颤动,冴月心平气和道。

    “假如真如你所说,芳泽堇认为她是你的养分,那其实你在出现时直接杀死芳泽堇就是了,这样【芳泽霞】才能获得更大的成长,也能刺激这边的她彻底失去理智。

    但你没有。

    作为阴影,你绝非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因为在芳泽堇心里,她的姐姐即便再怎么从行动上打压她、贬低她,也不会真的伤害她,甚至,如果碰到了想要伤害堇的人,她还会冲上前保护堇——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作为阴影,你第一时间想要杀死的不是主人,而是真正的芳泽霞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