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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名模截肢

    答疑会开得非常成功,徐清丽、温妮和甄涛都非常高兴,尤其是温妮,看见甄涛从讲台上下来,向他们走近时,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跑过去和甄涛拥抱在一起,口中不住地说:“真精彩,真精彩。你简直是我们这次大会的英雄。”

    由于已到了午餐时间,温妮便领着他们来到了餐厅,此时的温妮看见奇迹般的甄涛就走在自己的身旁,感到无比的自豪和荣耀。就在他们选好各自的自助餐坐在一起用餐时,那个脸色微黑的南亚人也端着盘子凑了过来,谦恭地笑着问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用餐吗?顺便再问几个问题。”

    温妮立刻拉下脸来,毫不客气地说:“不可以。我们需要安静用餐,不想有人打扰。”

    那南亚人只得说:“好好,我们有时间再谈。”说着讪讪地端着盘子走开了。

    徐清丽和甄涛不禁愕然,好奇地问:“他是什么人?”

    温妮没好气地说:“他叫蒙巴,是椰莲生物跨国公司下属的一家公司经理,专门从事脏器供与求的中介生意,把一些穷人为了生计捐卖的器官低价收买过来,然后倒手卖给需要移植器官的患者,从中赚取暴利,实际上他就是一个器官贩子。但是,他们的这种生意在一些地区竟被认为是合理合法的,这也是他们能够存在的原因,而且生意越做越大。”

    甄涛奇怪地问:“这样肮脏的生意人,怎么会成为<世纪生命延长委员会>的成员呢?”

    温妮说:“我们秘书长并没有把他们吸收进来,但是他们认为自己也是生物公司,非要挤进来不可。我们这次会议并没有邀请他们,他们却自己闻讯来了,而且拿出了一笔数目不菲的赞助费。要知道,我们的<世纪生命延长委员会>是个民间组织,经费并不富裕,秘书长就只好让他们列席了。”

    这时候,凯瑟琳娜也满面笑容地端着自助餐来到了他们的餐桌,一坐下来就连连称谢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感谢你们才好,徐清丽教授给我们做了属于世界最前沿的学术报告,甄涛先生的答疑又是出人意料地精彩,平息了人们的各种议论,我可以说,这次大会是<世纪生命延长委员会>有史以来最富有成果的一次大会,作为秘书长我是非常感激你们的。”

    徐清丽谦虚地说:“秘书长过奖了,我们只是做了与会人员该做的事情。”

    凯瑟琳娜坚持说:“不,我说得一点也不过分。哦,你们还萍路相逢,救了名模丽娜,你们不但有高超的学识,还心地善良,我真的是喜欢上你们了。”接着她又十分关切地说:“哦,怎么样,你们对我们大会的接待和服务满意吗,特别是对我们的小姑娘温妮是否满意呢?”

    徐清丽和甄涛齐声说:“满意,非常满意。”然后徐清丽补充说,“感谢秘书长让我们认识了温妮,她现在已经是我们的知心朋友了。”

    凯瑟琳娜看了一眼温妮,笑着说:“这就好。”

    下午是会议的自由活动时间,徐清丽喜欢清静,觉得这两天太累了,想回到房间里安安静静度过这一下午,温妮却强烈地建议再去游览岸上的古镇。甄涛却已有预见地说:“想要休息,想要到古镇去玩,都不可能。”

    温妮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能?自由活动时间里我们就有自由。”

    甄涛分析说:“这两天都是我们在发言,肯定会引起一些与会人员,尤其参会记者的注意和追踪,他们一定会抓住我们采访、座谈、提问,闹得你不得安生。”

    温妮赞同地说:“你猜得不会错,肯定是这样,那可怎么办?”

