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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探海夜叉

    追、继续追,在这乌云密布的深夜,风无情的吹,三人把速度都提到的自己的极限,疯狂的在这让人生畏的漆黑穿梭着。也许已经奔行了很远的距离也许只是个瞬间,黑暗的环境让人没有了方向,感觉不清空间、甚至模糊了时间。还要追下去,黄蓉就是要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当宋少爷、黄蓉、欧阳克三人赶到海边的时候,果然那个黑影正焦急的在海边来回踱步。它似乎发现了他们正在缓慢的逼近,立刻不在犹豫往海里跑去。

    一直到海水漫过宋少爷他们的裤脚才慢下脚步,海风越吹越烈,火把忽暗忽明,黑夜里只看得见对方一回身,一双绿色的眼瞳在闪烁。

    一步、两步、三步,忽然那个黑影纵身而起,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声。乌云散尽,海浪像奔驰的群山呼啸而来。

    明月当空、群星吐华,仿佛剧场里突然点亮了一束光。

    一条巨大的鲨鱼从浪头里跃了出来,那个黑影一纵身跃上了鲨鱼的背。

    噗~哗~,鲨鱼落下,激起无数浪花消失不见了。

    “这是?”宋少爷吃惊的看着黄蓉。

    而一向沉着冷静的黄蓉表情也僵硬了起来。

    另一边,欧阳克软倒在海水里:“探海夜叉?龙王爷,饶命啊、饶命。”

    什么探海夜叉……又不是要修仙的节奏!

    风停了!

    宋少爷也有些毛骨悚然,借着转瞬间就明亮起来的月光,宋少爷不相信还真他娘的有夜叉,还哪吒呢?真的要修仙的节奏吗?

    宋少爷尴尬的癌都病发了,他大口的呼吸着海岛上咸湿的空气,他试图摆脱这种荒谬的感觉,然后转过头想要想黄蓉好好吐槽一翻,哎,黄蓉呢?

    借着忽然明亮起来月光,宋少爷想要把这世界看的更真切些,他看见在低回海浪间黄蓉娇小玲珑的身姿沿着海岸奔跑起来。海滩上似乎有两个人俯卧在那里,宋少爷也连忙跟过去,他们把那人翻过来,这人浑身被海水泡的肿起来,凭借着依稀的月光还能分辨他的面目是——欧阳锋!

    这货怎么会在这?宋少爷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一掌毙了他。欧阳锋这种人是真的打死了不怨的,且不说他以后为了《九阴真经》能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就凭他恩将仇报对洪七公下毒,这一个事已经足够了。

    宋少爷微微举起了右手,不过看着欧阳锋脸心里还是有点发毛,接触过洪七公、周伯通、黄药师这种级别的高手,让宋少爷很明白欧阳锋到底有多危险。如果一掌不能致命,那么……

    宋少爷这边犹豫着,黄蓉则果断的抛弃了欧阳锋向另一人跑去。

    宋少爷看了看黄蓉离开,一咬牙、一狠心豁出去了,一掌就往欧阳锋脸上按了下去,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宋少爷觉得有些亏,如果把念慈的匕首带着就好了,保证一刀了结,没有任何好犹豫的。

    就在宋少爷手掌几乎碰到欧阳锋的鼻尖的时候,欧阳锋忽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轻轻的呼唤道:“克儿、克儿,是你吗?”

    “叔父、叔父,你还活着吗?”那边刚才还在往海里磕头拜神的欧阳克,拔腿就往这边跑。

    得,宋少爷一惊,手掌轻轻擦了擦欧阳锋的脸上的水,这才看见欧阳锋其实并没有睁开眼。眼看着欧阳克越跑越近,算了,机会稍纵即逝啊。宋少爷不甘心的往欧阳锋怀里最后偷一把,唉,看看能不能捞点解药什么的回去给七公治伤吧。

    宋少爷悻悻的离开欧阳锋身边,“靖哥哥!”黄蓉的哭喊声响起,她怀里抱着的这个人不正是郭靖吗?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这些天让她朝思暮想的人,这些天让她牵肠挂肚的人,这些天让她欲言又止的人现在就在这里,谁也不能让他们再分开了。

    “也就是说,你们见着了探海夜叉?然后就在海边捡到了这个傻小子?”山洞里洪七公笑眯眯要想摸他的酒葫芦喝一口,却发现他的大红葫芦已经被黄蓉征用为唯一的取水器皿,又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然后欧阳克那个小毒物就捡到了老毒物?”

    “嗯嗯嗯。”宋少爷一边点点头,一边把欧阳锋怀里掏出来的大小瓶子倒过来控水。没错,宋少爷是打算看看能不能偷点药不,结果可想而知,全泡了水了,除了一颗鸽子蛋大小也不知是宝石还是珍珠。

    “这是个什么东西?”宋少爷拿着那颗石头,对着火光比划,也不透光。

    黄蓉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这个叫通犀地龙丸。”

    “通犀地龙丸?”宋少爷笑起来,就是传说中那个百毒不侵的通犀地龙丸?“那七公不是有救了,来来,七公你把这个吃了就没事了。”

    “别闹,这玩意不是吃的。”黄蓉解释说。

    “那是干啥的?”

