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生死

    老道长笑道：“嗨，你找龙华寺也罢、玉佛寺也罢，那些大和尚只会比我更贪心。好歹我白云观也是几百年的古道观，天下供奉雷祖爷爷的信众也不少，这名头不能便宜给你用贱了。”说到这里语气一转，“也罢，就分四成吧，你看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帮你做苦力去合香，很辛苦的----”

    我跟老头又磨了会嘴皮子，想想自己终究也是做的无本生意，若是跟老道长这里的生意能做长久了，倒是也能保证盘王村那里的孩子们一直能有书读，便答应了他的条件。老道长让我过个十天八天的再去找他，他得先去实验一下究竟准备哪一些的中药材与这沉香木糅合到一起去，才能获得最好的燃香效果。

    接下来一阵子我就放了羊，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只是偶尔去南宫教授那里翻翻故纸堆。我们从黄石悬崖上带回来的一些拓字资料，老教授都仔细地给翻译了，主要都是记录杜衍候王翳生平功绩的内容，还有就是他自己避世修道、企图追求长生的渴望，并没有提及更多关于的霸王头颅或者其他尸块埋藏的事情。

    “有趣的是，这家伙似乎笃信他修炼道法后，就会羽化成仙、长生不死，还许诺要和他的部下永远镇守在山中，为汉高祖刘邦效命。”南宫教授说道，“我猜他多半是躲在山中搜集各种材料来炼制丹药，但是最后也是把自己身体给吃坏了，所以没几年就死掉了。”

    我不由想到那一夜，在土山岛上碰到的浑身腐骨烂肉、行动僵硬缓慢的尸鬼兵将们，打了个愣怔说道：“他还真未必是吃药死掉了，也许是不小心炼成了另外一种形态的长生不死。”

    南宫教授不解地看着我，我问道：“战国时期到秦汉年间，古人对于生死大多怎么理解？”

    南宫教授想了想回答说：“那个时候的古人应该都是相信人死后，还会有跟在阳世差不多样的冥界生活，所以都会把很多生活用品、奢侈品、钱财等物品随葬死人。而道家修仙可得长生的说法也很风行，无非就是相信可以通过修道、炼丹避开死亡，或者死后直接转化为仙、神、甚至鬼伥，可以在仙界、冥界、阳世来回行走。”

    我也没法跟南宫教授多解释我们在斩龙潭里遇见的那些尸鬼，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有心想问一问躲在我体内的那位残魂大爷吧，它除了在喝酒的时候会嘟囔几句不知所以然的词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静默状态没有任何动静。也许对于霸王项羽来说，任何问题等事到临头了，用暴力解决掉就是，多想又有何益？

    我又问教授道：“那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因为我的天生命格、再加上使用了流传下来的法器，而穿越回到了秦末汉初的年代、或者根本就是那个年代背景下的冥界，所以才会一直碰到各种古里古怪的东西----，呃，不仅仅是那些奇怪的动物，还有那些诈死复生的古代兵将----？”

    南宫教授愣愣地想了半天，无奈地看着我说：“这些问题我似乎没法回答，你看我是不是再给你介绍一个空间物理系的教授，他擅长研究空间和时间的转换关系问题，来跟你聊一聊？”

    哪个教授来了估计都帮不了我，看来我只有老老实实地等到七月鬼节那天，再去斩龙潭里找回霸王的头颅才行。叶开去了美国，一时还没有消息，周云富亲自押送那批要上拍的货去了深圳，人也不在上海，陈里忙着在自己小店里联系老客户来看他新找回来的象牙和犀角，显摆他的能力。只剩下我一个人继续无聊，只能去找了几本有关于中华传统剑术推广的杂志，在家照着上面的图谱，练练一些使剑的基本套路动作。

    几天练下来，我自我感觉还有点天赋，泰阿剑拿在手上挥舞，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地使出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体内霸王残魂觉醒的作用？就是家门口绿化带的那几棵树倒了大霉，经常被我削得断枝横飞、满天乱叶，若是等我的剑技练到有所大成，它们必然都是先夭折了。

    这一天总算等来了白云观清风小道长的电话，说是师叔祖老道合成了燃香的成品，约我过去见面。我特地喊上了陈里，一起去体验一下，到了老道长的茶室，他已经等在里面，面前的小香炉上，有一支长约二十厘米的燃香插在那里，正在冒着袅袅白烟。

    我和陈里坐下后，不过数息之间，就感觉身轻如燕、心神恍惚，我连忙屏息用右手指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这才定下神来。再看陈里，已经两眼发呆，怔怔地靠在椅子上不言语了。又过了几分钟，这燃香渐渐熄灭、白烟散去，陈里才打了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诧异道：“咦，这就是用棺材板木头做的燃香吗？我好像刚才又看见自己睡着了，这香的味道跟之前有点不同喔，更好闻了，我也更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