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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彩色的雨

    星空彼岸。

    一处无边白玉地砖承载琼楼玉宇,阁楼间白雾缭绕,常有身绕流光之人飞天而起,瞬息间远至万里星辰。

    “嘎~”

    一鸣叫破仙境祥和,有一飞禽身如玉,展翅大如星,近楼宇之际愈变愈小,直至化为丈长白鹤。

    鹤口衔一书信,落于万丈白玉门前,此门重兵把守,各个身披鳞甲手持长枪。

    一金甲将见白鹤收翅,伸手拦下:“何事而来?”

    “与无命之人传信。”

    白鹤神异,能口吐人言,近天兵之际俯首,将彖中书信交付身前人,逐展翅冲天而起,一息穿梭星辉万里。

    “无命之人……”

    领头金甲手持书信呢喃,抬眼望白鹤离去方向,转身嘱咐几人:

    “吾入道祖殿而去。”

    “众仙兵听令,吾未归不得令一人入天门!”

    五六银甲异口同声:“是!”

    金甲将微微俯首,越过几人朝阁楼行去,未几步身化流光冲天,直至空中倒山之物停身。

    其横立虚空,双手呈书信于掌中,朝浮空城欠身:“末将有一事相报。”

    “何事?”

    浮空城内有金銮殿一座,万丈之巨通体熠熠生辉,半开殿门传来一老者沙哑问声,随后殿门向内推移。

    咔咔……

    巨门与殿檐无缝,恍若浑然一体,其上布满凹痕,近观可见雕纹,秘纹雕龙刻凤而字不详,泛淡淡微光而显神异。

    咚~

    青铜门及后顶相触应声而停,殿内传来老者唤声:“无需拘谨,入内报与我。”

    “是!”金甲将闻声俯首,身化金色流光入殿内,眼不敢望殿内景象,紧盯白玉砖欠身,双手呈信:

    “我祖,帝鹤衔信而来。”

    “闻其语,此信为无命之人所托。”

    “嗯?”殿内席地而坐一老者,鹤发童颜身着黑袍罗衣,其闻言愣怔嘴角弧度全失,眉心微皱略一抬手:“我已知晓。”

    “你去罢。”

    金甲将手中一轻,闻声俯首:“是。”

    其声落下,身化流光退去,瞬息消于殿内而无影。

    “无命……”

    黑袍老者呢喃,观空中书信落于掌心,捻边角而信封自开,一纸于口落浮空,字字如芒扑面而来。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纸背光而有影,略一反身尚有字。

    [若仙城道祖不予我归……]

    老者正欲下望余字,耳畔突来飘渺之信。

    “那我便一点寒芒先到,随后剑光如龙,扬了这广阔无垠,却容不得我吃酒之仙城。”

    噌~

    剑出鞘。

    剑鸣声传此域万万里,惊起楼宇无数仙,难以计数之人浮于阁楼顶,抬首望天。

    一剑寒光惊天。

    直入寰宇之顶,破玄黄天穹直下此域,中有无数星辰粉身碎骨不可阻。

    叮~

    剑光正要落入楼宇,金石相撞之音赫然响彻天地,亿万里仙城升起流光罩,将惊天一剑拦之其外。

    “呼~尚好……”

    “虚无之人,果真恐怖。”

    “嗯,所幸道祖仙阵……”

    数人浮空交头接耳,一人于议论中俯首同旁人语,其话音未落便双目瞪圆,与无数仙人大骇指天。

    “这!!!”

    “快走,来者不善……”

    “……”

    咻咻~

    天有流光千千万,皆为仙人背而驰。

    啵~

    流光大阵如水中泡影,未抵剑光片刻便碎无影,使得其下人纷纷避光而去,惊慌失措数人相撞落入楼宇。

    四方白玉仙城一分为二,如豆腐触刀未抵剑光片刻。

    当此之际。

    黑袍老者浮空而立,瞬息间化万丈巨人,脚踏断裂为二白玉城,身有道韵光华落下,将仙城愈合为一物。

    其手指远处幽暗星域,皱眉探声:“你……”

    “到底所谓何事而来?”

