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幽州铁卫
一行人行至府城下时，天色已近黄昏。
巍峨的渤海府城城墙，在寒日余辉的映衬下，凭添了一股肃杀之气，显得格外苍凉冰冷。
待高洋与慕容风进到城里方才发现，只过了两个时辰，这府城内的气氛竟是已与先前大不相同。
城中最繁华的大街两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尽皆布满持戟而立的府兵与殷州军。
街道两侧也不见了任何行人，空旷的石板路上，只有他们几人的马蹄击打着地面发出的“嗒，嗒”声。
高洋放眼观瞧，发现两侧站岗的军士无不是神情肃穆、站得笔直，只有那一张张府兵与殷州军或黑或青的披风，偶尔随风摆动。
倒是他们这一行人，衣着各异，骑马穿街，着实打眼，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道路两旁军士注目的对象。这种感觉让高洋十分的不舒服，甚至觉出了些压迫之感。
“莫不是城中突生了什么变故？或者是因为自己擅杀了吐罗什勒，生出了什么事端？”高洋心中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他下意识的向慕容风投去询问的眼神，却发现慕容风也正一脸茫然的望向自己。“唉，管他的，还是先回家再说”，高洋心下想着，便轻轻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了王府前街。
此时，远处王府门前的景象，却又让高洋大吃一惊。
只见自家王府正、侧两门及高墙周围，此刻竟肃立着二百多名佩刀持盾的精甲武士。
每人俱是七尺左右的身高，皆是头顶白羽飞鹰盔、身披鱼鳞三段甲、腰缠蟒纹带、清一色的肩挂大红齐身披风，看起来是无比的威武雄壮。
尤其是这些武士所持立盾，都是一模一样、五尺上下的圭首脊棱覆铁盾，打磨得如镜光滑，中央鐕着的虎面，怒目龇牙甚是狰狞，在斜阳下泛着一片耀眼的金光。
隔着一箭远，高洋便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马速，细细打量起这些比寻常人高大很多的军士来，却惊讶的发现，他们中绝大多数竟都是些蓝眼黄须、阔嘴鹰鼻的胡人，每人背后还斜插着一张约有半人高的铁胎劲弓。
“幽州铁卫？！”随行人中，一名王府侍卫失声低叫了出来。
“哦？”高洋有些诧异的看向那说话的侍卫，问道：“张大哥知晓这些武士的来历？”
却未料那名姓张的侍卫闻言后，竟是面露古怪之色，看着高洋嗫嚅道：“公……公子竟然不识得？”
“废话！”高洋顿时没好气的道：“我若识得，还问你作甚？”
那张姓侍卫慌忙道：“小人失言，请公子恕罪！”
接着便听他解释道：“这些武士便是拱卫晋阳丞相府的幽州铁卫。”
“这‘幽州铁卫’乃是晋阳的相府亲卫，数年前由丞相亲手创立，待遇极为优厚，但入选条件也是极高，不仅要求身高一律在七尺以上，还要能步、骑两战，能连开二十次十石以上的强弓，方能入选。是故入选者，向来都是以西域那些天生便力大体健的杂胡人居多。”
“这些人都是相府亲卫？”高洋低声重复着，心念一转，心跳便猛的加速起来，暗道：莫非是阿爷回了？
“嗯，小人敢确定，这些人定是‘幽州铁卫’无疑，就他们这身行头，置办一套下来，怕怎么着也得两千贯钱，够得上一家人十年的花销，普通厮杀汉哪配得上这套精铠！”
“两千贯？！”高洋被这数字给惊到了。
“得要啊！”那张姓侍卫点了点头，一脸神往的说：“小人在晋阳当差时，曾听相府里的大人们说过，幽州铁卫这一身装备，都是由一水儿的精钢锻打而成，那工艺可不比相州刀差，整套置办下来，得三个工匠忙活两三年的光景；而且这身披挂份量可是不轻，光是那副覆铁盾便有三十来斤，再加上铠甲、长刀，一身下来重有一百二十余斤！这一身虽是威武精良，却也就是这些杂胡能用得上，若是换了寻常士卒，甭说战阵了，便是穿着跑上百步，怕也是要得累得气虚……”
