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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薄雾浓云愁永昼

    雨格想了想问道:“老师,这个灵壶的信号可以传多远?”

    “没有距离限制,但是和你的修为有关,以你目前的水平,大概能传递几百米的距离吧。”

    “那看来暂时是没多大用了。”雨格略有些失望。

    “呵呵,我还没说完。如果单纯依靠自身修为,别说是你,就连我也很难做到长距离传递消息,更别说大堡里的其他居民了。虽然现在画师修炼几乎已经成为咱们大堡居民必不可少的生存手段了,可是真正能修习到中级画师的,除了战斗画师,其实还是占很少数的。

    为了解决通讯困难的问题,政府在每座忽察都建有大量信号中转站的,你只需要支付一点点费用,就可以开通信号中转功能,利用多个信号中转站的接力,你的信息就可以传递到整个大堡了,在大堡境内想和谁聊都没问题。”

    “哦……”

    雨格很快又发现灵壶的一个特点,真的像述迁什之前说的那样,除非灵壶使用者自愿放弃,或者主动断开与灵壶之间的连接,否则灵壶根本不可能丢弃,因为灵壶可以完全能量化,幻化成灵的状态附身成为画师身体的一部分。

    雨格不知道,灵壶还可以修炼,甚至可以自我修炼,这是灵壶里面没有记载的,是只有高级画师才懂的知识。

    画师塔在七客忽察西北方,駺术大赛的报名和参赛点在东北方,出了画师塔后,述迁什领着雨格两人避开城里的人群直接出城,在城外绕了小半个圈子后再进来,虽然多走了许多路,但是凭三人的骑术,反而节省了许多时间。

    与画师塔的冷清不同,駺术报名的地方,人真的很多,一条长龙,都排到了大街上,堵塞了交通;相同的地方是,这里仍然是一个小胡同。雨格和石头都感觉不可思议,这可是来自政府的大机构啊,办事大厅就不能修建的大一些吗,起码找个宽阔点的地方,都往小胡同小巷子里挤是什么情况?

    雨格想着就问了出来:“这里的大卡为什么不找个大点的地方?那么多人挤在这么一个小胡同里,也太影响效率了吧?”

    述迁什道:“这算是七客忽察的历史遗留问题吧,其它地方不这样。还是上一任大王遗留的,也就是你外公的父亲,他在任上的时候,曾经在里面亲自主持过第一届駺术大赛的报名。”

    看着雨格和石头似懂非懂的表情,述迁什只好继续解释道,“以前这里面,就是大卡府,继王来视察,因为看到七客大卡的儿子阤正翔翔骑术精良,于是产生了举办駺术大赛的想法,他亲自在报名表上填上了阤正翔翔的名字,当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宣传,只找到了三百五十九人报名,因为有些人实在距离太远,赶不及过来参加。最后阤正翔翔技压群雄,夺得了冠军,七客大卡自然是大喜过望,他决定第二年的冬天继续举办,希望以此来给七客忽察带来经济上的增长,如果可能的话,就把駺术大赛做成他们七客忽察的传统赛事。”

    雨格笑道:“看来他成功了。”

    述迁什点头:“呵呵,算是成功了一半吧。因为七客忽察的刻意宣传,而且还提供了丰厚的奖品,第二届駺术大赛报名参赛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一千一百二十人,是第一届人数的三倍还多。然后是第三年,当时已经财大气粗的七客大卡大兴土木,把大卡府迁到了东面的环韵街,面积是这个小胡同的五倍。可是就在那一年,出了意外了,其它忽察的大卡纷纷表示不干,联名向继王上书,要求駺术比赛必须在各大忽察当中轮流举办,继王为了平息这件事,只好同意,从第四年开始,駺术比赛扩大到全国范围,然后适当给了七客忽察一些补偿,在众多的补偿物品中,其中就有一样就挂在这个胡同里面,从第四届駺术比赛开始,一直挂到现在。”

    “是什么?”

    “是一块匾,由继王亲手题字的匾,上面写着《天下第一駺》。”

    “哦,我明白了,因为这里是出过冠军的地方,而且有前任大王亲自题过字,所以七客忽察不肯迁。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啊,匾仍然挂这里,把这里单独作为一处名胜遗迹供大家游玩不是更好吗,还可以赚点门票费。而且,就算不迁走,他们为什么不把这里扩建一下呢?”

