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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待雪泓一家走后,傅一姝才看着雪武叹气:“老二......。”

    “妈。”雪武打断她道:“三年前荣荣突然去汉东上学,她非要离开太浮山,我当时不同意,可是陆瑜来了之后还是带荣荣走了。您知道为什么吗?”

    傅一姝没有接话,但看今天这样的景象,不难猜测。雪武看着大门继续道:“荣荣在这里过得并不开心。”

    这个家里真正对荣荣好的人有几个呢。

    他永远也忘不了心理医生的话:“雪武,我当初就说过了,你家有病的不是那个小男孩,而是那个小女孩。我也说过了,让你早点带她就医,而且医不医得好还要看她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不能治好她的病,你们要早做心理准备。到现在,她的病只会更重。”因为她已经不再隐藏了。

    雪武也失落沮丧,高大的男人瘫坐在椅子上,竟没了从前顶天立地的样子。“你让我怎么告诉她,说她生病了,什么病呢?当时我刚刚见到她的时候,小小的一团,眼睛里还带着小小的警惕,可是看到我就笑得很高兴,多么可爱啊。她问我,你是谁啊。我说,我是你爸爸啊……。”

    “你是谁啊?”

    “我是你……爸爸…呀。”

    “那你怎么才来找我呀,我之前都没见过你。”

    “因为,爸爸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呀,爸爸也在找你呀。”

    “你能原谅爸爸吗?”

    “那你要养我吗?养我和话就要养小非,小非很乖,他是我弟弟,不是拖油瓶。”

    “会,荣荣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你知道我叫荣荣啊。”一直讲道理的女孩终于忍不住笑了。

    “是啊,我早就知道荣荣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女孩才开口:“我也早就知道你。是二哥偷偷告诉我的,还给了我你的照片,所以我一早就知道你是我爸爸。二哥还给我说,阿芯,就是妈妈啦,妈妈生气了,不让你见我们是吗?我知道的,外面好多家里都是这样的,爸爸不好妈妈就带着小孩离开,不让爸爸见小孩呢。”

    “是啊,是爸爸错了,不该让妈妈生气。”

    “那你知道阿芯在哪里吗?”

    “爸爸也不清楚,妈妈只告诉爸爸,荣荣在这里,没告诉爸爸,妈妈在哪里;荣荣可以和爸爸一起去找妈妈吗?”

    “好啦,我会帮你啦。”

    年迈的医生叹气,同为玄师界人,为什么这世间道法万千,没有一个可以治疗这痴狂之症呢。

    癫狂之症,药石无医。

    “可是后来她长大了,知道了哥哥的爸爸不一定是自己的爸爸,她就只叫你武叔了。再也不叫你爸爸了。”作为一个医生,玄师界有名的心理医生,他是知道一些东西的,甚至也通过蛛丝马迹猜测到了一些旧事。

    对这位同僚以前的事有所耳闻,医生叹气道:“陆部长的提议也不错,就让她暂时换个生活环境吧。”

    离开逼仄的旧环境,到了新天地总归是有点改变的。

    就这样,雪若的监护权由雪武转到了陆瑜手上,雪若也从太浮山转学去了汉东读书。在那之后,他们父女间的僵持才慢慢回转。

    从往事再看现在,不是没有道理的。雪武起身,拿着外套就出门而去:“我去看看荣荣和小非。”

    独留在饭桌上沉默不语的雪霄峥和傅一姝,继续沉默着。

    一场家宴吃到最后说散就散,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尤其是现在几个孩子都跑出去了,还没找回来。饭桌上,只有程霜一个人在收拾,傅一姝连忙让她停下自己来。

    “奶奶,没事。”程霜自己控制着轮椅移动,她也只是想找点事做冷静一下而已。

    一点一点,等程霜都把饭厅收拾干净了,都还没有人回来。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傅一姝就让程霜先去休息。

    饭厅里很安静,傅一姝戴着老花镜缝着鞋底,雪霄峥也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直到纳完了一双鞋底,大开的门仍然没有动静。

    “原来我们家里最善良的孩子其实是荣荣啊。”傅一姝推了推老花镜说道,至于其他几个孩子,她倒是不知道,他们家竟然把孩子教成了这样。“老头子,你说我们坚持了这么多年,结果都坚持了些什么啊?”