    徐清丽说:“不知道丽娜现在怎么样了,趁这个时间我们应该去看看她,这样也可以躲开跟踪咱们的人。”

    甄涛和温妮都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为了使行动具有突然性,他们从餐厅走出来之后,直接去码头乘船,上岸再乘车,直奔医院。但是,他们在中巴车上从后窗望去时,仍看见两辆小轿车,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温妮扫兴地说:“真讨厌,我们还是没有甩掉他们。”

    甄涛却说:“他们一定是以为我们是到古镇游览来了,过了古镇,我们就能甩掉他们。”

    温妮将信将疑,汽车过了古镇以后,她再回头看,后面一直紧跟的两辆车已然不见了,温妮高兴得赞佩说:“你真是个预言大师,那两辆车果然不见了。”

    徐清丽听了只是笑了笑,觉得这对甄涛来说不足为奇。

    他们来到医院,走到丽娜的病房时,只见房门紧闭,古妮薇尔和保险公司的那个中年人垂头丧气地坐在外面的楼道里,似乎连吵架拌嘴的心情都没有了。看见徐清丽、甄涛和温妮,古妮薇尔虽然心情不好,但是这三人帮过他们大忙,便强笑着迎上来问:“你们是来看丽娜的吧?你们真是好人,这样关心她。”

    还没等徐清丽三人回答,保险公司的中年人就颇为不满地唠叨说:“关心?哼,这才叫关心则乱呢。你们是把人救活了,可麻烦更大了,我们公司是铁定要理赔一亿五千万美元了,这可是一笔巨款啊,我作为被派到丽娜身边的监护人,怎么向公司交代啊。我现在都没敢向公司经理汇报,我……我怎么说啊,我也不敢说啊。”

    古妮薇尔斜眼看着碎嘴唠叨的中年人,气愤地说:“你闭嘴吧,我不愿意再听你这些没完没了的废话。我告诉你,维金斯,你就是不汇报,你们公司也会从各媒体知道消息了,你隐瞒也没有用,所以你必须向你们的公司汇报,你们公司也必须按照合同如数理赔。”

    维金斯无望地说:“你以为他们真会如数理赔吗?他们一定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或各种各样的原因把这笔巨额的理赔金推掉。”

    古妮薇尔讥讽地说:“你们那么大的保险公司竟是这样的无赖无耻吗?你是丽娜的监护人,又是丽娜因为车祸受伤的见证者,整个的过程你都非常清楚,你能找出理由退掉理赔金吗?”

    维金斯苦着脸说:“我找不出来啊。可是这样一来,公司会把责任全部推到我的头上,甚至会把这巨额的理赔金让我担负起来,我怎么能担负得起啊。”

    徐清丽等三人不愿意他俩这样吵下去,便劝解说:“你们俩别争吵了,这样是没有用的。我们是来看丽娜的,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她。”

    维金斯不客气地说:“不行。丽娜现在是一会昏迷一会醒,醒过来就伤心欲绝地哭,她连我们都不让进去,你们想进去就更不行了。”

    徐清丽着急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维金斯像似毫无同情心地说:“她已经被截肢了,那截下来的残肢也已经坏死,就是有断腿再植的技术也不可能接上了,她这个名模算是报废了。”

    古妮薇尔气愤地说:“你别说得这么难听,你的公司要拿你做替罪羊,你别拿丽娜撒气。”

    温妮突然问徐清丽说:“能不能给丽娜克隆一条腿呢?”

    甄涛正要说话,见徐清丽没有回答,便也不再发话了。徐清丽之所以没有回应,是因为她还不了解现在的丽娜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古妮薇尔却莫名所以地问:“什么……什么克隆,给丽娜克隆腿?”

    维金斯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温妮很为他们的无知着急,连声问道:“你们不知道克隆技术吗,你们没有听说<世纪生命延长委员会>正在召开学术研讨会吗?就是都不知道,你们就没有看报纸吗?”

    古妮薇尔说:“这两天我们哪有心情看报纸啊?看报纸就能救丽娜吗?”

