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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行彼周道

    雨格是怎么用128人营造出1280人的效果呢?其实很简单,相信很多读者已经猜到了,他把队伍平均分成三组,加上他自己,刚好每组43人。第一组就由他亲自带队先行,然后间隔两天,石龙带着第二队过来;而石龙过来的当晚,雨格又带着自己的42个人悄悄的往回赶,去和石笋带着的第三队汇合;然后又间隔两天,石笋带着第三组出发,当天晚上石头又带着第二组的人回来。然后再间隔两天,雨格再带着人去边界,如此循环。

    细心的人已经发现了上面一段话中的猫腻,为啥第二队换成石头带领,而不是石龙呢?还不是因为石龙第一次带队就干了一件蠢事,再加上他那独树一帜的身高和光头,导致炽族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所以他就被排除在外了,惩罚他专门负责站岗守卫。他这凶悍的体型也确实适合站岗,跟个山神似的,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就没有任何一个炽族的人敢过来。

    雨格领着这三组人一口气往返了30次,要不是他们实在人手太少,循环次数太多容易被人发现破绽,他都想直接搞个5000人的队伍压在边界。不过即使这样,想要长期瞒过敌人也很困难,只有几天还好说,时间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他认真斟酌良久,觉得30次是极限了。

    为了保证逼真,他还特别嘱咐猎人们用木头制作等比身高的木头人,每个房间里摆放5个,只留一个活人在里面休息,更多人则放在树林里充当哨卫。他们人手实在太少,索性一次性制作了600个木头人,全部给它们穿上兽皮。正好树屋一直在建造中,砍伐树木也不会让炽族探子多想。当然这些兽皮全部是新剥下来的,没有经过鞣制,一是来不及,二是反正这些木头人没有感觉,也不用担心它们穿上会不舒服。

    另外冯族猎人因为长期生活在森林里,非常不喜欢晒太阳,大部分人肌肤都有些白中带绿,木头人扒了树皮虽然也是白色,可是和人的肌肤色还是有很大不同。雨格就想了个办法,找出一些颜色鲜艳且无毒的野草,把它们捣成草汁,然后命令所有人,也包括所有木头人全都涂上这种涂料。

    就这一点,铁山就被深深的震撼到了,这其实是很简单的小技巧,紫慕每次占卜的时候也会在身上涂一些草汁,可是大家都想不出来把它用在打仗上,而且用出来的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它可不止是隐藏了这600个木头人那么简单,它是让所有的猎人都更具有隐蔽性和混淆性了。敌人从远处不注意看都发现不了这里有人,可是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森林里密密麻麻全都是人,让人根本数不清一共有多少。从此这种草汁涂身就成了冯族猎人出征时的必备装扮了,即使是日常打猎,他们也会涂上,这种伪装色可不止能欺骗敌人,对猎物也同样有效。

    但是木头人毕竟是死的,它们自己不会动,雨格又想了个主意,他选出了100个人,让他们各自砍伐一根有韧性的树枝,全部打磨成两矛长的木棍,然后在每根长棍上绑4个木头人,一边两个,由他们自己扛着在森林里不时走动,伪装成很多人在一起训练的样子,而且每次训练必然会擂鼓。他们一动木头人也跟着前后摇晃啊,再加上树木的阻挡,树林里光线又暗,远远望去,还真的难分真假,硬是把炽族人给唬住了。

    即使这样雨格还嫌不够,万一被识族近距离观察到的话,所有这些伪装就都败露了,所以最好的防御还是进攻,他们必须要主动出击,先把炽族的猎人赶的远远的,让他们不敢太过靠近。

    当然进攻也是有技巧的,毕竟他们人少,虽然给敌人营造出了他们一共有1000多人的样子,但是实际能参与进攻的一共也才300来人,而且还有100人被派过去挑担子了,他们仅剩下200人。

    没办法大举进攻,就只能袭扰了,之前石龙那个愣头青的举动给雨格提供了思路。他特意找来自己的所有拱卫,就是那26个人,就在边界线上当着炽族探子的面专门给他们开了个会,“我很想知道,你们当中谁更厉害一些?”声音特别大。

    一句话问的众人都有些发愣,即使冯族的猎人根本不懂得谦虚为何物,可是这种话让人怎么回答呢?

    石龙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还不简单,比一下不就知道了,来来来,谁敢和我比试。”

    当场就有好几个不服气的站了起来,要和石龙对打。

    石笋以手加额,近乎呻吟道:“别闹了好不好,雨格是在问你们这方面的实力吗,这就打起来了。”

    “不问战斗力,那问啥?”

