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乌云压境，北风怒号。
天都的夜色并没有南都和东都那样灯红酒绿，长夜如昼。临近北极圈，这里的温度一年四季都低，尤其是夜晚，甚至可以到零下几十度。在这样的温度下，人们更愿意呆在屋内而不是在大街上游荡。
于是，在这样的风雪中出现的身影就变得十分奇怪了。
那是个长着一双猫瞳的娃娃脸男孩，他正走在风雪里，入城的道路上没有车辆，黑夜中明亮的路灯照耀着他的身影，古怪又神秘。
他似乎走了很久，然而即使在这样的低温天气下，他也一步一步踏着坚定地前进着，唯有热气从他口中呼出。
突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从某条路上传来，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一辆红色的跑车出现在道上，直直着向他开了过来。
最后一个盘旋停在他面前。
娃娃脸男孩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扇了扇，他凑到跑车车窗边可怜地叫道：“清秀。”声音委屈的似乎对方做了什么错事。
驾驶座里一脸问心无愧的红发女孩摇下车窗，摘下墨镜懒洋洋道：“清秀她没来，是我。”
娃娃脸男孩瞬间变脸，委屈和可怜什么的，都是幻觉。他连声音都冷硬了几分：“怎么是你，清秀呢。”
对他的变脸不以为意，红发女孩墨镜敲了敲车窗：“楚戎，上车。”这妖风吹的，他不怕冷她还怕呢。
冷冷地瞪了她几眼，楚戎走到另一边上了车，既然清秀都没来，他还装什么可怜，都没有人看。
听见爱车沉重的车门声，红发女孩终于不耐烦了：“不想坐车就滚下去，我倒要看看这路上你还能遇到谁可以搭车。”
楚戎冷哼一声，指着不远处的公交站说道：“那不是人吗？”
果然明亮的公交站牌下正有两个女孩嘻笑着说着话，似乎街上人真的很少，看见他们的跑车停下还好奇地看过来。
“我还不信，公交车还能不让我上去。”
同门加队友，自然知道他这个狗德行的吴阿对他的废话不为所动，戴上墨镜，她脚下一踩，红色的炫光便滑进了夜色里。
“清秀被派去带雪晨风了。”吴阿打着方向盘提示了一句。
“那小子？”楚戎哼了一句。
在墨镜下翻了一个白眼，吴阿道：“人家有女朋友。”不会跟你这蠢货抢人。
真不知道清秀怎么会看上这狗东西，天天只知道在清秀面前装可怜，不然就是在他们面前表演变脸。不是同门一场，早揍这小子了好吗？
“少叽叽歪歪的，”吴阿不客气道：“咱们要去拓蛮山市，你别给我搞事儿，如果耽误了队长的任务，清秀不收拾你，我也要收拾你。”
楚戎眨了眨眼睛，伸手一抹额前的碎发，往椅背一靠，不屑地一笑：“师姐，李思味是救过你，不是救过我。”
墨镜下滑，吴阿看了看他：“这话你跟清秀说去。”看她怎么收拾你。
这倒是个问题，清秀和李思味据说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人同是守山人，这些年看着关系也一直很好。
想了想，楚戎就道：“不就是查个人，我还能搞什么事？”
那可就多了，给这家伙收拾烂摊子多年，吴阿只恨她师傅老人家当年为什么非得给他招一个师弟，说什么给她当小弟。也不想想，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人到底是谁啊？
“行了，早点手上这个案子处理了，不就影响不了你追人了吗？”吴阿就没好气道，也不知道这家伙算不算争气，虽说追了一年了都没上位，但能让清秀另眼相看的又只有这家伙。
她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包袱甩出去啊。倒霉师弟结了婚就不是她的锅了，那以后她可不得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儿去哪儿。
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正在给上官清秀发消息的楚戎，吴阿脚下用力，油门一踩，红色的跑车顿时加速射了出去。