    温妮说:“不信你们就找来今天的报纸看看。”

    古妮薇尔满脸狐疑,但是还是让维金斯去找报纸。不一会维金斯拿着报纸回来了,他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瞪着惊喜的眼睛看着徐清丽,不相信地说:“是你吗,你就是徐清丽教授吗?给人移植克隆的大脑是多么复杂的技术啊,那么给丽娜克隆她的腿就不应该有任何问题了?”

    古妮薇尔一时摸不着头脑,赶紧从维金斯手里抢过报纸来看。报纸上徐清丽做学术报告的照片赫然在目,也不由惊喜地把徐清丽看了看,待看完了报纸,忽然激动得流出了眼泪,大声地说道:“上帝啊,你派来天使拯救我们来了啊。徐教授,请你原谅,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们就是天使呢?你们要是救了丽娜也就救了我啊,要知道,丽娜成了残废人,我这个经纪人也就随着一无所有了,我真是不知怎么感谢你们了。”

    维金斯却给她泼冷水说:“你说的这些还为时尚早。”然后一改过去对徐清丽的敌意,露出恭敬的笑容说:“徐教授,请原谅我过去的态度不好,我也是急的。我想问问,给丽娜移植克隆的大腿,大约需要多少……哦,多少钱?”

    古妮薇尔生气地说:“遇事先说钱,你脑子里就认钱。”

    维金斯反驳说:“我这人最讲现实,没钱寸步难行,什么事都干不成。徐教授,你能不能说个数?”

    徐清丽鄙弃地不愿回答,甄涛却代她答道:“据我所知,大约需要一百八十万左右美元吧。”

    维金斯巴巴地看着他的眼睛立即现出大喜过望的神情,嚷道:“太好了,这和我们要赔付的理赔金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啊。我也有救了,我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公司,他们一定会欢呼起来的。”

    徐清丽冷静地说:“我们现在需要看看丽娜的情况,然后才能决定应该怎么做。”

    维金斯连忙说:“当然,那是当然。”便转向古妮薇尔说,“你进去看看,丽娜醒没醒。”

    古妮薇尔便走进了病房,过了好半天才打开屋门示意徐清丽进来。徐清丽一进门首先向病床上看去,只见丽娜躺在床上,身上虽然盖着被子,但是下肢的部分有半边明显地是塌陷下来的,说明她的大腿已经完成了截肢。丽娜也向徐清丽看来的时候,她那勾魂摄魄明珠似闪亮的大眼睛已经变得黯然无光,她那本是光彩照人的美丽容颜,换成了一脸的病容,苍白憔悴,并明显地消瘦许多,让人见了不胜怜惜。

    古妮薇尔肯定已经向丽娜介绍了徐清丽将她在山路救活的经过,因此丽娜一看见徐清丽首先感激地说:“谢谢,是你救了我……”可话还没说完,她就突然哽咽得说不下去了,捂住脸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又啜泣地说,“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们为我的努力我当然很感激,但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的。”

    徐清丽安慰她说:“丽娜,我要告诉你,我们研究院的科研有一个奋斗目标,就是让天下再无残疾人。因此,如果你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绝不会让你成为一个残废人。”

    丽娜的大眼睛疑惑地看了她好久,随后闪出一线希望的光芒,问道:“我当然愿意,可你们真的能够做到吗?”

    古妮薇尔把手中的报纸拿给她,指着上面徐清丽的照片说:“你看看这是谁?徐教授给人移植克隆的大脑都获得了成功,给你移植克隆的大腿能有什么问题?”

    丽娜拿过报纸一会看看上面的照片,一边看看徐清丽,她似乎看到了希望,惊喜得不禁现出美丽的笑容。古妮薇尔也跟着她笑着说:“我们真是运气,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刻,徐教授及时出现了,她就是神派来的天使啊。”

    丽娜不住地说:“是的,是的。”但是只一刻的工夫,她的神情又黯淡了下去,灰心丧气地说:“可这又能怎样呢?我换了假腿还怎么从事现在的工作?我只能找一家公司去做个小职员了。”

