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嘤嘤剑（3）
“老爹，我不想下山了。”李富贵靠在伙房的柱子上，犹豫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鸿德仙师忙的满头大汗，闻言惊讶的抬起头来：“不想下山了？为什么？”
这个问题，李富贵纠结了很久，虽然她真的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老爹这样子，她实在放心不下。
李富贵蹲在地上，捡了根柴火画着，她知道老爹不喜欢被质疑，所以想了想道：“我也不当什么武林盟主了，我一个姑娘，成天学大男人舞枪弄棒的，好没意思。”
鸿德仙师不解：“可你自小，不就最喜欢舞枪弄棒吗？”
“现在不喜欢了。”李富贵闷声说着：“我对掌门之位也没有兴趣，我是真的想做一条咸鱼。”
“哎。”鸿德仙师一叹，摸了摸她的头道：“老爹不勉强你，老爹早就想过了，来日若你无法登上掌门之位，就从弟子里挑一个秉性好的继承。”
李富贵抬起头问：“您说的是吴飞吗？”
鸿德仙师一愣：“你觉得吴飞合适吗？”
“嗯！”李富贵点点头道：“吴飞这人说话做事面面俱到，这些年来，门派里的事多由他处理才能如此妥帖，大家都很信服他。而且他的术法造诣在整个门派弟子里是最高的，他一定有实力管理好嘤嘤派。”
鸿德仙师有些犹豫：“可是他年纪太大了吧……”
李富贵站起来，不解地问：“这和年纪有什么关系？”
鸿德仙师摆摆手：“不妥不妥，他比你大了十八九岁，你嫁过去，老夫少妻讨人闲话不说，万一他要是寿数不长，你就是小寡妇了……”
“嫁过去？！”李富贵整个人都石化了。
“是啊。”鸿德仙师理所当然的道：“我的女儿，自然是要嫁给未来掌门，这番基业才不算彻底落于人手啊。”
天呐！李富贵的脑子一整个晴天霹雳，果然被晨筠说中了。
鸿德仙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富贵？”
李富贵回过神来，小嘴一扁：“我不要……”
鸿德仙师不解：“不要什么？”
李富贵有点想哭，但是却怎么也掉不出泪来，鸿德仙师见状，大概也猜出来些许了，便安慰她道：“哎呀，你是不是那天晚上被老爹吓到了？老爹没病，真的有神仙和我说话，你听不见，是因为你修行未满，没有仙根，等你到了老爹这番境界了，自然知道老爹没有骗你了。”
李富贵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鸿德仙师立刻拉了她到火炉前，解释道：“你不是一直好奇，老爹这几天在忙什么吗？你看那火炉里炼着的剑，是大神仙给的千年玄铁所制，就是为了你能有一把举世无双的好兵器，等打造好了，你就知道老爹没有骗你了。”
李富贵望着那炉子里烈火熊熊燃烧，一把初见雏形的长剑隐烁其中，似乎还散发出一丝黑烟，的确是有点不寻常。
鸿德仙师趁机劝道：“孩子，下山去历练吧，有老爹在，这嘤嘤派翻不了天。无论你成与不成，老爹都不会怪你的。”
李富贵眨着大眼睛，听话的点点头。
恰在此时，纪明生出现在伙房外叫道：“大师姐，晨筠师兄要走了！”
确切的说，是要被他父亲接走了。
山门外，晨筠跪在地上，他父亲指着他骂道：“当初就不应该送你上山！你瞧瞧你，多少年不曾回家了？日日在外游荡厮混，你学的什么术？修的什么道？”
晨筠低着头，一言不发，周遭围满了看热闹的弟子们。
吴飞上前拱手一拜：“伯父勿恼。嘤嘤派立世十余年，凭的是真才实学，晨筠师弟这几年在门派优秀弟子排名榜上都是靠前的，大家都以他作为榜样学习。”
“哼！”晨筠的父亲大手一挥：“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便只问你，学这些能干什么？当个算命道士？还是四处漂泊当个游侠？区区山野之境，个个寻仙问道，若真能得道成仙，你们掌门怎么还不到天上去！”
吴飞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又听晨筠父亲道：“你们个个都是有家的，岂能不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情？我们不指望子女得道成仙，光宗耀祖，只求一家人和乐团圆，现在倒好了，教的我儿不思生养父母，不念家中境况，你们这哪是什么正经门派！”
