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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打了一辈子仗

    菩萨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平等,能做到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物的影响,做出最公平公正平等的决断?”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张念说,“那些所谓的‘独裁者’,其实根本就不是独裁者,他们做出的每一个裁定,每一个决断,都是受别人影响的,只有真正的独裁者,才能做到不受别人影响,做出真正应该做出的决断。”

    菩萨摇了摇头:“不现实。”

    “我一直践行信条,我觉得现实。”张念说。

    “那我问你,你成功过吗?”

    张念皱眉:“什么意思?”

    “你秉承信念,恪守信条,是很好,但是你有没有成功过?没有成功过的话,你所有对未来的预想,就全都只是想象而已。”菩萨说,“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今天的你,恰似少年,身怀崇高理想,恪守信念,明天的你,登上皇位,还能一如今日的少年吗?”

    “屠龙者终成恶龙?”张念乐了,反问道。

    “就算你能一成不变,跟随你的人也能一成不变?”菩萨又问,“‘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这也是人的正常心理。”

    张念沉默。

    “你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一切,所践行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你知道我们对你的评价是什么吗?”菩萨问。

    “幼稚。”张念说。

    菩萨微微一愣:“看来你对你自己还是很了解的,不过也不应该说的这么难听,你这应该叫纯真。”

    “呵呵,纯真和幼稚之间,差了多少次被现实的强X?”张念反问,“不错,不用你说,我就是一个幼稚的人,一个自以为掌控了一切,懂得一切,结果实际上狗屁都不懂的傻子。我怀揣理想,恪守信条,践行信念,却被最信任的人出卖。”

    孙悟空等人听不懂了。

    他们面面相觑,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师父在说什么?什么被最信任的人出卖?谁出卖过他?

    “呆子,是不是你出卖过师父?”孙悟空抓起猪刚鬣的耳朵。

    “嘶!疼!泼猴松手!”猪刚鬣怒了,“你这讨打的猴子,俺何时出卖过师父!俺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吗?”孙悟空反问,“就你最好吃懒做,前一段时间在黑水河加油,还被师父给揍了,哦对了还有老三。”

    沙僧吓出一身白毛汗:“别扯了!我要真敢出卖师父,早就被师父活剥了!”

    “那师父到底在说什么?”孙悟空问。

    众人全部摇头。

    菩萨继续说道:“你有一身强大的本领,做事也够狠够疯,你这种人,在这乱世之中,想要争得一席之地,不要太简单,甚至成为一方霸主或者称霸凌霄也不是不可能,但你偏偏那么幼稚,去和什么百姓站在一起,他们能给你什么?能帮你什么?”

    张念看向他:“话题扯远了吧?我觉得我们还是说说,你想建立的那个美好新世界吧。”

    “我已经说完了,众生平等。”

    “那么你作为独裁者,你能和其他众生平等吗?”

    “为什么不能?”菩萨说,“我一念之下,分身成千上万,以众生之相存于众生之间,我与众生,便是平等。”

    张念摇头:“这样不现实。”

    “为何?”菩萨反问。

    “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每一个群体之中必须有首领,如果没有,那就是一盘散沙,不说面对外敌的时候只有被屠杀的份,就算没有外敌,也会内部产生矛盾。”张念说,“因此,人类必须有一个明确的、有威望的、能够将所有人团结一致的领袖。”

    “你还是想当独裁者。”菩萨说。

    “我刚才已经承认了。”张念说,“真正众生平等的世界,不是让领袖消失,化为万千分身融入到人群中,和人群一样生活,而是要能够领导众生的同时,不搞阶级特权,严于律己,做到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才是真正的公平平等。”

    “你能做到,你能保证别人也能做到?”菩萨问。

    “做不到?谁做不到就干掉谁。”张念说。

    “假设是你至亲呢?”菩萨问。

    “一样。”

    “假设是你父母呢?”菩萨又问。

    张念皱眉:“我是孤儿。”

    “我说假设。”

    “一样处理!”张念毫不犹豫的说,“处理了之后,我自杀谢罪便是。”

    菩萨有点惊了。

    一句‘自杀谢罪’说的是真的轻描淡写!

    但是菩萨能看得出来,这家伙没有瞎说,没有跑火车,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自古忠孝两难全,我优先选择忠于信念。”张念说。

    “那你死了,你辛苦打下的江山就没了。”

    “那是我活该。”张念回答,“况且我也只是少活了几年而已,问题不大。再者说了,如果是我的父母,就应该清楚的知道我的秉性,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如果在明知道我的底线的情况下,还要去触犯,那就说明他们压根没把我当儿子。

    不会真的有父母连自己的孩子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热爱什么、憎恶什么都不知道吧?不会吧不会吧?那还配称为父母吗?”

    菩萨:“那么你能保证,那些追随你的人,也能做到和你一样吗?”

    “他们必须要做到,从他们跟随我的第一天起,我就会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到。”张念说,“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和我一样做到。”

    “那如果做不到呢?杀吗?”

    “必须的。”

    “如果是一个跟随你戎马一生,立下赫赫战功,甚至还曾经救过你的人呢?”

    “如果他践踏了我的底线,杀。”

    “那你不怕寒了别人的心?”

    “是他先寒了我的心。”张念说,“我信任他,拿他当兄弟,他却践踏我的底线?践踏底线的人,还能称得上是兄弟吗?”

    “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菩萨说。

    “除非那个人是第一天才认识我。”张念说,“我刚才就说过了,从他们跟随我的第一天起,我就会告诉他们,我的底线是什么,我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如果能与我同步,那便留下,如果不能,那就趁早离开...又成了你问我答,菩萨,你话术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