前一日的风雪很大，但到了第二日，风雪便小了很多。毕竟是在夏季，北极圈吹过来的寒流到底不如冬季凛冽。什维的街上活动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只是火车仍没有提示通车的消息。
这样的情况下，苗承沐也就没有让雪若不能出门的理由。
虽然不知道老爸和雪晨风的消息，但雪若还是决定出去走走。说实话，即使从小在西凉长大，她也没有认认真真逛过一次这一洲首府。甚至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
心里无端地感叹了一句，雪若知会了苗承沐一声，就套着外套出门了。跟着导航出发，四周皆是一片银装素裹。东大陆，即洛阖共和国六洲，她去过东都百荟，也去过南都萨乐。然而天都什维，则与它们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偏西式的建筑风格，让城市多了异域风情。或许，今天她会有一个不错的出行。这样想着，雪若出发了。
同样出发的人还有苗承沐，突然接到西荒司异监征调的电话，他也很惊讶。好在小祖宗今天自行决定了外出计划。加之有那位年轻的真人保护，他也不担心小祖宗的安全。不然平时怎么可能就让死丫头这样出去。
先去租了一辆车，苗承沐独自向西荒司异监出发。西凉雪山高原多，什维便也是一座建在高原上的城市。这座城市地大物博，加之人少，因而房价和物价向来比东大陆南部的其他洲要低得多，自然各洲司异监占地面积最大的便是西荒。
在什维市洛塔区的钻石街道，他们占据了一整栋办公楼。而钻石街也是什维政府所在的区域，安保很是严密。
苗承沐开着车到时，被派来接他的人正等在路口。“是苗师哥吗？”对方敲响他的车窗说道，“我是邱鸿渐，我们队长让我来接您。”
他说着拿出自己的警员证，苗承沐仔细看了才跟着他一路向司异监而去。走过弯弯绕绕的道路，进了司异监的大门。坐电梯上楼，最后才到了甲字队的办公室。
开门的却是一个熟人，百里眷言。昆仑学院相院的同级校友，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人。
还好，苗承沐心里暗自庆幸，他还以为要让他去见桑德斯老师。
“百里道友。”苗承沐见礼道。
戴着遮光眼镜的百里眷言朝他颔首：“苗道友。”说完他一侧身，就露出身后的人来，那人探出头来，向他打招呼道：“苗师哥。”
“李思味？”苗承沐有点惊讶，不同于其他人，这位可以算是他的直系同门。他们不仅是山院的师兄妹，而且大五那年的修行都在同一个道观，师从同一位真人求道。
倒是邱鸿渐有些意外：“苗师兄认识我们队长？”
苗承沐点头，然后看着她就问，“你不是说你要考一部？怎么进了司异监？”不会没考上吧，这个师妹他还是知道的，山院那一级里的尖子生，修习的还是玄典道法中十分霸道的雷法。
李思味放下手中卷宗，失神了一瞬后淡然一笑：“没考上。”
这就有些可惜了，苗承沐心里想着面上却露出歉意：“司异监也很不错啊，听说你在甲字队？”
李思味点头，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现在的工作让她很满意。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李思味说道：“苗师兄，这次请你来是为了最近的案子，6·14B级异乱。”
抬手请几人落座，李思味翻开卷宗递给他，“想必师兄你之前知道了，这个案子是两起关联的事件。”
苗承沐点头，然后开始扫视资料上更为详细的信息。李思味也继续说：“第一个案子的嫌疑人是人类，他在什维连续杀害四位受害者，这四位受害者皆为女性。”
与此同时，邱鸿渐也打开投影，上面都是他们收集的信息。李思味站起来，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道：“嫌疑人叫沙拓，凡人”
接着是第二张照片，李思味道：“养大他的虚物叫沙牧，凡介种，具体出处我们还在调查。”然后是第三张照片：“第一位受害者，贝特·德科伊，凡人。”
正如苗承沐之前从论坛上看到的消息，嫌疑人沙拓是由虚物沙牧养大的，那个养大他的虚物爱上了人类女子贝特，却被那个人类抛弃了，沙拓为了报复就杀了她。