晨筠：“父亲，别说了！是我不愿回去，不是师门的错。”
“你还有脸说！你母亲几年见不到你，都病成什么样了？”晨筠父亲说到气急之处，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
突然，他的手被人抓住，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他一个大男人，竟是半点动弹不得。
李富贵：“伯父，有话说话，动什么手呀？”
晨筠一惊：“富贵。”
李富贵轻轻松开手放开他，然后扶起晨筠道：“晨筠，你母亲都病了，你该回去看看的。”
“可我们说好，要一起下山的……”
晨筠话音刚落，李富贵就道：“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不是说，以我的功夫，不论在哪，都可以是我的天地吗？”
晨筠皱着眉：“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所言何意啊？”
李富贵愣了，晨筠的意思，不是叫她去努力创造自我价值吗？
李富贵点头：“我知道啊。”
“那你还让我回去？”晨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我一旦回去，就要娶别人了。”
李富贵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回去是怕你爹打你呢。成亲多好的事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议亲了。恭喜恭喜呀！”
晨筠失望的看着她，这么多年来，她竟一点都没心动过，没明白过吗？
李富贵目送着晨筠离开，沉沉的叹了口气，晨筠这一走，继承家业，娶妻生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纪明生眯着眼道：“我怎么觉得，晨筠师兄怪怪的？”
李富贵道：“是啊，我也觉得他此次回来怪怪的。”
吴飞如何看不出来，晨筠对李富贵有意，他走了更好，自己也算少了一个劲敌，如是想着，他朝李富贵道：“大师姐，你首次下山历练，或许有诸多不解之处，若有需要，我愿陪师姐一同前往。”
“啊？”李富贵回过头，诧异片刻，想了想说：“老爹平日里最信任你，门派也有许多事需要你主持帮衬，下山历练这等小事，有纪明生陪着我就可以了。”
纪明生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
李富贵点点头：“对啊，你不是喜欢跟着我吗？”
纪明生一脸抗拒的道：“算了吧，听说下山历练苦的很，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还时不时遇见妖怪，我才不要去呢……”
“哦，是吗？”李富贵盯着他，没好气地道：“不去拉倒！那太苍剑法你等我八十岁了再教你吧！”
纪明生：“诶！大师姐，你等等我，你听我解释！”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吴飞不由失笑：“这纪明生，难成大器。”
几天之后——
鸿德仙师望着三清祖师像，神情肃穆。
李富贵一进来便问道：“老爹，您找我？”
“跪下。”鸿德仙师头也不回地道。
李富贵揣摩着他的背影，自己也没犯错吧？这老东西又要发什么疯？
李富贵满腹狐疑的跪下，鸿德仙师转过身来：“嘤嘤派第一大弟子李富贵听令。”
李富贵心道：好吧好吧，我陪你演。
她懒洋洋的匍匐在地：“弟子听令。”
鸿德仙师满脸崇敬的看向殿外的天：“承大神仙显灵，赐下千年玄铁，铸得盖世神兵，当是我镇派之宝。今传于我嘤嘤派第一大弟子李富贵，望尔之后器以善用，除奸佞，斩妖邪，匡正道，扬门威。”
李富贵抬起头，甜甜一句：“好的。”
鸿德仙师瞪着她：“严肃点！”
于是李富贵又配合的磕了个头：“李富贵尊令。”
