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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再踏征程

    原来山翁的两门绝技分别是一路拳法和一套百步穿杨的箭法。

    这套拳法刚猛强劲,是山翁年少时从一位拳师那里习得,分明暗两路,明招以长拳直腿快攻斗力,而暗招则是用肩、肘、膝三处身体坚硬之处袭敌,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套拳法稳准平快,明暗相应,专攻要害,变化莫测,又首重出其不意,一招制敌,乃是不折不扣的杀人技。

    而射术则是山翁隐居山林多年,为射猎果腹的自创本领,无论是地上跑的脱兔猛虎,还是天上飞的大雁雄鹰,无论动静一箭必中咽喉,如今山翁的射术早已出神入化,不仅能十发同中一的,还能后发先至,堪称神射。

    凯尔与山翁每日昼时射猎,野味带回给大家食用;夜时练拳,用树木为桩锻炼筋骨,大石为重强健体魄。山翁在旁悉心教导,处处亲自指点示范,凯尔功法进步神速。

    王刘二人每日照料阮明,有时缺少应用之物,就留下一人照看,另一人骑马去百里外的县城中采买,多余的就直接赠与山翁,聊表心意。

    如此日复一日过了一月,阮明毒伤痊愈,已经谈笑风生,行动自如;凯尔也将拳法、射术的要领尽数掌握,如今已经小有所成,日后若再勤加练习,武功不可估量。

    两人这日商定,准备第二天辞别山翁,继续前往冯怀将军的军营。

    “多蒙山翁先生医治,在下已然痊愈,这些天多有搅扰,这份薄礼万望老先生收下。”虽然这些天粮食、衣物、餐具等应用之物也没少买回来,还有不少是专门给山翁买的,带不走的他不要也不行,但阮明从包裹中取出的金银他却不肯拿。

    “常言道:‘在家不是贫,路上穷煞人。’这钱你们路上还大有用处嘞!”山翁连连摆手拒绝:“而且我之前不是说了,我一个山野之人,要钱没用,你们这些日子买的柴米油盐和专门给我的衣物已经够我用一阵子了,还有那几瓮酒,大老远从城里带回来,有心了。”

    凯尔与山翁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即将分别,十分不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朗声道:“前辈对我等恩重如山,我等无以为报,大恩不言谢,我等只能日后锄强扶弱伸张正义算作报答。”

    山翁闻言很是欣慰:“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王安烧得一手好菜,都是凯尔与山翁白天带回来的山林野味野菜,日后到军营中可就吃不着了,刘福也将酒烫好摆上,五人围坐桌前,饮至深夜,方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四人辞别山翁又是一阵唏嘘,临走时山翁还特地嘱咐阮明:日后不可再食生冷阴寒之物。

    之后四人继续沿河西进,寻到渡口,准备租船向对岸进发。

    “几位客官,北边可去不得啊!”那船家一听凯尔几人想过河,连忙阻拦。

    “怎么?”

    “你们不知道?匈奴王轲莫顿领兵五万南下,已经越过阴山,冯将军被匈奴围在武泉城,已经半月有余,现在坚守待援岌岌可危啊!”

    “唉!”阮明闻言长叹一声:“要不是我被毒蛇咬伤,在路上耽误了许多时日,我们定能早早赶到冯将军那里提前告知军情,他若能早做防备,也不致如此被动。”

    “客官您是?”

