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残片

    叶开说道：“我自己公司最近业务挺忙，脱不开身。你不是托南宫教授正在找五溪蛮王和悬棺的资料嘛，不要太着急，林恩和他的搭档都栽在了那里，我们还是准备充分点了再去。”

    陈里又望向我，我自然更急于找到霸王项羽其他尸块的封藏处，虽然曲阜那里多半只是他的一个衣冠冢，但是眼下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也许过去了找当地人再打听打听吧。当下我们就说定，休息两天后陈里跟我自行坐火车前去，如果能找到什么线索，也不轻举妄动，仍按之前那样，通知叶开携带物资设备后来汇合了才行动。

    此时还没有从上海直达曲阜市的火车，我和陈里只能先坐一晚上的卧铺到临近的兖州站，出站后必须再打车到曲阜老城。我们随便找了一辆在站口趴活的出租车，司机姓王，是个本地人，他以为我们是来旅游的，蛮热情地搭话。原来这曲阜市的核心城区，正是春秋鲁国国都、孔子故里，至今仍保留有当年的老城墙，其中最有名的景点自然是“三孔”。

    “其实那里也没啥看头，门票四十元一张呢，除了有几颗老树是真正古代保留下来的，其他都是后来政府出钱新造的。”王师傅是个自来熟，接过陈里递上的中华烟呼上几口之后，把他山东人直爽口快的脾气暴露无疑，“以前破除四旧的时候啊，把里头都拆得差不多了，现在为了搞旅游开发又重新弄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们说是吗？”

    我对孔庙也没啥兴趣，便问道：“王师傅，你知道那个西楚霸王项羽的墓在哪儿吗？我们想去那里看看。”

    “项羽墓啊，那可不在曲阜老城，它在东平。”王师傅说道，“从曲阜市区开车过去得近两个小时，你们去那作甚，光秃秃的一个大土坡啥也没有，没啥看头。不过你们真想去的话，包我的车去呗，车钱给你们优惠点。”

    我说行啊，我们先在曲阜转转玩两天，准备过去之前给你打电话来接我们。到了酒店放下行李，看看已经又快到了吃午饭的点，就按之前王师傅在车上的指点，去了一家当地人特别爱吃的“孔记耙子肉”店。离着老远，就闻见扑鼻的肉香味，近前一看原来在这店进门处，摆着两口大缸，里面是陈年的卤汤炖着五花肉、土鸡蛋、鸡爪鸡翅，另有老豆腐、腐竹、萝卜、海带等素菜，客人进门先发一个大碗，自己跟服务员说要这个那个，盛满后到柜台处结账付钱，再领一碗米饭，坐下便吃，米饭不够还可以再添，免费管饱，果然是山东人本地特色。

    据说这家店的卤汤是百年不换锅的秘制老汤料，的确好吃还便宜，我和陈里一共才花了三十元钱就吃得挺胸凸腹、满嘴流油，吃完饭两人顺着老城的巷子一路向孔庙的方向走过去，准备进去参观一番。快接近售票处的时候，发现那路边沿着围墙根有很多人在摆地摊，卖什么的都有，但主要是旧书、字画和文玩杂项，毕竟是孔孟之乡，看样子这里也算是当地的一个文化雅玩市场，可能今天正好是赶上出摊日，人来人往地挺热闹。

    我们俩对逛这种地摊的兴趣远大于参观孔庙，古玩圈子里很多好东西最早可都是从地摊上捡漏来的，当下便放慢了脚步，逐摊欣赏。陈里眼尖，看见有一个摊主的位置上摆着几件青铜器的残片，连忙挥手喊我过去一起蹲下细看。那残片中有青铜箭头，也有断裂的器物底足，我仔细看了看它们的表面锈斑，又用右手试探地抚摸了一下，感觉有些清凉的气流涌入体内，知道应该是真品老货，但可惜只是些局部残片，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藏价值。

    那摊主是个看上去有点憨厚的农村小伙子，他见我们两个似乎有点像行家，忽然开口说道：“两位老师，看得中嚒？这是我从自家田里刚挖到的，你们喜欢的话随便给几个钱就行。”

    陈里一听他这是从刚出土的，不觉兴奋起来，“哎，你家田里还有古墓？”

    小伙子一笑道：“咱们这附近乡下，到处都有古墓，就看你胆子够不够大、运气够不够好。不过这两年公安管得严格了，我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弄。”

    原来这小伙子叫孔二毛，就是附近村里的人，他说这两天跟他老叔偶然挖开了一个古墓的顶盖，只找到了这些青铜残片，但是还没打通主墓室的洞，如果能挖进去、里面也许能有重器。

    我和陈里都被他说得吊起了胃口，连忙问他：“你带我们一起去看看呗，如果有挖出什么好东西，我们直接收，现金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