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背后的眼睛
此时，李崇晟临深履薄的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
一分钟前，他以回宿舍洗浴为名，离开了办公室。在李崇晟提出要回宿舍清理身体时，又很贴心地考虑到在办公室留下足够的人手，建议三人分批次地前往宿舍洗浴。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小组的变动、且小组三人同为预备军转正，区域核心的ai安排了空置的四人间作为三人新的宿舍。
李崇晟仍然记得当时负责档案转出的十六阶协调人看向自己和多诺时意味深长的表情。“要小心。”临走前协调人拍了拍李崇晟的肩膀。
...
李崇晟重新收敛了精神，轻声地询问道：“下一个路口右转后，躲进右侧的房间对吗？你能实时确认下一批巡逻者的位置吗？”
白泽慵懒的声音从李崇晟的脑中传出，“可以是可以，只要你不精神错乱地跑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大部分危险我都能替你解除。你也不要抱怨，有些事情白天干反而是最安全的。当然，等你做了身体的机械改装后我们可以考虑一些晚上该做的事~~”
李崇晟听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地说：“老东西，你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而白泽也不惯着，愤愤地说到：“‘啊，多诺，没想到那你长这么大了。’李小子你恐怕没资格说我。”李崇晟还想反驳什么，自己确实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脑中白泽的声音变得一本正经，“加快脚步，巡逻的人比预计的快些。进入右侧房间后不要离开门边，不要发出声音，等待30秒左右离开房间直走，路口左拐。”
李崇晟很快收敛了情绪，加大了步跨，身形一侧地闪入左侧的通道。此时通道的尽头已经隐隐传来人声。李崇晟瞳孔微微收缩，肾上腺激素水平骤然提高。两点钟方向，距离不到十五米。李崇晟很快做出了判断，压低身体，尽量在保持安静的同时提速。很快，白泽口中藏匿处的房门近在咫尺，崇晟一把握在散发着橙色光晕的门把...
......杰弗里今天的早餐里吃出一块颜色泛黄的冻肉，这是他吃下去后才发现的。冻肉入口时像乳酪般滑腻，气味确是如同带着腥味的过期牛奶，黏巴地搅合在口腔各处苦中带辣地刺激着感官。
杰弗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那道橙黄色的光...该死，现在自己神经兮兮的......
李崇晟躲在门后，门内的房间中有许多盛满蓝色液体的容器，各个容器中都盛放着形貌各异的奇特生物。透过容器，李崇晟看到人影绰绰，似乎有不少人在房间的各处忙碌，但房间中仍然很安静。
“别动，不要到处乱看。你要是被这些缸中的实验体吓得哇哇大哭，我们接下来会很难办的。”白泽的声音适时地在李崇晟脑中响起，李崇晟只得收回了想要触碰水缸的手。
“别担心，这里的实验体大部分原本都不是人类造物...这里进行的也只是些流于表面的生物实验，肤浅之极。”白泽的言谈中带着一抹骄傲，同时顺带地向李崇晟解释了这些实验的伦理范畴，白泽的评价是“显然不够看”。
李崇晟觉得这种实验体很有趣，有点像《危机》系列中出现过的变异体怪物。但他显然还是分得清主次，三十秒一到便打开门离开。确定四周没人后，李崇晟加快了速度。左拐，迎面便是两道人影，但李崇晟早有心理准备，平静地越过了对他视而不见的机器人。
“前方左手边第三扇门。”白泽下达了指示。
李崇晟没有犹豫，很快进入到左手的第三个房间中。这个房间里光源很少，房间中央盘踞着一台巨大的机器，机器缓缓地发出嗡嗡的低鸣，仿佛一头正在酣睡的巨兽。
“把你的上衣和电子表脱下，不要放在地面，放在你右手边的操作台上。”白泽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卷起袖子后，把双手放在房间中的机器表面。”
