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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雪

    天色渐明,少年仍沉浸梦乡,少女注视着少年的面容,不知其是否曾合眼,保持着姿势,不去惊醒梦中的少年。

    待到正午,冬日暖阳已现,多日以来的雪终于是停了,少年在暖意中睁开了眼,这是多年难有的安眠,让他身心得到了解脱,清醒了一些后,他赶忙跳起用惊异的目光望向少女,少女带着些许疲惫,但仍还是回以一个微笑。

    “早上好,秋。”

    “春……”少年理清思绪,让大脑运作,然后就愧疚了起来。

    “我……为什么你。”少年似乎想说着什么,但话在唇边,却无法吐出。

    “怎么了么,秋。”少女仍是挂着那抹笑容,舒展着身子,打了个哈欠。

    “好困,我要睡了,记得准备早饭哦。”不同于少年的手足无措,少女自然地躺下,毫无防备的进入了睡梦中。

    少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为少女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

    “那家伙……”我一个人坐在门口回想着这段时间,自己近似癫狂的行为,欲望,愤怒,狂妄,自己被负面的情绪完全支配,那样的丑态,让我无法相信那是我自己,愧意,悔意,以及对她并没有仇恨着我感到庆幸,但很快的,我又对自己的庆幸进行了自我厌恶,不能去庆幸,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又是懈怠下去,从而逃避,给自己找借口,重复错误,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犯下的错,应是要去偿还的,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犯下第二次错,无论她想如何,我都该受着,这是我应得的,至于现在,该去为她准备早饭了。

    走进储存室,挑选着在记忆中她喜欢的蔬菜,烧开水将罐头和蔬菜混杂着炖煮在一起,将一切准备好以后,我前去查看她的状况,平稳的呼吸昭示着她仍迷恋于梦乡之中,我闭上眼恭敬地站在一旁,恭候着她的醒来,这样端正姿态的站立让我有些吃不消,但我还是咬着牙坚持着,看着地上阳光的倒影移动来转移注意力。

    “嗯~嗯……哈~”

    “……你在干嘛呢。”她满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早饭了。”

    “是么,干的不错。”随即走出了房间,对我异常行为的注意瞬间转移过去了,她最关注的果然还是吃饭……

    “请。”我替她挪开椅子。

    “哦~”她变化着神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对于之前的事,她暂时还是只字未提,不过那确实是很尴尬的问题就是了,会如何问,我又该如何答,实在想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了。

    “话说,虽然我是无所谓啦,但是,你这样真的不觉得很……”她露出微妙的表情眯着眼注视着我。

    不说还好,但被她这样提起,我便满脸通红,双手紧抓着衣角。

    “唔……”全身瘙痒不止,令我难受不已,好想伸手去抓。

    “噗嗤,真不专业,来一起吃吧,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我不饿。”强烈的愧意让我挪动不了步子,只能随意编造个理由。

    “嗯…随你。”她随即继续将目光放在食物之上,就在这时。

    “咕……”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声响,让本就尴尬不已的我更加无地自容。

    “嘛……虽然嘴是很硬就是了,但你的身体似乎不这么想呢,快点过来吧,不然我要吃完喽?”

    我缓慢地挪动脚步,轻声地挪开椅子,举手投足间尽显拘束,仿佛像是电影里在通过红外线禁区的特工。

    坐在位置上,尽管她还未提起,但我还是想要开口,想要得到她的谅解,对自己犯下的错进行弥补,虽然这也只是我自顾自的想法。

    “我……”

    “先吃饭吧。”她似乎看出了我想要说什么,一只手指抵在我的唇上,摇了摇头。

    “今天的早饭倒是还不错啦,嘛,要是肉再多一点就好了,想吃肉啊。”她先是夸奖了一句随即又开始了抱怨,这样的态度让我略微有了一丝放松,有了回到那吵闹的日常的感觉。

    “呼~”她拍了拍肚子,站起了身。

    “收拾碗筷就交给你了,弄完来河边找我吧。”

    “啊,是。”我连忙应下。

    不过河边?她去河边干嘛。

    “鱼竿我借走喽。”已经出了门的她远远地传来一声。

    “钓鱼么?”不过她不是应该对钓鱼完全没有兴趣的么,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去钓鱼,我不理解。

    走在街道上,在暖阳之下,积雪开始融化,显露出了那之下污秽的泥土,混杂在一起,纯白的雪也再没有了那样给人圣洁的感觉,真难看,我跳着,尽量去避免踩到溅自己一身泥,兜兜转转下,来到了河边看到了那家伙的身影。

    她笨拙地抛着鱼竿,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她压根没有钓过鱼,是个新手,如果换做以前的话,我应该已经在吐槽她了,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那样的从容。

    我默默地走到她身旁,注视着飞舞在半空的鱼线……免得被鱼钩勾住。

    要不要叫停她呢,我暂且不说,万一她把鱼钩勾到自己身上,那样就很麻烦了。

    “我说……”我伸出手想要打招呼,但僵硬的动作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什么。

    “哦,你来啦,钓鱼好难,这东西要怎么玩,教教我。”她转过身,鱼钩从我的耳边划过,令我心惊胆颤。

    “……首先,你的姿势不对,应该……话说你都没有理好线。”这家伙压根不知道怎么钓鱼,不过,既然有这方面的想法,教教她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耐心的教导着她如何使用鱼竿,笨拙的她实在让我看不下去,我用手控制着她的手,用最笨的方法来指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