    “在下博士阮明。”

    “哎呀!原来是阮博士,我可算等到你了。”船家高兴地直拍手:“前几日县令老爷发来文书,传至各处客栈馆驿渡口,说是上头有令:匈奴进犯,并州紧急,调您速速回京。”

    “定是爹爹不放心我,想叫我回去。”阮明皱起眉头。

    王安在一旁劝道:“既然老爷的令都下到这儿来了,少爷您还是回去吧,回去晚了免不了又挨家法。”

    刘福也说道:“少爷,咱是修书编集的文官,打仗的事本来就不该咱们操心,您都已经将匈奴之事提前报知地方了,也算是尽到臣子本分了,咱还是打道回府吧。”

    这次就连凯尔也站在王刘二人一边:“阮贤弟,冯将军既然已被匈奴围在城中,现在过河又有什么用呢?而且战端已开,刀兵凶险,万一遭遇匈奴,恐怕有去无回啊。”

    阮明低下头,低声说道:“其实养伤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大陈开国两百年以来,虽也有旱涝蝗灾、流寇作乱,但都被历代明君贤臣游刃有余地化解,国力日盛,神器稳固,我朝更是兴修水利、编撰典籍、练兵缮甲、开辟海路,天子爱民怀德,广开言路,朝中更是不乏崔公、赵公还有父亲这样的忠良,可谓是四夷宾服,稳坐江山。”

    阮明说到这里其他人都点头称是,无不赞同。

    突然他眼神犀利,话锋一转:“当此时节,怎么会有下邦小国进犯?这不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吗?匈奴王轲莫顿我是了解的,统合匈奴各部,有勇有谋,也算得上一代枭雄,几年前还曾遣使来京,与我大陈讲信修好,可这才多久,怎么就会大举南下侵扰边境了呢?”

    被阮明这么一说,就连船家在内的众人也都满腹狐疑,十分不解。

    “其中必有重大的缘故!”阮明笃定地说道。

    说着,他又看向刘福:“刘福,你说我是文官,军务乃我分外之事,话虽不假,但岂不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既料到此中藏有隐情,不调查清楚,还不叫有失人臣之责吗?”

    “少爷,这……”刘福听他调子定这么高,哪还有话反驳。

    阮明朝刘福摆摆手,又转而对王安说道:“王安,你说家尊有令,父命难违,确实没错,但父亲远在京师,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只知刀兵凶险,却不知咱们身边有人暗中保护,”说着他瞥了一眼凯尔,凯尔却有些惊诧:他知我身怀武功?还是我多疑了?每日我与山翁出去只说是打猎采药,不曾透露练武之事啊,我虽与阮贤弟莫逆之交,无话不谈,但我与山翁前辈更是有师徒之谊,阮贤弟虽不会卖我,但已经答应人家不叫第三个人知晓学艺之事,现在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阮明见凯尔神情略有不安,便知自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继续向王安说道:“我们过河以后白天在林深处休息,夜晚挑小路前进,小心谨慎不使敌军知晓,轲莫顿与冯将军对峙,还要分出心思来随时提防正在赶来的我方援军,必不会发现我们区区四人的。”

    “休息时我们还得轮班看守才算稳妥。”王安心里还没过去毒蛇偷袭的坎儿。

    “凯尔兄,”阮明一把拉起凯尔的手,与他四目相对:“前日若非凯尔兄找来山翁先生,又在这一月里每日采药奔波,小弟怕是早已命丧毒蛇之口,兄长为某屡经劫难,可谓生死之交,山翁先生更是妙手仁心,对我有再造之恩,小弟今生今世都无以为报,更不会忘恩负义,辜负了你们。”

    凯尔听罢又反手抓住阮明细长的手用力握了握,两人心照不宣。

    阮明毕竟年少,又是高门子弟,凯尔虽然只比他大三岁,但自幼历经磨难,尝尽苦楚,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凯尔的心智要比阮明还坚强成熟些。而阮明则更多愁善感,说到这里眼眶湿润,脸颊微红,继续道:“小弟已下定决心渡河北上,查明匈奴犯边之原委,为国分忧,虽死不悔,”阮明这会儿也承认此行的风险了:“我等虽隐秘慢行,但毕竟深入险境,祸福难料,小弟实在不忍凯尔兄再为我殚精竭虑,以身犯险,凯尔兄本非陈国子民,汉人血脉,若不愿前往,小弟绝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