“嗯。”鸿德仙师满意的点点头，递上手中的剑匣，献宝似的道：“快看看，老爹亲手为你打造的神兵。”
李富贵满怀期待的打开匣子，然后眉头一皱，果然，还是太高估老爹了……
“这是……剑？”李富贵极不确定的问
“是啊。”鸿德仙师一脸自信
李富贵拿起‘剑’，整个人都凌乱了，你说它是剑吧，它比匕首长不了多少。你说它是匕首吧，它又长得太像剑了。
李富贵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也太短了吧？”
开什么玩笑，这尺寸直接比普通的剑还短了一倍不止吧！
这要是拿出去跟人打架，人家的剑都戳到我喉咙眼了，我的剑还没碰着人家胸口呢！
鸿德仙师尴尬的道：“哎呀你就别挑剔了，这玄铁总共就这么大点，能铸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李富贵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理由，然后又道：“这剑也太黑了，是没洗干净吗？”
鸿德仙师：“玄铁玄铁，不黑怎么叫玄铁？”
“好吧……”李富贵妥协了，又问：“这剑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这么黑，又这么短，不如叫……无相？”
“什么无相！没文化！”鸿德仙师一把接过剑，宝贝似的抚摸着剑身：“这样一把盖世至宝，当然要叫个霸气侧漏的名字，让人一听就心生敬畏。”
李富贵眼睛一咪，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嘤嘤剑！”鸿德仙师抱着剑仰天大笑：“这名字多好啊！一拿出去，谁不知道是我嘤嘤派的至宝啊！天下第一派，就得配天下第一剑啊！”
李富贵痛苦的皱着眉，太丢人了，这也太丢人了！她已经可以想象到，真要和敌人对峙起来，打都不用打，单是这名字，这造型，就可以把敌人笑死吧？！
她满脸郁闷的提着嘤嘤剑从明朗殿出来，就瞧见了众多弟子在此等候。
纪明生：“大师姐！听说仙师赐了把宝剑给你，快给我们看看。”
吴飞：“是啊，据说是千年玄铁所制，想必定不是凡品。”
“呃……”李富贵尴尬的把剑藏在身后，正想着如何敷衍过去。
趁着李富贵走神，纪明生绕到她身后一把夺过嘤嘤剑：“额，这剑……”
众人：“！好黑啊……”
吴飞也愣了：“这是……剑？”
李富贵看着众人戏谑的表情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纪明生安慰道：“短是短了点，但也不失轻巧嘛。说不定看着其貌不扬，实则威力不小呢？”
说着，纪明生拿着嘤嘤剑砍向梁柱，然后便见嘤嘤剑卡在柱子里，纪明生急得吱哇乱叫，众弟子喊着号子帮他拔剑。
李富贵捂着胸口，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她直呼好家伙，原本她也以为虽然嘤嘤剑样子不行，但威力应该不弱，如今一看，这根本是块废铁好不好！
吴飞试图安慰她：“大师姐无需困扰，想必仙师赐剑是有另一番含义，未必是给师姐做武器的。”
李富贵看着众人还在呼哧呼哧的拔剑，更加难以接受：“不是拿来做武器的，难不成拿来当玩具啊……”
吴飞提议：“我房中倒也收藏了几把名剑，师姐若不介意，现下随我回去，看着顺眼的挑一把就是了。”
“不必了。”李富贵失魂落魄的摇摇手：“再烂也是老爹心中的至宝啊……”
她推开众人，握着嘤嘤剑，轻轻一抽，房梁立刻晃了晃，众人抬起头来，看向摇摇欲坠的廊顶，然后相视一眼，无比默契的朝李富贵道：“哎呀师姐，我们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等……等等！纪明生！”李富贵咆哮着：“你这兔崽子！”
片刻功夫，众人一哄而散，李富贵一脸黑线。
她小心翼翼的又抽了下，几块瓦片立刻掉了下来。
要死啊！这要是抽出来，明朗殿不得塌成废墟！
鸿德仙师坐在殿内正要品尝香茶，突闻一阵巨响，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便见走廊已是一片狼藉，李富贵双手握着嘤嘤剑，缓缓转过头来：“老爹……你听我解释……”