李崇晟十分配合地完成了要求，将手放在了机器的表面。很快，李崇晟看到一圈橙色的光晕，以他双手按压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显示出机器表面复杂的纹理和机械结构。李崇晟的脑中突然通过了大量的信息，眼前的画面也似乎蒙上了变换的重影。李崇晟知道这是白泽在以他的辅助脑为载体，解码一些加密后的文件，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只有忍耐。
突然，一张一场模糊的影像出现在他脑中，从千千万万的数据中与他的脑神经接口相关联，满足了从辅助脑载入大脑中的条件。但是，图像在转录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整张图像变成一张模糊扭曲的绝望脸庞。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哀求声。李崇晟冷漠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男人，手中的钢制长刀轻松地刺入。鲜血从男人的逐渐猥琐干瘪的躯壳中渗出，顺着长刀不断地蔓延向李崇晟的手臂，扎进李崇晟小臂的毛孔，悄然爬满了李崇晟的肩头。
而在以李崇晟所在房间为中心的各处，正在工作的人形机器们突然开始向着李崇晟的方向靠拢，活动不便的机器发出异常待机的信号，将可能有人进入这一片区的通道封死。白泽很快察觉到了形势的异常，自己的违规操作似乎也被锁定了。
在宛若凌迟重辟般的痛苦中，李崇晟感到有一只温暖柔软的手牵着自己前进，他抬起头想要看清那人的面貌，却始终只是一片混沌的模糊。在黑暗中不知跑了多久，当李崇晟感觉到大脑即将完全涨破的时候，两人的步子终于小了起来，她的手向下指了指李崇晟的面前。
“我在这。”
黑暗褪去，李崇晟终于回过神来。他的脑中已经炸开了锅，白泽焦急地说了些什么，但李崇晟完全没有听进去，他不知何时一张已经站在了屋子的角落，面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木椅上摆放着两样物品。其中一件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穿着淡蓝色短袖、围着白色围裙的女孩，女孩宽大的遮阳帽下被涂成一片漆黑。另一件物品则是一条挂坠，水蓝色的晶钻中投出李崇晟重重叠叠的倒影。
附近的长廊上，数十个机器人手舞足蹈地向着目的地狂奔，扭曲的肢体在地面拖出一道火星。在更外层的区域里，天花板上不时降下通用机器人，三三两两地守在了各个封闭的出口处。
“小子，你魔怔了？快离开这个房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崇晟听到白泽慌乱的声音，很快把两样物品收好，快步走到了门前...
...
此刻，机器人已经把李崇晟所在房间的长廊挤满。一只原本负责维护与修复的机器人正使用手头的热切割装备粗暴地打开房门。“砰！”很快，房门被一脚踹开，房间内的陈设并没有不正常的变动。带头的机器人直接向着本来放着两样物品的座椅走去，看着空空如也的座椅，机器人的眼中闪过一道电光。
“砰砰砰！”很快，走道上其他的门也都被打开，房间内也都没有李崇晟的身影。
...
“啪嚓”走廊上的天花板顶端打开一道缺口，一条机械爪僵硬地垂下，像往常投放机器人一般，将李崇晟投放在了小组宿舍的门口。
“你小子怎么又犯病了？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利用对方投放机器人时传送带的滚动将你成功地运出了危险区我们俩都得完蛋！”白泽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是怎么惹上那群疯子的？他们怎么会盯上你？”
李崇晟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条拴着水晶的挂坠，看着这颗流光溢彩的水蓝色宝石，李崇晟终于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那个长发披肩的模糊背影。李崇晟清楚的感觉到思绪被异常的情感阻挠，周围的空气再次变得沉重。于是他摆摆手，想将阴霾驱散。
“你小子可得知恩图报啊！这次行动可是让我暴露存在的风险陡增！怎么就摊上你这个灾星了......”
