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外面的世界（上）
田静用背包只装了一些简单换洗的衣物便和邻家妹妹王丽一起坐上了街口的小巴车。
车上挤满了人和背包，眼下刚过完年，正是打工人返工的高峰期。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自己在外打工的生活和经历。
田静靠在座位后背上，在一片嘈杂声中开始憧憬自己美好或者不美好的但一定是短暂的自由。冥冥之中她觉得，这次打工回来后，她应该会很快被家里安排结婚。
“姐，你说咱们要去的厂子怎么样？活累不累？也不知道里面的主管凶不凶。”王丽的一连串问题打断了田静的思绪。
她捋捋刘海，看着满心雀跃的王丽说：“应该不会特别累吧。咱们好好干，别人自然挑不出毛病。不知道宿舍怎么样，我们会不会分在一起？”
“我们要强烈要求在一起，咱们可不能分开，行吗，姐？”王丽可不希望和自己从小就熟悉的邻家姐姐分开去和陌生人住。临走的时候她母亲交待了，这俩姑娘必须在一起，互相照应，虽然离家不远，但是姑娘家在外面还是让人不放心。
“好，我们俩就在一起。”田静答应着。
密封的小巴里挤满了人，充斥着旧空气的味道，每个人的脸都因为缺氧通红着脸。偶尔到站，车门打开，冷空气毫不客气地挤进来，坐在门口附近的两个不谙世事的姑娘才能使劲儿地吸几大口新鲜空气。
没多久车到站了，俩姑娘下了车便在停车场门卫室旁边等待厂里来接她们的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有一个小老头儿蹬着破旧的三轮车出现了。小老头儿冲她们喊:“你俩是余庄过来我们棉纺厂的吗？”
两人赶快点头，老头儿扯着嗓门喊：“连人带包都坐上来吧。”田静和王丽互相对视了一下，有点犹豫。这老头儿年龄挺大了，又瘦又小，能驮得动她们两个吗？
见俩人傻愣着不上车，老头不耐烦地走到两人面前，夺了王丽手里的包，重重地往三轮车上一放。“咋了，害怕老头把你俩卖了？快上车，我还得赶紧回厂里看大门呢。”
田静和王丽这才着急忙慌地翻上了老头儿的三轮车，在三轮车铁皮一路嘎吱的响声中，两人好奇地盯着路边的高楼大厦。路上时而有穿着时髦的女人，两个姑娘更是眼馋得不得了，要是自己也有那么洋气的衣服该多好啊。
厂子离车站并不远，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两人下了车跟老头道了谢，老头儿在厂里负责看大门。大门口站着一位年龄稍长的穿着灰白色工装，戴着灰白色工帽的女人。女人领着她们先去人事办公室登记信息，办理手续。等入职手续都办好后，女人又领着田静和王丽去宿舍。
“大姐，我们俩住一个宿舍，对吗？”田静忍不住问。
“对。你们俩住一起，一般一个地方来的人都安排在一起。下了工，也能一起聊聊天，出去逛逛。”
“太好了！”两个人都高兴地叫起来。
寝室是四人间，目前就田静和王丽俩人住。“赶明儿咱们把街上其他几个女孩儿也叫过来，这样咱们寝室就都是自己人了。你说好不好，姐？”王丽兴奋地说。
“那肯定好啊！张红和李芳就可以，她们不也是没上学在家待着吗？咱们下次放假回家把她俩叫过来，那才叫热闹呢！”田静也很高兴。
收拾差不多，两人便挽着手准备去市里逛逛。路过大门口，王丽赶紧跑到接她们的老头身边给他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大爷，谢谢您今天去接我们。”老头儿咧开嘴笑了：“客气啥，没事。这会儿出去逛逛？记得厂子晚上十点锁大门啊，别回来太晚了。注意安全！”
“好咧！”两个人恨不得立马冲出去看看这个陌生的城市。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天：“工资一个月一千五，下个月五号发工资咱们买点什么？我可有太多想要的东西了！“
“肯定要买漂亮衣服，还有好吃的，还有高跟鞋……”
“没有家里管着真是舒坦啊！“
“我要把第一个月的工资全部花光光！”王丽狠狠地说。