    摇头叹气,雪霄峥也不知道,现在这家不家的,显得他们没趣极了。

    又等了一会儿,雪晨风果然是最先回来的。他看着安静的只有爷爷奶奶的饭厅,到没有意外,只以为他们没心情吃饭,早早散了。正打算回自己院子,却被叫住了。

    “橙橙,过来。”傅一姝放下布篮子招手道。雪晨风愣了愣,走过去了。

    刚在傅一姝旁边坐下,就感觉脸上一痛,果然,以前他每次犯错的时候他奶奶就会揪他脸。

    拼命向后仰头,雪晨风不服气:“奶奶。”这次他说错什么了,如果不是雪若,好好的大伯也不会跟爸爸吵起来。

    叹口气,傅一姝看着这个十分喜爱的孙子道:“橙橙,你妹妹她只是一个敏感的、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罢了。”

    其实他们家里并没有太关注过那孩子不是吗?她当年不喜欢那孩子的母亲,连带着也不喜欢那孩子。那孩子应该察觉到了,除了最开始后面也不爱向她这里凑。

    这个家里,爷爷奶奶冷漠,伯父伯母疏离,兄弟们漠视,只有爸爸对她好,可后来她知道了,那不是她的爸爸。

    与这个家唯一的联系就断了,不然那孩子怎么会向陆瑜求助,要求高中到汉东去读书呢。陆瑜会同意,想必也是发现了这个情况。

    “橙橙啊,让荣荣滚出这个家这种话,你已经说第二次了,不能再有下一次了。”不然兄妹就真的只能陌路了。

    雪晨风双眼一缩,烦躁道:“我什么时候......。”

    不,他说过的。

    那是雪若才来太浮山的第一年,他从大伯母口中听说是这个妹妹抢走了他妈妈,又从周围的小孩子口中听说这个妹妹是野孩子,要来抢他的爸爸。

    所以才会口出恶言,让她滚。

    可是,那时候他才多大,孩子的无心之言而已。

    看着雪晨风苍白的脸,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橙橙,做错了事,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跟年龄心智没有任何关系。”

    雪晨风就安静了,他突然又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雪若站在雪武身后,警惕地看向他。其实他们之前算是一起长大的,可是雪若五岁那年,他和叶因被送回了太浮山。

    雪若一直记得他和叶因,认出了他之后,就从雪武身后出来了,跑过来保住他,嘴里还’‘三哥、三哥’不停地叫。

    像是失而复得的孩子。

    是啊,比起他和叶因在太浮山平安长大,遭遇了栖梧山巫寨山火和之后两年颠沛流离生活的雪若,那里对不起他们呢?

    他和雪霄峥、傅一姝都在安静地等待着,然而到了近十二点,还是没有人回来。雪晨风这时开始担心出事了。

    他这样想着时电话铃声就响了,拿出一看,是雪武的来电,赶忙接通:“爸,你们现在在哪儿?”

    对面,是雪武略带疲惫的声音,“橙橙,小非发烧了,高烧。我和荣荣现在在市一医院,阿因带着小殊回去了,你让你爷爷奶奶先睡。你先去荣荣院子里收拾一些东西,小被子、洗漱用品、身份证件什么的,都让阿因带过来。”

    他语速极快,挂完电话后还发了一条短信,让雪晨风按着准备。雪晨风拿着手机看向爷爷奶奶,只能按照雪武的吩咐来。

    ......

    他们专挑雪若不在的时间段来看雪非浮,就是怕碰上雪若,现场尴尬。

    然而,虽然雪若不在,氛围不尴尬。但是雪非浮说起话来也是个得理不饶人、专捅人心窝子的。

    “晨风哥不喜欢姐姐,因为姐姐抢走了你的母亲,现在又来抢你的父亲,让武叔的对你的关注太少吧,你其实不想她当妹妹。”病弱的孩童靠在床上,他看着这几个人突然说道:“叶因哥也是,你因为芯姨的厌恶其实很嫉妒这个受她喜欢的妹妹吧。只是你后面似乎自己发现了,就不敢靠近姐姐了,对吗?”

    所以他们才会迁怒,同是弱小的孩童,却知道如何欺负另一个。

    “爷爷奶奶、大伯父大伯母他们因为芯姨不喜欢姐姐,思愆哥、愈哥是因为父母的态度不喜欢姐姐。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因为什么呢?”

    他一直都知道,姐姐在那里过得并不快乐。只是为了他,为了武叔,姐姐一直都在忍耐罢了。

    雪非浮的声音极轻,却好似晴天霹雳,雪晨风握紧了拳头,他想反驳,却知道他的话是对的,幼时他嫉妒雪若,确实不喜欢这个妹妹。

    站在门边的叶因则淡淡看了雪非浮一眼,这个孩子似乎天生就能明白别人内心的情绪。这是那个女人收养他并将他放在雪若身边的原因吗?