    “应该是佩带在身上避毒用的。”

    “那你说,咱们刮一点下来,能不能解七公的毒啊。”宋少爷还不死心。

    “行啦,老叫花子的毒早就逼干净了。现在这伤吃啥解药也没用。”洪大叔摇了摇头,“还是说说夜叉吧。”

    “跟人差不多吧,绿眼睛,骑着一头大鱼。”黄蓉一边照顾着还没苏醒的郭靖一边说着。篝火边上念慈正在烧一些石头,岛上没有锅、没有碗,想给郭靖煮一碗好消化肉糜,只能在一个大一些天然石头坑里放上碎肉和水,再把烧热的石头放进去来加热。

    洪七公看了看郭靖:“这么说,老毒物也泡的跟猪头一样?”

    “嗯,应该吧。”宋少爷点点头。

    “哈哈哈。”洪大叔笑起来,“哎呦,这个稀罕景没瞧上,亏了亏了。”

    “七公,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这么开心啊,欧阳锋逼死了老顽童,再怎么说也是我和郭靖的结义兄弟好吗?我这是在海滩上跑的慢了一慢,没办法趁他病要他命。而且欧阳克一发现立马就把他抗走了,这白驼山的轻功瞬息千里是真的快啊,七公你老人家有啥上乘轻功……”宋少爷做梦也没想到,欧阳克扛起他叔就跟兔子似得窜了,是真的想追都追不上。不过错失了第一次的机会,他也没那个胆量追了。

    “嘿嘿,你武当派轻功梯云纵本就天下少有的顶级轻功,还想把主意打到老叫花子头上来啊?”洪七公笑骂起来,“自己功夫没练到家,怪功夫不高明。”

    “哎,七公,话不能这么说,梯云纵是凌空的功夫,要比起跳高度,他欧阳克打死也比不过我,可拼直线人家瞬息千里就是快,你不能怪一个练跳高的追不上一个练短跑对吧。”宋少爷愤愤不平。

    “什么乱七八糟的。”洪七公对于什么练跳高的,练短跑的听着就新鲜,也懒得纠缠,“欧阳锋既然上岛来了,这终究是个大麻烦。”

    “那怎么办,师父?”念慈抬起头望向洪七公。

    “老叫花子也不能老是在山洞里蹲着,要饭的不上街这不是早晚饿死的料吗?”洪七公说,“咱们还得去看看这老毒物。”

    “对,趁他还没醒过来,先下手为强。”宋少爷补充。

    “去,边上待着去。”

    次日一早,郭靖终于悠悠转醒了,黄蓉用连夜削制的木勺子喂郭靖喝了几口煮制不易的肉糜。两人说了些大难不死的情话,郭靖又虚弱的睡了。

    而这边洪七公亲自带队去探望欧阳锋的队伍也踏上了行程。

    “七公,你天天足不出户的,你怎么知道欧阳叔侄俩藏在什么地方?”

    “叫花子抓蛇这是基本功,你看着是一片山林吧,老叫花子眼里一瞅就知道哪里会藏着一只欧阳锋。”洪七公大言不惭的说着。

    “那你还不是让蛇咬了。”

    “这个嘛,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我到觉得可以编一个寓言故事,就叫乞丐与蛇,从前有一个乞丐冻的快要死了,正巧看见一条蛇也冻僵在地上,于是乞丐把蛇捡起来,”

    “你笑话老叫花子好心没好报是吧。”

    “然后,乞丐把蛇放进锅里给煮了吃了,乞丐觉得很暖和,就活过这个冬天。”

    “我抽死你个小兔崽子。”

    宋少爷和七公这么有说有笑的斗着嘴,念慈就跟在一旁痴痴的笑。

    三人穿过一片大树林,就在某个山坳坳里找到了欧阳叔侄两人。欧阳锋此时还躺在一块大石板上,白衣欧阳克则正在生撕着一只“山鸡”,昨夜欧阳克虽然从宋少爷手里接过了火把,算是有了火种,可是刚刚一场暴风雨浇下去就没有木材能够点的着的。

    所以,有火种也是虚无。

    欧阳克看见洪七公的出现,连忙跪在那里不停的磕头:“洪帮主、洪帮主,您大人有大量,我叔父他伤的很重,他需要休息,求您高抬贵手。”

    洪七公从怀里掏出一只烤好的“鸡腿”来,妆模作样啃着:“老毒物啊、老毒物,你也有今天,你放蛇咬我老叫花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会是这个下场呢?你逼周伯通跳海怎么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天呢?你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咳。”欧阳锋一声咳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七兄,是兄弟过去做了许多错事,许多混蛋事,七兄要是想报仇尽管来吧,兄弟绝不怨恨你。只盼在七兄能看在多年兄弟一场的份上,照顾好我这侄儿,这些天在大海漂泊之上经历大死大生,才知道什么是人力有尽时,才知道什么天下第一不过虚名而已,唉,悔之已晚矣。”

    洪七公神色黯然,忽然手中鸡腿一扬,欧阳锋稳稳的接在手中:“你既然有此悔悟之心,那你就安心养伤吧,老叫花子不占你便宜。不过你老毒物说话一向靠不住,要我放过你,你需要发个毒誓,在这小岛之上不许跟这些个孩子们为难,想打架老叫花子随时奉陪!”