“有多少人？”高洋好奇的问道。
“呃……”那姓张的侍卫显然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给噎了一下，一时没明白高洋指的是什么，当下便加了几分小心，试探着问道：“公子是问……”
“我问你知不知道这‘幽州铁卫’一共有多少人？”高洋有些不满的重复了一遍。
“啊！这个……据说只有两千人左右”，张侍卫想了想便赶紧答道：“主要是符合条件的人太难找了，而且既便是入选了，每年还要有春选、秋试两场比武，不合格者便要淘撤，加上供养耗费太大，故人数始终不多“。
说到此处，那张侍卫望向远处那些幽州铁卫的目光中，冒出了精光，面有艳羡之色的道：”但就这两千余胡兵，凭着这身装备，若是上了战阵，怕也是能硬生生扛下一个万人队啊……”
“两千人？”高洋此刻却没心思听他在那念叨，心中盘算着：眼前这些“幽州铁卫”至多不会超过两三百人，连卫队人数的两成都不到，这不像是护卫阿爷的阵仗啊？可若不是阿爷来了，那这些“幽州铁卫”大老远的从晋阳跑到渤海来干嘛？这到底是出了啥事呢？
心里想着事儿，高洋和慕容风一行已来到了王府近前。
远远便见到王府门前，有一头戴乌纱翅笼冠，身着紫红鎏金官袍的青年官员，正搓着双手，神色焦急的在府门台阶上来回踱着步子。
高洋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自己的便宜远房堂叔，现任渤海太守高禾。
不待两人招呼，高禾已是瞧见了他们，忙快步跑下台阶，迎向高洋急声唤道：“哎呀！乐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见高禾过来，高洋等人便下了马，自有几名随行府兵，牵着马匹到府门外去拴了。
“见过叔父！府里出什么事了？怎的围了这么多披甲锐士？”高洋迎上高禾，先是施了一礼，然后一面仔细打量着王府周围那些严阵以待的幽州铁卫，一面凑近他的身边低声问道。
巍峨的渤海府城城墙，在寒日余辉的映衬下，凭添了一股肃杀之气，显得格外苍凉冰冷。
待高洋与慕容风进到城里方才发现，只过了两个时辰，这府城内的气氛竟是已与先前大不相同。
城中最繁华的大街两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尽皆布满持戟而立的府兵与殷州军。
街道两侧也不见了任何行人，空旷的石板路上，只有他们几人的马蹄击打着地面发出的“嗒，嗒”声。
高洋放眼观瞧，发现两侧站岗的军士无不是神情肃穆、站得笔直，只有那一张张府兵与殷州军或黑或青的披风，偶尔随风摆动。
倒是他们这一行人，衣着各异，骑马穿街，着实打眼，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道路两旁军士注目的对象。这种感觉让高洋十分的不舒服，甚至觉出了些压迫之感。
“莫不是城中突生了什么变故？或者是因为自己擅杀了吐罗什勒，生出了什么事端？”高洋心中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他下意识的向慕容风投去询问的眼神，却发现慕容风也正一脸茫然的望向自己。“唉，管他的，还是先回家再说”，高洋心下想着，便轻轻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了王府前街。
此时，远处王府门前的景象，却又让高洋大吃一惊。
只见自家王府正、侧两门及高墙周围，此刻竟肃立着二百多名佩刀持盾的精甲武士。
每人俱是七尺左右的身高，皆是头顶白羽飞鹰盔、身披鱼鳞三段甲、腰缠蟒纹带、清一色的肩挂大红齐身披风，看起来是无比的威武雄壮。
尤其是这些武士所持立盾，都是一模一样、五尺上下的圭首脊棱覆铁盾，打磨得如镜光滑，中央鐕着的虎面，怒目龇牙甚是狰狞，在斜阳下泛着一片耀眼的金光。