    述迁什摇头道:“其实已经迁走了,在环韵街那里是有新报名大厅的,七客大卡也想过把匾转移到新的报名大厅,更加考虑过把这里作为名胜遗迹,好歹这里是历史事件的真正发生地点。但是民众不干,就在几年前,七客忽察专门搞过一个民意调查,结果发现很多参赛选手就愿意在这里报名,排队他们也乐意。然后就是扩建的事,这里的建筑,大卡府早就想拆了,可是这胡同里的其他居民不同意,他们都是当年七客忽察刚开拓时的有功之臣的后代,一个个影响力巨大,虽然有些家族都不再从政了,可是七客大卡也没办法强迫他们拆迁。”

    雨格暗笑不已,这就是所谓的钉子户啊,看来不止是中国有,而且这些人也太迷信了吧,就算这里是诞生过冠军的地方,与他们又有何干。

    三人也没有进去,就在胡同外面一边听述迁什讲解风土人情和历史典故,一边等着青合台出来,一直等到下午的未中时分,才看到青合台从里面出来。

    石头高兴地大叫道:“太好了,终于出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述迁什斥道:“就你饿,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还不都是为了你,真够没心没肺的。”

    石头呵呵傻笑,他现在是真怕这个老师,述迁什的行为在各个方面,都刷新了他的人生观。

    随着石头的挥手,青合台挤过人群靠拢过来,感慨道:“真不容易啊,没想到现在的駺术大赛报名那么火爆,我差点儿就报不上名。”

    述迁什问道:“怎么回事?”

    青合台一脸疲惫道:“还能是怎么回事,不是本人报名他们不给报,幸好我在这里还有几个熟人,最终还是动用了人际关系,走了后门才报上,等下励王肯定又要骂我了。”

    述迁什安慰道:“没关系啦,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如果你不这么做,恐怕到现在石头还没报上名呢,要让他从中午开始排队,估计得排到明天中午去了。”

    雨格呵呵一笑,道:“我觉得这种小事,就不需要向励王汇报了吧?”

    “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哈哈哈哈。”述迁什大笑,称赞雨格够聪明。

    青合台感激地看了雨格一眼,然后问道:“我们下一步去哪?”

    述迁什应道:“先去吃饭,然后直接去駺场,励王刚才给我发消息,他们已经在駺场等我们了。”

    青合台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感慨道:“真是今非昔比了啊,报了名还不行,还要有预选赛,百强,十强和冠军之战,我们当初参赛,哪有那么多花样,报名之后直接就一场定输赢。”

    七客忽察的駺场在城市的东北方,这里也有闪骑营,日常工作也是驻守和训练,不过与青合台这个总统领没啥关系,它是隶属于七客忽察的。嗯,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每年的二三月份青合台都会派人去各大忽察的闪骑营视察,寻找有潜力的骑兵,招进自己的皇家闪骑营,这也是唯一有资格在全堡范围内召募骑兵的闪骑营,当然是自愿原则,要签合同的,强行拉人的话,其他家族也不会同意。不过给皇家打工和给地方打工,待遇是完全不同的,所以绝大多数能够被选中的骑兵还是非常乐意签合同的,这意味着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作为駺术比赛的东道主,七客忽察在赛场上做的功夫,比其他任何一个忽察都足,为了能够容纳更多观众,整个駺场被设计成环形,占地面积达到了1.2万平方。环形内圈安放了3000个贵宾座椅,可以走地下通道进入,提供酒水服务;中间是赛道,宽达90米,可容30骑并行赛跑;跑道外围又是一圈普通观众席,安放了1.7万个座席,加上内圈的座位,一共2万个座席,这在整个赫尔织金大堡都是独一份。

