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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往事难忘 老田老添

    监狱外,风不知何时开始越来越大,天上的乌云也开始慢慢聚集,有了之前天雷的前车之鉴,镇子里的人也开始各自紧闭门窗,收好衣物,带着家里人在房间里躲避可能来临的实验。

    家里经事的老人开始带着一家老小跪伏在地,诚心祈祷。

    “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要劈,要劈,就劈那该死的镇长吧,他罪有应得。”

    “老爷,不是院检司的实验吗,我们要求也应该是去求那些院检司老爷,跟老天爷有什么关系呢”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孙子的脸上,孙子捂嘴跪地,儿媳急忙上安抚,一家老小看着怒气冲冲的老人不知所措。

    不知道平日里一向温和的老人怎会这般模样。

    孩子几欲张嘴哭喊出声,数次被儿媳制止,只能在母亲怀中不断抽吸着鼻息,不敢出声。

    老爷子见状,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背对着众人开始祈祷。

    儿媳悄悄在儿子耳边吩咐。

    “别问了,快跟你爷爷一块求老天爷就行了”

    像是听到了儿媳的话语,老爷子嘟囔两句开口解释。

    “哼,求院检司,你也不怕院检司把你抓起来实验了”

    随后不在多言,诚信祈祷。

    “是,是,知道了爷爷”

    孙子畏畏缩缩开始祷告,片刻之后,老人祈祷完毕。

    拉起孙子将孙子塞给儿媳,走回内厅,并吩咐儿媳锁好门窗,任何人叫门不得开门。

    而这些,牢内正在走的众人毫不知情,唯有监狱内部值班人员,看着天上逐渐昏暗的天象,咂了咂嘴,不知所谓。

    直到老资历的牢头从房间走出,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之前被天雷劈的牢房,脸色大变,转头询问在外值班弟兄。

    “牢头在哪”

    值班人员一指远处路口。

    “牢头,牢头还在通道里,带着他们进来呢,咋了老韩”

    老韩眉头一皱

    “啧,还在里面,什么时候了,还在里面逗人,而且偏偏是这种时候”

    “咋了,老韩??出啥事了,这么着急找牢头?”

    “没事”

    老韩摇摇头,转头吩咐:“我去找牢头,你这这好好看着,记得一切小心”

    值班弟兄虽然不知道老韩是怎么回事,但是看他这么严肃,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招呼好外面以后,老韩回到房间,拿了一把小刀,对着值班弟兄点点头,而后一个箭步冲出数米远,朝着通道奔去。

    “我去,没看出来,老韩头这么能跑”

    值班弟兄惊叹两声,摇了摇头,继续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只不过比平时多了那么几分认真。

    昏暗的通道内,牢头带着两兄弟在前面走,身后跟着的是镇长的倒霉的手下,在后面是镇长和一众手下。

    最后面应当是云老那一批,还没来,不过差不离也快了。

    “不是”

    “怎么还没到啊?”

    身后,离得老远的老田开口询问牢头。

    “都走了这么久了,还没到?,我记得当初这监狱建立的时候我还来监督过,我记得当时没有这么远吧,你小子是不是偷偷绕路了?”

    “哪有”

    牢头摆摆手

    “您是大人物,当年来视察肯定是要八抬大轿抬着您过来的,而且当年您只是过来看了一圈就走了,后面监狱还扩建了呢,刚刚咱们走过的就是之前的监狱,只是现在变成了前头堡了而已”

    “这样啊”

    镇长点点头,眯了眯眼睛,盯着前方牢头的身影,开口道。

    “你认识我?”

    “呵呵”牢头轻笑两声,调侃道:“那当然,谁不认识您呀,田中渡人君,嗯哼”

    此话一出,老田脸色一变,停下脚步,直指牢头:“你什么意思?”

