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醒了？”
另一边，再次从睡梦中醒来的佘如如则吓坏了，她面前又是那张熟悉的脸。那个成天自言自语的疯子。
什么祭品，什么改天换命？这妥妥的邪教份子啊。
咽了咽口水，佘如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扫视了一下周围，是一个很暗的屋子，头顶上不出意外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灯泡，她正窝在一个角落里。
不是温泉馆，难得真是梦？还是说，这疯子十分敏锐。
她正想着，就听得啪的一声，一个塑料袋子扔在了自己面前。佘如如知道这就是自己一天的伙食了，她伸出一只手去捡，果然又听见对方不屑的嗤笑了一句：“呵，凡人。”
咬紧牙，佘如如提醒自己对方是疯子不要计较，但心里却反复把对方骂了成千上万遍不止了。什么东西，你不是人类啊。
还凡人，难不成你还是神仙不成，白日做梦呢。
一口一口地咽下饭菜，等对方的身影离开，她才放下心来。她的饭菜里没有加什么东西，但她试过许多次，都跑不出去，也是见鬼。
更何况，对方现在没有动她，还每天给饭给菜，明显是养着她，所图在后面。回想着那人自言自语的样子，她不会就是对方口中那劳什子的祭品吧？
这个可能太大，佘如如捏紧了手中的伞，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还是大口大口地将饭菜咽了下去。没到最后，她还不能放弃。
温泉会馆里，雪若看着面前的这人，皱眉。
“水法，上善。”耳边响起另一个声音，雪若抬头去看，只见院子上空那位斯诺监长踩着一把手杖上，正用水牢困住那只白发白瞳的虚物。
“死丫头。”这时苗承沐和雪晨风也推门而入。
听到这声音，雪若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躺在温泉池旁边的软榻上，还盖着一件不知是谁的外套。
她转过头去，刚刚还在的人早已不见踪影，若不是身上的衣服，她还以为是幻觉。
雪晨风也就披了件风衣，里面还能看见白色的浴袍，显然是匆忙赶来，他略显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是哑巴吗？遇到危险不会叫人。”
“等等，竟然是入梦？”然后看到她现在的模样，雪晨风突然回过神来，“你还主动入梦，雪若，你死定了。”
苗承沐本也十分担心，但一听他这话，还是嘴角一抽。为了不挨骂，竟然无师自通甩锅大法，你也是有心了。
“不是入梦，”雪若却道，“是精神共鸣。”
她皱眉沉思，那片冰天雪地根本不是白瞳虚物的领域，之所以那么熟悉，是因为......，那领域本就是她记忆里的景象。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雪若站起身来看着水笼里束手就擒的虚物说道：“一个即将成形的领域”
“还有一个人类，或许跟你们的案子正相关。”随手将外套折叠好，雪若继续道：“我觉得你们现在可能要关心另一件事了。”
“这次的异乱，嫌犯手中还有一个活着的受害者。”
将雪晨风拉住，苗承沐上前：“人质？”
雪若摇头：“我估计对方不会这么认为？苗师兄你还是联系一下司异监的人吧。”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下子，我得跟你们一起去了。”
苗承沐就看着她，最后无奈地拿出手机。看着小祖宗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就不告诉她雪晨风已经给武叔打过电话了吧。
他这么仁慈善良，就让她死之前高兴高兴好了。
而司异监里，虽然抓到了梅灯，但李思味还是不放心，不仅因为那个嫌疑人玄师的身份，还有对方手上的那个人质。那个唯一的幸存者。
“姓名，年龄，种族？”
审讯室里，雪晨风问道。
斯诺没有说话，全程都是雪晨风在问，他们审讯自然与警部不同，毕竟犯案的是非人类，拥有非人类的力量体系，必要时他们也会申请采取特殊手段。
然而白发白瞳的虚物闭着眼，拒绝与他们交流。
