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老师是好人
阿里卡·帕里纳科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幻影旅团讨论的焦点，在蜘蛛们躲在烂尾楼里回放自己的录像时，他循着月光，晃晃悠悠地从黑漆漆的野外走向霓虹灯下的布拉瓦约城。
“阿里卡老师！”
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阿里卡抬起头，出城的主干道上潘·普利斯正兴奋地向自己招手。
【阿里卡老师！】
思绪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维拉利市时自己从野外考察回来也是这样。亚祈总会在入城口等着自己回来，然后缠着自己让他讲述外出考察的发现；而阿莉耶丝则一脸不满，数落自己的不是，抱怨完后会抓起自己的手臂，陪自己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阿里卡老师！”男孩又叫了一遍。
阿里卡走到普利斯跟前，扑克脸硬挤出一丝微笑，温柔地揉了揉男孩那如绵羊般的发型。
“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emmm……爸爸在天空竞技场战斗，我放学回家没人在，想着阿里卡老师说今天要回家，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了。”大概是两个星期没见面，男孩很高兴。
“哦，近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爸爸终于打上了第一百九十层，我们家又拿到了一大笔钱，有不少大人物出入我们家。”
“那可真是好事啊。”阿里卡说道。
自己跑到野外魔域修炼之前科鲁泽还只是第一百七十层和第一百八十层的升降机，未曾想仅仅过了半个月就打到了第一百九十层。
“怎么了？不高兴吗？”见男孩变得沉默，一副闷葫芦的模样，阿里卡问道。
“前段日子你不在家的时候，有不少大人来出入我们家，我不喜欢他们。”
“大人来你们家？”阿里卡发出疑惑。
“是的，就和街上那些人的穿着一样。”普利斯指着街边行色匆匆的西装白领人士，“每次他们来都拿着一个大箱子，爸爸会盛情地招待他们，还有自称什么电视台的人，擅自跑进我的房间录像。”
“另外有个长得和猪一样的家伙，抽着让我厌恶的雪茄，那家伙说自己是爸爸的经纪人，然后让爸爸干这干那，爸爸还不断点头，然后从爸爸那里拿走了不少钱。还说我也是适合打拳的苗子，让爸爸送我到他们那里练拳，以后也去打天空竞技场，这样我们父子都有无尽的钱财……”
长得猪一样，是斯考特吗？听了普利斯的话，阿里卡大致推断出自己不在的时候科鲁泽父子经历的事情。
科鲁泽成功打到了第一百九十层，在斯考特的运作下请来了城里的电视台，斯考特精心包装了科鲁泽的事迹，将他描述为独自带孩子在布拉瓦约市奋斗成功的单亲父亲。
阿里卡不清莫比乌斯湖的人吃不吃这套故事，反正在自己故乡那边，科鲁泽父子的事迹绝对会被各大媒体报纸报道，报纸专栏手会批判惨无人道的天空竞技场一番，男默女泪，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改变这件事情上，卡利阿利王国是不会改变的，不然阿里卡也不会走投无路加入军刀派并煽动了维拉利市大骚乱事件。若是维拉利市有这样的建筑，大骚乱事件时自己一定会分兵把那个地方炸掉。
可能是还没走出校园就被丢到了外世界，阿里卡的心底还保留着原始的一丝慈悲。参加归参加，但他还是不耻天空竞技场这种无规则的斗兽场。
或许自己和科鲁泽父子生活了两个多月受到他们的感染，又或许是自己出身于维拉利市乡下的缘故，对天空竞技场里的大部分参赛选手他还是抱着怜悯的态度，里面大部分人都和科鲁泽一样，只是底层想要一碗饭吃的可怜人。于此阿里卡每次比赛都会选择最快速的方法，好让他们不那么痛苦。
“你看起来就和小鸡仔样，为什么斯考特会看上你？”阿里卡打量着男孩，全身上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袖口部位隐隐约约能看到脖子皮肤上长着类似于小石块样的玩意。
感受到阿里卡异样的阳光，普利斯缩了缩脖子，拉起围巾，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身上的东西。
