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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运气

    “走!”贺兰临漳朝洛夕瑶伸手。

    洛夕瑶知道白延文定然看得到她,她撩起脸颊边的头发,充满鄙夷的勾唇一笑,便毫不犹豫地跳进贺兰临漳怀里。

    两人配合默契,贺兰临漳双臂一带,她便稳稳坐在马上。

    有这么多马,他们还要感谢袁明德。

    若不是他不尽心,他们未必能这么顺利。

    为了不让人有机会读他的唇语,贺兰临漳亲密地抱着他,微微弯腰,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道:“三支箭,这样失去一支,不心痛?”

    “痛啊!”洛夕瑶心情不错地捂住胸口依偎在他怀里,“不过能震慑住白延文,也不可惜。想来那支箭会让它们思虑很久,也能给我们留下更多机会。”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那个奇怪的人,“蛊虫虽能做我的眼睛耳朵,可它们到底是虫不是人,声音还罢了,画面就完全没办法传递。它们最后传递给我的,不过是一种感觉。”

    “白延文身边有个叫贺玉的人,很奇怪。”

    “贺玉?”贺兰临漳皱眉思索,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只是一时竟想不出来。

    洛夕瑶道:“蛊虫传递的声音很……冰冷,没有情绪,也没有画面,不过他说话的语调有些奇怪。”

    “他的手也很不同。”

    “什么样的手会如枯树一般?”

    贺兰临漳牵住缰绳,目光落在最前方的马车上,“被腐蚀过或者被烧过?”

    “被烧过!”洛夕瑶立刻道。

    火能烧死人,也能熏坏嗓子。

    她将手指按压在喉咙上,清了清嗓子,才嘶哑道:“那一箭将马上的假王妃射进江中时,她在对岸。她手中的弓比寻常弓厚,黑色的……很难看出材质……”

    “原来是他!”贺兰临漳的手微微一顿,“贺玉是祝方国主的谋士,除了名字外,其他都很神秘。只是……他是怎么同白延文走到一起的?”

    “你忘了吗?当时我被白延信困在营地,出言挑唆他们的关系,让白延信发现白延文不在。白延信为了让白延文死,命人砸坏了船,又提前开战,将白延文堵在祝方军队。”洛夕瑶道,“那时我们就猜测,白延文很可能是奉东齐帝之命故意接近祝方和骥叔,就是为了他日对漠北出兵。”

    “东齐帝是想发长线钓大鱼,可惜身边拖后腿的人太多。”贺兰临漳轻蔑道,“没等漠北攻来,东齐就要分崩离析了。”

    没有阻挡,送亲队伍走得很快。

    看到青县的界碑时,贺兰临漳松了口气,“多亏了你,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永远留在那座山中。”

    洛夕瑶坦然收下他的赞美,“只能说,天意如此。”

    名义上是两马车震天雷,可实际呢?

    一架马车中不过有三个陶罐罢了,被挖出来的,可能是没有被人踩中的,也可能是本来就有问题,踩了也不会炸开的。

    真点燃,制作这些震天雷的丁振和洛夕瑶都不能保证它们会不会炸。

    又因为下过雨,马车行过,会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所以为了瞒过袁明德,洛夕瑶特地让人在马车上放了不少石头。

    只能说袁明德从未同白延文一条心过。

    她这才能够用两架马车吓走袁明德带点骑兵。

    至于白延文。

    他实在过于惜命,又恰巧有贺玉这个祝方国主的谋士在身边。

    那时安宁江的惊天一箭震慑住所有人的心神,没有人不好奇神箭手的身份。

    箭是从祝方军队射出,想来没有人比贺玉更了解神箭手。

    因为了解,所以害怕。

    洛夕瑶正是抓住了这样的机会,才能带着车队平安脱身。

    “王爷、王妃!”老何能行走后,伤势恢复得很快。

    到达青县时,他已经能行使管家之责。

    老何问:“青县县丞前来迎接,车队是否要在青县停留?”

    贺兰临漳道:“让戚将军过去把人打发了。车队只在青县补给,不在此停留。”

    “是。”

    “在城外驻扎多久?”洛夕瑶问。

    他们不是第一次来青县,自然对这里颇为熟悉,贺兰临阵想都没想便道:“半个时辰。”

    “知道了。”她拍了拍他的手臂,“让我下去,我去看看我那好姐姐。”

    白延文同贺玉的话她通过蛊虫听了个一清二楚,自然知道洛四娘在这里同白延文有关。

    为什么?

    她着实想不明白。

    大伯父不傻,即便站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站。

    那么洛四娘是为了什么?

    总不会是为了白延文吧?

    洛夕瑶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心事,面色难看。

    “王妃?”守在洛四娘马车外的茯苓见她过来,连忙行礼。

    洛夕瑶摆摆手让她起来,“她可还安分?”

    “一路行来,洛四娘子都没有下过马车,也没有吩咐过属下什么事。”

    “把她给我扯下来。”

    “是。”

    茯苓掀开车帘,面无表情地跳上马车,一把薅住洛四娘的前襟,将人从马车上粗鲁地扯下。

    “松手。”洛四娘面色苍白,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洛夕瑶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甚至因为曾经将洛四娘看做真正的堂姐,而更加厌恶。

    “怎么?不是你用金针扎茯苓和云片的时候了?”洛夕瑶眼中的嘲讽简直要化为实质,将洛四娘刺穿,“那会儿不是还要杀平安灭口吗?”

    “你拼了命都要进帐篷确认我在不在,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却开始装哑巴了。”

    洛四娘脚下踉跄,不顾车轮上的脏污,虚弱地靠在其上,“九娘,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有错吗?”

    “没有。”洛夕瑶淡淡道,“生死面前,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洛四娘笑了笑,“我只是要把你的消息放出去,并没有要对你如何……至于金针,只要在半个时辰内拔下,便不会有事。我只是想要消息,并不想伤人。”

    “是吗?”洛夕瑶对她的厚脸皮有了新的认识,“那么,我也只是想要从你口中得到某些消息而已,你愿意说吗?”

    说着,她手指一动,指缝见夹着两根金针,显然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会将金针刺到洛四娘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