“嫌疑人梅灯，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对方依旧是沉默。
雪晨风拳头握紧，斯诺却拦住了他。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他开口了：“梅诗安是你姐姐吧，你是为了给你姐姐报仇。”
一个人类养大了虚物，最后又死在了虚物与人类的后代手上。
他们已经知道，那个嫌疑犯‘荧惑’是混血的后代了。多亏李思味当机立断向一部发了申请，他们才有资格看到一些隐秘的消息。
对于梅灯的油盐不进，斯诺却感到奇怪，在温泉会馆抓人时，他分明没有感到对方的抵抗。还有引人建议精神链接也是，那为何对方现在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
斯诺思绪急转，突然一顿。入梦的人是雪若，莫非对方的目的也跟此有关？
审讯暂停，斯诺向李思味说了自己的考虑，但却受到了雪晨风的反对，这根本不合规矩。再说，那死丫头再不好，也是他妹妹，不是谁都能拖下水的。
李思味倒是没有同意斯诺的主意，正如雪晨风所说，这事不合规矩。他们是兵，对方是民。即使雪晨风，那也是因为对方是昆仑学子，无论他最后去不去司异监，总归都是要进宗法部工作，算是预备役。
更何况雪若现在还不是昆仑学院的在校生，连预备役都算不上。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民众，怎么可以本末倒置？不更显得他们无用。
斯诺也只是一提，他觉得那位可能更愿意参与其中吧。
李思味挥了挥手，审讯继续。
这次斯诺也不废话，直接将他们大致的猜测说了出来，然而也不知梅灯是不是很能忍，只冷冷地看着她。
倒是雪晨风听完了全程，皱眉看向白发白瞳的虚物：“你杀了沙拓，你姐姐也回不来了。”
很不赞同的语气，并不激烈，却把对方激怒了。
“那我姐姐呢，就活该死吗？”白瞳的虚物猛地睁大眼质问道：“当时那个雨夜，我姐姐是为了救那个人类，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反而要杀我姐姐呢？”
“他只是为了给他哥出一口气，可冤有头债有主，后面那么多无辜的人，又跟他哥哥有什么关系呢。他真要给他哥出气，就应该把自己捅死。”
“他有什么不平的，最该死的不是他嘛。”她咧嘴一笑，猛地凑近，“但我不会让他死的，我杀了人，姐姐会不高兴。”
她会让那个人类在睡梦中不断重复着那些无辜之人惨死的经过，还要让他哥看着他变成这个鬼样子。
永远永远无法安然！
消亡她不在乎，只有能让害死她姐姐的人痛不欲生！
可是为什么又在她报完仇之后才让她发现，什么人类，不过是那个肮脏的混血的阴谋诡计罢了，都是那人主导了一切，她姐姐才会死。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斯诺怜悯地看着她，“你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包括那个被虚物利用的人类。”他们早派人去了拓蛮山市，拓蛮山的守山人和山市主都查过，他们山市之中根本没有一个叫沙牧的人或者异族。
他或许养大了沙拓，但对方也只是他选中的工具罢了。
十二个祭品，对方也是其中之一。
紫罗兰色的眼眸看着对方，他毫不客气地怀疑：“不然，你又怎么会处处跟那个玄师作对，阻止他继续杀人？”
“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斯诺继续道：“为什么不配合我们？”
白瞳微阖，一时间温度骤降，冰凌飞舞，到底被局限在小小的牢笼之中。司异监的监狱本就是用来关押玄师和异族的，不可能不考虑异力这一点的。
然而斯诺最终也没有从梅灯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对方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效率甚至没有邱鸿渐高，从雪若那里得到了人质的消息，再到警部走了一趟，邱鸿渐就清楚了人质的信息。
“佘如如，凡人。”他总结道。“警部确实有她的立案，是失踪。”
