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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少主,这下,不会有人吵到你、打断你了

    “是,少主。”

    古喑根本不用多加开口,古棋便能领会到她的意思。

    他偏头朝身侧的人低声耳语了什么,那人颔首后退下去,又很快站到他的身侧。

    只是手上多了一个端盘。

    他上前站到古世淮旁,伸手在紧跟着自己的人手上端着的盘上,拿了根细长的银勾。

    只有绣花针那么细,尾端还穿了一根透明的丝线。

    人们看清楚那线是什么的时候,心下皆是一惊。

    那是鱼线,韧性最是强,也最是难断。

    不知道,古喑让人拿这个来,要做什么……

    古世淮眯起眼:“这是做什么?被我戳到了痛处,便要对我下狠手了?喑少主,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般会逃避的人?”

    他老眼中哪怕在那渐渐朝自己走来的针勾上泛起了波澜,唇角却依旧挂着不甘示弱的嘲。

    好似与古喑作对,一直站在她的对立面讽刺挖苦她,看着她分明痛苦至极却强装镇定的模样,他便能感到无尽的愉悦和舒爽。

    就好像在古喑那短暂的痛处下,他身上的伤,都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没有那么疼了。

    “疯子,”江希影扫过厅堂内的人们,落在古世淮此刻显得有些撕破脸皮后的疯狂神色上,轻叹一声:“古氏的人,都是疯子!”

    一个二个的,都想将彼此置入无法翻身之地,古枳是,古世淮是,古喑,也是。

    他的脑子里,还在盘旋的,是第一次见这人时,她面无表情废掉人双腿的一幕。

    却不想话音才落,脑袋便迎头受了旁边人的一个爆栗子,敲得他下意识痛呼一声。

    瞪圆了眼眸看向始作俑者,他气急:“你这人好生生的干嘛揍人?小爷我招你惹你了?讲不讲道理的?”

    总是巧笑嫣嫣,好似要将自己浑身那勾人的魅力散发的欧阳娜此刻却是满脸寒霜。

    她瞧着江希影的眸里,全是警告:“你再敢说一句阿喑的不是,信不信我让你今天留在这里?”

    说谁不好,偏生将她们阿喑也说进去?

    这人是没脑子吗?敌我不分?

    揉着脑袋嘶了一声,江希影瞧着她这副护犊子的模样,险些给气笑了:“我也没说是谁,你干嘛着急替人家对号入座?到头来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眯着眼睛,透着冷霜,欧阳娜冷哼一声:“你说具体的人可以,但囫囵吞枣一骨碌全骂了可不行,古氏里面我们阿喑还在呢!”

    瞧着这人蛮不讲理的模样,江希影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脑子里忽然就浮出了另外一张脸来。

    这世上敢这么敲他脑袋的异性,也就这么两位。

    欧阳娜嘛,朋友,家大业大,身后还有整个Y国皇室,他暂且就不和她计较。

    至于另一个人……

    啧了一声,江希影喉间轻呵,眼尾勾起了一丝轻笑来。

    那只母老虎,他更惹不起!

    动不动就告御状,简直讨嫌的要死!

    偏巧他还有苦说不出,被人治得死死的。

    要命!

    两人三两句话的时间里,古棋已经拿起针勾,站在了古世淮的面前。

    他神情冷漠,仿佛铁血不识人的杀手,冰冷的捏在古世淮的下巴上,将人脑袋扼住。

    “你、你干什么!……呃啊!”

    撕拉的声音在清晰的堂内清晰可闻。

    众人的视线中,古棋毫不停顿的,将那尖细的针勾从上而下的,插进了古世淮的唇瓣上,随着血珠不断的冒出,古世淮一开始的惊呼也变成痛意的闷哼。

    夹杂着血水的咕噜,模糊的谩骂从古世淮的唇间吐出,他双目赤红,仿佛受尽折磨被逼急了的野兽,恨不得撕碎他眼下注视着的人。

    古喑,竟叫人,将他的嘴缝了一起来!

    唇瓣上的肉本就娇嫩一些,古棋这一番动作下来,古世淮的上下唇瓣蔓延着血色肿成了一片。

    他如今,连呼痛都无法出声!

    比起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他今日吞下的血水和耻辱,几乎将人的理智烧灼殆尽。

    却只能发出不断的呜呜声。

    简短鱼线,便将那道缝合痕迹完美的画上句号。

    将手中带血的针勾放回盘中,古棋结果旁人递过来的手帕,将沾血的手一丝不苟的擦拭干净。

    才走到古喑的身旁。

    他们少主,不喜欢脏乱,更不瞎换他身上的脏血。

    “少主,这下,不会有人吵到你、打断你了。”

    他垂首,低下的眼眸里,全是敬意。

    在座的人只觉得脊背生寒。

    这就是,古喑让人闭嘴的方式。

    要么死,要么呜咽。

    或许,她再想震慑一点,会直接将人舌头连根拔起。

    主座上的人漫不经心的将指腹在太阳穴间触了触,懒倦的轻嗯了一声,甚至眼神都没有瞟过那只能呜咽的血人。

    她目光落在身前垂首的人身上,勾唇:“做的不错。”

    古喑才晃晃悠悠的落视线在古世淮的身上,对上他充血的眼,她笑:“世淮叔现在还有力气挣扎瞪我,其瞧这模样,是血流得不够多啊~”

    分明是浅笑的模样,却在下一瞬退成一片嗜血的寒凉。

    “既然我要的答案你不给,那我就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真当她稀罕他口中所谓的真相吗?

    那些东西,她不要,又能怎样呢?

    最多不过是,在无限的梦魇中不断坠落,反复的在记忆里观摩至亲死亡的画面,这么多年她都受了,又何差剩下的余生?

    如今座上半数人得到了应有的代价,一身的血色是古喑给他们的告诫和枷锁。

    这些血窟窿,会在以后的余生里,不断的警告着他们,曾经犯过怎样的错误,得到过怎样的惩罚。

    对古喑来说,走错了路拉回来的人,她总要给些果子吃。

    好让他们记住,这古氏,谁才是真的主。

    “如今尘埃落定,不知、不知少主可否放我等先行回府?”

    有人捂着身上潺潺流着血的伤口,虚弱低声开口,试图离开这个凶险之地。

    然而,主位上的人啧了一声,似笑非笑:“你瞧,叔叔们又着急了。”

    接着,人们唇瓣泯作直线,再也不敢发声。

    君要臣留,臣不得不留,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