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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成飞一周岁

    程素素一早起了床,今天她特别高兴,今天成飞满周岁了。她用了一条小红绳为成飞梳起一根冲天小辫子,身子穿上几天前做的新棉褂、新棉裤,脚上穿上绣着老虎的童鞋。小成飞圆圆的脸蛋成了个粉妆玉琢的金童。

    小虎原本噙着了一根骨头,啃得涎水长流,见程素素要出门去了,一下子丢下了骨头,四蹄轻快地跟着程素素跑。

    莲塘镇的南面,荷塘上,天色完全亮了。朝阳万象,田亩上及疏落的村屋都消融在金色的阳光里。塘边随处的柳树,夹杂着高高挺立的银杏树,西南风一阵阵卷过来涌过来,把落尽了叶子的杈桠的树枝吹动。远处的山岗上,有一座山神庙。

    土红色墙的山神庙外面,小虎在雪地里追逐着蝴蝶。山神庙的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并无庙主。山神庙里的香炉里满是香灰,程素素背着成飞把三枝香插在香炉上。供了香,斟了酒,接着就是拜跪,她是在为成飞的一周岁的生日祈祷。

    程素素神情很萧穆,一跪三叩之后,又轻轻叩头至十数回,在那里默祷。

    “希望你长大后成为一个高尚的人,希望你对这个世界,对生而为人这件事情抱有了不起的想法,并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

    然后站起来,恭敬地离开了拜位。母亲对孩子的爱,是永无止境、永无条件的。

    程素素在山神像前的一个瓦盆里慢慢地把纸锭加进去,看着纸锭被火焰吞食,几缕青烟从点着的纸锭中的那一头徐徐袅起,她清湛的眼睛凝视着火焰,一会儿纸锭变成白色的灰炉。

    医馆的床前陈设了一案,上有一茶盘,内放私塾启蒙课本一本,毛笔一枝、算盘一个、烧饼油果一套。

    程素素想了想,从贴身之处取出花梨木盒,准备取出里面几件物品给成飞抓周,盒子开出一条缝时,一道光却闪了出来。打开盒子一看,原随手放进去的小虎的断尾,虎斑纹闪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旁边的有几颗灵石失去了光泽,却化成了灰色石块,程素素拈起断尾,仔细端详,左思右想却不得其解。

    抬头看见了盒子里面的那本册子,册子封面小篆写着《佰渡谷秘箓》心念一动,心念忙完今天的活,晚上瞧瞧或许里面能找到答案。

    程素素把《佰渡谷秘箓》,小虎断尾,灵石,符箓都摆在茶盘里。她把成飞抱来,令成飞端坐,不予任何诱导,任成飞挑选茶盘上的物件,视其先抓何物,后抓何物。

    抓周,又称拭儿、试晬、拈周、试周,这种习俗,在民间流传已久,它是小孩周岁时举行的一种预测前途和性情的仪式,是第一个生日纪念日的庆祝方式。它与产儿报喜、三朝洗儿、满月礼、百日礼等一样,同属于传统的诞生礼仪,其核心是对生命延续、顺利和兴旺的祝愿,反映了父母对子女的舐犊情深,具有家庭游戏性质,是一种具有人伦味、以育儿为追求的信仰风俗,也在客观上检验了母亲是如何带领的,如何进行启蒙教育的。

    成飞眼光好奇地盯着色彩斑斓的断尾,小手却向油果抓去,放进嘴里就吃了起来。小孩子看见好吃的东西总是要,他并不懂得成人的“欲不可纵”,“见可欲”就老实不客气要拿到手,否则就得哭,就得闹。程素素婉然一笑有手指着成飞的额头道“哈哈,你呀,长大之后,必有口道福儿,善于‘及时行乐’”。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程素素开门一看,马招弟抓住一串冰糖门口站在门口。

    马招弟探头往医馆里一看,看到满桌子的饺子,指着程素素手中的锅铲,手语问道:“你在做饭?我来帮你吧!”

    程素素手语道:“你家的活做完了?”

    马招弟笑着手语答:“我打扫好了屋里,家务也做得差不多了,爹爹有妈妈服侍着,我过来看看可爱的成飞。”,把手中的冰糖葫芦塞进了正在骑摇摇竹马玩耍成飞的嘴里。

    程素素笑道把招弟迎了进来:“行啊,那就麻烦你了。”

    马招弟进到厨房挽起袖子,拿起烧火棍,把一块木柴添在一锅炖着的羊肉上,帮程素素烧灶,一边做事一边和程素素聊天。

    程素素在做一个红烧肉,热锅热油,放入八角和桂皮炸香。再放入事先切成小块,在清水中浸泡了一个时辰,浸出血水的带皮五花肉。五花肉、生姜、香叶、大葱在锅里一起翻炒。五花肉的瘦肉较多,程素素也没翻炒太久,表面焦了即可,因翻炒太久瘦肉会变柴,炒至五花肉微焦,盛出待用。把锅洗干净,放入少量的油,热了之后将冰糖放入炒至起泡变色,然后将五花肉放入快速翻炒至上色。挑选出八角和桂皮等香料,倒进准备好烧开的热水没过五花肉,加入适量盐和酱油,水开后转中火焖。

    在这半个时辰里,程素素用手语把玄天罡气第一层功法传授给了马招弟。功法并不长,马招弟也挺聪慧的,基本一遍通。在这边锅里咕嘟咕嘟炖着的红烧肉大火收汁时,马招弟已经把玄天罡气背诵如流。红烧肉的肉香扑鼻而出,成飞和小虎闻香而动,围着灶台团团转。