很奇怪的逻辑，苗承沐就问：“是预谋作案？”
李思味摇头：“是激情作案。”她说完便看着旁边点了点头。同时邱鸿渐也打开另一个文件，“我们调查到在作案之前，嫌疑人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之前和受害者并没有激烈的矛盾。”最主要的是，凶手的作案地点和工具，更像是临时起意。
“那后面的受害者？”苗承沐看着李思味问道：“是同一个人吗？”
沉默地摇头，李思味打开手边的另一个卷宗，“后面的几个女性都是死于另外的人，有人在模仿作案。”在警部查到犯罪嫌疑人之前。
这事自然只能压下来，不然引起的恐慌会更大。
沉默了一下，苗承沐就问：“第二起案子？”
第二起案子也要从这个沙拓讲起，在警部收网抓人之前，他突然出现在维州老家，并自杀身亡，然而他死前，也在自己的额头上划了相同的符号。后面接着，同样出现了五位类似的死者。
“两起案子唯一的相同点是死者身上都被刻画了一个符号。”
看着屏幕上的图片，苗承沐通过对比也得出了一个答案：“这个符号是，眼睛？”
狭长血腥的伤痕，椭圆和圆圈相互交织成一个复杂的图案，可不就是眼睛。“对，我们请百工会评估过这个符号，得到最大的机率就是眼睛。”李思味说道。这也正是为什么案件会被叫住‘神秘之眼杀人案’。
正如最开始时人民在网上关于这事的讨论，有人就猜测这个符号是眼睛，最后百工会的检测报告给的也是眼睛。
所以永远不要小看人类的脑洞啊。苗承沐心里感叹了一句。“第二个案子的凶手跟第一个案子的受害者有关系对吗？”
毕竟，最开始死的是女性，前一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死后，又都死的是男性？前一个案子先不提，后一个案子更像是报复作案。
李思味点头又摇头：“第二个案子只有第一个受害者是死于凶手报复，后面的也都是模仿作案。且我们怀疑......。”
“两个案子后面的受害者都是死于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虚物之手。”
怀疑虚物作案也就意味着同样怀疑玄师作案，苗承沐就问：“为什么会这样考虑？”
“因为现在有出现新的死者出现了。”李思味语气冰冷，“就在今天早上，警部接到报警，有一个女性的尸体被发现了，死者额头上也刻着一只眼睛。”
“而当时，第二个案子的凶手尚在我们监视之中。”
两个案子，三个凶手？死了一个人类是凡人，剩下的两个，说不得是什么东西。
苗承沐就问：“那你们找我来是？”
“对于第二个案子的凶手我们已经派出相关的人员进行抓捕。”李思味看了一眼一直旁听却不说话的百里眷言道：“但是对于这第三个凶手，百里督长给出的卜算是，荧惑守心！”
哦，可他真的不懂命卜术啊！
心里无语，苗承沐却还是问道：“所以你们找我来是？”
李思味正想着回答，这时一个气质十分娴静的女子推门而入，见到这么多人她也没有一点惊讶。看到她来，李思味顿时忘了要讲的事，叫她道：“清秀，你怎么过来了。”
上官清秀走进，凑到李思味耳边低语了道：“思味，楚戎和吴阿来消息了，拓蛮山市，没有一个叫沙牧的人，也没有这样的异族。”
“我和晨风也查到，户籍处和玄师盟没有那个沙牧的任何信息。”
这人还能凭空出现不成，李思味闻言只觉得荒唐，那这起异乱就变得更加复杂麻烦了。
“今晚斯诺监长的行动还是按原计划执行吗？”上官清秀汇报完工作之后就问道。他们已经找到第二个案子的其中一个凶手了，正准备今晚实施抓捕计划。
“还是按原计划执行吧。”想了想，李思味觉得这种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现有的计划先不变，后面的情况他们再走一步算一步。
上官清秀走了，李思味带着邱鸿渐也走了。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苗承沐和百里眷言两个人。
真是难得啊，苗承沐突然感概，之前百里道友走到那里不是人群的焦点和中心呢，现在李思味竟然能无视他的光茫，也是成长了。
只不过，他们到底把他叫过来干什么呢。工作呢，什么都不说。你们西荒司异监这么随便用征调令，信不信他去獬豸院投诉啊。