    星域沉静,久久无人应声。

    此处。

    天穹泛光华,地有鸟语花香,山川河流蜿蜒万里。

    江流两岸。

    顽石有灵,身化千丈巨人,托起如山峦大巨石,上下蹲伏极其自律。

    山野之间。

    草木生情,花草树木化人形而劳作,将无数泛光灵植投入泥罐,后倾倒晨时花露将罐封口。

    此为酿酒。

    酒窖大有千里之巨,旁有江水流域。

    水中游鱼知护子,闻两岸精木之声,万千细米黑点于雌鱼口中鱼贯而入。

    未过片刻。

    斑纹巨鱼便口含数子,摇身一晃匿于水中。

    江畔飞鸟知归途,观水中无籽鱼饱腹,便展翅高飞入林中,于高木密叶之树停留,见四处无不善来者,方才飞身入巢。

    雌鸟立于横枝落爪,俯首张口将反哺物落于巢中,嗷嗷待哺七八幼鸟即上前抢食。

    半晌。

    雄鸟于旁树飞来,观巢半晌与妻交头,逐展翅翱翔一飞冲天。

    如此种种,此地事物反反复复,谓之自然之道。

    远至万里之遥。

    有一山谷重峦叠嶂,悬崖峭壁松樟如画,白叶如雪泛荧光,枝有流纹反复,如人血脉循环不断。

    其根如铁,如房中挂画扎峭壁,固于此而迎风未动,稳如山石一体。

    峰峦之顶有一台,平滑如镜,似利器瞬息所为。

    台如镜,不染纤尘。

    中有一人席地而坐,束之长发如流墨,身着青衫罗衣有光华。

    其面如白玉,眉如剑、锋而不显戾,眼如纸点墨藏深邃,鼻梁如崖挺而高巧。

    此人面貌如阴阳交汇、刚柔并济,柔美而有英气相撑,当真生的不凡。

    其气质却如浮游,飘渺虚无仿若未存天地。

    美少年唇红齿白面带笑,双手斜挽剑入怀,将袖口轻拭手中剑,如超凡剑客身气斐然,口中却言粗语:“烦死了!”

    “喝个酒都不让,一天天的就知道修你们那破道。”

    其起身一立,手中剑落融于虚空,抬首眼破虚妄,见自身所化仙境皆为山精野怪,却无一人身影。

    不免叹气:“当真无趣……”

    少年眼底有戚戚,身如孤鸿泛独意,摇头晃脑轻抬手,世间一切介如泡影消融。

    其身落入无边星域,眼望前方星辉环绕之仙城,咄咄出声:“尔等长生久视,修得那道法通天彻地。”

    “却未能挡我一剑。”

    “呵~当真可笑……”

    仙城许久无人应其声,仿若人去楼空徒有一域。

    少年眸底哀伤更浓,摇头轻声叹:“修道修道……”

    “你等到头来却修得忘情,当真仙人也痴愚,自以为太上道祖忘情之道即为忘我之情,殊不知丢失本我与顽石何异?”

    “这仙城之大,仙人无数,竟无一人与我乘风为友,更无一人与我酌酒……”

    “无趣无趣,醉酒谈心之人不可得,我束之虚无之境与囚笼何异。”

    “不如散去罢~”

    “当真可笑~”

    “可笑~”

    “笑~”

    “……”

    其声落,身化流萤煜煜生辉,散于星空海域落如华,彻底消融于虚无不见踪影。

    仙城安然寂静无声,无数仙人沉静如海。

    “……”

    黑袍者望星域沉默许久,终有落寞叹息:“唉~”

    “各自散去罢,无事莫扫我清静。”

    其声落人无踪,万丈身躯瞬息消无,而其下仙城无数仙人静默良久,各自面面相窥退入阁楼。

    浮空城、金銮殿。

    黑袍道祖席地而坐,良久睁眼望身前,虚无展一镜花水月,画中黑雾熏天欲破牢笼。

    阵中千万流光锁丝丝碎,而源头正是其左胸入镜丝线。

    老者眉头皱起,闻方才少年所言,其道心已损,未曾想牵连至大阵封印。

    观镜中景象,封印之物不日便能脱身。

    若真如此……

    便是一场生灵涂炭。

    “烽烟将至……”

    其呢喃闭目,身有万千丝线落入镜中,与封印裂缝黑雾相抗衡,随时间推移而僵持不下。

    当此不知何时,其所言劫难便将至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