皮肤病吗？阿里卡想道，结合自己先前见过的男孩手臂，还有家里的瓶瓶罐罐和成堆的账单，想必这个皮肤病是疑难杂症，不然科鲁泽也不会拼了老命去天空竞技场里打架。
可惜自己不是医生，不能给人看病。
“我不知道……”普利斯嘟起嘴，头撇向一边，“不过我确实不喜欢那家伙，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的，跟没有钱就要死一样，每次到家里来都会拿走一大箱子钱，大概有这么大。”
普利斯在阿里卡面前比划着，他口中的箱子大约有五十厘米长，四十厘米高。
真够离谱的，阿里卡仔细算了下面值最大的戒尼钞，要装满一个箱子起码要一亿戒尼，也就是说科鲁泽打了一个月比赛的奖金，斯考特起码抽成了一半。不愧是吸血鬼，阿里卡松了口气，幸好自己没和那玩意合作，不然自己真要动武才能脱身了。
对高价抽成一事阿里卡无意阻止科鲁泽，毕竟对方是科鲁泽多年的经纪人，自己不过是在他篱下度过两个多月时光，这种事情自己不好开口。
更何况这一半的分成，想必科鲁泽也看出了斯考特是吸血鬼的事实，但奈何自己的事业是斯考特培养起来的，从情理上无法做到与对方翻脸；并且斯考特的保镖里有不少念能力者，他本人也是，科鲁泽现在的状态很难单飞。
“不过爸爸最近的比赛表现也很奇怪，以往爸爸在擂台上都要经历一番苦战，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爸爸像是走了大运，在擂台上不是一拳秒杀敌人就是对方退赛，所以才会在两个星期内升到了第一百九十层。”
是斯考特的安排吗？阿里卡想起来自己在某个论坛上看到关于天空竞技场的讨论，除了两百层以上的部分选手，这里所有的人不过是场外上层人士的蚂蚁，他们不过是在无聊之余想看点刺激的玩意找点乐子。
但愿科鲁泽不会成为那些人的工具，阿里卡点上根烟，看着天真无暇的普利斯。他想起了科鲁泽那副爽朗对生活抱有希望的表情，想到两个多月的时光里自己在小小的卧室里教普利斯外面世界的知识，男孩那副对外面世界期待的表现——
阿里卡不希望这对父子遭到传闻里工具人那样的结局，这件事上自己出面确实可以搞定那个经纪公司，但那之后呢？
自己终究还是要回到故乡的，但这对父子是莫比乌斯湖人，还要在这里继续生活，背后的操手解决不了自己，但可以报复父子两人。难道要他们跟着自己去克莱因海那边谋生吗？阿里卡脑海里浮现出湖岸边那个着实过于巨大的世界，缩了缩肩膀。
“可能是你爸爸最近修炼变强了吧。”阿里卡不想打击孩子的天真，微笑着说道。
“是吗？可是爸爸最近都在接受电视台的采访，都没见修炼过。”
“那只是你看到的而已，你睡觉的时候他就在修炼呢。别想那么多，你爸爸打到这么高的层数，肯定会受到各方的关注，成为名人也是迟早的事情，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阿里卡揉了揉男孩的头。
兜里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青年掏出来查看，是科鲁泽发的消息，因为今晚是自己登上两百层的晋级赛，所以他不回来了，让阿里卡带着普利斯解决晚餐问题。
“走吧，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去找家店。”阿里卡带着男孩往市中心走去。
夜晚的布拉瓦约市街头仍络绎不绝，和白天相比，晚上人气似乎更旺。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都能看到天空竞技场矗立朝天，那是天空竞技场的地标。晚上的天空竞技场亮起了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照耀着整座城市。
路边休闲椅上的流浪汉感受到了光，他们拉了拉身上的报纸，遮挡住双眼。
他们穿过人群，在大街上游走着，寻找合胃口的餐馆。因为是带着小孩，阿里卡不希望又像两个星期那样碰上奇奇怪怪的人，所以他专门挑选那种为白领上班族提供服务的餐厅。
街道两边的店铺都点亮了橱窗灯，下了班的白领们在店铺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哇——”
两人路过一间临街店铺，里面发出了欢呼声。阿里卡扭头望去，那是一家婚纱店，纯白灯光下年轻女子坐在梳妆台前，穿着婚纱，周围的朋友被新娘的美貌所震撼。
