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经营四方
雨格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内心却是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上次篝火晚会以后雨格也曾经问过紫慕，她那从兽皮上抖出一大堆石头的魔法究竟是怎么会回事，但是紫慕却摇了摇头不肯回答他。雨格毕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即便紫慕不说，他也猜得到，这是那些传说中的画师技能。果然，白天的时候当雨格拿出幻影蛇珠递给紫慕的时候，她高兴坏了，搂住雨格狠狠的亲了几口，紫慕确实是一个画师。
石头也知道画师的事，那是他白天说漏嘴以后雨格才知道的，他说是他阿爹铁松告诉他的，可是后来当雨格再次向他追问这件事的时候，石头却是打死也不肯再说，只是不停地苦笑着摇头。画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业呢？为什么大家都对它讳莫如深？雨格想不通。
且说紫慕，看着那六片龟壳，却仿佛见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东西一般，直吓得身体发抖，有若筛糠。众人预感到不妙，刹那间鸦雀无声，紫慕不知道该不该说，望向自己的男人，铁山坚定地点了点头，让她如实述说。
“鸠肆围龙，食息吐巡、夜风赴南、星云暗淡、四极不显，此是“困龙劫”卦象，主大凶，冯峰一旦应战，将会有大劫，轻则流离失所，重则灭族之祸。”紫慕说着说着便放声大哭，心潮汹涌，无法自抑。
在场众人完全反应不过来，正是大喜的日子，他们才刚选出拱卫长，怎么突然间就大祸临门了呢？一时间吵嚷声震天，大家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只有铁山等少数几人还算镇定，追问紫慕道：“可有破解之法？”
紫慕捧起龟壳，又演了一卦，然后低声道：“仅有一线生机，三轮……啊！”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什么？”
“石头……不，是雨格，啊——为什么会这样？”紫慕尖叫，再次大哭。
“什么意思？”
“仅有一线生机，稍纵即逝，落在雨格身上，可是在那天到来之前，你会有一场生死大劫！”紫慕大哭不止，此刻她不再是峄祭，不再是画师，她只是一个无助的小女人，为自己的丈夫担心。
众人闻尽尽皆哗然，一时间又吵嚷起来，铁山在冯峄的威望太高了，大家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都闭嘴！”铁山大喝道，然后一挥手对猎人们说道：“这件事明天早上再议，今晚先散了吧。”
众人只好告辞而去，铁山竟然也不在家待着，反而抱起紫慕向冯峄西南走去，想来是要替自己的女人清洗身体。
菁叶与几个年轻的女孩留了下来，帮着雨格和筱竹一起收拾院子，这里的女人虽然没有男人力气大，但还是可以抬得动一樽大镬的。
冯峄的夜晚非常美丽，除非是阴天，天上总是能够看到至少两个月亮，由于没有空气污染，穹炉般的天空当真是繁星点点，美丽异常。雨格因为有心事，一直到子夜也没有睡着，他索性又回到院子里抬头看星星，其实星星也没看进眼里，他仍然在胡思乱想。
画师究竟是什么职业呢，难道就是字面意思？地球上倒是有一个神话故事，一个叫马良的小朋友，天神送了他一支神笔，马良用它作画，不管画什么，牛马羊也好，金元宝也好，画完以后就会变成真的，莫非这里的画师也拥有一支这样的神笔？
说到绘画，雨格想到了他前世的妻子，她是一个美术老师，擅长中国水墨画、素描和油画教学，她或许不是一个优秀的画家，但是作为美术老师绝对是一流的。孔庆源当年也曾经为此取笑过她，说她绘画知识满腹经纶，绘画能力却是画虎类犬，还不如仅仅自学过三年美术课的孔庆源画的好。
孔庆源确实可以算是一个天才，大家都说术业有专攻，可是他不但精通古生物学，还自学六国语言，同时他也是数得着的古生物专家和古文字学家，最后他还是一个业余画家，受到他妻子的长期熏陶，他的绘画技巧曾经突飞猛进，还开过个人画展。
一想到前世的妻子，雨格深藏在心底的相思便再也抑制不住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是他妻子的一颦一笑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他回屋取出一支竹笔和一个装满草墨汁的竹筒，然后从墙上摘下一张鞣制好的兽皮，再次回答院子里，借助皎洁明亮的月光，雨格作起画来。
一直画了一个多时辰，从子时画到丑时，才终于画好，这是一幅工笔画，画中的女性拥有一张椭圆脸，扎着双马尾，身穿连衣裙，脚下是一双绣花布鞋。雨格放下竹笔，怔怔地看着画中的女性，不知不觉地，一滴眼泪流了下来，正巧滴到画中女性的脸颊上。
