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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认识的那个人

    一路无话,我心里只觉得不安慰,冷香的话一直在耳边子打转,到了地方,我的心已经和打鼓一般了。

    “小胧爷,这次你可千万别再有什么幺蛾子了。”阿尤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吧,小东家。”

    我才下车就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从我们车边走过,看着眼熟但半天没反应过来是谁。

    阿尤也盯着他看了一眼,然后就往别处看了,叫我道:“走吧。”

    公安局没什么人,停了两三辆警车。阿尤找了间办公室问了一句,里面人指了一下左边,他转过来就朝我招呼了一声。往里面走去。

    我们不是嫌疑犯,所以自然不会像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双手拷着坐在审视房里,只是我和阿尤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这一点也让我极其的不安。

    我就这么干坐着等来审问我的警察同志。有人给我倒了热水,一直到放凉了才有一个男的进来。

    身姿高挑,衣着干练,年纪看上去也和我相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又透着老练。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叫望子昂,针对嘎查盗墓现场尸体一案简单的问几个问题,您也不用太紧张。”他看着我,眼神如电,扎的我背心冒汗。

    我看着他的脸,但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搓了搓腿,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

    对方笑了笑,放下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坐了下来。

    “嘎茶八月份的盗墓案,相信您之前也看到过一些相关的报道了,澹台珑先生,该月十四号您出发去过丽江对吧。”

    我点了点头,那边接着问:“去干嘛呢?”

    “旅游。”

    “都有些谁呢?”

    “一些朋友。”

    “可以简单地描述一下嘛?”

    我顺着从主驾驶位的陈师爷到小角楼,再到阿尤池哲和我都描述了一遍,可有些细节我已经忘记了,说的也不太清楚和顺畅,这使得我有一些紧张。等最后说完池哲的描述我已经手心里全是汗了。

    十一月正是严寒,明明零下两三度的天气,但我背脊却已经流了几股汗了。

    从这里开始我就必然要撒谎了,首先是不能提同我们一道过去并死在墓室里的两个白人子,很明显和电视里报道的一样,官方并没有找到那两具尸体,少言少错,我千万不可把这事情披露出来。

    想着,我咽了咽口水,坚定了几分,豁出去了,和冷香说的一样,我都已经半个身子踏进这污泥中了,还怎么再好意思立牌坊呢。

    望子昂扶了扶眼镜,盯着我的眼神有了丝许变化,这使得我意识到,我必须要镇定,不可以有太多的情绪。

    “您看一下这一辆车子是你们吗?”他从蓝色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是我们车子行驶在公路上的照片,右上角有一个时间,凌晨四点三十二。

    我点了点头,顺便仔细地看了一眼照片,因为太黑了,最多只照到玩手机的小角楼的脸,和开车和陈师爷,后面的我和阿尤池哲已经很模糊了,让我觉得诡异的是,最后面一排的两个白人子根本就看不到,座位上空荡荡的,人也没有。

    容不得我细琢磨,他他接着说:“你们凌晨五点左右到达乌拉沙的对吗?去做什么?”

    我知道这个套路,重复问和问细节容易让说谎的人暴露,我点了点头,答到:“去旅游,那时候毕业回来嘛,兄弟朋友约了约去看日出。”

    这个部分,赛老板的剧本里写到过,而我的台词也是这么写的。乌拉沙地,是嘎茶坐落的那座山峰。距离云龙黎明不远。也算是一个景区之外的美景,所以去的目的,是为了看日出。

    因为到乌拉沙地的最后一个摄像头就是到这张照片所在公路为止,后续分散的路口已经没有摄像头了,所以谎言也要从这里开始。

    “哦,好的。那你看一下这个人,认识吗?”

    他递出来第二张照片。是一个审讯室的摄像头照片截图,这个角度看上去似乎是我这一间,或者是这里的每一间审讯室都是一样的。我看完这角度抬头望右边抬头看了一眼,确实有个摄像头拍摄着我们这个角度。

    里面坐着的人是小角楼,而现在是我。

    我点了点头,他就又问了一遍:“认识吗这个人?”