他后退几步，站在橱窗前，展示柜里挂着一件大裙撑棉制婚纱，纯白的廊灯照在上面，如不受污浊的雪花般，挂落在人来人往的闹市区中。
【好看吗？】在摄影师喊OK后，穿着华丽婚纱的阿莉耶丝丢下自己的姐妹跑过来，满怀期待地问道。
【嗯，还可以。】或许是被白月光所震撼，他呆呆地看着阿莉耶丝甜美的脸庞。
【什么叫还可以啊，这可是我和玛莲精心挑选的。她说我穿上这件绝对会让你这个生性冷漠的人震撼道。】阿莉耶丝得意洋洋地说道。
【嗯。确实挺般配的。】
【我说，我们以后结婚的话就穿这件吧——】
阿里卡呆呆地看着橱窗，手放在玻璃上。我已经被放逐了，不要让我再想起以前的事情啊。
“阿里卡老师，你在做什么呢？”普利斯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叹世间为什么会有如此美的东西。”余光往后，过往的行人因为他怪异的举动而驻足观望。
“这有什么好看的嘛，不过是婚纱而已。”普利斯不以为然，拉着阿里卡的风衣扯着他离开。
两人又在街上到处闲逛，约莫过了三十分钟，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家食店，阿里卡点了餐，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阿里卡老师，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普利斯吞吞吐吐道。
“什么问题？”
“就是你脸上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每到晚上总会一闪一闪的。”男孩感到好奇。
“哦，老师之前不是说过干了坏事吗？然后他们就在老师脸上刻了这个东西。每到晚上这个东西都会提示人们，阿里卡老师是个坏蛋，不要靠近他。”
“阿里卡老师才不是坏蛋呢！”听了阿里卡的解释，普利斯气鼓鼓地反驳。
“啊哈哈哈。”阿里卡难得笑出了声，“不不不，老师真的是个坏蛋，老师做了一件所有人都不可饶恕的事情，然后被放逐了，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结局。普利斯你还是不要学老师比较好。”
“老师还结婚了啊。”
“当然啦，怎么老师也是大人了。”
“那老师有小孩吗？”普利斯问道。
“没有，不过老师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要看管，和你一样，他也喜欢看书，喜欢冒险。”
“哇，那他懂得东西一定也很多吧？”普利斯兴奋地叫道。
“嗯。”阿里卡点点头，“有机会的话介绍给你认识，你们一定会玩在一起的。”嘴上是这么说着，但阿里卡认为普利斯和亚祈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阿里卡想起亚祈的模样，仔细算了算，现在的亚祈应该有二十岁了吧，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但阿里卡老师回不去故乡吧，像阿里卡老师这种被污蔑的人，身边人也不会好过。”
见男孩说出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话，阿里卡愣了下，这个孩子居然如此信任自己。他从来没跟父子两人提起过自己具体犯的事，只是简单说了自己是坏人，没想到男孩却从只言片语里认为自己是被污蔑的。
“你为什么会认为老师是被污蔑的呢？”阿里卡好奇地问道。
服务员将两碗面端上来，男孩动起了筷子，吃到一半后才开口：“因为老师是好人啊，从来没有人会跟我说过那些知识，甚至连我问的问题都不想听，老师是第一个愿意解答我的疑惑还教我很多东西的人。”
“是吗？”
阿里卡压下自己的流海，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他潜意识里是不想让这个年纪的孩子接受顶层排泄的污秽物，但他也不想让别人给自己贴上好人的标签，他不配。
“你想知道老师干过什么坏事吗？”
“不想。”
“为什么？”男孩的反应让阿里卡无所适从。
“因为像老师这种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的人，若想说的话早就主动说了，不想说的话问也问不出来吧。”