“逆女啊！！你要拆家砸死你爹不成！！”
鸿德仙师忙的满头大汗，闻言惊讶的抬起头来：“不想下山了？为什么？”
这个问题，李富贵纠结了很久，虽然她真的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老爹这样子，她实在放心不下。
李富贵蹲在地上，捡了根柴火画着，她知道老爹不喜欢被质疑，所以想了想道：“我也不当什么武林盟主了，我一个姑娘，成天学大男人舞枪弄棒的，好没意思。”
鸿德仙师不解：“可你自小，不就最喜欢舞枪弄棒吗？”
“现在不喜欢了。”李富贵闷声说着：“我对掌门之位也没有兴趣，我是真的想做一条咸鱼。”
“哎。”鸿德仙师一叹，摸了摸她的头道：“老爹不勉强你，老爹早就想过了，来日若你无法登上掌门之位，就从弟子里挑一个秉性好的继承。”
李富贵抬起头问：“您说的是吴飞吗？”
鸿德仙师一愣：“你觉得吴飞合适吗？”
“嗯！”李富贵点点头道：“吴飞这人说话做事面面俱到，这些年来，门派里的事多由他处理才能如此妥帖，大家都很信服他。而且他的术法造诣在整个门派弟子里是最高的，他一定有实力管理好嘤嘤派。”
鸿德仙师有些犹豫：“可是他年纪太大了吧……”
李富贵站起来，不解地问：“这和年纪有什么关系？”
鸿德仙师摆摆手：“不妥不妥，他比你大了十八九岁，你嫁过去，老夫少妻讨人闲话不说，万一他要是寿数不长，你就是小寡妇了……”
“嫁过去？！”李富贵整个人都石化了。
“是啊。”鸿德仙师理所当然的道：“我的女儿，自然是要嫁给未来掌门，这番基业才不算彻底落于人手啊。”
天呐！李富贵的脑子一整个晴天霹雳，果然被晨筠说中了。
鸿德仙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富贵？”
李富贵回过神来，小嘴一扁：“我不要……”
鸿德仙师不解：“不要什么？”
李富贵有点想哭，但是却怎么也掉不出泪来，鸿德仙师见状，大概也猜出来些许了，便安慰她道：“哎呀，你是不是那天晚上被老爹吓到了？老爹没病，真的有神仙和我说话，你听不见，是因为你修行未满，没有仙根，等你到了老爹这番境界了，自然知道老爹没有骗你了。”
李富贵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鸿德仙师立刻拉了她到火炉前，解释道：“你不是一直好奇，老爹这几天在忙什么吗？你看那火炉里炼着的剑，是大神仙给的千年玄铁所制，就是为了你能有一把举世无双的好兵器，等打造好了，你就知道老爹没有骗你了。”
李富贵望着那炉子里烈火熊熊燃烧，一把初见雏形的长剑隐烁其中，似乎还散发出一丝黑烟，的确是有点不寻常。
鸿德仙师趁机劝道：“孩子，下山去历练吧，有老爹在，这嘤嘤派翻不了天。无论你成与不成，老爹都不会怪你的。”
李富贵眨着大眼睛，听话的点点头。
恰在此时，纪明生出现在伙房外叫道：“大师姐，晨筠师兄要走了！”
确切的说，是要被他父亲接走了。
山门外，晨筠跪在地上，他父亲指着他骂道：“当初就不应该送你上山！你瞧瞧你，多少年不曾回家了？日日在外游荡厮混，你学的什么术？修的什么道？”
晨筠低着头，一言不发，周遭围满了看热闹的弟子们。
吴飞上前拱手一拜：“伯父勿恼。嘤嘤派立世十余年，凭的是真才实学，晨筠师弟这几年在门派优秀弟子排名榜上都是靠前的，大家都以他作为榜样学习。”
“哼！”晨筠的父亲大手一挥：“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便只问你，学这些能干什么？当个算命道士？还是四处漂泊当个游侠？区区山野之境，个个寻仙问道，若真能得道成仙，你们掌门怎么还不到天上去！”
吴飞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又听晨筠父亲道：“你们个个都是有家的，岂能不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情？我们不指望子女得道成仙，光宗耀祖，只求一家人和乐团圆，现在倒好了，教的我儿不思生养父母，不念家中境况，你们这哪是什么正经门派！”
晨筠：“父亲，别说了！是我不愿回去，不是师门的错。”