“真好看，这画中的女子是谁啊？”一个温婉的女性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雨格吓了一跳，顿时从发呆中惊醒过来，才发现他的阿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月光下，紫慕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双臂抱着一张兽皮随意护在胸前，兽皮后面竟然一丝不挂，当地人风气开放，对身体裸露不以为意，雨格对于紫慕的穿衣习惯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
面对紫慕询问，雨格含糊地掩饰道：“谁也不是，我随便画的。对了阿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刚醒过来。之前照顾你，每天要在这个时候起来看看你，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一到这个时候就会醒来。”紫慕道。
雨格眼睛顿时有些发红，这就是母爱啊，世间最伟大的感情莫过于此了，他前世没有享受过，现在终于得到了弥补。
紫慕从地上捡起兽皮，轻轻擦去画中女子脸颊上的泪水，然后放在眼前认真欣赏起来，画中女子的打扮使她眼前一亮，她没想到竟然如此好看。还有她垂在胸前的两条马尾辫，原来头发还可以这么绑。紫慕竟然看得入迷了，她本来是想继续向雨格询问些什么的。
雨格在旁边等了半天，见紫慕还没有看完，忍不住说道：“阿妈。”
紫慕这才惊醒，很认真的指着连衣裙询问雨格道：“这是哪一族的衣服，你从哪看到的？”
雨格心中苦笑，这是地球上最常见的女装，可是在这里却没有，让他怎么回答呢？“没，没见谁穿过，这是我心里面想的，我傍晚的时候看到你取出的那块花布，就想也许用它可以做件衣服。”
紫慕摇头笑道：“我的阿仔真聪明，不过那块布太小了，做不了这种衣服的。”
雨格趁机问道：“那块布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们可以多弄一些过来呀。”
紫慕再次摇头，“很难啊，那是织族的特产，他们距离我们很远，要穿过炽族的领地才能过去，我这块是从大堡带来的，大堡那里有织族的一个分支家族，也有这种面料销售，不过那里距离我们更远。”
雨格恍然，很遗憾地说道：“用兽皮也可以做，不过穿在身上可能会很热。”
紫慕也不纠结，又指着画中的马尾问道：“这种打结的头发是怎么弄的？”
雨格笑道：“很简单啊，我帮你扎上？”
紫慕眼前一亮，抓着雨格的手就往外跑，“走，我们去溪水那里。”
扎马尾，看着似乎很简单，但是对于从来也没扎过的人，其实是相当不容易的，尤其是对于男人而言。雨格毛手毛脚的扎了差不多五分钟才终于扎好，而且也完全没有画中女子的那种美感，不过紫慕却完全不介意，她觉得这已经很好了，又高兴的拉着儿子往回赶，她恨不得让整个冯峄的人都来看看她的新发型，可惜现在还是深夜。
“这幅画交给我保管好吗？”紫慕向雨格恳求道。
雨格点点头，他今晚是有点情不自禁，现在一旦冷静下来反而有点恼恨自己，他很不愿意再想起前世的种种情感纠缠，既然老天已经给了他一个新身份，他也很想重新开始，那幅画自然是能不见最好。
紫慕把画叠好捧在胸前，在院中静静地站定，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然发起呆来。雨格眼见如此，也不出声打扰她，自己转身，准备回屋休息，刚走到门口，却又听到紫慕叫他：“雨格。”
“阿妈，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想不想成为画师？”
雨格的心脏一阵狂跳，只觉得有一股激流从全身瞬间冲向心头，冲击得胸口都有些发痛，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阿妈，画师究竟是什么？”
“画师，唉……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人，我们不过是一群在夹缝中生存的可怜人罢了。”
“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关于画师的任何消息？”
“阿妈是为你好。在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猎人，虽然也有危险，但是会好很多。可是一旦成为画师，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为什么现在又肯告诉我了呢？”
“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你的绘画天赋竟然那么好，我不想埋没你……”紫慕的声音越来越小，“冯峄即将面临灭族之灾，也许你成为画师之后，反而更安全一些吧，阿妈很抱歉，没办法给你一个平安的未来。唉……雨格，你先去休息吧，过几天阿妈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二天雨格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巳时中，一向喜欢大清早来打扰他的小妹筱竹竟然也没有来叫醒他。雨格走出屋门，小胖子石头已经在外面等候了，怀里还抱着他的短翅黑甲龙幼崽，他看到雨格后憨厚一笑：“拱卫长。”