“同时我们也调查到，她的出生日期也是三月，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这位受害者，不，人质也是星象文化的爱好者。她尤其喜欢火星。”
邱鸿渐敲着电脑，继续道：“还有一点，通过之前警部的同事，我们调查了当时梅诗安出事路段的监控，这两人当时在同一地点。”
“我们猜测，这两人应该有交集。”
李思味视线从幻灯转向他，“你的意思是，她对火星的文化崇拜就是她被作为最后一个祭品的原因。”这个到是很有可能。
邱鸿渐点头，又加了一句：“或许通过这个也能让梅灯开口。”
“你确定？”李思味反问。
这个还真不好说，虽然对方引人建立精神链接让他们知道了梅灯的消息，但还真不好说是为了帮助受害者。
“但我们现在的线索就在这两人身上，一个不开口，一个行踪不明。总不能继续拖下去吧。”真的等到对方开了星祭，还救什么人，黄花菜都凉了。
吴阿就耸肩，她一向是站在李思味这边的，“还能怎样，抓紧时间审呗。”
可今天已经25号了啊，邱鸿渐有些着急。
“不如我们问问江师兄？”他提议道，自打与江华浓思维不谋而合了之后，他对这位的崇敬都超过了百里眷言。
李思味无语：“难得你以后办案每次都去问那个江师兄？”
邱鸿渐就不敢说话了。李思味摇头，看来线索又到了那个梅灯身上，还是要尽快再审问她才是。
斯诺监长道法高深，但显然并不是个适合审讯的，李思味考虑着要不要拉外援的时候，百里眷言又递上了他的小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有人帮忙，马上到。
李思味：......
不是，督长，您老人家难得就是这样教导我们的，说好的带着我们办好这个案子呢。除了时不时递小纸条，您还做了什么啊。
所以，桑德斯监长的话果然听听就好了，不值得当真。
因为百里眷言话里的帮手，雪晨风第二天就看到了新的审讯记录。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根据对梅灯的审讯，他们大致可以知道这一位藏在幕后的凶手是个玄师，但却是虚物与人类的混血，对方这次的计划似乎是为了血统。
所以说封建迷信就是害人啊。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便是他们玄师界都讲究科学修行了，怎么这些人还活在封建时代呢。
而通过这些，李思味也大致划分出对方可能选择的祭祀时间和地点。
既然是自诩为星辰化身的荧惑，那自然比较好猜测了，时间已经确定。就剩下地点了，在上官清秀的建议下，他们把目标锁定在了星辰大厦和皓月大厦之间。
不仅这两座大厦是此次天象的最佳观测地点，更因为他们的嫌疑犯是个强迫症。
春苑新居的别墅里。
这都是什么事啊，雪晨风靠在椅子上，仰天长叹：“被人类养大的异族为了报仇杀了被异族养大的人类？”
“然后发现，这个异族才是罪魁祸首？”
这个世界太复杂，他感到害怕！
倒是在一旁被迫练字的雪若看了他一眼，说道：“爱恨纠葛、恩怨不休，不就是智慧种的通病！”
雪晨风就坐起来，哼声道：“写你的字去！”死丫头还敢以身犯险，被罚了吧，活该！
撇撇嘴，雪若放下毛笔，看着雪晨风问：“你们怎么问出来的？”
“不知道，上面说是有专家出手了。”雪晨风随口道。
“那是不是快结案了。”雪若又问。
雪晨风打了一个响指，语气悠哉：“这不是上面有人出手了嘛，应该快了吧。”他说完就转过头来瞪着雪若：“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
雪若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提笔在宣纸上写完了一行字后才开口：“那个梅灯，最后会怎么样呢。”
“谁知道呢。”雪晨风转过头去哼笑一声，“我又不是獬豸院的人。”那里懂得审判这种东西。但杀人偿命，是哪个时代都不会消失的理论。
“或许，罗天狱会是她的最好归宿。”要么是囚到死，要么是离开消亡。
无期，或者死刑。
难道不该是随意夺取他人生命与时间的惩罚吗？
“所以秩序才难能可贵啊。”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份难能可贵的秩序。
笔尖轻点，雪若轻声道：“是啊。”
人类愿意遵守的秩序，同样也是为了愿意遵守的人类。
