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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在医院

    “现在他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但科鲁泽伤得很重,不仅骨头断了好几根,连内脏都严重受损,没三五个月恢复不过来。”布拉瓦约市市立医院里,经过高强度手术的光头医生如此对阿里卡说道。

    “还好,能活下来就行。”

    看着重症病房里全身插着管子的科鲁泽,阿里卡松了口气,回想起白天看到他全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模样,阿里卡还真怕他就此掩气了,那样自己会头疼怎么处理普利斯一事。

    “你们这就没有更好的医生了吗?后面的行程我都安排好了,他上不了场我上哪找人代替他去!天空竞技场的主办方、赞助商还有电视台我怎么和他们解释?”旁边的斯考特发出不合时宜的言论。

    “这只是恢复而已,检查结果显示科鲁泽运动神经严重受损,恢复过来后还有没有以前的运动能力也很难说,搞不好就此成了废人也有可能。”医生接着说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斯考特,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你的钞票吗?科鲁泽才刚从鬼门关回来!”阿里卡扯住斯考特的衣领挥起右拳。

    “我也是要吃饭的,科鲁泽可是签了一堆合作合同,你以为出了这事是我想看到的吗?你要真为科鲁泽着想,倒不如思考如何替他解决这些合同危机,按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法律,这可不是不可抗力的因素。”斯考特没有因为阿里卡装腔作势的抡拳害怕,他反呛了回去。

    身旁的保镖们纷纷掏出手枪对着阿里卡。

    “这种落后的法律早该改改了,你以为我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吗?还有我特意调查了,科鲁泽晋级赛的那三个对手,他们签约的经纪公司老板,好像也是你吧?”

    “那又怎样?到头来你还是怀疑我吗?”

    “娱乐圈经常有这样的现象,为了捧一个新人,让人气老明星在影视剧作品里扮演反派角色,让新人担任主角,踩着老明星上位。”阿里卡说道。

    “哼,别把那种银幕上虚拟的东西和拳拳到肉的擂台大战相提并论,擂台上靠的是拳头而不是脸蛋。”斯考特拍掉阿里卡的机械手,整了整衣领。

    “原理是一样的,一个是看观众手里的人气投票,一个是看赌狗手里的注资。”

    “你这人还真是可笑!”斯考特哼了一声,不想再和这只野狗交谈下去。

    “丑话说在前头,我对你们这些吸血玩意抱有很大成见,若是你们对科鲁泽图谋不轨,我完全可以把你的脑袋丢进布拉瓦约湾里。”

    “你大可以试试,如果你不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话。”

    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厚,医院走廊里渐渐升起了两股对抗的念气,不止是斯考特,他的保镖们看到阿里卡包裹住的缠后也聚起了念。

    “要是打架麻烦请到外面去打,这里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光头上前拍了下阿里卡的脑袋。

    阿里卡望向里面还在昏迷中的科鲁泽,床头的心电图划过一条线,上升又下降。他收回了念。

    “哼,野狗还是回去斗兽场里乞食好,不要在外面乱咬人。”斯考特以为阿里卡收回念是服了软,也收起念,他拿出根雪茄叼在嘴上。

    “温斯特医生,科鲁泽苏醒了麻烦电话通知我,我待会还有事,就不继续奉陪了。”

    斯考特招了招手,身旁的保镖们跟着他一同离开了医院走廊。重症监护室外只剩下阿里卡和名叫温斯特的光头医生。

    “真的要三五个月才能恢复过来吗?”阿里卡再次向医生确认。

    也许是自身有着超越常人的怪物身体,他重伤从来没有躺过这么长时间,自然也无法理解科鲁泽的伤势程度。在他看来,只要不是人本身出现机体疾病,像这种擂台上的外伤,以科鲁泽这种普通人中天花板的实力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了。

    “这么跟你说吧,整个巴托奇亚共和国的外科权威就是我,我在医学顶尖的闵钵共和国待了二十年才被挖角到这里来,如果你对我的话有什么质疑,你大可以去闵钵共和国找我的老师,或者也可以去猎人协会请个专职医术的星级猎人过来。”温斯特医生瞥了阿里卡一样,不自觉的抬高下巴。

    “猎人?”阿里卡茫然起来。

    到莫比乌斯湖中岛已有八个月的时间,猎人协会的传言他多多少少也了解过,不过在阿里卡眼里这个协会性子和自己故乡克莱因海探险家协会差不多,专门受雇于人的佣兵团体。在温斯特这里能和医学方面联系起来属实让他意想不到。

    “猎人还能给人看病?”