    旁听的苗承沐简直要撞墙了,这死孩子真不愧是小祖宗养大的,捅人心窝子那叫一个利索。所以小祖宗快回来啊,不然没人能镇得住这天魔星了。

    他心里吐槽着,下意识一看定位信息,真是说到就到,雪若的位置可不就在住院部的楼下。

    等她回来看到这样的画面到底不好,于是苗承沐赶紧道:“小师妹要回来了,晨风、叶因你们事情也多,看完了小非就回去吧。”

    雪非浮就笑,伴着一声声轻咳古怪极了。

    雪晨风和苗承沐那里不知道这是在嘲讽他们呢,但到底不能计较,铁青着一张脸,雪晨风放下果篮就走了。

    与他不同,叶因就淡然多了,他甚至还说:“好好养病,下次我们再来看你。”

    真是一针见血啊,苗承沐闭眼。果然,雪非浮抬头,看着淡然甚至漠然的叶因猛地咳嗽了起来。他咬牙切齿道:“不劳叶因哥废心。”

    见人都走了,苗承沐就劝了一句:“你何必这样?”伤人伤己。

    “苗师兄不也是嘛,为什么对姐姐百依百顺呢,是因为假如有朝一日你监视的这颗定时炸弹要失控的话,你下手杀死她时心里会少点愧疚,对吗?”

    “虚伪的是你们不是吗?”

    得,被殃及池鱼了。苗承沐翻着白眼出去,他关上门,心里一叹。真相是什么东西呢?大概是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和命运吧。

    雪非浮的病好得断断续续,雪若也跟着折腾了一番,在医院的治疗调养下,他终于渐渐好转。

    至于思来想去的雪晨风,犹豫之后还是决定自己去道歉。之前被雪非浮说了之后,他一度不敢去见雪非浮,更不敢见雪若。

    找到雪若之前,雪晨风一直在想自己要说什么,可是真的见到她之后,雪晨风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僵硬地打了招呼,他的态度让雪若意外地挑眉。

    “死丫头,我是来,咳咳。”雪晨风边说边咳嗽道:“来道歉的。”

    最后几个字声音极轻。

    “听出来了。”就是没看出来,雪若上下打量他后嘲讽道:“只是看你这样,确定不是再来骂我一顿的?”

    “当然不是。”他炸毛道,“我才不会。”

    看着他这样,雪若就点点头:“你说吧。”

    雪晨风:......

    果然是死丫头,都不晓得给他一个台阶下。

    “就那天吃饭的事情,”雪晨风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对不起。”

    抱歉对你口出恶言,抱歉没有维护你,抱歉曾经嫉妒过你。还有很多的抱歉,可是他也知道说再多的歉意也没用了。

    “哦,没关系。”雪若一点也不介意,雪晨风对她很好了,虽然他们之间有过矛盾,可终归会一一和解。

    就向她和她自己。

    鼻子哼出一口气,雪晨风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计较,这死丫头就没有错?

    算了,好歹是自己的妹妹,不是别人家的。

    往草地上一躺,雪晨风像是放松了神经,他说道:“我以前是不怎么喜欢你,可那时候不是小嘛。”

    小孩子听说了闲话,害怕这个新来的让妈妈不要他的妹妹来了后,又抢走他的爸爸,自然会口出恶言。

    可是长大后,明辨是非之后,他才明白,那个女人根本不能算是他们的母亲,她对他们从来都不好,对他是这样,对雪若亦如此。

    “哦。”雪若是真的不介意,“所以那之后我就叫你名字了嘛。”他不喜欢她这个妹妹,一靠近就感受到四溢的富含着厌恶的情绪,那时她便明白,亲人之间,也不能强求。

    猛地从草地上坐起来,雪晨风惊讶地回想,什么时候开始,雪若再不叫他三哥了,原来是那时候啊。而也是那时候起,他才开始叫雪若死丫头。

    他当时不忿于雪若对夏芒的亲昵,觉得这个不讨喜的妹妹果然不讨喜。

    见他突然想起来的样子,雪若道:“这世界上所有的缘分都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果我们没有兄妹缘分不能成为家人,那我是觉得遗憾,可也到此为止。”

    她笑得很轻松:“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可雪晨风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正如雪非浮所说,他不是个好哥哥,对雪若的嫉妒和迁怒都明明白白,他或许知道不对,但从未认真地道歉。

    “对不起。”蹲在地上,雪晨风看着她,面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能原谅我吗?”

    一只手伸到面前,雪若顺着向上看去,是不太熟悉的真挚。

    雪若便也认真抬头看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只有淡漠冰凉。她幼时也许对他们有过期待,尤其在流浪之后。

    但或许,她因为恶意而觉醒的域种本身也带着无尽的恶意,不能控制异力之前,雪若从这个世界上感知到了太多的情绪,总是恶多善少。

    刚进太浮山的大宅之时,她有过期待,可从爷爷奶奶来的漠然疏离,大伯一家传来的厌恶,还有雪晨风、叶因那里的不喜欢。这份期待,就逐渐消失。

    而今年,她就满十八岁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渴望一切的小女孩。

    成长果真如大人们所说,会带来痛苦,可同样的也赋予她选择与自由的权力。

    再多的思考都是惘然,雪若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事情,她的视线从雪晨风的脸上移到天空之中漂浮的白云,最后又移回他脸上。

    她站起身来说道:“我原谅你了,三哥。”

    雪若从未恨过他们,爷爷奶奶是不需要,大伯一家是不值得,他们是不舍得。她拥有的东西那么少,能维护的为什么不维护呢?