李崇晟没有理会絮絮叨叨的白泽，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穿越客厅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了并不舒适的床上。第一次，李崇晟安心地睡着了。
手中紧紧攥着那水蓝色的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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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前，他以回宿舍洗浴为名，离开了办公室。在李崇晟提出要回宿舍清理身体时，又很贴心地考虑到在办公室留下足够的人手，建议三人分批次地前往宿舍洗浴。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小组的变动、且小组三人同为预备军转正，区域核心的ai安排了空置的四人间作为三人新的宿舍。
李崇晟仍然记得当时负责档案转出的十六阶协调人看向自己和多诺时意味深长的表情。“要小心。”临走前协调人拍了拍李崇晟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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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晟重新收敛了精神，轻声地询问道：“下一个路口右转后，躲进右侧的房间对吗？你能实时确认下一批巡逻者的位置吗？”
白泽慵懒的声音从李崇晟的脑中传出，“可以是可以，只要你不精神错乱地跑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大部分危险我都能替你解除。你也不要抱怨，有些事情白天干反而是最安全的。当然，等你做了身体的机械改装后我们可以考虑一些晚上该做的事~~”
李崇晟听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地说：“老东西，你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而白泽也不惯着，愤愤地说到：“‘啊，多诺，没想到那你长这么大了。’李小子你恐怕没资格说我。”李崇晟还想反驳什么，自己确实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脑中白泽的声音变得一本正经，“加快脚步，巡逻的人比预计的快些。进入右侧房间后不要离开门边，不要发出声音，等待30秒左右离开房间直走，路口左拐。”
李崇晟很快收敛了情绪，加大了步跨，身形一侧地闪入左侧的通道。此时通道的尽头已经隐隐传来人声。李崇晟瞳孔微微收缩，肾上腺激素水平骤然提高。两点钟方向，距离不到十五米。李崇晟很快做出了判断，压低身体，尽量在保持安静的同时提速。很快，白泽口中藏匿处的房门近在咫尺，崇晟一把握在散发着橙色光晕的门把...
......杰弗里今天的早餐里吃出一块颜色泛黄的冻肉，这是他吃下去后才发现的。冻肉入口时像乳酪般滑腻，气味确是如同带着腥味的过期牛奶，黏巴地搅合在口腔各处苦中带辣地刺激着感官。
杰弗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那道橙黄色的光...该死，现在自己神经兮兮的......
李崇晟躲在门后，门内的房间中有许多盛满蓝色液体的容器，各个容器中都盛放着形貌各异的奇特生物。透过容器，李崇晟看到人影绰绰，似乎有不少人在房间的各处忙碌，但房间中仍然很安静。
“别动，不要到处乱看。你要是被这些缸中的实验体吓得哇哇大哭，我们接下来会很难办的。”白泽的声音适时地在李崇晟脑中响起，李崇晟只得收回了想要触碰水缸的手。
“别担心，这里的实验体大部分原本都不是人类造物...这里进行的也只是些流于表面的生物实验，肤浅之极。”白泽的言谈中带着一抹骄傲，同时顺带地向李崇晟解释了这些实验的伦理范畴，白泽的评价是“显然不够看”。
李崇晟觉得这种实验体很有趣，有点像《危机》系列中出现过的变异体怪物。但他显然还是分得清主次，三十秒一到便打开门离开。确定四周没人后，李崇晟加快了速度。左拐，迎面便是两道人影，但李崇晟早有心理准备，平静地越过了对他视而不见的机器人。
“前方左手边第三扇门。”白泽下达了指示。
李崇晟没有犹豫，很快进入到左手的第三个房间中。这个房间里光源很少，房间中央盘踞着一台巨大的机器，机器缓缓地发出嗡嗡的低鸣，仿佛一头正在酣睡的巨兽。
“把你的上衣和电子表脱下，不要放在地面，放在你右手边的操作台上。”白泽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卷起袖子后，把双手放在房间中的机器表面。”
