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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迥戍危烽火

    嘑公枪鸣首先做了工作报告。

    从去年十一月份,开始有零星的狂化野人在西诸忽察城外出现,我们吸取上一次狂化野人攻城时的教训,把城墙全部用精钢灌注,同时使用古姜文加固,经过近一个月的实战测试,已经可以抵挡住小规模的狂化野人的攻击。

    就在一个月前,突然有大股狂化野人出现,人数超过200,而且每天都有增加,不过参与攻城的并不多,截止到昨天下午,我们已经累计消灭狂化野人九百名,战士们虽然经历了不少苦战,但是幸不辱命,全歼了对手。不过各种迹象表面,狂化野人大举攻城的日子已经越来越临近了,不过具体的攻城日期仍然无法确定。

    另外根据联合守城的舍雅人判断,目前出现的所有狂化野人都来自切奇水族,九夜月族的狂化野人还未见一个,这是一个疑点。

    目前情况就是这样,我的汇报完毕。

    雨励开口道:“雨格,你可还有什么疑问?”

    雨格想了想问道:“我想了解一下以前的三次狂化野人攻城的情况,也是像现在这样从少到多、分批进攻吗?南诸忽察有没有发现过狂化野人的足迹?”

    雨励点点头道:“印公,请你给雨格解释一下吧。”

    师印,监天馆台座,职务相当于副馆长,和他同级的有三人,他们其实就是监天馆真正的老大,因为馆长虚置,名义上由励王担任,雨励却从来也不坐台。

    监天馆的学术氛围很浓厚,每六天就会有一次公开演讲,被为称坐台。坐台在馆阁进行,说是阁,其实是很大的大厅,不能按当代地球上的逻辑思维去理解,就好像大堡,放在现在的地球上也不会太大,最多就是一幢规格豪华的别墅,但是在这里却代表着一个国家。

    馆阁被设计成半圆形,在圆心设一座一米高的讲台,台下设六百座,呈扇形包围讲台,不过极少能坐满,因为监天馆总馆的常驻人员一共也就一百多人,虽然也允许一些有身份的外人旁听,但是有兴趣去听的却不多,主要是听不懂,兼且很枯燥,每座忽察的分馆基本也都是这个情况。

    演讲每六天一期,演讲前先由其中一位台座上台总结本期的科研成果和外界重大新闻,比如某位同事提交了什么课题的研究报告;又比如堡外有了什么惊人的大发明,比我们馆内的科技进步多少年等等,最后有请提交过研究报告的同事上台汇报他的科研成果。

    监天馆在外人眼中是很傲慢、很排外的,这是一个生人勿近的地方,其实不然,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书呆子,大多都不懂得人情世故而已。他们对于有真才实学的人,都会保持足够的尊重,不管你职位如何,只要你展示出足够的才华,你就能在他们当中拥有一席之地。

    师印有一个很有趣的习惯,他的灵壶从来也不收进体内,仅仅只是把它当成一个移动资料库来使用,相当于地球上的移动电脑。为什么有这个习惯?虽然他从不解释,很多人心里却清楚,师印的父亲当年也在监天馆任职,而他父亲是被人使用禁忌之术杀害的。是的,只有把灵壶收摄进体内,别人针对你的心灵攻击才能生效,如果是放在体外,则只会造成灵壶爆炸而已,最多被灵壶炸伤,却不会有生命危险。

    师印手捧着灵壶说道:“基本情况也差不多。我们对第一次狂化野人的攻城所知甚少,虽然才过去50多年,但是当年参与守城的士兵都没能幸存下起来,也没有杀死狂化野人的记录。我们只是在事后打扫战场的时候,根据战后痕迹判断出,有一批战力爆表的野人参与了攻城,当时也没有狂化野人这个概念,直到第三次狂化野人攻城,我们才猛然间醒悟过来,当年那批武力异常的野人正是狂化野人。”