“我也要！说好了谁花不完谁是小狗！”田静非常赞同。
第一次自己挣钱，第一次觉得自己能为自己活着，第一次觉得自己特别有能耐，田静激动得想要尖叫。
两人进了市中心的商业大厦，不知疲惫地从一楼逛到了四楼。梦想着自己能够随心所欲地挑走所有自己喜欢的衣服，每天都要穿不重样的漂亮衣服！逛累了，两人在商场四楼的美食城吃了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加坡木桶饭。
“其实就是咱们的盖浇饭，为啥要叫新加坡木桶饭啊！还那么贵！”吃完饭两个人开始肉疼吐槽了。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该买的洗漱用品还没有准备呢。于是两人又找到了市里最大的超市，一进去便又是老鼠扑到米缸的兴奋，原本疲惫的身体又满血复活了。
等出了超市门，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事了。除了洗漱用品外，两人还买了一堆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当晚餐。两人一路哼着喜欢的流行歌曲回了宿舍。
“难怪街上那么多女孩子很早就不上学出去打工！原来打工这么好啊，又没家里人管，又能挣钱买东西。我要打一辈子工！”王丽说完咬了一大口巧克力。
“你只打工不嫁人了？”田静打趣道
“我嫁也要嫁个开小卖部，开超市的！天天吃！”王丽依旧乐呵呵地笑。
“明天就要进车间了，有点担心自己什么都不会。要是被开除，就啥也买不成了。”提起工作，田静有些担忧了。
“怕什么！刚刚带咱们的大姐不是说了嘛，工作很简单。咱们就是看着机器，线头断了要接线头；没线了，要换线；很轻松的。再说，大姐不还说有师傅会带带我们，当天就能学下来。时间久了就熟练了。”王丽不以为意地安慰道。
田静暗暗给自己鼓鼓劲儿，再难都要坚持下去。不然只能回家，听从安排，随便嫁人，一辈子让人养着了。
车上挤满了人和背包，眼下刚过完年，正是打工人返工的高峰期。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自己在外打工的生活和经历。
田静靠在座位后背上，在一片嘈杂声中开始憧憬自己美好或者不美好的但一定是短暂的自由。冥冥之中她觉得，这次打工回来后，她应该会很快被家里安排结婚。
“姐，你说咱们要去的厂子怎么样？活累不累？也不知道里面的主管凶不凶。”王丽的一连串问题打断了田静的思绪。
她捋捋刘海，看着满心雀跃的王丽说：“应该不会特别累吧。咱们好好干，别人自然挑不出毛病。不知道宿舍怎么样，我们会不会分在一起？”
“我们要强烈要求在一起，咱们可不能分开，行吗，姐？”王丽可不希望和自己从小就熟悉的邻家姐姐分开去和陌生人住。临走的时候她母亲交待了，这俩姑娘必须在一起，互相照应，虽然离家不远，但是姑娘家在外面还是让人不放心。
“好，我们俩就在一起。”田静答应着。
密封的小巴里挤满了人，充斥着旧空气的味道，每个人的脸都因为缺氧通红着脸。偶尔到站，车门打开，冷空气毫不客气地挤进来，坐在门口附近的两个不谙世事的姑娘才能使劲儿地吸几大口新鲜空气。
没多久车到站了，俩姑娘下了车便在停车场门卫室旁边等待厂里来接她们的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有一个小老头儿蹬着破旧的三轮车出现了。小老头儿冲她们喊:“你俩是余庄过来我们棉纺厂的吗？”
两人赶快点头，老头儿扯着嗓门喊：“连人带包都坐上来吧。”田静和王丽互相对视了一下，有点犹豫。这老头儿年龄挺大了，又瘦又小，能驮得动她们两个吗？
见俩人傻愣着不上车，老头不耐烦地走到两人面前，夺了王丽手里的包，重重地往三轮车上一放。“咋了，害怕老头把你俩卖了？快上车，我还得赶紧回厂里看大门呢。”
田静和王丽这才着急忙慌地翻上了老头儿的三轮车，在三轮车铁皮一路嘎吱的响声中，两人好奇地盯着路边的高楼大厦。路上时而有穿着时髦的女人，两个姑娘更是眼馋得不得了，要是自己也有那么洋气的衣服该多好啊。