    我点了点头,说:“朋友的朋友,只知道他的小名,我们叫他小角楼。”

    “开车那个和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二叔的伙计,本来是二叔要和我们一起,结果临了他有事不能来了,所以就是这个叔叔带着我们了。”

    “哦,二叔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嗯,我二叔在户部山开古玩店的。小买卖糊口饭吃。”

    “你们去的地方距离嘎茶不到十公里,路上有没有看到出什么奇怪的人和事物呢?”

    “一路我都在睡觉,没看到什么情况。但是我们曾停在嘎茶一段时间,当时,就是车子出了问题,没有工具,就先在那停留了一会儿。”

    “你不用紧张,喝点水吧。”他这句话一出,我才发现我在紧张,询问室没有空调,其实环境温度很低,我脑门却流了两股细汗下来。

    我忙擦掉额头上的汗,接过凉了的水来咕嘟嘟几口就喝没了,自嘲道:“对不起啊,我一个平头小老百姓,从来没见过这种世面。”

    “没事,确实也是这样,很多第一次来录笔录的都是这样。”

    “对不起,因为我听说这个事情很担心,怕有些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

    这句话是赛掌柜教我的,说实在绷不住了就说这句话吧,但是也只能说一次。

    “没事没事,理解的,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影响,只要自己合法,身正不怕影子斜,能有什么影响,你说是吧。”说完身子往后一靠,对着外面说了一句:“小林,帮我接一杯水过来。”

    水接来之前他一直没说话,他越不说话,我心越虚,不过好在这时候我的大脑却出奇地清晰。

    我定了定呼吸,小小地撑了撑身子,呼了口气道:“您说的对呢。”

    也刚好水递了过来,我抬起来就喝了一口,烫得我舌头尖直发麻,又看着他,他笑了笑问:“慢点喝,当时你们在嘎茶有没有见到过一个老农人。”

    我点了点头,这个节点很容易出错,因为是完全没有依据的杜撰,之前在赛掌柜他们面前说着一段的时候我更是漏洞百出,这不经让我更紧张了一分。

    因为当时,每次我自己还没说完一句话呢,就会被叫停说我哪里哪里没表达清楚,所以到了跟前,我连一遍都没捋完。

    “有,当时我们下车以后,陈叔和阿尤哥在修车,剩下的我们几个无聊就到处走走看看。”

    我心里一紧,盘算着除了陈师爷和阿尤,也就我们三个人,我说的我们几个会不会显得人数较多呀。这句话算不算个漏洞呢。

    一时间思绪被拉扯,只能洋装思考,稍有停顿:“然后就看到一个老乡,正好抬着个锄头下山,我记得当时我和小角楼还过去聊了几句天,呵呵,但是没听得太明白那老乡说的什么,他也没怎么理我们,说一两三句话就走了。”

    “聊了些什么呢?”

    “呃,我想一下,大概打了声招呼,寒暄问问这是哪呀,我们车子出问题了被迫停在这里修会儿车,他怎么这么早出门,他说他出去做工,然后就没什么了。”

    “哦,那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说完他递给我一张照片,是个中年胖子,要和我准备描述的那个人一样。

    我皱着眉,一个慌神,意识到我漏掉一个细节,我还要负责问老乡有没有哪里有修车或者卖工具的地方,然后老乡要告诉我有还指给我方向,最后我跟着小角楼上山找店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们上山的事情。

    现在我也只能点点头,说见过。然后再把那个细节重新补了一遍。

    我所看到的这个人,就是替罪羊,后期我们的自己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要安他在身上了。

    “等一下,您是说,你看到这个人上山去了是嘛?他们用的步行嘛?”

    我摇摇头道:“开车的。”

    望子昂轻轻一笑,顿时我头皮一阵发麻,早上出门赛掌柜才提醒过我,我在路上是不可能看见他们的脸的。

    其实,按照剧本我真真看到他,是我们从云龙黎明回来的时候,返回嘎茶,再老乡家歇脚吃饭的功夫,看见他们一行人踉踉跄跄从山上下来的。那才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脸的时候。

    而我最应该规避的问题就是万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提及我忘了说的看见黑车上去的细节,因为他们会认为我是通过这个男人而想起来这个细节,但是按照当时的情况,我一万个不可能会看的到黑车里的他。

    我想着完蛋了,死定了,心里又开始打起了鼓,喝了一口水,脑子一灵光就说:“丢烟头。”

    望子昂看了我着我说:“什么?”