隔着一箭远，高洋便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马速，细细打量起这些比寻常人高大很多的军士来，却惊讶的发现，他们中绝大多数竟都是些蓝眼黄须、阔嘴鹰鼻的胡人，每人背后还斜插着一张约有半人高的铁胎劲弓。
“幽州铁卫？！”随行人中，一名王府侍卫失声低叫了出来。
“哦？”高洋有些诧异的看向那说话的侍卫，问道：“张大哥知晓这些武士的来历？”
却未料那名姓张的侍卫闻言后，竟是面露古怪之色，看着高洋嗫嚅道：“公……公子竟然不识得？”
“废话！”高洋顿时没好气的道：“我若识得，还问你作甚？”
那张姓侍卫慌忙道：“小人失言，请公子恕罪！”
接着便听他解释道：“这些武士便是拱卫晋阳丞相府的幽州铁卫。”
“这‘幽州铁卫’乃是晋阳的相府亲卫，数年前由丞相亲手创立，待遇极为优厚，但入选条件也是极高，不仅要求身高一律在七尺以上，还要能步、骑两战，能连开二十次十石以上的强弓，方能入选。是故入选者，向来都是以西域那些天生便力大体健的杂胡人居多。”
“这些人都是相府亲卫？”高洋低声重复着，心念一转，心跳便猛的加速起来，暗道：莫非是阿爷回了？
“嗯，小人敢确定，这些人定是‘幽州铁卫’无疑，就他们这身行头，置办一套下来，怕怎么着也得两千贯钱，够得上一家人十年的花销，普通厮杀汉哪配得上这套精铠！”
“两千贯？！”高洋被这数字给惊到了。
“得要啊！”那张姓侍卫点了点头，一脸神往的说：“小人在晋阳当差时，曾听相府里的大人们说过，幽州铁卫这一身装备，都是由一水儿的精钢锻打而成，那工艺可不比相州刀差，整套置办下来，得三个工匠忙活两三年的光景；而且这身披挂份量可是不轻，光是那副覆铁盾便有三十来斤，再加上铠甲、长刀，一身下来重有一百二十余斤！这一身虽是威武精良，却也就是这些杂胡能用得上，若是换了寻常士卒，甭说战阵了，便是穿着跑上百步，怕也是要得累得气虚……”
“有多少人？”高洋好奇的问道。
“呃……”那姓张的侍卫显然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给噎了一下，一时没明白高洋指的是什么，当下便加了几分小心，试探着问道：“公子是问……”
“我问你知不知道这‘幽州铁卫’一共有多少人？”高洋有些不满的重复了一遍。
“啊！这个……据说只有两千人左右”，张侍卫想了想便赶紧答道：“主要是符合条件的人太难找了，而且既便是入选了，每年还要有春选、秋试两场比武，不合格者便要淘撤，加上供养耗费太大，故人数始终不多“。
说到此处，那张侍卫望向远处那些幽州铁卫的目光中，冒出了精光，面有艳羡之色的道：”但就这两千余胡兵，凭着这身装备，若是上了战阵，怕也是能硬生生扛下一个万人队啊……”
“两千人？”高洋此刻却没心思听他在那念叨，心中盘算着：眼前这些“幽州铁卫”至多不会超过两三百人，连卫队人数的两成都不到，这不像是护卫阿爷的阵仗啊？可若不是阿爷来了，那这些“幽州铁卫”大老远的从晋阳跑到渤海来干嘛？这到底是出了啥事呢？
心里想着事儿，高洋和慕容风一行已来到了王府近前。
远远便见到王府门前，有一头戴乌纱翅笼冠，身着紫红鎏金官袍的青年官员，正搓着双手，神色焦急的在府门台阶上来回踱着步子。
高洋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自己的便宜远房堂叔，现任渤海太守高禾。
不待两人招呼，高禾已是瞧见了他们，忙快步跑下台阶，迎向高洋急声唤道：“哎呀！乐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见高禾过来，高洋等人便下了马，自有几名随行府兵，牵着马匹到府门外去拴了。
“见过叔父！府里出什么事了？怎的围了这么多披甲锐士？”高洋迎上高禾，先是施了一礼，然后一面仔细打量着王府周围那些严阵以待的幽州铁卫，一面凑近他的身边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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