    “有些专职医术的猎人确实可以给人看病,我看你也是个念能力者,这些你都不知道吗?”温斯特露出困惑的眼神。

    阿里卡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这些,在维拉利市他都不关注探险家协会的动向,更何况在莫比乌斯湖中岛里这个性质和探险家协会差不多的团体。

    “哎,行吧。”温斯特医生叹了口气,“反正跟你说了,除了我老师和猎人协会里的部分星级医疗猎人,没人在外科医学上比我更权威,你要真想请他们来看科鲁泽我也不反对,不过事先提醒你下,除非你能拿出打动他们的利益,不然你请不动他们。”

    “利益?要很多钱吗?”阿里卡问道。

    “看你也三十几岁的人了,还是念能力者,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温斯特看下手上的表,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老子才二十六岁,别擅自把我被丢在外世界失去的那十年也算在里面啊,阿里卡心里恼火道。

    温斯特自然不知道自己踩在阿里卡的年龄雷区上蹦迪,自顾自地往下说着:“不过看你是天空竞技场的选手,常年在那种野蛮人地方打架,不知道世界之大也正常。我说的那些人对荣华富贵这些早已享受到了,你单用钱是不能引起他们兴趣的,我所说的利益,就是能引起他们兴致的东西,不然你用再多的钱也没用。”

    你在说什么梦话呢!这世上对钱不感兴趣的人就没存在过,连对外世界如此痴迷的斯科特教授都会为钱发愁,更何况你们这些还不知道外世界存在的人。阿里卡嘴角抽搐着,若不是对方真是医学上的权威,他还真想这样怼回去。

    “那怎么才能请到他们呢?”心里拷打这个臭屁医生无数次的阿里卡低声哈气询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得亲自问他们才行,我倒是有好几个人的联系方式,不过你我非亲非故,这种属于个人隐私的事情给你也不好,你还是自己去找吧。”温斯特双手插兜,没有斯考特在场后,阿里卡感觉他的姿态渐渐变得居高临下起来。

    去你妈的吧!阿里卡心里骂道。若不是这个光头也是念能力者,他真想爆出念气把这人压死。

    “行吧,那不打扰你工作了,告辞!”

    青年一刻也不想多留,立马转身就离开。幸而科鲁泽的存款还留有很多,这个光头还有闲心和自己谈话。若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恐怕他早就当甩手掌柜甚至叫保安过来把自己轰出门了。

    大厅里普利斯坐在长椅上望着重症监护室走廊的方向,见阿里卡出来后匆匆跑上去。

    “爸爸怎么样了?”

    “你刚刚不也看到了吗?手术刚刚结束,捡回条命。”阿里卡揉了揉绵羊头,摁下方才的恼火温柔说道。

    “你和那个肥猪不是去和医生商量了病情吗?我看到那个肥猪气冲冲地走了。”

    “他是大忙人,所以就先走了,丢下我和医生交涉。”阿里卡阴阳怪气地说着。

    “那爸爸怎么样了?”

    “emmm……”阿里卡犹豫了下,脑海里寻思着要不要和普利斯说出实情,若撒谎的话接下来三到五个月自己要和这个独处,依这个孩子对父亲的爱,肯定会天天追问自己他父亲的病情,到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招架得住。

    “是吗?我知道了。”看到阿里卡的表情普利斯似乎明白了一切,他低下头,尔后又抬起来努力挤出微笑。

    “别担心阿里卡老师,以后爸爸要是打不了比赛,那我就和爸爸一起打杂工好了,刚到布拉瓦约市的时候我和爸爸也是这么生活的。”

    “那样的话你们父子俩可能就真的就为了一口饭吃了哦,冒险什么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而且我的身体也没有办法冒险,所以就这样啦。”男孩似乎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故作坚强的语气里充满了失落。

    阿里卡看着男孩乐观的心态,习惯性地按下前额的刘海。普利斯的命运和对外面世界的期盼,让他想起了刚出生的亚祈。那个孩子的母亲,斯科特教授的朋友,在外世界生下亚祈后就将他送回到了克莱因海里。若非是斯科特教授知道详情后从孤儿院里把人带回家中,恐怕也会和普利斯一样困顿于日常的衣食住行中,只能在书本和网络新闻上表达自己对外世界的向往。

    他哀叹口气,拿出手机,好奇之下在搜索栏里输入自称是医学权威的温斯特医生名字,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星职业医疗猎人的称号。

    这个混蛋!看到搜索结果,阿里卡摁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明明自己就是专职医疗的猎人还装模作样,把自己耍得团团转。扯什么不慕荣华富贵的高风亮节,还不是名利和价码不够。

    妈的,既然不想治那就直说,绕什么弯子,你不治有的是人治!温斯特医生这般模样让阿里卡觉得其他星级医疗猎人也多少有这种毛病,既然如此那不如自己直接上手算了。

    尽管自己对医学方面一窍不通,不过好在随身带着那本《神字百科大全》,里面有不少医疗用的神字,去书店里买几本医学用书,再加上自己身上有能医疗功能的尼托洛米,去野外魔域练练手应该也足够了,说不定还能让科鲁泽恢复原本的运动能力。

    抱着这样的自信,阿里卡决定今晚就带着普利斯出发。

    “肚子饿了没?去吃点东西吧?”

    “嗯!”

    自知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用,父亲也不会因为自己坐在这里而痊愈,普利斯点点头,跟着阿里卡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