天都的夜色并没有南都和东都那样灯红酒绿，长夜如昼。临近北极圈，这里的温度一年四季都低，尤其是夜晚，甚至可以到零下几十度。在这样的温度下，人们更愿意呆在屋内而不是在大街上游荡。
于是，在这样的风雪中出现的身影就变得十分奇怪了。
那是个长着一双猫瞳的娃娃脸男孩，他正走在风雪里，入城的道路上没有车辆，黑夜中明亮的路灯照耀着他的身影，古怪又神秘。
他似乎走了很久，然而即使在这样的低温天气下，他也一步一步踏着坚定地前进着，唯有热气从他口中呼出。
突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从某条路上传来，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一辆红色的跑车出现在道上，直直着向他开了过来。
最后一个盘旋停在他面前。
娃娃脸男孩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扇了扇，他凑到跑车车窗边可怜地叫道：“清秀。”声音委屈的似乎对方做了什么错事。
驾驶座里一脸问心无愧的红发女孩摇下车窗，摘下墨镜懒洋洋道：“清秀她没来，是我。”
娃娃脸男孩瞬间变脸，委屈和可怜什么的，都是幻觉。他连声音都冷硬了几分：“怎么是你，清秀呢。”
对他的变脸不以为意，红发女孩墨镜敲了敲车窗：“楚戎，上车。”这妖风吹的，他不怕冷她还怕呢。
冷冷地瞪了她几眼，楚戎走到另一边上了车，既然清秀都没来，他还装什么可怜，都没有人看。
听见爱车沉重的车门声，红发女孩终于不耐烦了：“不想坐车就滚下去，我倒要看看这路上你还能遇到谁可以搭车。”
楚戎冷哼一声，指着不远处的公交站说道：“那不是人吗？”
果然明亮的公交站牌下正有两个女孩嘻笑着说着话，似乎街上人真的很少，看见他们的跑车停下还好奇地看过来。
“我还不信，公交车还能不让我上去。”
同门加队友，自然知道他这个狗德行的吴阿对他的废话不为所动，戴上墨镜，她脚下一踩，红色的炫光便滑进了夜色里。
“清秀被派去带雪晨风了。”吴阿打着方向盘提示了一句。
“那小子？”楚戎哼了一句。
在墨镜下翻了一个白眼，吴阿道：“人家有女朋友。”不会跟你这蠢货抢人。
真不知道清秀怎么会看上这狗东西，天天只知道在清秀面前装可怜，不然就是在他们面前表演变脸。不是同门一场，早揍这小子了好吗？
“少叽叽歪歪的，”吴阿不客气道：“咱们要去拓蛮山市，你别给我搞事儿，如果耽误了队长的任务，清秀不收拾你，我也要收拾你。”
楚戎眨了眨眼睛，伸手一抹额前的碎发，往椅背一靠，不屑地一笑：“师姐，李思味是救过你，不是救过我。”
墨镜下滑，吴阿看了看他：“这话你跟清秀说去。”看她怎么收拾你。
这倒是个问题，清秀和李思味据说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人同是守山人，这些年看着关系也一直很好。
想了想，楚戎就道：“不就是查个人，我还能搞什么事？”
那可就多了，给这家伙收拾烂摊子多年，吴阿只恨她师傅老人家当年为什么非得给他招一个师弟，说什么给她当小弟。也不想想，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人到底是谁啊？
“行了，早点手上这个案子处理了，不就影响不了你追人了吗？”吴阿就没好气道，也不知道这家伙算不算争气，虽说追了一年了都没上位，但能让清秀另眼相看的又只有这家伙。
她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包袱甩出去啊。倒霉师弟结了婚就不是她的锅了，那以后她可不得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儿去哪儿。
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正在给上官清秀发消息的楚戎，吴阿脚下用力，油门一踩，红色的跑车顿时加速射了出去。
前一日的风雪很大，但到了第二日，风雪便小了很多。毕竟是在夏季，北极圈吹过来的寒流到底不如冬季凛冽。什维的街上活动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只是火车仍没有提示通车的消息。