“也是。”阿里卡呼出口气，“不过老师确实是坏人，因为老师我啊，杀了很多人。”
“阿里卡老师！”
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阿里卡抬起头，出城的主干道上潘·普利斯正兴奋地向自己招手。
【阿里卡老师！】
思绪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维拉利市时自己从野外考察回来也是这样。亚祈总会在入城口等着自己回来，然后缠着自己让他讲述外出考察的发现；而阿莉耶丝则一脸不满，数落自己的不是，抱怨完后会抓起自己的手臂，陪自己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阿里卡老师！”男孩又叫了一遍。
阿里卡走到普利斯跟前，扑克脸硬挤出一丝微笑，温柔地揉了揉男孩那如绵羊般的发型。
“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emmm……爸爸在天空竞技场战斗，我放学回家没人在，想着阿里卡老师说今天要回家，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了。”大概是两个星期没见面，男孩很高兴。
“哦，近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爸爸终于打上了第一百九十层，我们家又拿到了一大笔钱，有不少大人物出入我们家。”
“那可真是好事啊。”阿里卡说道。
自己跑到野外魔域修炼之前科鲁泽还只是第一百七十层和第一百八十层的升降机，未曾想仅仅过了半个月就打到了第一百九十层。
“怎么了？不高兴吗？”见男孩变得沉默，一副闷葫芦的模样，阿里卡问道。
“前段日子你不在家的时候，有不少大人来出入我们家，我不喜欢他们。”
“大人来你们家？”阿里卡发出疑惑。
“是的，就和街上那些人的穿着一样。”普利斯指着街边行色匆匆的西装白领人士，“每次他们来都拿着一个大箱子，爸爸会盛情地招待他们，还有自称什么电视台的人，擅自跑进我的房间录像。”
“另外有个长得和猪一样的家伙，抽着让我厌恶的雪茄，那家伙说自己是爸爸的经纪人，然后让爸爸干这干那，爸爸还不断点头，然后从爸爸那里拿走了不少钱。还说我也是适合打拳的苗子，让爸爸送我到他们那里练拳，以后也去打天空竞技场，这样我们父子都有无尽的钱财……”
长得猪一样，是斯考特吗？听了普利斯的话，阿里卡大致推断出自己不在的时候科鲁泽父子经历的事情。
科鲁泽成功打到了第一百九十层，在斯考特的运作下请来了城里的电视台，斯考特精心包装了科鲁泽的事迹，将他描述为独自带孩子在布拉瓦约市奋斗成功的单亲父亲。
阿里卡不清莫比乌斯湖的人吃不吃这套故事，反正在自己故乡那边，科鲁泽父子的事迹绝对会被各大媒体报纸报道，报纸专栏手会批判惨无人道的天空竞技场一番，男默女泪，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改变这件事情上，卡利阿利王国是不会改变的，不然阿里卡也不会走投无路加入军刀派并煽动了维拉利市大骚乱事件。若是维拉利市有这样的建筑，大骚乱事件时自己一定会分兵把那个地方炸掉。
可能是还没走出校园就被丢到了外世界，阿里卡的心底还保留着原始的一丝慈悲。参加归参加，但他还是不耻天空竞技场这种无规则的斗兽场。
或许自己和科鲁泽父子生活了两个多月受到他们的感染，又或许是自己出身于维拉利市乡下的缘故，对天空竞技场里的大部分参赛选手他还是抱着怜悯的态度，里面大部分人都和科鲁泽一样，只是底层想要一碗饭吃的可怜人。于此阿里卡每次比赛都会选择最快速的方法，好让他们不那么痛苦。
“你看起来就和小鸡仔样，为什么斯考特会看上你？”阿里卡打量着男孩，全身上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袖口部位隐隐约约能看到脖子皮肤上长着类似于小石块样的玩意。
感受到阿里卡异样的阳光，普利斯缩了缩脖子，拉起围巾，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身上的东西。
皮肤病吗？阿里卡想道，结合自己先前见过的男孩手臂，还有家里的瓶瓶罐罐和成堆的账单，想必这个皮肤病是疑难杂症，不然科鲁泽也不会拼了老命去天空竞技场里打架。
可惜自己不是医生，不能给人看病。