    我心里只能祈祷我的供词不要和他们的有出入,如果要撒谎就只能看见那张脸是那么一刹那的功夫,并且只有我看见而他们没看见:“他车子从我们身边开过去的时候,我正巧看见他丢完烟头抬窗上去,这个人这边头发是剃的,我对这个有点印象。”

    然后,又连忙把后面第二次遇到他们踉跄下山的时候,我的联想和猜想告诉他们,我是觉得这俩是同一个,但是如果不是也只是我个人猜想而已,不具有现实意义。

    这一糊弄,供词其实也没有多大漏洞了,但是,对面这个人的眼神已经很说明一切了,他对我有了顾及和猜疑,但是,职业素养使得他什么“猜想”也没说出口。

    随即他又拿出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我一看这人完全不认识,我摇了摇头。

    那审讯员把资料收好说,抬头一脸职业假笑:“不好意思,让您百忙之中过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如果后续还有情况,到时候请一定要及时过来。”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您辛苦了。

    他又笑笑说:“哪里哪里,一切为了人民。”这么一番虚伪的寒暄,我已经跟着他走到大厅门口了,他和我握了握手,又重复了一遍,如果后续有具体进展,到时候请务必再过来一趟。

    我在车旁边等了好久,心里一直盘算着刚刚有没有说错的地方,越想心里越怕,直祈祷着阿尤快出来。

    过了一会儿就见阿尤不紧不慢地从门口出来,见我站车那边等他才加快了步伐。

    但之前随着我们进去的那个男人却没见到出来。

    阿尤启动了车子,除了门我把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想到死对头牛老三,忍不住问:“至于牛老三那边,他们供词和我们有冲突怎么办?”

    阿尤点了支烟,缓缓道:“不管怎么说,这事应该过去了。至于牛老三,你也不用怕的,这次我们砸钱摆平的事情,他不敢乱来,一根绳上的蚂蚱,这点道理他绝对懂,相互退让着点日后还有生意做呢。”

    听阿尤说事情算过去了,我心里也安心了不少,至于上合这件事,这是一件错事,没有借口没有理由。

    以往我都在推锅给我叔叔和我爹,心里就觉得,没有他们我是万不可能踏入这种深渊的。

    但如今,我却不在这么想了,人终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买单的。不管当初我是怎么被半推半就的入合的,都是我自己不坚定的态度,被一步步推到今天。

    要说始作俑者,还真的是我自己不可。我无谓再做大圣人,我就是坏人一个。

    第一次去嘎查,我抱着玩的态度,我也抱着发横财的态度,第二次去XZ,我明摆着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明摆着是对这一个行业有着憧憬和好奇,而这种选择是完全忽略了其他因素的。是我把自己一步一步推到此处的,但是我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无辜者的角度上。

    如今我正视了自己,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条不归路了,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被自己释放的那种狂野吓了一跳,当我不再需要对死亡负责的时候,我是不是就和他们一样了呢?

    咽了咽口水,我告诉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管是自己的生命,还是别人的生命,我都一定要尊重到底,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保守住这条底线。

    想着想着,思绪又绕了回来,想起来当时望子昂给我看的第二张照片的那个男人,思来想去我脑子一炸,这不是当时其中一个白人子嘛!

    “啊!”

    我把开车的阿尤吓得一个激灵,问我怎么了,我忙把事情告诉了他,她到也没太大反应。就说了一句:“嗐,那些白人子全是拉私活的黑户,他们连人都查不清楚,不知道同事们怎么找到尸体的,我当时说的是也不认识,因为我估计你也会这么说,统一口径吧也算。”

    “可是,他们的照片用的可是活人的照片呢!难不成,他们其实已经有案底被报备过了?所以找到尸体之后很快就锁定了他,才有这张照片的。”

    “就算是,也和我们没关了,他们找到的白人子可以算在另一张车里的队伍,别想了小珑爷,这点小事不可能安排不好,现在找到二爷他们才是正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