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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意图

    突如其来的老鼠吞食了所有丧失理智的感染者,蟑螂则通过耳朵和伤口钻进了感染者的皮肤里,吃光了他们大脑中枢神经里的AK病毒。

    等乔戊宁和同伴赶上来的时候,便看到血流成河、遍地尸骸,那场景惨不忍睹。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他们赶紧捂住了口鼻,启动背上的氧气瓶。

    “搜寻幸存者!”军方领头人对身后的同伴一挥手,每个人井然有序地开始搜寻工作。

    乔戊宁二话不说冲进了乔染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伤痕累累的血人。

    “小染!”她跑过去抱起乔染,摸了摸她的脉搏和心跳,还好!她还活着。

    乔染费力地睁开眼睛,见是她,咧开嘴笑了笑。她问:“他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他?

    扫了一圈房间,乔戊宁这才发现程铮不在。“他……”

    “他很好。”乔戊宁正想回答,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她蓦得一惊,转过头一看竟然是孔原。

    他回来了!

    “孔原,你回来了!”乔戊宁压制住眼眶里的眼泪,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近,她心里顿时觉得非常安宁。

    孔原点点头,走过去抱起乔染,对乔戊宁说:“她伤得很重,必须尽快送到医院治疗。”

    乔戊宁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好!”

    乔染却抓住了他的胳膊,急切道:“不能送我去医院,先、先给我上药,控制住病毒。”

    “可是你……”

    “没关系。”乔染坚定地望着孔原。

    孔原无奈,只得同意。

    男女授受不亲,乔戊宁来为她上药,孔原出去避嫌。

    在他快要关上门的时候,乔染突然出声:“他走得痛苦吗?”

    孔原和乔戊宁同时一顿。

    少倾,孔原转过身看着她,少女的脸上没有悲伤,非常的平静。

    她双眼无神,毫无焦距地盯着地上,白色的衣服浸染了鲜艳的血红色,宛若一大朵红色的蔷薇花,美丽妖娆,娇艳欲滴。

    他忽然明白过来,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没有,他走得很安详,脸上带着微笑,很满足。”守护住最心爱的人,他了无遗憾。

    听罢,乔染弯起唇角想笑,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哽咽道:“他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乔戊宁跟着抹眼泪。

    孔原看不下去了,眼眶微微泛红,快步走出门。身后少女低低的哭泣声不绝于耳,他闭上眼睛,想起曾经和程铮的对话:

    “为了一个女人背叛组织,值得吗?”

    他回答:“你不懂。”

    “是啊,我不懂。但是,为什么呢?”

    程铮笑着拿起珠绣挂件,放在胸口的位置,神色迷离,不答反问:“你觉得勇气什么?”

    勇气是什么?

    他自问自答:“有个人曾说,勇气是尽管你感到害怕,但仍能迎难而上;尽管你感觉痛苦,但仍能直接面对。”

    “她就是这样的人,勇敢坚强、任性天真,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想保护。可是她太辛苦了,我想帮她分担分担,哪怕一点点也好。”

    “我喜欢的女孩,希望她每天都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一生无病无灾,永远幸福安乐。”

    当时孔原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去了一趟维多利亚岛,他什么都明白了。

    放在心上的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来到电梯,孔原俯下身看着死不瞑目的程铮,轻声地说:“她很好。”抬手,合上了他的眼睛。

    四周的人都感觉奇怪。

    刚才已经有几个人试过合上死者的眼睛,但是都没有成功。没想到孔原一来,说了一句话就解决了。

    他们崇拜地仰望孔原。

    而孔原只是低声呢喃:“他心里放不下。”放不下那个人的安危,如今他带来了平安,他再也没有遗憾了。

    事后根据统计,研究所专家死了将近一半,感染者死伤无数。乔书瞳等一些感染者当时堵住了门口,没有发出声响,因此避开了他们的攻击。

    经此一事,研究所不能再待下去了。

    市长专门规划出一块地建立安全区,所有未感染者全部转移进去。

    至于像乔书瞳和乔染这样没有病变的感染者,则安置在安全区旁边建立的一个临时研究机构,用来作为病毒研究的小白鼠。

    大难不死的乔染女主光环太盛,身上的伤没过几天就愈合了。

    由于孔原也是感染者,被留在了这里,和乔染成了邻居。他时不时过来陪乔染聊聊天,代替程铮和乔家人守护她。

    “小染,你振作一点。他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看着乔染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样子,孔原开解道。他本来不擅长劝解,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难得了。

    乔染合上书本,抬起头直愣愣地望着他。眼睛里好似有千言万语,就是不说出来。

    孔原问:“怎么了?”

    “那些感染者是被人放进研究所的,对吗?”

    乔染仔细想过了,一直以来研究所都是重中之重,所以防备非常严格谨慎。

    那天夜里虽然停电了,其实所里还有预备电源一直维持防护罩的运作。各个角落的摄像头24小时工作,并开启了红外线,如果有人进来,不可能辨别不出对方的身份。

    如果感染者进来前就发现并抓捕,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他也不会死。

    程铮的死成了乔染的心结。

    自从他过世到现在,除了在研究所哭过一次,之后乔染再也没有哭过,也不曾在外人面前表露过伤感哀悼的情绪。

    乔爸爸和乔妈妈都打算过来探望她,劝她想开点。

    乔染没有见两人,手里紧紧握着孔原事后转交给她的程铮的遗物——半枚透雕龙凤纹重环玉佩和一条金色项链,神情坚定地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看不出半点儿哀伤。

    乔戊宁怕她憋在心里会闷坏身体,每天给她说笑话逗她开心,乔染看过一次后再也没看了。孔原见此,什么也没说。

    这个女孩,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你想做什么?”孔原平静地问。

    乔染就算了,乔言艺可是个狠角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不觉得她只是想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