“我不知道……”普利斯嘟起嘴，头撇向一边，“不过我确实不喜欢那家伙，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的，跟没有钱就要死一样，每次到家里来都会拿走一大箱子钱，大概有这么大。”
普利斯在阿里卡面前比划着，他口中的箱子大约有五十厘米长，四十厘米高。
真够离谱的，阿里卡仔细算了下面值最大的戒尼钞，要装满一个箱子起码要一亿戒尼，也就是说科鲁泽打了一个月比赛的奖金，斯考特起码抽成了一半。不愧是吸血鬼，阿里卡松了口气，幸好自己没和那玩意合作，不然自己真要动武才能脱身了。
对高价抽成一事阿里卡无意阻止科鲁泽，毕竟对方是科鲁泽多年的经纪人，自己不过是在他篱下度过两个多月时光，这种事情自己不好开口。
更何况这一半的分成，想必科鲁泽也看出了斯考特是吸血鬼的事实，但奈何自己的事业是斯考特培养起来的，从情理上无法做到与对方翻脸；并且斯考特的保镖里有不少念能力者，他本人也是，科鲁泽现在的状态很难单飞。
“不过爸爸最近的比赛表现也很奇怪，以往爸爸在擂台上都要经历一番苦战，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爸爸像是走了大运，在擂台上不是一拳秒杀敌人就是对方退赛，所以才会在两个星期内升到了第一百九十层。”
是斯考特的安排吗？阿里卡想起来自己在某个论坛上看到关于天空竞技场的讨论，除了两百层以上的部分选手，这里所有的人不过是场外上层人士的蚂蚁，他们不过是在无聊之余想看点刺激的玩意找点乐子。
但愿科鲁泽不会成为那些人的工具，阿里卡点上根烟，看着天真无暇的普利斯。他想起了科鲁泽那副爽朗对生活抱有希望的表情，想到两个多月的时光里自己在小小的卧室里教普利斯外面世界的知识，男孩那副对外面世界期待的表现——
阿里卡不希望这对父子遭到传闻里工具人那样的结局，这件事上自己出面确实可以搞定那个经纪公司，但那之后呢？
自己终究还是要回到故乡的，但这对父子是莫比乌斯湖人，还要在这里继续生活，背后的操手解决不了自己，但可以报复父子两人。难道要他们跟着自己去克莱因海那边谋生吗？阿里卡脑海里浮现出湖岸边那个着实过于巨大的世界，缩了缩肩膀。
“可能是你爸爸最近修炼变强了吧。”阿里卡不想打击孩子的天真，微笑着说道。
“是吗？可是爸爸最近都在接受电视台的采访，都没见修炼过。”
“那只是你看到的而已，你睡觉的时候他就在修炼呢。别想那么多，你爸爸打到这么高的层数，肯定会受到各方的关注，成为名人也是迟早的事情，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阿里卡揉了揉男孩的头。
兜里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青年掏出来查看，是科鲁泽发的消息，因为今晚是自己登上两百层的晋级赛，所以他不回来了，让阿里卡带着普利斯解决晚餐问题。
“走吧，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去找家店。”阿里卡带着男孩往市中心走去。
夜晚的布拉瓦约市街头仍络绎不绝，和白天相比，晚上人气似乎更旺。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都能看到天空竞技场矗立朝天，那是天空竞技场的地标。晚上的天空竞技场亮起了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照耀着整座城市。
路边休闲椅上的流浪汉感受到了光，他们拉了拉身上的报纸，遮挡住双眼。
他们穿过人群，在大街上游走着，寻找合胃口的餐馆。因为是带着小孩，阿里卡不希望又像两个星期那样碰上奇奇怪怪的人，所以他专门挑选那种为白领上班族提供服务的餐厅。
街道两边的店铺都点亮了橱窗灯，下了班的白领们在店铺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哇——”
两人路过一间临街店铺，里面发出了欢呼声。阿里卡扭头望去，那是一家婚纱店，纯白灯光下年轻女子坐在梳妆台前，穿着婚纱，周围的朋友被新娘的美貌所震撼。
他后退几步，站在橱窗前，展示柜里挂着一件大裙撑棉制婚纱，纯白的廊灯照在上面，如不受污浊的雪花般，挂落在人来人往的闹市区中。
【好看吗？】在摄影师喊OK后，穿着华丽婚纱的阿莉耶丝丢下自己的姐妹跑过来，满怀期待地问道。
