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笔落兴亡销生死 墨写黑白定荣辱

    春暖花开，赵义便命折一枝桂花来，紫鹃在屏后击鼓传花。若花到谁手中，就宿在谁家。于是先从宝钗起，次宝琴，一一接过。鼓声两转，恰恰在麝月手中，麝月红润面皮登时白了。及至夜深，赵义在书房调理江南事，麝月又斟了一杯茶来润舌，赵义接茶吃了。因见麝月只穿着条月白色肚兜，乍暖还寒之下天气尚有些冷，麝月玉臂立毛肌收缩，赵义抚摸着细小的凸起道：“夜静了，冷，到底穿一件大衣裳才是。”麝月点头称是。

    赵义一个仰倒，枕在麝月浑圆大腿上道：“你瞧这件，翰林学士梅的儿子当年与琴姑娘订婚，现在听四大家犯了事，这婚约也提都不提了。”麝月看了看不作声，她很清楚要做好一个合格的玩物。

    “噫，这卫家倒是个铁脑壳，史家都败落成这个样子了，还求娶史湘云。”当初满清入关，大大小小的反抗就没停止过，几十年文字狱打断了大部分读书人的脊梁，可还是有晚明余孽在做地下工作，朱三太子前后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几十次，赵义耳朵都听得长起了茧子，那卫家小子卫若兰当日参加过射圃，据说就是朱三太子的党羽组织，只是大多数都做不得数。赵义一笔勾下去，麝月知道，这卫家怕是也要家破人亡了。那日夏家之事就是一例，由不得麝月不小心翼翼伺候。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月姑娘如此贤淑，定是个旺夫家的。”赵义调笑道，麝月惶恐之至，也不知他要怎生作践自己。

    但随着夜幕降临，赵义也未动她分毫，惴惴不安的心也放了下来。忽听得纸窗“呼喇喇”一派风声。把风门推开一看，只见西北上一层层的黑云，渐渐往东南扑上来。麝月拿进一件衣服来，好巧不巧，却原是晴雯所补的那件雀金裘。

    赵义睹物思人，问道：“晴雯那丫头怎么了？”麝月知道他日理万机，朝夕相处的晴雯之死入不得他的法眼：“回王爷，那日王爷幸后，晴雯没福气死了，连夜拉到城外乱葬岗了。”乱葬岗的尸体如何还有全乎的，赵义也就打消了入殓的念头：“她家竟没有家人吗？”麝月垂目道：“有个远房，见王爷那样，怎敢收她。”赵义听了，半晌不说话：“我放你出园子如何？”麝月立刻拜倒：“麝月孑然一身无依无靠，还请王爷收留，就是洒扫庭除端茶送水也使得。”

    赵义又叹了一声：“这一遭怕是我做过了，荣华富贵啊荣华富贵，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麝月侍候在他后面，听不懂也不敢多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