另一边，再次从睡梦中醒来的佘如如则吓坏了，她面前又是那张熟悉的脸。那个成天自言自语的疯子。
什么祭品，什么改天换命？这妥妥的邪教份子啊。
咽了咽口水，佘如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扫视了一下周围，是一个很暗的屋子，头顶上不出意外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灯泡，她正窝在一个角落里。
不是温泉馆，难得真是梦？还是说，这疯子十分敏锐。
她正想着，就听得啪的一声，一个塑料袋子扔在了自己面前。佘如如知道这就是自己一天的伙食了，她伸出一只手去捡，果然又听见对方不屑的嗤笑了一句：“呵，凡人。”
咬紧牙，佘如如提醒自己对方是疯子不要计较，但心里却反复把对方骂了成千上万遍不止了。什么东西，你不是人类啊。
还凡人，难不成你还是神仙不成，白日做梦呢。
一口一口地咽下饭菜，等对方的身影离开，她才放下心来。她的饭菜里没有加什么东西，但她试过许多次，都跑不出去，也是见鬼。
更何况，对方现在没有动她，还每天给饭给菜，明显是养着她，所图在后面。回想着那人自言自语的样子，她不会就是对方口中那劳什子的祭品吧？
这个可能太大，佘如如捏紧了手中的伞，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还是大口大口地将饭菜咽了下去。没到最后，她还不能放弃。
温泉会馆里，雪若看着面前的这人，皱眉。
“水法，上善。”耳边响起另一个声音，雪若抬头去看，只见院子上空那位斯诺监长踩着一把手杖上，正用水牢困住那只白发白瞳的虚物。
“死丫头。”这时苗承沐和雪晨风也推门而入。
听到这声音，雪若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躺在温泉池旁边的软榻上，还盖着一件不知是谁的外套。
她转过头去，刚刚还在的人早已不见踪影，若不是身上的衣服，她还以为是幻觉。
雪晨风也就披了件风衣，里面还能看见白色的浴袍，显然是匆忙赶来，他略显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是哑巴吗？遇到危险不会叫人。”
“等等，竟然是入梦？”然后看到她现在的模样，雪晨风突然回过神来，“你还主动入梦，雪若，你死定了。”
苗承沐本也十分担心，但一听他这话，还是嘴角一抽。为了不挨骂，竟然无师自通甩锅大法，你也是有心了。
“不是入梦，”雪若却道，“是精神共鸣。”
她皱眉沉思，那片冰天雪地根本不是白瞳虚物的领域，之所以那么熟悉，是因为......，那领域本就是她记忆里的景象。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雪若站起身来看着水笼里束手就擒的虚物说道：“一个即将成形的领域”
“还有一个人类，或许跟你们的案子正相关。”随手将外套折叠好，雪若继续道：“我觉得你们现在可能要关心另一件事了。”
“这次的异乱，嫌犯手中还有一个活着的受害者。”
将雪晨风拉住，苗承沐上前：“人质？”
雪若摇头：“我估计对方不会这么认为？苗师兄你还是联系一下司异监的人吧。”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下子，我得跟你们一起去了。”
苗承沐就看着她，最后无奈地拿出手机。看着小祖宗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就不告诉她雪晨风已经给武叔打过电话了吧。
他这么仁慈善良，就让她死之前高兴高兴好了。
而司异监里，虽然抓到了梅灯，但李思味还是不放心，不仅因为那个嫌疑人玄师的身份，还有对方手上的那个人质。那个唯一的幸存者。
“姓名，年龄，种族？”
审讯室里，雪晨风问道。
斯诺没有说话，全程都是雪晨风在问，他们审讯自然与警部不同，毕竟犯案的是非人类，拥有非人类的力量体系，必要时他们也会申请采取特殊手段。
然而白发白瞳的虚物闭着眼，拒绝与他们交流。
“嫌疑人梅灯，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对方依旧是沉默。