【嗯，还可以。】或许是被白月光所震撼，他呆呆地看着阿莉耶丝甜美的脸庞。
【什么叫还可以啊，这可是我和玛莲精心挑选的。她说我穿上这件绝对会让你这个生性冷漠的人震撼道。】阿莉耶丝得意洋洋地说道。
【嗯。确实挺般配的。】
【我说，我们以后结婚的话就穿这件吧——】
阿里卡呆呆地看着橱窗，手放在玻璃上。我已经被放逐了，不要让我再想起以前的事情啊。
“阿里卡老师，你在做什么呢？”普利斯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叹世间为什么会有如此美的东西。”余光往后，过往的行人因为他怪异的举动而驻足观望。
“这有什么好看的嘛，不过是婚纱而已。”普利斯不以为然，拉着阿里卡的风衣扯着他离开。
两人又在街上到处闲逛，约莫过了三十分钟，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家食店，阿里卡点了餐，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阿里卡老师，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普利斯吞吞吐吐道。
“什么问题？”
“就是你脸上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每到晚上总会一闪一闪的。”男孩感到好奇。
“哦，老师之前不是说过干了坏事吗？然后他们就在老师脸上刻了这个东西。每到晚上这个东西都会提示人们，阿里卡老师是个坏蛋，不要靠近他。”
“阿里卡老师才不是坏蛋呢！”听了阿里卡的解释，普利斯气鼓鼓地反驳。
“啊哈哈哈。”阿里卡难得笑出了声，“不不不，老师真的是个坏蛋，老师做了一件所有人都不可饶恕的事情，然后被放逐了，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结局。普利斯你还是不要学老师比较好。”
“老师还结婚了啊。”
“当然啦，怎么老师也是大人了。”
“那老师有小孩吗？”普利斯问道。
“没有，不过老师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要看管，和你一样，他也喜欢看书，喜欢冒险。”
“哇，那他懂得东西一定也很多吧？”普利斯兴奋地叫道。
“嗯。”阿里卡点点头，“有机会的话介绍给你认识，你们一定会玩在一起的。”嘴上是这么说着，但阿里卡认为普利斯和亚祈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阿里卡想起亚祈的模样，仔细算了算，现在的亚祈应该有二十岁了吧，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但阿里卡老师回不去故乡吧，像阿里卡老师这种被污蔑的人，身边人也不会好过。”
见男孩说出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话，阿里卡愣了下，这个孩子居然如此信任自己。他从来没跟父子两人提起过自己具体犯的事，只是简单说了自己是坏人，没想到男孩却从只言片语里认为自己是被污蔑的。
“你为什么会认为老师是被污蔑的呢？”阿里卡好奇地问道。
服务员将两碗面端上来，男孩动起了筷子，吃到一半后才开口：“因为老师是好人啊，从来没有人会跟我说过那些知识，甚至连我问的问题都不想听，老师是第一个愿意解答我的疑惑还教我很多东西的人。”
“是吗？”
阿里卡压下自己的流海，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他潜意识里是不想让这个年纪的孩子接受顶层排泄的污秽物，但他也不想让别人给自己贴上好人的标签，他不配。
“你想知道老师干过什么坏事吗？”
“不想。”
“为什么？”男孩的反应让阿里卡无所适从。
“因为像老师这种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的人，若想说的话早就主动说了，不想说的话问也问不出来吧。”
“也是。”阿里卡呼出口气，“不过老师确实是坏人，因为老师我啊，杀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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