    “至于第二次狂化野人攻城,事先也是没有准备的。当年军部接到西诸忽察土级军官的紧急汇报,说野人的力量突然提升了几倍,悍勇异常,守城士兵难以抵挡,请求支援。但是接到这份情报的嘑纳员却没有重视,因为汇报情况的戊土是个酒鬼,而野人的力气本来就比我们大堡人要大很多,这是人人都有的共识,嘑纳员认为他是喝醉了酒在说胡话,担心他受罚,还竭力替他掩饰,根本没有把消息禀报上去。”

    “直到三天后,军部一直没有接收到西诸忽察的任何消息,才意识到不对,派一支队伍紧急赶往西诸忽察,发现那里已经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了,没有一个活口留下,西诸忽察的城墙更是被捣毁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有多少野人混进了大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当年一直是凭天险守城,西诸忽察的士兵人数并不多,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陪葬。第二次狂化野人攻城就这么结束了,奇怪的是他们并未攻入大堡内部,我们对此研究了许多年,也没有得出合理的结论。”

    “因为情报严重不足,军部并没有从前两次狂化野人的进攻中吸取到多少教训,虽然重新加固了城墙,同时也增派了士兵,可是此后一连二十年的平静期,使西诸忽察的守城士兵完全没有意识到还会有狂化野人再次发动袭击。也因此,当第三次狂化野人攻城的时候,我们损失惨重。幸运的是我们有一段录像记录了第三次狂化野人的攻城影像,对狂化野人有了充足的认识。

    第三次狂化野人的攻城人数比第二次多了几倍,这次是我们损失最惨重的一次,敌人只有区区八千,却屠杀了我们三十万人,局面完全就是一面倒,我们的战士在狂化野人面前弱得像纸糊的一般,唉……”

    前几次狂化野人攻城差不多都是相隔20多年,我们猜想第四次可能也会如此,因此提前很多年做了许多防御措施。遗憾的是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通过最近的各种迹象表明,狂暴野人第四次攻城随时都有可能暴发,这比预计提前了11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防御工事已经修建完成了,不至于再像从前那样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师印继续说道:“关于你说的狂化野人是不是每次都使用添油战术,答案是否定的。我们在第三次守卫战之后曾经做过一些分析,得出了两个可能性较大的结论:1.我们认为敌人的前期攻击只是试探,试探时间有长有短,直到他们认为摸清了我们的底细为止。2.野人的狂化犯病时间都较为集中,但是也不能排除有提前犯病的现象存在,这些提前犯病的狂化野人,就会被提前投送到了我们大堡的城外。至于哪一种可能为真,我们暂时还无法确定。”

    “最后一个问题,南诸忽察之前都没有发现过狂化野人的踪迹,我们的猜想是狂化后的野人比较难以控制,他们的意识迷糊,并不具备绕远路偷袭的能力。当然,也不能排除以后就不会出现这个可能,所以我们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的。”师印说完后退三步示意。

    雨格特意讨要了第三次狂化野人攻城的视频来看,这个聪明的小傻子,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满朝文武都在看他表演。利用灵壶看视频的感觉很奇怪,那是一种4D视觉,仿佛你就处身在战场当中,似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都清晰可闻。

    视频一开始雨格就站在西诸忽察的城墙环道上,不时有士兵与他擦身而过,他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对方跑动时带起的气流,他不知道这其实是视频录制人的感受,一起被记录了下来而已。想当初他是从东诸忽察进入大堡,对东诸忽察有过近距离的观察,当时就震惊于那里的城墙高大,怀疑有没有那个必要,还以为是大堡的人好大喜功。如今再欣赏西诸忽察,就觉得南诸忽察的城墙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西诸忽察的城墙高达60米,外墙厚度超过三米,易受攻击的局部墙体甚至厚高达5米,南北长逾1800米,南边是一望际的死亡沼泽,北面则是陡峭的山崖,比城墙更是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与城墙相比,西诸忽察的城门就小得可怜了,从门楼往下看,只能看到城门像一个小点,比指甲盖稍大一些而已。

    阳光无遮无挡地从天空照下,把整座城市都染成了金黄色。雨格为眼前的建筑所震撼,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脚下传来一震震咆哮的嘶吼声,然后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城外看去。