    雨格赞赏地望了石笋一眼,然后笑道:“单纯比机智的话,我觉得石笋已经赢了。”

    这一句话说得众人立刻明白过来,雨格一定另有所指,于是又都不动了,静静看着雨格。

    雨格也不卖关子,开口解释道:“大家都是拱卫,个人战力自然不必多说,那根本是不用比的,而且有的人并不以打架见长,但是也不能说明他实力不如别人。我这次问的是大家的领导能力,要知道,我们可都是其他猎人的表率,在很多事情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在冯峄也拥有许多特权,可是个人实力虽然有了,我们能不能带领其他猎人一起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呢?如果你们每个人都带领5个人,然后来一场公平的团队作战,哪一方赢了那才叫人佩服。要知道,团队作战,可不是1+1=2那么简单,如果配合得好了,横扫千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石龙又是第一个站出来响应,“哈哈,这个主意好,每天啥也不干,在那里干站着,都快把人站傻了,还是痛痛快快打一架有意思。我们就五对五来战,我第一个来,谁敢和我对打。”每天站岗,站的他怨念巨大。

    雨格也是一阵无言,石头很听话,执行任务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是太爱抢话,表现欲太强了。

    他不由得呵斥道:“阿多,你先坐下,听我说完。”

    “噢。”石龙看雨格一脸无奈,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讪讪的坐了下来。自从见识到雨格的智慧之后,他对雨格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又能打脑子又好使,他打心眼里觉得拱卫长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因此面对雨格的呵斥没有任何脾气。

    “自己人打自己人有啥意思?在家里我们都是猎人,可以通过打猎的方式进行比试;现在我们都是战士,我们的敌人就在对面,所以我们的猎物自然也是对面的敌人。”

    雨格扫视了一圈,然后接着说道,“既然是比赛,那就要有彩头,那么这次的彩头是什么呢?嗯,这些天我们搞队伍拉练,许多人对我让石头带队表示不服气,还在私下里质疑我,凭什么是他带队?我们这次比赛的彩头就是这个,我们要比出一个名次,在这次比赛之后,低名次的拱卫在以后的工作安排中必须要服从高名次拱卫的安排。谁的排名越高,谁的权势就越大,敢不服从的,一律取消拱卫的资格。”

    一时间所有人鸦雀无声,但是紧接着大家又立刻吵闹起来,有人表示赞同,他们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也有人暗自担忧,感觉自己更适合单打独头。

    石笋悄声说道:“雨格,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要不要和峄拱大人商量一下?”

    雨格盯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怎么,你对自己没信心?”

    石笋一滞,顿时闭口不言,他可不会服输,哪怕面对石龙,他也不觉得自己差。

    雨格不用猜也知道,众人心里一定在说:“这位阿格真厉害,啥主意都能想出,这里顺便提一下,其实雨格的名字是有说法的。

    按照冯族的起名规则,雨格这一代都是“石”字辈的,后面的名字则是从他们当地的某个物体或动物中选择,比如石笋、石头、石龙……这都是身边经常看得见的东西。

    雨格的名字是紫慕取的,先不说“雨”,“格”字是怎么回事呢?就是弟弟的意思,阿弟是妹妹,阿格是弟弟,阿桑是姐姐、阿多是哥哥,而且不论辈分都能叫。所以在别人眼中,雨格的意思就是雨小弟,所以对于冯族人而言,格字不能算是名字,雨格的真实名称应该叫冯石雨,当然雨格还有另一层关系在里面,这个后文再讲。

    雨格制止大家的讨论,继续开口说道:“所以你们这次的比赛,不是为了任何人,就是为你们自己而战,也为了你们的家人而战。下面我说一下比赛的规则,大家都用心听好了。”

    “第一条,等一下散会,你们可以随便挑人,不止是我们石字辈的阿多阿格们,也包括我们的父辈们,哪怕是铁字辈的拱卫,只要他们同意,都可以加入你们的队伍。

    第二条,挑选队伍的时候不许争抢,如果出现多个拱卫同时挑中一个猎人的情况,那么就由那名猎人自己做决定要跟谁,你们不许威逼利诱。

    第三条,人手挑选完成后,你们只有3天的时间磨合队伍和制订战术,今天是卯月13,一直到16日,这3天内谁都不许出战。

    第四条,出战时间也有限制,早上巳时之前不许走出边界线,下午戊时之前必须回来。

    第五条,要允许敌人投降,如果有人主动跪下求饶,就不许再杀害,俘虏同样计算在成绩之内。

    第六条,不许恶意竞争,不许争抢。别人都已经和敌人打半天了,你过去捡现成的,那可不允许。当然,如果是受到邀请,那就另当别论。

    最后,就是比赛的方式,以炽族的左耳来算,拿耳朵来领积分,每提供一只耳朵,便积一分。最后就是处罚规则,以上五条,违反任何一条,违反一次,就扣10分,违反3次,直接取消比赛资格,都听清楚了吗?”

