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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坪市井 米行少东 南塘鬼雾 城隍之怒

    天帝分天下为五洲,周王朝屹立中胜神洲,纵横八万里。周初天子分封诸侯,其中公国八,侯国四十九,伯国一百零八,子国、男国不计其数。

    鲁国位于周王朝东部,纵九千里,横七千里,为周王朝东部大国,也是周王朝与东瀛海洲之间的重要屏障。

    邾国是鲁国西南部国家,为周天子分封下的子爵国,纵一千里,横一千五百里,有城十一座,辖三郡十县,都邾城。邾国有附属国二,其一为小邾国,位于邾国东南,其二为滥国,位于邾国西南。小邾国、滥国,纵横不过三五百里。

    每逢早市,西坪乡乡市总是熙熙攘攘,这时候是贩夫走卒的天下,也是有钱人纵情的时分。只要揣上几两银子,便足以在这市集上肆意采选一番。当然,银钱是为望族贵胄、地主乡绅准备的,平民百姓大都还是以铜钱作为主要货币。

    乡市坐落在西坪乡离坪镇,东西走向,长约一里,路面由碎石铺就,据说在前朝是直通邾国都城邾城的官道。前朝朝政腐败,邾地地处周王朝极东部,天高皇帝远,地方官员只知贪污受贿,对于钱款各种克扣,于是官道长年失修,逐渐破败,又因背靠离坪镇,且与西坪乡各乡里皆通有道路,交通便利,后来的过往商人便常在此驻足贸易,顺便修整,周边村镇的居民来此处交易者也日益增多,久之便形成了早市。离坪镇因此算是西坪乡最为富庶的镇子。

    孙家是西坪乡的富商大户,家中主人名唤柏谷,是做稻米生意的商人,早年间在行伍中讨过生活,虽不曾立下大的战功,但救过校尉张绥的性命,因此被拔擢为什长。

    西周军中校尉,统率士卒千人,八品武职。

    周王朝建立之后,周天子分封各路诸侯,诸侯王率各部就藩后,又分封各部下属,作为西周军队校尉的张绥受封西坪乡大夫,食千户。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张绥得道,孙柏谷也籍此在西坪乡生活的风生水起,凭借张绥的支持和自己的生意头脑,一步步成为西坪乡大户。

    孙柏谷老来得子,不惑之年方得幼子孙衍,因此对于孙衍万分宠爱,因为出身行伍,更加重视对于孙衍的武功教导,特意花重金从翼县县城请来武术师父教导孙衍习武。孙衍年方八岁,每日锦衣玉食,皮肤白净,容貌俊秀,又自幼习武,身高将近六尺,比之同龄人几乎高出半个头颅。乡人称之为“少时徐公”。徐公,齐国美男,颇有名誉。

    西坪乡位于邾国东域翼县之西南部,与小邾国接壤,小邾国多山地丘陵,矿脉繁多,不缺金银铜铁,却缺粮少食,而翼县西临白鹤原,粮产丰富,因此翼县地区粮米生意可谓油水丰厚。

    永康九年,即周天子姬诵即位的第十七年。这年立春前后,鲁国西南地区地龙翻滚,波及千里,小邾国亦在受灾范围之内,国民死伤无算,再加上去年蝗灾,邾国粮食产量大降,粮价大幅上涨,本就依赖于从邾国进口粮米的小邾国不得不以更高价格买入粮食,粮米更加成为紧俏物资。

    小邾国君为邾国君之叔父,邾国君幼年丧父,其叔父对其有养育之恩,邾国君受封之后,依往例上奏天子请求推恩,分封其叔父为小邾国男,食万户。天子准奏,上报天庭,于是便有了小邾国。

    天色微亮,朝阳尚未完全显露,东方一片红霞。孙衍房内,侍女青雀守候多时,见孙衍起身,便娇笑着为其服侍穿衣。

    孙衍生母曾是父亲孙柏谷之次妻,孙柏谷之正妻在生产长女孙钰儿时难产而亡,彼时孙柏谷尚无子嗣,周王朝初定天下,孙柏谷随邾国子曹安迁居邾地,定居西坪乡,扶次妻郭氏为正。孙柏谷妻郭氏,先后为孙柏谷诞下一女一子。

    郭氏出身前朝破落士族,知书达理,颇懂文墨,将教导孙衍识文断字当作生平要事。孙柏谷同样明白乱世结束,文武兼具于孙衍而言是更好的道路,同样予以支持。

    早起须得读过书,才能上桌用膳,听父亲谈起前些时日南塘乡鬼雾遮天的事情。

    “据说失踪了七八十人呢!也未曾听闻官府调查,这都几日了,也不见官府文碟。”

    “老爷,你出门在外行商不易,一定要注意安全,下次出门一定要多带几人以护周全呀!”

    孙柏谷听罢连连称是,当时他刚从南塘乡返家,就听说这等怪事,不禁暗自庆幸。乡里都说是南塘一乡绅酒后在翼县城隍庙便溺,是冲撞了城隍,惹得城隍不快,带走了乡绅一家几十口和二三十个无辜邻里。一个道士抚着长须说:“当日就见李乡绅印堂发黑,身后缠绕着丝丝阴气,我就料定他将有血光之灾,没想到不过两日,李乡绅一家就没了踪迹,还连带着邻近几户,不知去向。”

    好在南塘鬼雾只是持续一时,这几日再没有人无故失踪,但是还是给翼县各乡百姓带来不少惊吓。

    这几日翼县城隍庙里的香火似乎更旺了。

    孙衍出了门,家丁老张望见轻呼了声“少东主”,孙衍回首示意。老张跟随孙柏谷三十年,先前也是军中之人,不过腿脚不便做了辅兵,负责运输粮草军械。孙家立了业,老张就跟着在孙家做了家丁,生活倒也算丰衣足食。平日孙衍见了这位父亲几十年的老友兼手下,都会称一声叔叔。

    母亲出身的家族早已破落不堪,但总归算得上书香门第,母亲当年的嫁妆就是几件衣服和一整个阁子的藏书,严格来说这些书不能算是嫁妆——父亲替母亲的父亲还了多年的赌债,也算是买了母亲家唯一剩下的家产,一座三进的宅子,这书自然也算是白搭上的物件。父亲也算仁义至尽,为岳父安排了一间房,还配了个下人侍候着,至于几个妻弟,父亲是不觉得有义务给他们白吃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