    看这架势,似是牢头一句不对就要开打的节奏。

    然而就在两人气氛焦灼之际,只听得,“啊”的一声。

    老田指派出来的倒霉手下,不知怎的半个身子沉在土里,上半身在不断的挣扎。

    向着老田不断的发出呼救。

    “大人,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大人”

    “闭嘴”

    老田脸色一沉,挥掌击出,打晕不断喊叫的下属,随后向后两步,退到下属身后,随意的点了两个倒霉鬼。

    “你,你”

    “去,看看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下属无奈点头称是,一同上前查看陷入者状况。

    片刻之后。

    两人回禀:“大人,他是被地刺所伤,地下有陷阱,竹刺伤及大腿,我等没有上好的疗伤药物,不能轻易带出,恐有性命之危,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

    “我等不能确信,竹刺上是否带毒,若有,兄弟可能撑不了多久”

    听到这里,老田脸色一黑,看向一旁看戏的牢头,指着陷入坑中的属下:“怎么,干看着,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就不准备给个解释木?”

    “解释?要什么解释?”

    牢头双手环胸看着老田:“他不跟着我们的步子好好走,非要到处晃,中了地刺不是纯属活该,要什么解释?”

    “再说了,要解释,也应该是你给你的兄弟们解释才行”

    “怎么,转移矛盾?要知道可是你让他先走才害他中了陷阱的,而且,是你把他打晕的,不然用的着你下属看?等他平静了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你”

    老田手指牢头不断颤抖,浑身气的直哆嗦。

    他身后,一众下属看了看已然晕倒不知死活的同僚,在看了看自己的顶头上司。

    从刚开始,到刚刚的一系列倒霉鬼同僚已然让他们看清了这个上司的真正面目。

    怂的一批,又不敢跟同样有本事的人顶,只能无能的对着自己人发泄,还不敢承认错误,典型的窝里横。

    跟着这种人哪有前途,更何况他还是空降的。

    玛德,要不是一家老小的命在他身上拿捏着,谁愿意跟着。

    相比之下,牢头这边,别的不说,护短这方面没问题,两兄弟他都一直带着,什么事都亲自上,起码不会卖队友。

    而老田这边,则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是没办法,混口饭吃,日子不好过。

    看到下属眼里的蠢蠢欲动,老田眼里闪过一丝冷冽,就要发怒。

    “靠,终于赶上了”

    白玉堂来了,一来刚好赶在老田生气的当口。

    “呵,来的这么慢?是不是想着我们在前面探路,你们在后面好坐享其成哇?”

    一来就被阴阳怪气一顿,刚刚被云老谜语人的白玉堂哪受得了这个,大马金刀一座。

    “是啊,怎么的了?比划比划?”

    说罢就要拿起剑冲刺。

    看着白玉堂这般模样,老田停止了嘲讽的语气。

    他怕在说下去这个愣头青真跟他单挑。

    打不打的过两说,因为一点小事就打起来了,传出去,有失他的脸面。

    “切,拉”

    话未说完,白玉堂就被后方赶来的云老一把捂住了嘴。

    在他耳边劝道:“你可憋特么说了,再说真就打起来了”

    说完放开了手,朝着看着他们的众人慈祥的笑了笑。

    白玉堂自顾自的整理了衣服,边整理边嘟囔着。

    “还不是你暗示让我上的,不然大家都是一起走的,你能走这么慢?”

    声音不大,但是也不至于都听不见。

    云老慈祥的笑容逐渐尴尬,叹了口气,叉开话题。

    他看向陷入半个身子的倒霉蛋。

    “小友这是”

    不待老田开口,牢头身后那兄弟两上前开口了。

    “这个啊,这个,是这样的……”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前因后果说了一通之后,云老和白玉堂大致了解了现状。

    “这,你带了伤药没有?”