“阿多，你饿了吧？快来吃肉羹。”小妹筱竹双手抱着大桶走向雨格，他们家所谓的厨房，就是院子里的一个简陋的大木棚，大镬和烧烤的铁架都是支在木棚下面。
“阿弟，阿爹和阿妈他们呢？”雨格疑惑地问道。
“阿爹早上和铁字辈的拱卫们一起开了个会，然后去东南边界了，听阿哲们说，可能要打仗了。阿爹知道你昨晚睡的晚，就没有吵醒你，他有给你留言，不过在阿妈那里，阿妈去溪水边了，很快回来。”筱竹道。
雨格先找水潄口刷了下牙，刷完牙后才走到厨房，用桶里的木盆盛了一盆，坐在院子里的石台上开始吃饭。当地没有牙刷，很多人是不清理牙齿的，有比较爱干净的，会下山寻找一种较粗的草秸杆把一头压软修平，弄成小刷子的形状，用岩盐水来刷牙。
石头怀里的幼崽本来还在无精打采的睡觉，也许是听到雨格吃饭的声音，也许是闻到雨格吃饭的香味，竟然睁开眼不停地挣扎起来，看它的动作，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石头的怀抱去雨格那里吃东西。
石头脸上现出短暂的不舍，不过很快又隐藏过去，狠狠地用鼻子吸了几口气，然后强笑着对雨格说道：“拱卫长，小龙还没吃早饭，你可以喂它一些肉羹吗？”
“石头啊，别叫我拱卫长，我听着别扭，你还是叫我雨格吧。你吃过没有？没吃的话就过来一起吃，这一大镬我可吃不完。”
“我吃过了。”
雨格也不再让，他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懂得什么叫客气，石头右手骨折，行动不便，他从石头手里接过幼崽，用大木勺舀出一块肉放在它嘴边，小东西用鼻子闻了闻，竟然真的张口就吞了。
石头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开口说道：“它终于肯吃东西了，我都快担心死了，害怕把它给饿坏了。”
这时紫慕从外面回来，头上仍然是双马尾，但是比昨晚要好看很多，显然她去溪水边就是为了打理自己的头发，没想到她双手那么灵巧，一早上的功夫就已经学会了。紫慕先看到了石头，对他说道：“小石头，你现在胳膊还没好，不用跟着雨格，先回家去养好伤再说吧。”
石头笑了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摇了摇头。
紫慕疑惑地看着幼崽，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会吃雨格的食物？”
上次篝火晚会以后雨格也曾经问过紫慕，她那从兽皮上抖出一大堆石头的魔法究竟是怎么会回事，但是紫慕却摇了摇头不肯回答他。雨格毕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即便紫慕不说，他也猜得到，这是那些传说中的画师技能。果然，白天的时候当雨格拿出幻影蛇珠递给紫慕的时候，她高兴坏了，搂住雨格狠狠的亲了几口，紫慕确实是一个画师。
石头也知道画师的事，那是他白天说漏嘴以后雨格才知道的，他说是他阿爹铁松告诉他的，可是后来当雨格再次向他追问这件事的时候，石头却是打死也不肯再说，只是不停地苦笑着摇头。画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业呢？为什么大家都对它讳莫如深？雨格想不通。
且说紫慕，看着那六片龟壳，却仿佛见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东西一般，直吓得身体发抖，有若筛糠。众人预感到不妙，刹那间鸦雀无声，紫慕不知道该不该说，望向自己的男人，铁山坚定地点了点头，让她如实述说。
“鸠肆围龙，食息吐巡、夜风赴南、星云暗淡、四极不显，此是“困龙劫”卦象，主大凶，冯峰一旦应战，将会有大劫，轻则流离失所，重则灭族之祸。”紫慕说着说着便放声大哭，心潮汹涌，无法自抑。
在场众人完全反应不过来，正是大喜的日子，他们才刚选出拱卫长，怎么突然间就大祸临门了呢？一时间吵嚷声震天，大家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只有铁山等少数几人还算镇定，追问紫慕道：“可有破解之法？”
紫慕捧起龟壳，又演了一卦，然后低声道：“仅有一线生机，三轮……啊！”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什么？”
“石头……不，是雨格，啊——为什么会这样？”紫慕尖叫，再次大哭。
“什么意思？”
“仅有一线生机，稍纵即逝，落在雨格身上，可是在那天到来之前，你会有一场生死大劫！”紫慕大哭不止，此刻她不再是峄祭，不再是画师，她只是一个无助的小女人，为自己的丈夫担心。
众人闻尽尽皆哗然，一时间又吵嚷起来，铁山在冯峄的威望太高了，大家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都闭嘴！”铁山大喝道，然后一挥手对猎人们说道：“这件事明天早上再议，今晚先散了吧。”