厂子离车站并不远，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两人下了车跟老头道了谢，老头儿在厂里负责看大门。大门口站着一位年龄稍长的穿着灰白色工装，戴着灰白色工帽的女人。女人领着她们先去人事办公室登记信息，办理手续。等入职手续都办好后，女人又领着田静和王丽去宿舍。
“大姐，我们俩住一个宿舍，对吗？”田静忍不住问。
“对。你们俩住一起，一般一个地方来的人都安排在一起。下了工，也能一起聊聊天，出去逛逛。”
“太好了！”两个人都高兴地叫起来。
寝室是四人间，目前就田静和王丽俩人住。“赶明儿咱们把街上其他几个女孩儿也叫过来，这样咱们寝室就都是自己人了。你说好不好，姐？”王丽兴奋地说。
“那肯定好啊！张红和李芳就可以，她们不也是没上学在家待着吗？咱们下次放假回家把她俩叫过来，那才叫热闹呢！”田静也很高兴。
收拾差不多，两人便挽着手准备去市里逛逛。路过大门口，王丽赶紧跑到接她们的老头身边给他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大爷，谢谢您今天去接我们。”老头儿咧开嘴笑了：“客气啥，没事。这会儿出去逛逛？记得厂子晚上十点锁大门啊，别回来太晚了。注意安全！”
“好咧！”两个人恨不得立马冲出去看看这个陌生的城市。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天：“工资一个月一千五，下个月五号发工资咱们买点什么？我可有太多想要的东西了！“
“肯定要买漂亮衣服，还有好吃的，还有高跟鞋……”
“没有家里管着真是舒坦啊！“
“我要把第一个月的工资全部花光光！”王丽狠狠地说。
“我也要！说好了谁花不完谁是小狗！”田静非常赞同。
第一次自己挣钱，第一次觉得自己能为自己活着，第一次觉得自己特别有能耐，田静激动得想要尖叫。
两人进了市中心的商业大厦，不知疲惫地从一楼逛到了四楼。梦想着自己能够随心所欲地挑走所有自己喜欢的衣服，每天都要穿不重样的漂亮衣服！逛累了，两人在商场四楼的美食城吃了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加坡木桶饭。
“其实就是咱们的盖浇饭，为啥要叫新加坡木桶饭啊！还那么贵！”吃完饭两个人开始肉疼吐槽了。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该买的洗漱用品还没有准备呢。于是两人又找到了市里最大的超市，一进去便又是老鼠扑到米缸的兴奋，原本疲惫的身体又满血复活了。
等出了超市门，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事了。除了洗漱用品外，两人还买了一堆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当晚餐。两人一路哼着喜欢的流行歌曲回了宿舍。
“难怪街上那么多女孩子很早就不上学出去打工！原来打工这么好啊，又没家里人管，又能挣钱买东西。我要打一辈子工！”王丽说完咬了一大口巧克力。
“你只打工不嫁人了？”田静打趣道
“我嫁也要嫁个开小卖部，开超市的！天天吃！”王丽依旧乐呵呵地笑。
“明天就要进车间了，有点担心自己什么都不会。要是被开除，就啥也买不成了。”提起工作，田静有些担忧了。
“怕什么！刚刚带咱们的大姐不是说了嘛，工作很简单。咱们就是看着机器，线头断了要接线头；没线了，要换线；很轻松的。再说，大姐不还说有师傅会带带我们，当天就能学下来。时间久了就熟练了。”王丽不以为意地安慰道。
田静暗暗给自己鼓鼓劲儿，再难都要坚持下去。不然只能回家，听从安排，随便嫁人，一辈子让人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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