雪晨风拳头握紧，斯诺却拦住了他。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他开口了：“梅诗安是你姐姐吧，你是为了给你姐姐报仇。”
一个人类养大了虚物，最后又死在了虚物与人类的后代手上。
他们已经知道，那个嫌疑犯‘荧惑’是混血的后代了。多亏李思味当机立断向一部发了申请，他们才有资格看到一些隐秘的消息。
对于梅灯的油盐不进，斯诺却感到奇怪，在温泉会馆抓人时，他分明没有感到对方的抵抗。还有引人建议精神链接也是，那为何对方现在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
斯诺思绪急转，突然一顿。入梦的人是雪若，莫非对方的目的也跟此有关？
审讯暂停，斯诺向李思味说了自己的考虑，但却受到了雪晨风的反对，这根本不合规矩。再说，那死丫头再不好，也是他妹妹，不是谁都能拖下水的。
李思味倒是没有同意斯诺的主意，正如雪晨风所说，这事不合规矩。他们是兵，对方是民。即使雪晨风，那也是因为对方是昆仑学子，无论他最后去不去司异监，总归都是要进宗法部工作，算是预备役。
更何况雪若现在还不是昆仑学院的在校生，连预备役都算不上。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民众，怎么可以本末倒置？不更显得他们无用。
斯诺也只是一提，他觉得那位可能更愿意参与其中吧。
李思味挥了挥手，审讯继续。
这次斯诺也不废话，直接将他们大致的猜测说了出来，然而也不知梅灯是不是很能忍，只冷冷地看着她。
倒是雪晨风听完了全程，皱眉看向白发白瞳的虚物：“你杀了沙拓，你姐姐也回不来了。”
很不赞同的语气，并不激烈，却把对方激怒了。
“那我姐姐呢，就活该死吗？”白瞳的虚物猛地睁大眼质问道：“当时那个雨夜，我姐姐是为了救那个人类，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反而要杀我姐姐呢？”
“他只是为了给他哥出一口气，可冤有头债有主，后面那么多无辜的人，又跟他哥哥有什么关系呢。他真要给他哥出气，就应该把自己捅死。”
“他有什么不平的，最该死的不是他嘛。”她咧嘴一笑，猛地凑近，“但我不会让他死的，我杀了人，姐姐会不高兴。”
她会让那个人类在睡梦中不断重复着那些无辜之人惨死的经过，还要让他哥看着他变成这个鬼样子。
永远永远无法安然！
消亡她不在乎，只有能让害死她姐姐的人痛不欲生！
可是为什么又在她报完仇之后才让她发现，什么人类，不过是那个肮脏的混血的阴谋诡计罢了，都是那人主导了一切，她姐姐才会死。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斯诺怜悯地看着她，“你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包括那个被虚物利用的人类。”他们早派人去了拓蛮山市，拓蛮山的守山人和山市主都查过，他们山市之中根本没有一个叫沙牧的人或者异族。
他或许养大了沙拓，但对方也只是他选中的工具罢了。
十二个祭品，对方也是其中之一。
紫罗兰色的眼眸看着对方，他毫不客气地怀疑：“不然，你又怎么会处处跟那个玄师作对，阻止他继续杀人？”
“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斯诺继续道：“为什么不配合我们？”
白瞳微阖，一时间温度骤降，冰凌飞舞，到底被局限在小小的牢笼之中。司异监的监狱本就是用来关押玄师和异族的，不可能不考虑异力这一点的。
然而斯诺最终也没有从梅灯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对方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效率甚至没有邱鸿渐高，从雪若那里得到了人质的消息，再到警部走了一趟，邱鸿渐就清楚了人质的信息。
“佘如如，凡人。”他总结道。“警部确实有她的立案，是失踪。”
“同时我们也调查到，她的出生日期也是三月，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这位受害者，不，人质也是星象文化的爱好者。她尤其喜欢火星。”