“你还有脸说！你母亲几年见不到你，都病成什么样了？”晨筠父亲说到气急之处，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
突然，他的手被人抓住，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他一个大男人，竟是半点动弹不得。
李富贵：“伯父，有话说话，动什么手呀？”
晨筠一惊：“富贵。”
李富贵轻轻松开手放开他，然后扶起晨筠道：“晨筠，你母亲都病了，你该回去看看的。”
“可我们说好，要一起下山的……”
晨筠话音刚落，李富贵就道：“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不是说，以我的功夫，不论在哪，都可以是我的天地吗？”
晨筠皱着眉：“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所言何意啊？”
李富贵愣了，晨筠的意思，不是叫她去努力创造自我价值吗？
李富贵点头：“我知道啊。”
“那你还让我回去？”晨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我一旦回去，就要娶别人了。”
李富贵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回去是怕你爹打你呢。成亲多好的事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议亲了。恭喜恭喜呀！”
晨筠失望的看着她，这么多年来，她竟一点都没心动过，没明白过吗？
李富贵目送着晨筠离开，沉沉的叹了口气，晨筠这一走，继承家业，娶妻生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纪明生眯着眼道：“我怎么觉得，晨筠师兄怪怪的？”
李富贵道：“是啊，我也觉得他此次回来怪怪的。”
吴飞如何看不出来，晨筠对李富贵有意，他走了更好，自己也算少了一个劲敌，如是想着，他朝李富贵道：“大师姐，你首次下山历练，或许有诸多不解之处，若有需要，我愿陪师姐一同前往。”
“啊？”李富贵回过头，诧异片刻，想了想说：“老爹平日里最信任你，门派也有许多事需要你主持帮衬，下山历练这等小事，有纪明生陪着我就可以了。”
纪明生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
李富贵点点头：“对啊，你不是喜欢跟着我吗？”
纪明生一脸抗拒的道：“算了吧，听说下山历练苦的很，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还时不时遇见妖怪，我才不要去呢……”
“哦，是吗？”李富贵盯着他，没好气地道：“不去拉倒！那太苍剑法你等我八十岁了再教你吧！”
纪明生：“诶！大师姐，你等等我，你听我解释！”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吴飞不由失笑：“这纪明生，难成大器。”
几天之后——
鸿德仙师望着三清祖师像，神情肃穆。
李富贵一进来便问道：“老爹，您找我？”
“跪下。”鸿德仙师头也不回地道。
李富贵揣摩着他的背影，自己也没犯错吧？这老东西又要发什么疯？
李富贵满腹狐疑的跪下，鸿德仙师转过身来：“嘤嘤派第一大弟子李富贵听令。”
李富贵心道：好吧好吧，我陪你演。
她懒洋洋的匍匐在地：“弟子听令。”
鸿德仙师满脸崇敬的看向殿外的天：“承大神仙显灵，赐下千年玄铁，铸得盖世神兵，当是我镇派之宝。今传于我嘤嘤派第一大弟子李富贵，望尔之后器以善用，除奸佞，斩妖邪，匡正道，扬门威。”
李富贵抬起头，甜甜一句：“好的。”
鸿德仙师瞪着她：“严肃点！”
于是李富贵又配合的磕了个头：“李富贵尊令。”
“嗯。”鸿德仙师满意的点点头，递上手中的剑匣，献宝似的道：“快看看，老爹亲手为你打造的神兵。”
李富贵满怀期待的打开匣子，然后眉头一皱，果然，还是太高估老爹了……
“这是……剑？”李富贵极不确定的问
“是啊。”鸿德仙师一脸自信