这样的情况下，苗承沐也就没有让雪若不能出门的理由。
虽然不知道老爸和雪晨风的消息，但雪若还是决定出去走走。说实话，即使从小在西凉长大，她也没有认认真真逛过一次这一洲首府。甚至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
心里无端地感叹了一句，雪若知会了苗承沐一声，就套着外套出门了。跟着导航出发，四周皆是一片银装素裹。东大陆，即洛阖共和国六洲，她去过东都百荟，也去过南都萨乐。然而天都什维，则与它们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偏西式的建筑风格，让城市多了异域风情。或许，今天她会有一个不错的出行。这样想着，雪若出发了。
同样出发的人还有苗承沐，突然接到西荒司异监征调的电话，他也很惊讶。好在小祖宗今天自行决定了外出计划。加之有那位年轻的真人保护，他也不担心小祖宗的安全。不然平时怎么可能就让死丫头这样出去。
先去租了一辆车，苗承沐独自向西荒司异监出发。西凉雪山高原多，什维便也是一座建在高原上的城市。这座城市地大物博，加之人少，因而房价和物价向来比东大陆南部的其他洲要低得多，自然各洲司异监占地面积最大的便是西荒。
在什维市洛塔区的钻石街道，他们占据了一整栋办公楼。而钻石街也是什维政府所在的区域，安保很是严密。
苗承沐开着车到时，被派来接他的人正等在路口。“是苗师哥吗？”对方敲响他的车窗说道，“我是邱鸿渐，我们队长让我来接您。”
他说着拿出自己的警员证，苗承沐仔细看了才跟着他一路向司异监而去。走过弯弯绕绕的道路，进了司异监的大门。坐电梯上楼，最后才到了甲字队的办公室。
开门的却是一个熟人，百里眷言。昆仑学院相院的同级校友，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人。
还好，苗承沐心里暗自庆幸，他还以为要让他去见桑德斯老师。
“百里道友。”苗承沐见礼道。
戴着遮光眼镜的百里眷言朝他颔首：“苗道友。”说完他一侧身，就露出身后的人来，那人探出头来，向他打招呼道：“苗师哥。”
“李思味？”苗承沐有点惊讶，不同于其他人，这位可以算是他的直系同门。他们不仅是山院的师兄妹，而且大五那年的修行都在同一个道观，师从同一位真人求道。
倒是邱鸿渐有些意外：“苗师兄认识我们队长？”
苗承沐点头，然后看着她就问，“你不是说你要考一部？怎么进了司异监？”不会没考上吧，这个师妹他还是知道的，山院那一级里的尖子生，修习的还是玄典道法中十分霸道的雷法。
李思味放下手中卷宗，失神了一瞬后淡然一笑：“没考上。”
这就有些可惜了，苗承沐心里想着面上却露出歉意：“司异监也很不错啊，听说你在甲字队？”
李思味点头，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现在的工作让她很满意。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李思味说道：“苗师兄，这次请你来是为了最近的案子，6·14B级异乱。”
抬手请几人落座，李思味翻开卷宗递给他，“想必师兄你之前知道了，这个案子是两起关联的事件。”
苗承沐点头，然后开始扫视资料上更为详细的信息。李思味也继续说：“第一个案子的嫌疑人是人类，他在什维连续杀害四位受害者，这四位受害者皆为女性。”
与此同时，邱鸿渐也打开投影，上面都是他们收集的信息。李思味站起来，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道：“嫌疑人叫沙拓，凡人”
接着是第二张照片，李思味道：“养大他的虚物叫沙牧，凡介种，具体出处我们还在调查。”然后是第三张照片：“第一位受害者，贝特·德科伊，凡人。”
正如苗承沐之前从论坛上看到的消息，嫌疑人沙拓是由虚物沙牧养大的，那个养大他的虚物爱上了人类女子贝特，却被那个人类抛弃了，沙拓为了报复就杀了她。
很奇怪的逻辑，苗承沐就问：“是预谋作案？”
