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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五章:哈撒克之鹰

    “唏律律!”努迩哈赤勒住马绳,回头看了看身后还在慢慢移动的队伍,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带领部落迁移,从渔猎转换到游牧,生活方式的改变至今让努迩哈赤仍难以适应。

    努迩哈赤感觉游牧部落的上限太低了,一场白灾可能就会让部落损失惨重,而且一直游牧,便无法出现发达的手工业,武器、盔甲、甚至连马镫都无法自产,将来必会受制于人。

    努迩哈赤非常理解自己部落在宋洲人眼中扮演的角色,虽然他并不喜欢被人利用,但眼下自己这边的实力实在太弱,能被宋洲当做一枚棋子,已算宋洲高看。

    正当努迩哈赤思索时,黑旗旗主舒迩哈齐打马上前,向兄长努迩哈赤询问今年是否要去鄂毕城(后世新西伯利亚)拜会。

    就在去年,努迩哈赤将部落中继承于檬古时代的万户制,改为了与宋洲在草原推行的“盟旗”制相近的四旗制。眼下宋洲强大,自然有其可取之处。努迩哈赤曾暗中对宋洲推行的军事、正治策略进行过观察,对其在草原部落中分化拉拢的“盟旗”制大加赞同,在吸取其中精华后,努迩哈赤按照以往女真的狩猎组织,捣腾出了一个四旗制,即黄、黑、红、蓝四旗。

    过去女真人以渔猎为业,每年到采捕季节,会以部族或村寨为单位,由有名望的人当首领,这种以血缘与地缘为单位进行集体狩猎的组织形式,称为牛录制。

    努迩哈赤捣腾出的四旗制便是以牛录为最小单位,每300人为一牛录,设牛录厄真1人;每3牛录为1甲喇,设甲喇厄真1人;每3甲喇为1固山,设固山厄真(旗主)1人,副职两人,称为左右梅勒厄真。这里的牛录既是一种涩会组织,也是作战时的一个单位编成,每牛录300户,每户出一个壮丁,父死子继,兄亡弟代,在全军出动时才有每牛录300人。一般作战,每牛录只有几十人。如此调整,既符合女真的传统,又比原来的万户制更加灵活紧密,从几次与其他部落的交手来看,努迩哈赤认为这番改变暂时取得了成功。

    目前四旗中,黄旗旗主是努迩哈赤,黑旗旗主是胞弟舒迩哈齐,H旗旗主是二弟穆迩哈齐,蓝旗旗主是四弟雅迩哈齐,基本是将部落的所有壮丁牢牢抓在了自家人手中。

    努迩哈赤点头道:“今年自然要走一趟,而且需我亲自去,待迁往北地牧场后,部落里的事,暂时交由你全权负责。”

    舒迩哈齐保证道:“兄长,你且放心,我会为你看好家的!”

    努迩哈赤瞧着舒迩哈齐别有深意的一笑,提醒道:“舒迩哈齐你别闹得过火,毕竟她是咱们的额娘。”

    努迩哈赤口中的“她”,指的是兄弟两人的继母王台族女那拉氏。自塔克世去世后,努迩哈赤顺理成章的接管了部落的大小事宜,性格刻薄的那拉氏,这才有所收敛。

    “我哪敢把她怎样,顶多给她找些不自在罢了!”舒迩哈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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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部落在北地牧场初步安顿好后,努迩哈赤带着一些礼品,在百余名随从的护卫下,快马赶往鄂毕城。

    此时,鄂毕河中游刚刚解冻升温,城池周边的乡村正忙着一年一度的耕作。由明朝、李朝、达斡尔、布里亚特移民组成的村落,房舍大小不一,条件好的已经盖上了砖房。

    努迩哈赤看过,心中有些羡慕,不知自己的部落何时能像这般定居下来。

    来到鄂毕城城中,努迩哈赤遇到了故友关英东的兄长关霸彦,兄弟两人都是打一个娘胎里生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努迩哈赤与关英东是一见如故,与关霸彦却是不冷不热,有些难以亲近。

    “不知今年,都督大人可会来此?”

    “今年西面,我们与罗斯人会有一场大战,都督届时会到此坐镇。”

    “关兄弟,届时哪里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还请但说无妨。”

    “这倒不必,区区一个罗斯人,还不至于让我大宋大动干戈!”关霸彦话头一转,问道,“听说你今年开年去拜见了塔吾勒汗?”

    “是的!”努迩哈赤没敢隐瞒,解释了一下前去拜见塔吾勒汗的前因后果。

    关霸彦摆了摆手,对这些细节不感兴趣,随后向努迩哈赤问起了有关哈撒克汗廷的情况。

    1523年,哈撒克哈斯木汗病逝,汗果内发生争夺汗位的斗争。哈斯木汗之子马玛什继位不久被杀,哈斯木汗堂弟塔赫尔即汗位。他对内暴虐无道、倒行逆施,对外则不分敌友、四处出击,使汗果走向衰落。至布达什位时(1533-1538年在位),汗果处于分裂状态,诸部落自立可汗,各据一方。

    1538年,哈斯木汗另一子哈克那札尔继位,在其长达42年的东征西讨中,终于平定了哈撒克的内乱,恢复与邻果的友好关系,加强了哈撒克与佶尔佶斯的同盟,哈撒克汗果得以中兴。

    哈克那札尔死后,其子孙契戛依、塔吾勒顺利继位,哈撒克的内部还算平稳。

    当初,努迩哈赤在宋洲的扶持下,带兵在中玉兹抢地盘,与该地的克普察克、奈曼、克烈、阿尔根、弘吉刺、瓦克等部落都干过仗,不然也不可能有今日的地盘与人口。

    因努迩哈赤作战凶猛,其名在中玉兹被人冠以“哈撒克之鹰”的美称,塔吾勒汗听闻其事迹后,一直想召见努迩哈赤,直到今年开年才得偿所愿。

    “依你看,这哈撒克汗廷短期内可否会出现什么变故?”关霸彦意有所指的问道。

    努迩哈赤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塔吾勒汗之子额什木聪慧过人,将来或许是一代明君。”这话说完,努迩哈赤眼里难掩一股灰心。

    关霸彦鼓励道:“有志者,事竟成,再说有我们的支持,你又何愁大事不成?今日你刚好来此,有些隐秘,我就不妨直接告诉你,经过我们与波斯的沟通,不久之后,波斯便会派使者拜见塔吾勒汗,邀其共同出兵攻打乌兹别客人,只要你能在塔吾勒汗面前表现出价值,将来必能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