    “没有”白玉堂坚定的摇头,看着老田弹了弹手中大剑。

    云老眯了眯眼,转头对着老田摆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抱歉,我们也没办法”

    “好吧”

    老田也没报指望,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云老眼看牢头一言不发,只是等待,而老田和白玉堂火气还在,搞不好就要打起来,无奈只能当和事佬。

    “说起来,这位小友为何会被困于此”

    一说这个,牢头来了兴趣:“这个啊,我给你说是因为”

    “是为我探路所致”

    不待牢头把话说完,老田开口打断。

    “这样啊”

    云老抚了抚胡子,转头看向牢头:“为何此地会有陷阱,既为牢头,应当很清楚了,可否代为解惑”

    听到云老的询问,白玉堂与老田一众一块看向沉吟的牢头,他们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此事啊,此事说来话长,你们是不是忘了要来的目的了”

    牢头试图转移话题。

    “那就长话短说,不要叉开话题”

    转移失败,白玉堂出来打岔。

    其余点点头,显然也觉得相比起陷阱这种事关自身当前安危的事情,之后的事情可以暂时放放。

    “咳咳”

    随着牢头咳嗽,后方两兄弟顺势下跪,俯下身来,将宽敞的后背亮出。

    牢头一屁股坐在背上,咳嗽两声。

    “那我就大fa,咳咳,大大方方的告诉你们吧。”

    “这里是那里,是监狱,所以说监狱有一些防止犯人逃跑的陷阱,是很合理的吧”

    “也是”白玉堂点头

    “不对,你糊弄鬼呢”

    老田皱眉:“你之前还说以前的监狱已经走过去了,只不过现在变成前头堡,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白玉堂先行不爽,不耐烦的看着老田,敲了敲随身大剑,发出沉重的闷响。

    “喂喂,什么叫糊弄鬼,你意思是小爷我是鬼了?”

    “呵呵”老田一笑。

    “呦呵”一看老田嗤笑,白玉堂火头一下就上来了。

    下一刻

    “啪”的一声脆响,白玉堂脑壳被云老拍的那叫一个清脆。

    “好好听人家说,要打岔张口就行,没事别乱弹剑,我现在脑瓜子嗡嗡的”

    云老没好气的插话,制止了白玉堂的挑衅。

    “继续”

    “好嘞”

    “前头堡,顾名思义就是顶在前头的堡垒啦,止于为什么变成前头堡,田大人您应该清楚啊”

    老田皱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当时不是您替主家来监督我们进度,防止偷偷建造逃跑路径的?”

    听到牢头的话语老田眉头'皱的更紧,紧紧凝视着牢头:“你?你是劳工?”

    “我?”

    “说笑了,说笑了,我怎么会是劳工呢”

    牢头轻笑,慢慢开口。

    “我是囚犯呀”

    轻飘飘一句,宛若雷霆,击打在众人的心头。

    “所以现在知道为什么是桥头堡了木?”

    “因为你们要我们的命去填那牲口的胃口,我们只能反抗,不然,啧啧”

    “你,你”

    老田目光不住的变化,身形不受控制的后退。

    牢头步步紧逼:“不然,你为什么不认识我,嗯?”

    “你这个倭人,卖主求荣”

    此语一出,声如惊雷,回荡在通道内。

    本应老老实实低头不去探听上司悄悄话的下属抬起了头。

    凝视着前方镇长身影,怒火逐现。

    难怪,难怪一直以来,不把我们当然用,到头来,居然是个倭人,劳资给倭人当了这么久的狗!

    感受着身后凝滞的氛围,老田终是沉不住气了。

    “云上,践间,山下”

    “出来见我”

    人群一动不动,无人出列。

    “出来见我”

    老田怒吼,还是没有人,静悄悄的氛围,所有人都看着昔日的镇长的表演。

    “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忘了你们全家还在我手上,我可是镇长,你们全家还指着我吃饭呢,没了我,你们什么也不是”

    人群传来一阵骚动,就在众人要被老田说动时候,云老身后,王二众人中一身形魁梧的壮士发话了。

    “糊涂,把你捂死在这里,就没人知道了,到时候往野地一丢,死了就死了,又不值钱”

    “谁?”

    看着老田朝着这边看来,云老叹了口气。

    “还不动手?在不动手,我可就不管了,下一次玉堂可就不会在弹剑了”

    “什么!”

    镇长话还未说完,从他背后人群中冲出两人,一人瘦小一人魁梧联手向着镇长身后攻去。

    “哼,早就等着你们”

    一声冷哼,镇长闪身一躲,避开了两人的偷袭,一手一掌,气劲打出,两人俱被打飞,倒在地上。

    “还有谁?”