李思味摇头：“是激情作案。”她说完便看着旁边点了点头。同时邱鸿渐也打开另一个文件，“我们调查到在作案之前，嫌疑人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之前和受害者并没有激烈的矛盾。”最主要的是，凶手的作案地点和工具，更像是临时起意。
“那后面的受害者？”苗承沐看着李思味问道：“是同一个人吗？”
沉默地摇头，李思味打开手边的另一个卷宗，“后面的几个女性都是死于另外的人，有人在模仿作案。”在警部查到犯罪嫌疑人之前。
这事自然只能压下来，不然引起的恐慌会更大。
沉默了一下，苗承沐就问：“第二起案子？”
第二起案子也要从这个沙拓讲起，在警部收网抓人之前，他突然出现在维州老家，并自杀身亡，然而他死前，也在自己的额头上划了相同的符号。后面接着，同样出现了五位类似的死者。
“两起案子唯一的相同点是死者身上都被刻画了一个符号。”
看着屏幕上的图片，苗承沐通过对比也得出了一个答案：“这个符号是，眼睛？”
狭长血腥的伤痕，椭圆和圆圈相互交织成一个复杂的图案，可不就是眼睛。“对，我们请百工会评估过这个符号，得到最大的机率就是眼睛。”李思味说道。这也正是为什么案件会被叫住‘神秘之眼杀人案’。
正如最开始时人民在网上关于这事的讨论，有人就猜测这个符号是眼睛，最后百工会的检测报告给的也是眼睛。
所以永远不要小看人类的脑洞啊。苗承沐心里感叹了一句。“第二个案子的凶手跟第一个案子的受害者有关系对吗？”
毕竟，最开始死的是女性，前一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死后，又都死的是男性？前一个案子先不提，后一个案子更像是报复作案。
李思味点头又摇头：“第二个案子只有第一个受害者是死于凶手报复，后面的也都是模仿作案。且我们怀疑......。”
“两个案子后面的受害者都是死于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虚物之手。”
怀疑虚物作案也就意味着同样怀疑玄师作案，苗承沐就问：“为什么会这样考虑？”
“因为现在有出现新的死者出现了。”李思味语气冰冷，“就在今天早上，警部接到报警，有一个女性的尸体被发现了，死者额头上也刻着一只眼睛。”
“而当时，第二个案子的凶手尚在我们监视之中。”
两个案子，三个凶手？死了一个人类是凡人，剩下的两个，说不得是什么东西。
苗承沐就问：“那你们找我来是？”
“对于第二个案子的凶手我们已经派出相关的人员进行抓捕。”李思味看了一眼一直旁听却不说话的百里眷言道：“但是对于这第三个凶手，百里督长给出的卜算是，荧惑守心！”
哦，可他真的不懂命卜术啊！
心里无语，苗承沐却还是问道：“所以你们找我来是？”
李思味正想着回答，这时一个气质十分娴静的女子推门而入，见到这么多人她也没有一点惊讶。看到她来，李思味顿时忘了要讲的事，叫她道：“清秀，你怎么过来了。”
上官清秀走进，凑到李思味耳边低语了道：“思味，楚戎和吴阿来消息了，拓蛮山市，没有一个叫沙牧的人，也没有这样的异族。”
“我和晨风也查到，户籍处和玄师盟没有那个沙牧的任何信息。”
这人还能凭空出现不成，李思味闻言只觉得荒唐，那这起异乱就变得更加复杂麻烦了。
“今晚斯诺监长的行动还是按原计划执行吗？”上官清秀汇报完工作之后就问道。他们已经找到第二个案子的其中一个凶手了，正准备今晚实施抓捕计划。
“还是按原计划执行吧。”想了想，李思味觉得这种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现有的计划先不变，后面的情况他们再走一步算一步。
上官清秀走了，李思味带着邱鸿渐也走了。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苗承沐和百里眷言两个人。
真是难得啊，苗承沐突然感概，之前百里道友走到那里不是人群的焦点和中心呢，现在李思味竟然能无视他的光茫，也是成长了。
只不过，他们到底把他叫过来干什么呢。工作呢，什么都不说。你们西荒司异监这么随便用征调令，信不信他去獬豸院投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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