    雨格原本是想算人头的,可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觉得太过血腥和残忍,而且也不方便携带,然后又临时想到金庸的武侠小说里,杨过给郭襄过生日的时候送的生日礼物,所以话到嘴边了又临时改口,改成了割耳朵。

    “听清楚了。”

    “嗯,很好。现在谁还有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石笋第一个举手:“我有问题。”

    “哦,你说。”

    “我们比赛几天?”

    “嗯,就以10天为限吧。”

    “万一有人用右耳蒙混过关怎么办?两只耳朵应该都长的一样吧?”又有一个猎人站出来问道。

    “哦,这是个好问题。敢拿右耳朵蒙混过关的,发现一次扣10分。我告诉大家,两只耳朵长得可是不一样的,很轻松就能分辨出来,所以大家不要抱这种侥幸心理。”

    “是不是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供我们挑选,被选中的人有权拒绝吗?”

    “没错,所有人都可以选,人家当然也能拒绝,我上面就说过,猎人们有权决定自己要跟谁,就算不参加也是允许的,不许强迫人家。”

    “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挑人了?”有人出来问道。

    “当然,如果没有问题要提问,就赶紧去挑啊,免得自己中意的高手都被别人挑走。”

    顿时众人一哄而散。

    雨格笑咪咪看着他们四处拉人,一转身却发现还有一个人没走,是石头,于是好奇道:“石头,你怎么不去挑选队伍?”

    “我在挑。”石头很郑重地答道。

    “在挑,挑了谁?”

    “你,拱卫长大人,我诚恳地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石头也笑了,笑得很灿烂,“你刚才说的,我们可以挑选这里的所有人,现在我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你不会拒绝吧?”

    雨格一愣,随即摇头笑道,“我竟然忘记了这一点,一开始宣布规则的时候,我应该把自己择出去的,我这算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你们谁邀请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啊,好吧,我加入。不过,你可要想好,如果我加入,就算你赢了,很可能别人也会认为这不公平。”

    石头哈哈大笑,“你的规则也没说不允许挑你啊,他们要是有本事,就去请峄拱大人,我也没意见啊。”他开心极了,他知道自己在冯族的地位很尴尬,因为父亲是外族入赘过来的,所以有许多冯族猎人心里面是看不起他的,可是现在,有了雨格的加入,他再想挑人就会非常简单。

    眼看着其他拱卫都在挑人,雨格替石头着急,询问道:“现在你还有四个名额,你考虑好要选谁了吗?”

    “我不用考虑。”石头无所谓地道。

    “不用考虑?什么意思?”

    “我肯定抢不过他们,所以我等,等他们都挑完,我想,那些挑剩下的猎人当中,会有人自愿加入我的队伍的。”

    “你不怕高手都被他们都挑走?”

    “不怕,有你在我怕什么。”

    “我一个人也顶不了四个人啊。”

    “你的智慧比得上千军万马。”石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雨格哑然,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聪明?而且还那么会拍马屁。

    结果可想而知,当其他拱卫得知石头第一个竟然挑选了雨格之后全都大喊不公平,但是当雨格再次解释了规则之后,又无可奈何,只能是一个个暗骂自己不够机灵。甚至有人开始自作聪明,竟然真的硬着头皮跑去邀请峄拱铁山,结果被铁山笑骂着一脚踢开,他作为一族之长,需要统筹全局,怎么可能整天跟在一个小辈后面乱跑。

    石头也如愿挑选了四个年轻人,都是雨格的忠实崇拜者,看在雨格的份上对石头还算友好,虽然个人战力稍弱了一点,但是不缺乏热血。事实上冯族猎人个个血性十足,在战斗方面从不会退缩。

    六个人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五个人全部眼巴巴的看着雨格,等着他发言。雨格说道:“你们看我干什么,石头才是队长,我只是小队成员。”

    石头顿时抓耳挠腮,憋了半天才终于眼前一亮,开口说道:“我们这个小队呢,就是要各自发挥所长,雨格队员,你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现在就由你来发言,你说下我们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大家鼓掌。”

    好——

    顿时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