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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钱玉茹

    王嬷嬷见洛夕瑶一个人回来,担心地朝四周看了看,“姑娘,侍卫们……”

    洛夕瑶拍了拍她的手,“放心,这个时候,没人有胆子找我晦气。客人呢?”

    想到那个所谓的客人,王嬷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在饭厅,二香和春梅都在那里。”

    她跟在洛夕瑶身侧,“二香识字,我核对了庄子上的名录,没有发现问题,佃户我没有见,不过也找了几个仆役问,应是也没有问题。侍卫们已在各处把手,若您想……”

    王嬷嬷手掌做刀状隔空一切,“夜里处理个把人,没什么难的。”

    洛夕瑶笑:“嬷嬷放心,我不会乱来。对了,你让人多烧些热水,再准备些容易克化的吃食,木香夜里会回来。”

    “姑娘找到她了?”王嬷嬷步子一顿,眼中带笑。

    洛夕瑶点头,“找到了。”

    她们已是走到饭厅外,洛夕瑶让王嬷嬷守在外面,又让孙二香和春梅出去,屋里只剩下她和坐在椅子上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洛夕瑶走到一边盛放清水的铜盆处净了净手,拿着干净地帕子仔细地将手擦干,这才坐到黑斗篷对面,拿起筷子,“从城里到汤山,骑马倒是用不了多久,可坐马车的话,也要两个时辰,何况您又要避着人走小路过来,我猜,您应是午时都没休息,就出了门。饿了吧?吃些?”

    “九姑娘好本事。”黑斗篷不知是渴的还是声音本就沙哑,声音从喉咙挤出来,让人听着难受。

    洛夕瑶捏着袖子拿起茶壶倒了两盏茶,一盏留给自己,一盏推向对面,“您能坐在这儿,也不遑多让啊!”

    黑斗篷怒气,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水从茶盅边缘漫出来。

    那手纤细白皙,指甲圆润饱满,是保养得意的女子的手。

    洛夕瑶像看不见黑斗篷的怒气般吃得自在,细嚼慢咽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只吃菜饭还不行,她还舀了些汤慢用,直到黑斗篷站起来,她才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又抿了口茶道:“我一直以为,我们应是有默契的,否则您就应该带着人把这里围了,而不是坐在这里看着我用暮食。”

    她微微弯起的眼睛明亮又晦暗,“不是吗?钱姑娘。或者……我应称呼您为钱氏,您随是被从小门抬进二皇子别院的,却到底已为人妇,称姑娘确有些不合适。”

    对面的人将斗篷摘到,露出一张娇媚妖娆的脸,正是二皇子最宠爱的小妾,钱府小女儿钱氏玉茹。

    洛夕瑶道:“我送到二皇子别院的礼物,您不喜欢?我以为我是送到您心口,才换来您来此同我一见。”

    钱玉茹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进京就成了暴风眼的洛府九姑娘洛夕瑶,“不曾见时,我以为洛九姑娘只是因和亲漠北无依无靠,才凭借一腔孤勇拼死一搏的女娘。如今一见,是我着相了。洛九姑娘是有一副玲珑心肝啊!”

    “您如此诚心夸赞,我就却之不恭了。”洛夕瑶伸手,“请。”

    钱玉茹拿起筷子,随意地夹了些菜吃,她设局确保二皇子今儿不会回别院,又安排人装成她的样子在别院歇息,这才一路避开耳目出现在这里。

    一路折腾,她确实有些饿。

    “他们的腿,真的治不好了?”钱玉茹问。

    洛夕瑶挑眉,“既然送礼,自要合您的心意。若您想让他们恢复如初,纵是千难万难,我总要勉力一试。毕竟……这是我的诚意。在此之前,我同您从未见过,想来在贺兰临漳提出和亲请求之时,您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听过,我想同您做朋友,总要一展实力。成亲是结两姓之好,讲究门当户对,朋友也是一样,总要有所求,才能让感情长久。”

    钱玉茹眼中带了点点笑意,“九姑娘很有意思。”

    “看来我这投石问路还算成功。”

    钱玉茹道:“为何只断我两位兄长的腿?”

    “若是我要了他们的命,钱府断了支,定要从旁支过继子嗣。到时万一过继了一个不好掌控的,岂不是麻烦?我是送礼,不是送麻烦。”

    洛夕瑶明面上是让红明扔了被打断腿钱家兄弟,可她真正要送的,却是一封信。

    钱玉茹好奇,“你就不担心我将那封信交给二皇子?”

    “您会吗?”

    钱玉茹沉默片刻,幽幽道:“我不会。”

    她本已同青梅竹马定了亲,可因一场意外,她母亲故去,父亲很快迎了继妻进门,这位继妻是个有手段的,不知家人怎么同二皇子的管事联系上,让她入了二皇子的眼。

    为了将她送到二皇子那里,她父亲设下圈套,活活打死了钱玉茹的未婚夫。

    而她的未婚夫,是她的表哥。

    为了给表哥讨回公道,表哥一家在来京城鸣冤的路上遭了山匪,一个活口都未留下。

    钱玉茹悲痛欲绝,意外听到父亲和大哥的话,才知一切都是阴谋。

    大哥和二哥根本就不是母亲的儿子,他们是继妻的儿子!

    一切都是骗局,为了骗她外公财富的骗局。

    钱玉茹如何能甘心?

    可她不甘心又能做什么?

    被抬进二皇子府,是她唯一的出路。

    否则还未等到报仇,她人可能也不在了。

    贺兰临漳正是查到此事,洛夕瑶才设下此局。

    “一刀毙命是恩赐,钝刀子割肉才是惩罚。”洛夕瑶神色冷漠,仿佛说的根本不是生死,“有人总是觉得别人是傻子,能将傻子玩弄于鼓掌之中,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皇子是贵妃之子,贵妃一族对他寄予厚望,若能将二皇子捏在手中,您别说报复钱府,就是将他们丢到油锅里反复烹炸,都有的是人愿意帮您做。”

    “若真是如此简单,你以为我还能让钱府如此逍遥自在?你不知道,钱府如今同二皇子搅在一起,专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二皇子正用他们用的舒服,不会轻易换人。”

    “他们若是背叛了呢?”洛夕瑶笑了一声,“二皇子自信又多疑,想要让他怀疑手地下有人背叛,应是并不难。您以前得用的人少,如今不是,您有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