    雨格他们与励王汇合的时候,发现雨励的脸色很难看,一向活泼跳脱的葛十八跟在他屁股后面,都显得相当文静。

    述迁什也发现了不对,这里除了雨格,真正敢与雨励正常交流的人也只有他了,他于是主动开口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不叫励王,改叫大人,这是事先约定好的,在赫尔织金堡,并不是只有当官的才被称作大人,前文书中咱们提到过,“大”是一个很强大的词,针对所有有身份的人和中级以上画师,都可以用来称呼,这是一个没有属性的尊贵用语,比如上文提到过的大裘,其实就是对成衣铺掌柜的尊称,也可以直接称呼大人。即使街边档口的伙计称呼自己的老板或者掌柜,一般也会称大人。包括做饭的厨师,这些有专业技能的,连老板见面都要尊称一声大人,而大鬻则只是书面语,只有在书面上、或者正式场合下,才会这么称呼。当人多的时候,励王不愿意暴露身份,众人就叫他大人。

    雨励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然后叹息道:“没事,我们去看石头比赛,我已经买好票了。”说完带头率先向观众席走去。

    一国之君要走,没人敢拦,但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却没人在乎,雨格一把抓住了葛十八的手腕,悄声问道:“说说,是怎么回事?”

    葛十八急道:“不关我事。”甩胳膊就想跑,可是她的力道连雨格十分之一都没有,哪里甩得开,而且一转身还撞到青合台身上,她急忙后退两步,反手一把抱住雨格的胳膊,躲到雨格后面拿他做挡箭牌,指着青合台叫道:“你、你、你欺负我。”

    青合台冲她眨了眨眼睛,微不可察地向述迁什努了努嘴,然后摆口型道:“你应该庆幸你是撞到我身上。”

    葛十八看懂了,立刻就脑补了自己撞上述迁什以后的情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三个大男人把她堵住,想逃也逃不了,她只好交了底。

    早上的时候,几个人吃完后各自忙活,雨励也慢慢悠悠的去大街上闲逛,这时葛十八远远的追了过来,在后面大叫外公,让他停下。这丫头认识雨格的第一天就扶正了自己的身份,和雨格一样叫雨励叫起了外公。

    雨励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怎么,小两口吵架了?”

    葛十八脸一红道:“才没有呢,他敢欺负我!”说完粉拳一握,摆了个凶狠的动作,不过看在外人眼中却是十分可爱。

    雨励哈哈大笑,“那你不去跟着你的情哥哥,跑来追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葛十八嚅嗫道:“人家、人家、人家……”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励王再次大笑,“走啦。”

    一个城市的繁荣,离不开各行各业的共同发展,每座忽察,事实上都是由三十六名筑有机结合在一起以后形成的。励王的这次视察,目的就是各大名筑,那么三十六名筑究竟是指哪些行业呢?

    衣:

    编织筑、衣料筑、成衣筑、皮毛筑、饰器筑;

    食:

    果粮筑,生鲜筑、糕点筑、水酿筑、酱料筑;

    住:

    建材筑、石料筑、木料筑、文雕筑、涂料筑;

    用:

    纸扎筑、陶器筑、铁器筑、木工筑、餐器筑、

    行:

    駺行筑、车辕筑、道桥筑、水道筑、船坞筑;

    教:

    教坊司;

    文:

    笔、墨、纸、砚;

    玩:

    玩具筑、名古筑、戏法筑、鼓乐筑;

    理:

    观星塔、绘路堂;

    另外还有军队、堡卫等特殊行业,不列入三十六名筑之中,而最迫切的医药,也没有被列入,这让雨格奇怪了好久,直到问过老师述迁什以后才明白,原来还有外名筑,医师就排在外名筑第一位,不过外名筑名目繁杂,很难完全统计,即使大堡官方,那么多年来也没能编纂出完整的外名筑名册,只能不定期进行更新。而内外名筑的区别就在于内名筑都是官方造册登案的,是有官衔的,享受国家俸禄,当然关键时刻也会受到国家管制;而外名筑则全部由地方机构或者民间组织建立,相当于地球上的私营公司,国家对它们的约束较为松散。

    七客忽察盛产名駺,其它不出名但是发展比较好的则包括食名筑和部分衣、住、用、行等名筑,主流名筑基本上能自给自足,个别的物品则需要向其他忽察采购,比如陶器和文具等物,都需要采购。

    雨励首先去了教坊司,看了一下当地的教学质量,虽然有些地方略显不足,但是整体他还算满意。然后他又去了食名筑,五大食名筑的加工坊主要集中在七客忽察的西南边,这里有比较有名的美食一条街,可以购买到本地特产名吃,也可以购买到全堡各地的知名小吃,甚至还有其它大堡的一些特色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