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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过往云烟

    翌日,云枧刚出房间,宋菏过来说四爷来了,她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多,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走到待客的花厅,看到周季昀站在窗前,听到声音回头看她,今日他难得穿了一套正装,西服板正笔挺,颇有成熟男人的风范。

    “来你这用个早餐,不打扰吧?”

    云枧走到他旁边,和他一同看向外面。

    “不打扰,只是第一次见小舅舅穿这么正式,有些不大习惯。”

    “你昨天不是说,要去殡仪馆送一位老人,这种场合,是要穿正式一些。”

    宋菏过来喊两人用早餐,过去小餐厅,看着桌子上的咸菜,小笼包,豆腐脑,周季昀试探问了一句,“就这些?”

    “早餐不都吃这些,您吃不惯这个?”

    宋菏一拍脑袋,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她,“四爷是要喝咖啡吃西式早餐吧,我,我现在去做。”

    “不用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他拉开椅子率先坐了下来。

    “豆腐脑,我猜你吃咸的,对了,你是一点甜味都不能吃吗?真如昨天说的,对甜食过敏?”他拿起调羹,舀了一块放入嘴里,仿佛品鉴顶级珍馐,细细尝着。

    “只是不喜欢,并不是真的过敏。”

    “小骗子,说的谎一个接一个,真不知你嘴里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云枧吃东西时不爱说话,可这句话,她总要反驳一下,“我在小舅舅这里,好像成了撒谎精。”

    他笑了笑,抬眸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是顶奢的品牌,外面还没预售,就送到了她这里,周家虽然低调,可财富依旧不可估量,用南溪的话来说,坐吃等死,都能风光无限。

    “你回来那天,穿得比今天还厚实,农历五月末,在外面站一会儿都要汗流浃背,你却穿着棉袄,我时常能听到家里的佣人偷偷议论你,说你是个怪人。”

    云枧配合笑笑,没有反驳。

    “老爷子给你找的老师教什么?”

    “今天学的是书法。”

    周季昀嗤笑,“都什么年代了,还摆这些架势,周斯忱小时候在他跟前养大,这方面被他祸害不轻,现在换成你,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老爷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你是还没看到他的狐狸尾巴,好了,我吃饱了。”

    云枧慢条斯理吃饱喝足,又回房间一趟,再出来时,身上的衣服换了件中式棉麻黑色长衫,里面套了件黑色短袖,她本就生得明艳,一双瑞凤眼恰如其分衬托出几分英气和锐利,现在一看,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冷脸时,有让人望而却步的距离感。

    周季昀看着她吹了声口哨,斯文公子秒变流氓,“这才是周家的门面担当,走吧,今天就让小舅舅为你保驾护航。”

    云枧笑了笑,跟在他身后出了西厢房,门口,他的司机早已经等在那里,两人刚要上车,意外碰上三房的舅舅和四小姐,周牧澜。

    “三哥。”周季昀走过去打了招呼,三爷看了眼云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云枧厉害,让你这个几年不出门的宅男也迈出了门,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也好。”云枧上前喊了声三舅舅,又和周牧澜互相打了招呼。

    “三哥带着牧澜准备去哪里?少煊呢?”

    三爷是个瘦高俊雅的中年男人,其实比起周季昀,他才是周家存在感最低的那个人,两个孩子很不省心,女儿心脏不好,时常要住院,儿子叛逆,派出所捞人成了家常便饭。

    周季昀说过,周家内部一地鸡毛,外面的人瞧着风光罢了。

    “牧澜身体不舒服,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约了医生,得先走了,四弟,云枧,先失陪了。”

    周牧澜脸色苍白,唇色有些紫,看着精神很差,她有点内向,不怎么爱说话,看着两人开车走远,周季昀啧啧两声。

    “怎么了?”云枧疑惑地看着他。

    “牧澜年长你两岁左右,可刚才你们站在一起,她倒像个未成年。”

    云枧斜了他一眼,“小舅舅拐弯抹角说我长相成熟?”

    他赶紧求饶,“非也,只是觉得很违和,走吧,不说她了,挽联和花圈,你我各自送,还是算在一起。”

    坐上车,云枧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各自吧,他家没几个亲戚。”

    ——

    到达殡仪馆,云枧带着周季昀直接去了灵堂,一路上能听到一阵阵哭声,好几个灵堂,进去还要问一下工作人员,由他们带着过去。

    陈胖子看到云枧,正要走过来招呼她,可发现她身边跟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心虚和自惭形秽,转念一想,他和云枧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再说了,云枧对他也瞧不上眼,有什么可心虚的,这么一想,脑瓜子就通了,嘴里喊着“云小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云小姐,您来了,这位是?”他暧昧的目光流转在两人之间。

    “这是我小舅舅。”云枧没好气地回了他,“张灼呢?”

    “那孩子跪在里头呢,不吃不喝,真愁人,今早街坊四邻都来了人,也留了几个人下来,我看他情绪不佳,担心他做傻事。”

    两人送的挽联和花圈被工作人员抱了过来放在外面,云枧看了眼里面,嘱咐陈胖子,“起码督促他喝点水,我和小舅舅先进去祭拜,你留下来继续给张灼搭把手。”

    陈胖子急忙点头,云枧带着周季昀走进灵堂,看着正中央的黑白照和那个“奠”字,云枧想到师傅,想到她在巫溪山那十八年,跟随师傅进出各种灵堂,那些年,她点过多少长明灯,她都记不清了。

    巫溪山人口不少,这里的丧葬业务,都是她和师傅接手承办,入殓,封棺,送葬,入土,每送走一个人,主人家给一个红封,红封代表寿终正寝的老人,钱不多,寓意祛晦。

    师傅是她送的最后一个,她很平静地办完师傅的后事,为他念悼词,为他填土,为他砌坟,一个月后,巫溪山颁布了新规定,今后死人一律拉到城里火化,不准私自抬上山。

    师傅活着时说过,他死了,什么都不求,只求留个全尸,云枧给他收了这个尾,他这一生也就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