    徐清丽纠正说:“我们给你移植的不是假腿,它是以你的基因克隆出来的,所以它就是你自己的腿,你将还原过去的你自己。因此你不应该对你的将来这么悲观。”

    丽娜立时精神振作起来,容颜也像恢复了以往的神采,说:“有那么好吗?我发现徐教授不但会治病救人,还是个心理大师,很会做心理工作呢。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说着,她艰难地要起来,并向徐清丽伸出了双臂。徐清丽立即善解人意地向前,与她拥抱在一起。丽娜是国际著名的模特,把她作为偶像的粉丝成千上万,能得到她的签名、合影,那是很时尚的报偿,而能与她拥抱更是最高的奖励了。丽娜与徐清丽的拥抱是她的习惯使然。

    古妮薇尔欣然说道:“徐教授是大科学家,她说的自然都是实情,绝无一点夸张的成分。你现在是不是愿意与徐教授合作啊?”

    丽娜马上说:“当然,我恨不得现在就跟着徐教授走。”

    徐清丽说:“不行。你必须要等到伤愈出院,到时候我们将热烈欢迎你的到来。你现在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她走出病房后,古妮薇尔赶紧追出来,连说:“谢谢,谢谢。可是我们怎么联系你们呢?”

    在外面等待他们的温妮主动迎上来说:“你们找我呀,一切联络的事都包在我身上。”

    古妮薇尔和维金斯便送他们离去,走到电梯门口时,从电梯上忽然走出一个人,一把将他们拦住,惊喜地喊道:“啊,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徐清丽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在答疑会上提问的《人间之爱》杂志记者,只听她得意地说:“我们跟在你们后面的有好几个人呢,但是找到你们的只我一个。认识一下吧,我叫洛伊。”

    温妮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洛伊说:“我们以为你们是去古镇玩,但是到了那里却不见你们的影子,想起秘书长凯瑟琳娜曾经说你们救过丽娜,便猜到你们一定是到医院看她来了,我就追到了这里,我猜得果然没错。我们可不可以找个地方谈谈呢?”

    徐清丽和甄涛异口同声地问:“谈什么?”

    洛伊说:“甄涛先生在答疑会上虽然回答了我的问题,但是我觉得还有深挖下去的必要,因为这个题材太适合我们杂志的需要了。我想知道的是,甄涛先生和你以前的那位恋人现在是否还有来往,你们现在相知相认到怎样的一个程度,你们是否还有继续相爱的愿望,或者说是可能?”

    徐清丽和甄涛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徐清丽的脸颊更是现出了红晕,有些不知所措。温妮在这瞬间捕捉到了俩人不自然的表情,但是又不知其所以然,只好静听他俩说的是什么。

    甄涛看到了徐清丽的尴尬,连忙说:“洛伊,我非常感谢你对这件事的关心,但是这毕竟是我的隐私,而且我们将来的关系究竟如何,还很难作出预测,所以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洛伊着急起来,央求说:“我找到你们很不容易呢。能不能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简单地谈一谈也行啊。”

    温妮替他俩拦住洛伊说:“人家不愿意说,你就别强求了。好了好了,我们走了。”

    洛伊却不肯轻易放弃,可怜巴巴地说:“徐教授,甄涛先生,真的一点消息也不肯透露吗?”

    这时候,古妮薇尔却插嘴说:“洛伊,你应该采访我们,我可以把徐教授抢救丽娜的情况告诉你们,这也是个重磅的新闻呢。”

    说着,她就用眼色示意徐清丽等人快走,她显然想把洛伊吸引过来,解脱他们。

    没想到维金斯却着急起来,大声说:“不可以。丽娜的情况还不能向外面透露。”

    古妮薇尔说:“为什么?像徐教授这样满心大爱的人,难道不应该让人人知道吗?”

    维金斯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丽娜现在的情况,不宜公开出去,否则对她,对你我都会不利。”

    ……

    就在他俩争吵不休的时候,温妮赶紧一手拉着徐清丽,一手拉着甄涛,上了电梯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