众人只好告辞而去，铁山竟然也不在家待着，反而抱起紫慕向冯峄西南走去，想来是要替自己的女人清洗身体。
菁叶与几个年轻的女孩留了下来，帮着雨格和筱竹一起收拾院子，这里的女人虽然没有男人力气大，但还是可以抬得动一樽大镬的。
冯峄的夜晚非常美丽，除非是阴天，天上总是能够看到至少两个月亮，由于没有空气污染，穹炉般的天空当真是繁星点点，美丽异常。雨格因为有心事，一直到子夜也没有睡着，他索性又回到院子里抬头看星星，其实星星也没看进眼里，他仍然在胡思乱想。
画师究竟是什么职业呢，难道就是字面意思？地球上倒是有一个神话故事，一个叫马良的小朋友，天神送了他一支神笔，马良用它作画，不管画什么，牛马羊也好，金元宝也好，画完以后就会变成真的，莫非这里的画师也拥有一支这样的神笔？
说到绘画，雨格想到了他前世的妻子，她是一个美术老师，擅长中国水墨画、素描和油画教学，她或许不是一个优秀的画家，但是作为美术老师绝对是一流的。孔庆源当年也曾经为此取笑过她，说她绘画知识满腹经纶，绘画能力却是画虎类犬，还不如仅仅自学过三年美术课的孔庆源画的好。
孔庆源确实可以算是一个天才，大家都说术业有专攻，可是他不但精通古生物学，还自学六国语言，同时他也是数得着的古生物专家和古文字学家，最后他还是一个业余画家，受到他妻子的长期熏陶，他的绘画技巧曾经突飞猛进，还开过个人画展。
一想到前世的妻子，雨格深藏在心底的相思便再也抑制不住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是他妻子的一颦一笑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他回屋取出一支竹笔和一个装满草墨汁的竹筒，然后从墙上摘下一张鞣制好的兽皮，再次回答院子里，借助皎洁明亮的月光，雨格作起画来。
一直画了一个多时辰，从子时画到丑时，才终于画好，这是一幅工笔画，画中的女性拥有一张椭圆脸，扎着双马尾，身穿连衣裙，脚下是一双绣花布鞋。雨格放下竹笔，怔怔地看着画中的女性，不知不觉地，一滴眼泪流了下来，正巧滴到画中女性的脸颊上。
“真好看，这画中的女子是谁啊？”一个温婉的女性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雨格吓了一跳，顿时从发呆中惊醒过来，才发现他的阿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月光下，紫慕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双臂抱着一张兽皮随意护在胸前，兽皮后面竟然一丝不挂，当地人风气开放，对身体裸露不以为意，雨格对于紫慕的穿衣习惯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
面对紫慕询问，雨格含糊地掩饰道：“谁也不是，我随便画的。对了阿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刚醒过来。之前照顾你，每天要在这个时候起来看看你，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一到这个时候就会醒来。”紫慕道。
雨格眼睛顿时有些发红，这就是母爱啊，世间最伟大的感情莫过于此了，他前世没有享受过，现在终于得到了弥补。
紫慕从地上捡起兽皮，轻轻擦去画中女子脸颊上的泪水，然后放在眼前认真欣赏起来，画中女子的打扮使她眼前一亮，她没想到竟然如此好看。还有她垂在胸前的两条马尾辫，原来头发还可以这么绑。紫慕竟然看得入迷了，她本来是想继续向雨格询问些什么的。
雨格在旁边等了半天，见紫慕还没有看完，忍不住说道：“阿妈。”
紫慕这才惊醒，很认真的指着连衣裙询问雨格道：“这是哪一族的衣服，你从哪看到的？”
雨格心中苦笑，这是地球上最常见的女装，可是在这里却没有，让他怎么回答呢？“没，没见谁穿过，这是我心里面想的，我傍晚的时候看到你取出的那块花布，就想也许用它可以做件衣服。”
紫慕摇头笑道：“我的阿仔真聪明，不过那块布太小了，做不了这种衣服的。”
雨格趁机问道：“那块布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们可以多弄一些过来呀。”
紫慕再次摇头，“很难啊，那是织族的特产，他们距离我们很远，要穿过炽族的领地才能过去，我这块是从大堡带来的，大堡那里有织族的一个分支家族，也有这种面料销售，不过那里距离我们更远。”
雨格恍然，很遗憾地说道：“用兽皮也可以做，不过穿在身上可能会很热。”
紫慕也不纠结，又指着画中的马尾问道：“这种打结的头发是怎么弄的？”
雨格笑道：“很简单啊，我帮你扎上？”
紫慕眼前一亮，抓着雨格的手就往外跑，“走，我们去溪水那里。”
扎马尾，看着似乎很简单，但是对于从来也没扎过的人，其实是相当不容易的，尤其是对于男人而言。雨格毛手毛脚的扎了差不多五分钟才终于扎好，而且也完全没有画中女子的那种美感，不过紫慕却完全不介意，她觉得这已经很好了，又高兴的拉着儿子往回赶，她恨不得让整个冯峄的人都来看看她的新发型，可惜现在还是深夜。