李崇晟十分配合地完成了要求，将手放在了机器的表面。很快，李崇晟看到一圈橙色的光晕，以他双手按压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显示出机器表面复杂的纹理和机械结构。李崇晟的脑中突然通过了大量的信息，眼前的画面也似乎蒙上了变换的重影。李崇晟知道这是白泽在以他的辅助脑为载体，解码一些加密后的文件，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只有忍耐。
突然，一张一场模糊的影像出现在他脑中，从千千万万的数据中与他的脑神经接口相关联，满足了从辅助脑载入大脑中的条件。但是，图像在转录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整张图像变成一张模糊扭曲的绝望脸庞。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哀求声。李崇晟冷漠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男人，手中的钢制长刀轻松地刺入。鲜血从男人的逐渐猥琐干瘪的躯壳中渗出，顺着长刀不断地蔓延向李崇晟的手臂，扎进李崇晟小臂的毛孔，悄然爬满了李崇晟的肩头。
而在以李崇晟所在房间为中心的各处，正在工作的人形机器们突然开始向着李崇晟的方向靠拢，活动不便的机器发出异常待机的信号，将可能有人进入这一片区的通道封死。白泽很快察觉到了形势的异常，自己的违规操作似乎也被锁定了。
在宛若凌迟重辟般的痛苦中，李崇晟感到有一只温暖柔软的手牵着自己前进，他抬起头想要看清那人的面貌，却始终只是一片混沌的模糊。在黑暗中不知跑了多久，当李崇晟感觉到大脑即将完全涨破的时候，两人的步子终于小了起来，她的手向下指了指李崇晟的面前。
“我在这。”
黑暗褪去，李崇晟终于回过神来。他的脑中已经炸开了锅，白泽焦急地说了些什么，但李崇晟完全没有听进去，他不知何时一张已经站在了屋子的角落，面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木椅上摆放着两样物品。其中一件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穿着淡蓝色短袖、围着白色围裙的女孩，女孩宽大的遮阳帽下被涂成一片漆黑。另一件物品则是一条挂坠，水蓝色的晶钻中投出李崇晟重重叠叠的倒影。
附近的长廊上，数十个机器人手舞足蹈地向着目的地狂奔，扭曲的肢体在地面拖出一道火星。在更外层的区域里，天花板上不时降下通用机器人，三三两两地守在了各个封闭的出口处。
“小子，你魔怔了？快离开这个房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崇晟听到白泽慌乱的声音，很快把两样物品收好，快步走到了门前...
...
此刻，机器人已经把李崇晟所在房间的长廊挤满。一只原本负责维护与修复的机器人正使用手头的热切割装备粗暴地打开房门。“砰！”很快，房门被一脚踹开，房间内的陈设并没有不正常的变动。带头的机器人直接向着本来放着两样物品的座椅走去，看着空空如也的座椅，机器人的眼中闪过一道电光。
“砰砰砰！”很快，走道上其他的门也都被打开，房间内也都没有李崇晟的身影。
...
“啪嚓”走廊上的天花板顶端打开一道缺口，一条机械爪僵硬地垂下，像往常投放机器人一般，将李崇晟投放在了小组宿舍的门口。
“你小子怎么又犯病了？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利用对方投放机器人时传送带的滚动将你成功地运出了危险区我们俩都得完蛋！”白泽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是怎么惹上那群疯子的？他们怎么会盯上你？”
李崇晟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条拴着水晶的挂坠，看着这颗流光溢彩的水蓝色宝石，李崇晟终于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那个长发披肩的模糊背影。李崇晟清楚的感觉到思绪被异常的情感阻挠，周围的空气再次变得沉重。于是他摆摆手，想将阴霾驱散。
“你小子可得知恩图报啊！这次行动可是让我暴露存在的风险陡增！怎么就摊上你这个灾星了......”
李崇晟没有理会絮絮叨叨的白泽，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穿越客厅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了并不舒适的床上。第一次，李崇晟安心地睡着了。
手中紧紧攥着那水蓝色的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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