    一切打理妥当了,马招弟这边碗碟子早已清洗好了,程素素把做好的菜盛到碗碟里后,便出门邀请冯大婶他们过来了。

    刚进冯大婶篱笆小院,就看到冯大婶家丈夫孔远征在院子里伸展手脚,在打一套拳法。程素素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镇子里头的人都好习武,程素素看不懂拳法,她只是觉得萧远征这拳打得很熟练,很有力道。该怎么形容呢,那种熟练和流畅就像河里游得鱼一样灵活多变,可是那种力道啊,就像山里的豹子充满了爆发力。

    最后孔远征身子往下蹲成马步状,双手做了一个收山式,一套拳法打完。

    冯大婶磕着瓜子从屋里拿了汗巾出来,给孔远征擦脸,看见了程素素忙打招呼。

    桌子摆放着一张放满程素素忙活了一天的饭菜,成飞跕着小脚扶着桌子要抓桌上的菜,但够不着,这难不到小成飞,扭着小屁股就搬来了张小板凳。很快就让人抱了起来,在宾客手中传来传去,小脸蛋一遍又一遍地被别人亲吻,沾满的别人的口水。

    马长贵一家和冯大婶一家围坐在一起。饭桌上,马长贵和孔远征两个男人嚷着要喝酒。

    马长贵老实不客气道:“程大夫,今天是成飞的生日的大喜日子,远征兄也在这里,你家自酿的苞谷酒可不要藏着掖着,我和远征可贪这口了。”

    程素素望着马长贵,笑了,笑得犹如山花般灿烂。乐滋滋地拿了个葫芦瓢,自角落中的大瓮里舀了一瓢自酿的苞谷酒。马长贵大口地喝着酒时,间中会咳嗽起来,咳嗽使得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大家也没制止他喝酒,因为酒能麻痹他的肉体与灵魂,令他的痛苦到解脱。

    不管最后酒后会多么消沉颓废情绪低落,在喝酒的时候总是快乐的,尤其是和朋友时。程素素也喝,喝得居然也不少。

    “好酒!好酒!”孔远征咕噜,他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燃过食道,带来回味的美妙。孔远征哈哈大笑,用手擦了擦嘴角,向程素竖起了拇指,“程大夫多材多艺,酿得一手好酒。”

    席间程素素向冯大婶问道:“冯大婶,你知道的事情较多,问你一事,镇子还有没有别家养着我家小虎一样品种的犬只?”

    冯大婶口噙一件红烧肉看着小虎答道“有呀,镇里本也有几户人家养这样的狗,但狗成年后太过庞大,食量太大,很多人家都弃养了”

    孔远山在旁边答话道:“离这七十里路左右有个山寨,叫腰古望月寨,寨子是一个大宗族,以狩猎为生。寨子坐落在大雄岭的大山里,山里有野兔、獾、野猪,豺狼虎豹也不少。族民养了好多山羊,狼是群居动物,经常是吃羊的,这种狮虎犬成年却体大如虎,狼也害怕,所以家家户户基本都养有这种狮虎犬”

    程素素接着问“这些狗的尾巴有小虎以前一样的虎斑吗?”

    冯大婶夫妇异口同声答“母犬的有,公犬的没有”。

    “商队大量收购这种虎斑毛,主要也是腰古望月寨的人出售”

    “腰古望月寨,族人复姓上官,黑豹帮的帮主上官春杰就是那......”,冯大婶突然意识自己说漏嘴了,立即闭上了嘴,尴尬地笑了笑,望了望大家。

    程素素打圆场转开了话题,席间冯大婶问起马长贵的祖地,问程素素什么时候打算盖新房的事。程素素笑道:“我有仔细算过了,银子应足够,但冬天不适宜建房子,需要等明年春,材料我已经开始准备了”

    其实镇里的人家盖房,大多用砖瓦,石头,木头,竹子,石头山里到处就是现成的,竹子和木头也遍山都是,需要费银子的就是请人采石凿石运石罢了。其余的关键处用到的瓦啊砖泥啊的,虽然也有用到银子的,但所需并不大。于是算起来关键是请人干活的费用,吃饭的费用等等。程素素本来就有点积蓄,更不说还有灵石,灵石可值钱,一低阶灵石就可值100两银,可建一房子了。

    要花的钱也就是供人吃喝的钱,还有就是请来石匠瓦匠泥匠的银子。这么一算计下来,发现手头的银子盖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程素素心里有了谱,也早就盘算好明春开始动工,安好家,让成飞快乐成长。

    马招弟很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席间狼吞虎咽,腮帮吃得鼓鼓的,却一个不小心被呛到了,在那里咳得脸红。程素素忙给她又是倒水又是捶背,好一番折腾后,马招弟咳得眼里有了泪花儿,这才顺过气来,也乐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马长贵眼波朦胧,似已有了些酒意,痛惜地埋怨道:“招弟,看你,猴急成这样,象几天没吃饭饿极了的样子。”,马招弟的脸马上又涨红起来。

    程素素做的饺子和饭菜太好吃了,冯大婶二个儿子,吃毕了还要伸出长长的舌头将碗舔得一干二净。冯大婶夫妇的脸也尴尬涨红起来,立即白了他们一眼,骂了一句很粗的话,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夜晚,大家在欢声笑语中,又吃饭的又是敬酒的。酒足饭饱后,冯大婶,马招弟帮忙收拾了碗筷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