邱鸿渐敲着电脑，继续道：“还有一点，通过之前警部的同事，我们调查了当时梅诗安出事路段的监控，这两人当时在同一地点。”
“我们猜测，这两人应该有交集。”
李思味视线从幻灯转向他，“你的意思是，她对火星的文化崇拜就是她被作为最后一个祭品的原因。”这个到是很有可能。
邱鸿渐点头，又加了一句：“或许通过这个也能让梅灯开口。”
“你确定？”李思味反问。
这个还真不好说，虽然对方引人建立精神链接让他们知道了梅灯的消息，但还真不好说是为了帮助受害者。
“但我们现在的线索就在这两人身上，一个不开口，一个行踪不明。总不能继续拖下去吧。”真的等到对方开了星祭，还救什么人，黄花菜都凉了。
吴阿就耸肩，她一向是站在李思味这边的，“还能怎样，抓紧时间审呗。”
可今天已经25号了啊，邱鸿渐有些着急。
“不如我们问问江师兄？”他提议道，自打与江华浓思维不谋而合了之后，他对这位的崇敬都超过了百里眷言。
李思味无语：“难得你以后办案每次都去问那个江师兄？”
邱鸿渐就不敢说话了。李思味摇头，看来线索又到了那个梅灯身上，还是要尽快再审问她才是。
斯诺监长道法高深，但显然并不是个适合审讯的，李思味考虑着要不要拉外援的时候，百里眷言又递上了他的小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有人帮忙，马上到。
李思味：......
不是，督长，您老人家难得就是这样教导我们的，说好的带着我们办好这个案子呢。除了时不时递小纸条，您还做了什么啊。
所以，桑德斯监长的话果然听听就好了，不值得当真。
因为百里眷言话里的帮手，雪晨风第二天就看到了新的审讯记录。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根据对梅灯的审讯，他们大致可以知道这一位藏在幕后的凶手是个玄师，但却是虚物与人类的混血，对方这次的计划似乎是为了血统。
所以说封建迷信就是害人啊。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便是他们玄师界都讲究科学修行了，怎么这些人还活在封建时代呢。
而通过这些，李思味也大致划分出对方可能选择的祭祀时间和地点。
既然是自诩为星辰化身的荧惑，那自然比较好猜测了，时间已经确定。就剩下地点了，在上官清秀的建议下，他们把目标锁定在了星辰大厦和皓月大厦之间。
不仅这两座大厦是此次天象的最佳观测地点，更因为他们的嫌疑犯是个强迫症。
春苑新居的别墅里。
这都是什么事啊，雪晨风靠在椅子上，仰天长叹：“被人类养大的异族为了报仇杀了被异族养大的人类？”
“然后发现，这个异族才是罪魁祸首？”
这个世界太复杂，他感到害怕！
倒是在一旁被迫练字的雪若看了他一眼，说道：“爱恨纠葛、恩怨不休，不就是智慧种的通病！”
雪晨风就坐起来，哼声道：“写你的字去！”死丫头还敢以身犯险，被罚了吧，活该！
撇撇嘴，雪若放下毛笔，看着雪晨风问：“你们怎么问出来的？”
“不知道，上面说是有专家出手了。”雪晨风随口道。
“那是不是快结案了。”雪若又问。
雪晨风打了一个响指，语气悠哉：“这不是上面有人出手了嘛，应该快了吧。”他说完就转过头来瞪着雪若：“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
雪若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提笔在宣纸上写完了一行字后才开口：“那个梅灯，最后会怎么样呢。”
“谁知道呢。”雪晨风转过头去哼笑一声，“我又不是獬豸院的人。”那里懂得审判这种东西。但杀人偿命，是哪个时代都不会消失的理论。
“或许，罗天狱会是她的最好归宿。”要么是囚到死，要么是离开消亡。
无期，或者死刑。
难道不该是随意夺取他人生命与时间的惩罚吗？
“所以秩序才难能可贵啊。”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份难能可贵的秩序。
笔尖轻点，雪若轻声道：“是啊。”
人类愿意遵守的秩序，同样也是为了愿意遵守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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