“这幅画交给我保管好吗？”紫慕向雨格恳求道。
雨格点点头，他今晚是有点情不自禁，现在一旦冷静下来反而有点恼恨自己，他很不愿意再想起前世的种种情感纠缠，既然老天已经给了他一个新身份，他也很想重新开始，那幅画自然是能不见最好。
紫慕把画叠好捧在胸前，在院中静静地站定，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然发起呆来。雨格眼见如此，也不出声打扰她，自己转身，准备回屋休息，刚走到门口，却又听到紫慕叫他：“雨格。”
“阿妈，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想不想成为画师？”
雨格的心脏一阵狂跳，只觉得有一股激流从全身瞬间冲向心头，冲击得胸口都有些发痛，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阿妈，画师究竟是什么？”
“画师，唉……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人，我们不过是一群在夹缝中生存的可怜人罢了。”
“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关于画师的任何消息？”
“阿妈是为你好。在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猎人，虽然也有危险，但是会好很多。可是一旦成为画师，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为什么现在又肯告诉我了呢？”
“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你的绘画天赋竟然那么好，我不想埋没你……”紫慕的声音越来越小，“冯峄即将面临灭族之灾，也许你成为画师之后，反而更安全一些吧，阿妈很抱歉，没办法给你一个平安的未来。唉……雨格，你先去休息吧，过几天阿妈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二天雨格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巳时中，一向喜欢大清早来打扰他的小妹筱竹竟然也没有来叫醒他。雨格走出屋门，小胖子石头已经在外面等候了，怀里还抱着他的短翅黑甲龙幼崽，他看到雨格后憨厚一笑：“拱卫长。”
“阿多，你饿了吧？快来吃肉羹。”小妹筱竹双手抱着大桶走向雨格，他们家所谓的厨房，就是院子里的一个简陋的大木棚，大镬和烧烤的铁架都是支在木棚下面。
“阿弟，阿爹和阿妈他们呢？”雨格疑惑地问道。
“阿爹早上和铁字辈的拱卫们一起开了个会，然后去东南边界了，听阿哲们说，可能要打仗了。阿爹知道你昨晚睡的晚，就没有吵醒你，他有给你留言，不过在阿妈那里，阿妈去溪水边了，很快回来。”筱竹道。
雨格先找水潄口刷了下牙，刷完牙后才走到厨房，用桶里的木盆盛了一盆，坐在院子里的石台上开始吃饭。当地没有牙刷，很多人是不清理牙齿的，有比较爱干净的，会下山寻找一种较粗的草秸杆把一头压软修平，弄成小刷子的形状，用岩盐水来刷牙。
石头怀里的幼崽本来还在无精打采的睡觉，也许是听到雨格吃饭的声音，也许是闻到雨格吃饭的香味，竟然睁开眼不停地挣扎起来，看它的动作，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石头的怀抱去雨格那里吃东西。
石头脸上现出短暂的不舍，不过很快又隐藏过去，狠狠地用鼻子吸了几口气，然后强笑着对雨格说道：“拱卫长，小龙还没吃早饭，你可以喂它一些肉羹吗？”
“石头啊，别叫我拱卫长，我听着别扭，你还是叫我雨格吧。你吃过没有？没吃的话就过来一起吃，这一大镬我可吃不完。”
“我吃过了。”
雨格也不再让，他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懂得什么叫客气，石头右手骨折，行动不便，他从石头手里接过幼崽，用大木勺舀出一块肉放在它嘴边，小东西用鼻子闻了闻，竟然真的张口就吞了。
石头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开口说道：“它终于肯吃东西了，我都快担心死了，害怕把它给饿坏了。”
这时紫慕从外面回来，头上仍然是双马尾，但是比昨晚要好看很多，显然她去溪水边就是为了打理自己的头发，没想到她双手那么灵巧，一早上的功夫就已经学会了。紫慕先看到了石头，对他说道：“小石头，你现在胳膊还没好，不用跟着雨格，先回家去养好伤再说吧。”
石头笑了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摇了摇头。
紫慕疑惑地看着幼崽，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会吃雨格的食物？”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