    再者,她确实要成年了,本来之前打算成年后就把户口迁出去的,可是看如今叶因这样,怕是不能成功,想必倒时候老爸难免伤心,还是算了。

    她可不会相信就这么个事情,还值得叶因单独讲出来,那家伙之前不是已经做事神神秘秘了嘛,为了进一部的事还不至于让老爸那样生气,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雪若在疑惑,雪霄峥也在疑惑,相比雪若,他年老成精,想到的就多了许多。不过,现在还不是问的时机。

    雪非浮好转出院已是两周之后。除了雪泓一家回了城里以外,太浮山老宅似乎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又有明显的不同,叶因继续他的修行去了。

    现在是八月中旬,再过十来天,雪若、程霜和雪晨风几人就要开学,而云殊和雪非浮要回汉东上学,到时候雪武也要回天都上班,似乎一夕之间,这个老宅就要空空如也。

    与雪晨风无所顾忌的开学不一样,雪若对开学前的入学考试十分紧张。一紧张就练刀,已经连续劈了五天的柴火,雪若还是觉得心静不下来。

    而这时,他们的老父亲则在托关系走后门请人帮忙照顾他即将进入校园的乖女儿。至于他打电话的对象,自然与雪若也是有关系的。

    百里温玉,昆仑学院命卜院的院长,十二道诰百里家的长老,前任宿星真人。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刀宗昆吾门的小师叔。

    “放心,老武。”对方接到雪武的电话后直打保票,“小侄女也是我的师侄嘛。一定好好教导她啊。”

    突然的,正在挥舞柴刀的雪若一阵心悸,她放下手中的刀,怀疑地四处看了看,怎么有股奇怪的恶意。

    然而周边都是木柴,并没有其他人。

    这边,见对方交代完了他的事,百里温玉就问道:“对了,听说你们之前叛逃的副督长又出现了,还帮你们破了案?”得到雪武肯定的回答后又问:“我家大侄子还好吧。”

    “眷言吗?他一切正常。”雪武就道,他一年之中多是不在司异监,其实与这些后辈相处的时间极少,实在也看不出什么,何况后面他又回来了太浮山。因此,他建议道:“你可以问问桑德,他应该更清楚一些。”

    “行吧。”百里温玉语气随意,桑德斯那家伙一看就是个滑头的,指不定要被他套出些什么呢。

    说起桑德斯,雪武倒是想起了他说过的关于百里眷言的一件事:“桑德说,眷言曾经在修行时师从九言观的珠玑真人,江意就是九言观出身吧。”

    百里温玉在电话里哼笑一声,倒也没反驳:“我家眷言修行真言术时确实师从珠玑真人来着,与那江意也确实是师兄弟关系。”

    “不过,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想起桑德斯的猜测,雪武就道:“所以,他们?”

    “想什么呢?”百里温玉打断他道,“叫桑德斯那家伙别一天想些有的没的。”

    他再次哼笑一声,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得意:“眷言可是我们百里家的新任道诰,现任宿星真人。”

    “江意?”

    “他可不是我们家宿星真人的缘分。”就算是,一个道心不正的家伙,他也能断了这份孽缘。

    不知怎么的,雪武在这一刻对百里温玉竟有种奇妙的认同感。不过正事是说完了,他正准备挂电话,就让百里温玉叫住了。

    “对了,老武,免费送你一个消息。”百里温玉语气有些奇怪,“我夜观天象,发现小侄女红鸾星动,你可要小心啊。”

    可别被什么用心不良的人把女儿给拐走了。

    这果然是个重大的消息,至少雪武眼睛一眯,开始排除起来,他想着想着,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拿走他家荣荣挂坠的家伙了。

    十分可疑啊!

    不行,一定要告诉荣荣小心外面的狼崽子。雪武手机一揣,气势冲冲地找雪若去了。而不提他,同样对雪若的事了如指掌的陆瑜也接到了这个由百里温玉免费赠送的消息。

    虽然不清楚百里温玉这厮的用意,但陆瑜与雪武这个女儿控不同,他到觉得消息不错。雪若马上就要成年,进入昆仑后正适合谈恋爱,谈几年恋爱就结婚。

    十分合理且稳定的生活安排,没有那里不好。

    再则,他还是比较相信雪若的眼光,与懦弱疯狂的妹妹不同,他这个外甥女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欺负?这可是你捅她一刀,她还十刀的人啊。

    坐在皞央宗法部的办公室里,陆瑜望向窗外,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多年了啊。时间可过得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