    漫山遍野的野人高举着狼牙棒迅速向西诸忽察冲来,在距离城墙还有八九米远的时候便高高跳起,然后在靠近城以后一棒子砸下去。

    轰——

    整座城楼都在震颤,一个野人的力量便恐怖如斯。

    城墙上的守城士兵迅速做出反应,一片片巴掌大小的石牌如下雨般向城下落去,一连持续了两刻钟。不多时便听到耳中轰鸣声起,石牌落地后便炸开,带起熊熊火焰,有些还没有被踩碎的野草迅速燃烧起来。

    爆裂石牌。

    城墙下怒喝连连,不时可以看到血肉横飞的情景,大量野人被炸得伤痕累累。然而狂化野人的身体素质强的吓人,如此密度的轰炸竟然极少有人死亡,看得雨格暗暗咂舌。

    一位军官从容指挥道:“一队后退,二队顶上,快点,织密火网,放!”

    “枪元,别发呆了,快去禀报戊正大人,这次的野人不对劲,他们不是普通的野人。”

    雨格的视线再次不由自主地跟着移动,也没看清楚织密火网是怎么回事,他开始有点明白,录制这段视频的人叫枪元。

    枪元还没有完全下城楼,便遇到了几位戊正,然后就跟随着戊正大人再次上楼。

    一位戊正边走边大喊道:“大家不要惊慌,城外是狂暴野人,我们的城墙可以抵挡住他们的攻击,只要不让他们持续攻击某一个点,我们就是安全的……”

    话音未落,城墙再次一震,一个像小山包一样的巨大石块砸在城楼上,只一下,死了二十多人。

    有那么几秒的时间,城墙上众人仿佛集体窒息般,鸦雀无声,紧接着是齐齐的吸气声。

    “天呐,具化巨石,狂暴野人也会画术攻击。”不知道是谁惊叫起来。

    “别乱叫,这不是具化巨石,是野人单纯依靠臂力投掷上来的。”

    随着第一块巨石落下,仿佛拉响了信号一般,城楼上接二连三有巨石落下,惨叫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整座城楼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一位士兵抬头看着城楼上一脸恐惧的幸存者,面如死灰,绝望地说道:“我们完了。”

    轰——

    仿佛为了应验这位士兵的话,城墙被砸开了一个大洞。一时间乱石蹦飞,视频画面戛然而止。

    雨格明白,枪元也死了。

    从狂化野人攻城,到城墙被破,连半个小时不到。雨格可以想象当大堡的战士完全暴露在狂化野人面前会是怎样的一副情形,必然是一面倒的屠杀,死30万士兵也就不会奇怪了。

    大殿里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大家都在等着雨格了解情况。雨励也明白不能让大家一直干等着雨格,于是开口道:“这次会议的主题大家都已经了解,都发表一下意见吧。”

    雨构配合做戏,笑着道:“可能有同僚还不是完全了解,我再重复一遍吧。我们这次主要探讨两个议题:一、想办法搞明白九夜月族的狂化野人为何至今仍没有任何动静;二、被动防守永远弊大于利,我们要商议一下主动进攻的可能性。”

    他这是特意说给雨格听的,因为他发现雨格自从看完视频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

    雨格仍然没动静,民风院的院公雨其出列说道:“臣以为九夜月族的狂化野人很有可能会绕过死亡沼泽前往南诸忽察,我们不可不防……”

    雨励打断道:“谁都知道有这个可能,你有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这个……暂时还没有。”雨其尴尬地道,他是雨彻的第三个儿子,雨彻则是雨励的四哥,已经于五年前去世,享年84岁。

    大殿里一时陷入沉默。

    雨励愠怒道:“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替孤想出主意?雨格!”

    雨格懵然惊醒,行礼道:“外公。”

    “你来说说,关于九夜月族,你可有什么想法?”

    雨格好奇道:“我们难道没有往西境荒原派遣嘑士吗?教习坊都已经在教授舍雅语了,派个能听懂舍雅语的嘑士去打探一下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