    宋少爷听了,惊了个呆:“不是,七公……”

    洪七公伸手一拦。

    “好!我信得过七兄!”欧阳锋一脸虔诚的发起誓言来。

    回去的路上,宋少爷终于憋不住了:“七公啊,乞丐与蛇啊,现在是干掉欧阳锋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欧阳锋发个誓就能信了吗?”

    “你说的有道理,欧阳锋别看是一代宗师,可说出的话就是放屁,发的誓言更是放屁,你快回去杀了他。”洪七公笑笑。

    “嗯?”

    “老毒物是什么人,指望一句誓言就能约束了?老毒物只有看见老叫花子别来无恙,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他如今这么虚弱……”

    “虚弱?没用的,以靖儿的功力今天早上就苏醒过来了,何况这老毒物呢。要知道当年他可是被王重阳炸死一指破了蛤蟆功,这同样的把戏老叫花子会看不出来吗?”洪七公摸摸下巴的胡茬。

    “可是,等他彻底恢复了?”

    “那就能唬住一会算一会喽,要是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老叫花子的功力也就恢复了。”

    “七公,您老人家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了?”

    “不好说。短了三两月,长了二十年吧。”

    “您老有准没准啊?”

    “没准!罚你回去烧叫花鸡给我吃,烧的不好,明天多练一个时辰的功!”

    自从洪七公探望过欧阳锋之后,两天后郭靖算伤愈复出,恢复到战斗序列了。洪七公每天带领着四个孩子,修炼《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

    有了欧阳锋这个潜在的巨大威胁,所有人练功都格外的勤奋和努力。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露出马脚,一旦欧阳锋发现洪七公现在虚有其表,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努力、必须变强,欧阳锋带来的压力,让大家也都不在提那个神乎其神的怪鬼夜叉了。只有黄蓉偶尔主动把一些肉干挂在海滩附近的树上,祈求神灵保佑,又或者别的什么。

    这练功一练就是十来天,宋少爷的内力也大部分都转化成了九阴内力,内力总量上不增反降,威力却提升了许多。尤其是配合着《九阴真经》下卷的招数,按照洪七公的估算已经可以稳稳拿下欧阳克了。郭靖双手降龙,内力虽然不及宋少爷深厚,可招式上的巨大优势,在实战当中已经远超宋少爷了。武功第三的自然是黄蓉,这算是黄蓉罕见的刻苦修炼的日子了,武功进步最大的自然也是一直武功都最弱的念慈了,如今一手大伏魔拳使得有莫有样的,郭靖单手降龙八十招内是搞不定的。宋少爷不用九阴散手专门破解,哪怕同使大伏魔拳,凭借内力优势压制也要三十招以后。所以说《九阴真经》这种东西是不练不知道,一练吓一跳,半年九阴的周芷若就能几乎逼死几十年苦修的殷梨亭。哪怕是练错了,如梅超风也强的离谱,更不要说日后还有一个练错的欧阳锋,直接就二次论剑天下第一了。

    洪七公伤势可以说恢复的非常好,因为毒血处理的比较及时,所以这小半个月的功夫洪七公已经恢复了五六成的功力。不过按照他自己说法,剩下的这四五成功夫恢复起来就难喽,一年半载能恢复过来那就已经烧了高香了,甚至一辈子练不回来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话宋少爷明白是没影的事,等郭靖黄蓉拿到《九阴总纲》这点伤根本不算个事。

    这期间欧阳锋叔侄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欧阳克也不敢来招惹黄蓉了。即使在野外捕猎时看见了,也只是点点头、不说话。

    正如洪七公所说,欧阳锋只要没有发现洪七公有异常,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更何况,如今在小岛上活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怎么回去,总不能一辈子在这当野人吧,又不是鲁滨逊。

    虽说宋少爷挺想看看,这一帮人物,在这种绝境下会怎么样。可是想一想老顽童十五年没人说话,照样神智正常。以岛上这一群人中实力最弱的穆念慈来说,捕猎捕鱼都不是什么费劲的事情。

    这岛上,除了这几个大活人之外貌似也没什么能伤害到她,而岛上有大量的动植物资源,不过六七个人吃,只要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创建一个新的种族,食物基本上算得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明明应该是苦逼的海岛生存,就因为参与的各位人人都有着超越常人的能力,结果就过成了海岛野营度假。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酒、吉他、和草裙舞了。

    倘若这样风平浪静的继续过下去,宋少爷觉得在把《九阴真经》彻底研究明白之前都不会觉得无聊。而且这里有很多适合切磋的对手,郭靖、洪七公、甚至还有个欧阳锋。反正回武当山也是练功,在哪练不是练啊?宋少爷是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