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寻仇

    他问得正是点子上，这几件器物经过我右手内霸王残魂的加持，表面锈斑和沁色都很明显自然，但毕竟是几千年的古物，形制如此规整没有一点裂纹破损，的确让人有些奇怪。成叔拿出高倍放大镜，仔细地查看细节，他是担心遇到了高手所作的高仿品。

    周云富很淡定地解释道：“那是个在很偏僻处的秦汉大墓，从没有遭过盗洞。我们是第一个趟进去的人，这些货也都是一手的，从没有在市面上露过相。”他又拿出青铜敦的照片递给成叔，“这件才是这个墓里面的大货，这次不方便带过来，先拿了几件小的来您这里打打样。”

    成叔又仔细看照片，两眼烨烨发光：“这件可是重器啊，这表面的花纹好生精美，我都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器物。”他放下放大镜，又问道，“那周先生你们今天带来的这些货打算怎么处理，是不是想谈个价让我都收了？还是----”

    周云富道：“这几件东西都先放在您店里寄售吧，我们商定个行情价您慢慢卖掉了再给我结算就行，这样你也可以再找专家掌一掌眼，免得对它真伪有顾虑。但我也拜托您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件大货青铜敦的消息散出去，看看有没有大客户喜欢的，您帮我组个私局，我们过两三个月后会把东西带来。”

    古董行业里的所谓私局就是非公开的拍卖，适合那些不太能见光的高货重器，也可以让客户保持隐秘、避免一些法律上的争议，所以很受那些大佬们的欢迎。而能组织得起有重器出场的私局的人，也会在行业中被大家高看一眼。成叔欣然答应，当即和周云富写下了寄售的物件清单明细，并约定最晚三个月内大家再碰头。

    我们出了大风堂，看看时间尚早，金志豪力邀大家再去他办公室里坐坐，说是要给我们演示一下家传秘学、推演一下前程凶吉。大家说笑着正走到文武庙前，忽然就看见有一堆人呼啦啦地从“金伯风水”那破公寓楼里涌出来，其中有个手上绑着绷带的老外，猛地朝我们一指：“Hey，That’sthem!”

    “云溜、江湖寻仇啊！”走在最前面的金志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老外就是叶七少的保镖斯蒂文，他领着的一帮人个个身上纹龙画虎、手上拿着**器械，一看就是些烂仔，嗷嗷喊着冲我们就来了。

    金志豪大喊一声抹头就跑，我们慌乱中也只能跟着他逃命，一行人就奔进了旁边文武庙的大门，这庙并不是很大，进门便是大殿，我们一窝蜂地奔进去后才发现，这大殿没有后门、竟然是条死路，我们再想回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斯蒂文那帮人堵个正着。

    眼看他们就要动手，忽然从大殿旁的房子里走出来几个老头，大声呵斥了几句，那帮人竟停下手退出门外，但仍未散去，围在那里朝我们指指点点地叫骂。

    眼镜仔阿豪面露喜色道：“还好还好，那几个老头是本地红棍，说这里是斯文人喝茶讲数的地方，不许他们打架。”

    周云富说：“不是说香港是很安全的法治社会啦，我要报警！”

    我拦住他道：“先别报警，昨天晚上的事我们经不起查。阿豪，你去问问他们什么意思，到底想干嘛？”

    金志豪苦着脸战战兢兢地去问话，那个老外叽里呱啦地讲了一通，当中夹杂着十来个“法克”、“碧池”等单词，气焰十分嚣张。金志豪退回来气愤地说道：“他说昨天晚上是你打伤了他，要赔他两百万港币医药费，如果不给钱的话，他就要打断我们每个人一条手。”

    我心想这多半是那个叶七少昨夜在我们身上折了面子，今天故意叫老外保镖来寻仇，他家既然是在澳门开赌场的，那找些烂仔来还不是很容易？对方有十几个人，虽然没看到他们有枪械，但是人多势众，我们这一方充其量也就陈里和我能扛打一些，而且手中连根木棍都没有，怎么办？

    我和陈里彼此对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中的怒火和不甘心，两人同时回头观察四周，想看看有没有趁手的家伙先拿起来护身。我往文武庙的大殿上一瞧，忽然眼睛一亮，原来这文武庙大殿里供的是文昌星和武关公，那文昌星手中捧的是一卷书，武关公手中杵的是青龙偃月刀。我奔过去抓住偃月刀的下端，一使力，它却纹丝不动，原来这供的神像身子虽是木雕的、这把大刀却是实实在在用铁铸的，刀把牢牢插在关老爷的右手木孔中。

    我眼见事急，心中默念：“霸王、快醒来喝酒啦！”运全身之力到右臂，抓住刀把，再次大喝一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