李富贵拿起‘剑’，整个人都凌乱了，你说它是剑吧，它比匕首长不了多少。你说它是匕首吧，它又长得太像剑了。
李富贵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也太短了吧？”
开什么玩笑，这尺寸直接比普通的剑还短了一倍不止吧！
这要是拿出去跟人打架，人家的剑都戳到我喉咙眼了，我的剑还没碰着人家胸口呢！
鸿德仙师尴尬的道：“哎呀你就别挑剔了，这玄铁总共就这么大点，能铸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李富贵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理由，然后又道：“这剑也太黑了，是没洗干净吗？”
鸿德仙师：“玄铁玄铁，不黑怎么叫玄铁？”
“好吧……”李富贵妥协了，又问：“这剑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这么黑，又这么短，不如叫……无相？”
“什么无相！没文化！”鸿德仙师一把接过剑，宝贝似的抚摸着剑身：“这样一把盖世至宝，当然要叫个霸气侧漏的名字，让人一听就心生敬畏。”
李富贵眼睛一咪，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嘤嘤剑！”鸿德仙师抱着剑仰天大笑：“这名字多好啊！一拿出去，谁不知道是我嘤嘤派的至宝啊！天下第一派，就得配天下第一剑啊！”
李富贵痛苦的皱着眉，太丢人了，这也太丢人了！她已经可以想象到，真要和敌人对峙起来，打都不用打，单是这名字，这造型，就可以把敌人笑死吧？！
她满脸郁闷的提着嘤嘤剑从明朗殿出来，就瞧见了众多弟子在此等候。
纪明生：“大师姐！听说仙师赐了把宝剑给你，快给我们看看。”
吴飞：“是啊，据说是千年玄铁所制，想必定不是凡品。”
“呃……”李富贵尴尬的把剑藏在身后，正想着如何敷衍过去。
趁着李富贵走神，纪明生绕到她身后一把夺过嘤嘤剑：“额，这剑……”
众人：“！好黑啊……”
吴飞也愣了：“这是……剑？”
李富贵看着众人戏谑的表情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纪明生安慰道：“短是短了点，但也不失轻巧嘛。说不定看着其貌不扬，实则威力不小呢？”
说着，纪明生拿着嘤嘤剑砍向梁柱，然后便见嘤嘤剑卡在柱子里，纪明生急得吱哇乱叫，众弟子喊着号子帮他拔剑。
李富贵捂着胸口，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她直呼好家伙，原本她也以为虽然嘤嘤剑样子不行，但威力应该不弱，如今一看，这根本是块废铁好不好！
吴飞试图安慰她：“大师姐无需困扰，想必仙师赐剑是有另一番含义，未必是给师姐做武器的。”
李富贵看着众人还在呼哧呼哧的拔剑，更加难以接受：“不是拿来做武器的，难不成拿来当玩具啊……”
吴飞提议：“我房中倒也收藏了几把名剑，师姐若不介意，现下随我回去，看着顺眼的挑一把就是了。”
“不必了。”李富贵失魂落魄的摇摇手：“再烂也是老爹心中的至宝啊……”
她推开众人，握着嘤嘤剑，轻轻一抽，房梁立刻晃了晃，众人抬起头来，看向摇摇欲坠的廊顶，然后相视一眼，无比默契的朝李富贵道：“哎呀师姐，我们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等……等等！纪明生！”李富贵咆哮着：“你这兔崽子！”
片刻功夫，众人一哄而散，李富贵一脸黑线。
她小心翼翼的又抽了下，几块瓦片立刻掉了下来。
要死啊！这要是抽出来，明朗殿不得塌成废墟！
鸿德仙师坐在殿内正要品尝香茶，突闻一阵巨响，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便见走廊已是一片狼藉，李富贵双手握着嘤嘤剑，缓缓转过头来：“老爹……你听我解释……”
“逆女啊！！你要拆家砸死你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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