    看着镇长趾高气扬,王二等人就要上前却被云老阻拦,示意他们看下去。

    “就知道你们,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来我这边荣华富贵享不尽,就这一次,过了就没有了”

    听着倭人招揽的话语,云老,白玉堂,牢头等人不语只是静静等待着他曾经下属的表现。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人出列,挺直了身子,也就这这时,他发现,镇长不高,甚至还有点矮,都不到他的下颌。

    “呵呵,你让我们给倭人当狗?我告诉你,不可能!”

    “好,很好”

    镇长点点头,转身朝着下半身被限制的那位走去,走到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他打晕的倒霉鬼。

    “既然不答应,那我就要你们亲眼看着忤逆我是什么下场”

    说完挥掌朝着下属天灵盖拍下。

    下一刻,本应昏厥的下属上半身突然起来一截,本应落在天灵盖上的一掌打在了肩膀上。

    只听沉闷的一声骨擦声穿出,下属左边整个胳膊下沉一大截,而于此同时,右边手中的竹刺也顺势递出,桶在了镇长的胸口。

    “啊”

    镇长惨叫一声,转掌为指,反手一击,戳在下属胸前,同时后退数步,背靠墙壁,捂住胸口,想强行止住血流不止的胸口。

    而刚刚被他一指戳出血洞的下属,却只是点了几下胸前几个穴位就止住了不停的血流。

    “你”

    镇长看着止血的下属,艰难开口:“你是有预谋的”

    下属摇摇头:“没有,只是这位少爷一弹剑,属下就醒了,而后为避免你发现我转醒,秋后算账,就一直装昏,只是没想你这个倭人非但想让我们做狗,还想杀鸡儆猴,无奈反击,绝无有所预谋。”

    昔日下属反水,加上毫无戒心中了一刺,再而此等诛心之论,镇长终是没忍住,吐了一口鲜血。

    而他身后,以前的下属看着那个正气凛然,说的头头是道但是完全陌生的面孔,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有人出头就行,是不是同伴,反正,打了倭人,现在就是了。

    镇长一指白玉堂,云老,牢头三人。

    “你,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没有”白玉堂摇摇头

    “可谁让你是倭人呢”

    “我忍不住手痒,就帮了一把,绝对没有合伙的意图。”

    “你,你怎么能确定我是倭人”

    “……”

    “身为一镇之长,集全镇资源于一体,结果只长这么高,还不到下属下颌”

    云老补充道

    “对对”

    白玉堂附和。

    “一米五六不到的个头”

    云老再加。

    “对对”

    玉堂在附。

    “不把人当人的态度”

    云老还加。

    “对对”

    玉堂还附。

    “对外胆小怕死,对内却凛冽至极”

    筹码更加

    “对对”

    玉堂更附

    “此番种种,你还说你不是倭人?”

    “对,还敢说你不是倭人?”

    “你除了一口口语,还会别的?”

    “就是,除了口语,你还有哪里像?”

    “你怕不是连自己的口语都忘了吧,哈哈”

    倭人看着两人在那唱双簧。

    “你,你”

    终是忍不住,急火攻心,跪倒在地。

    “天皇陛下,我的任务,完不成啦”

    “我这就,这就”

    还未说完看到白玉堂还要开口,急忙拍掌向头就要自裁。

    下一刻,只觉自己额头冷冰冰,手仿佛拍到一块铁上。

    白玉堂举着大剑,剑刃贴着倭人的额头,拦住了他拍向自己的一掌。

    “这就什么?果真是连自己国家的口语都不会了,还天皇陛下,我还天皇爷爷呢,傻*”

    下一刻,一股骚味传来。

    “……”

    白玉堂收剑闪身一气呵成。

    “靠,居然尿了,什么人嘛真的是,好心情都给人弄走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嘴角的笑容却是一刻也没停下来。

    “砍了不?”

    云老问道

    “不了,还有用”

    牢头开口

    “那,谁去架他?还得包扎,别流血流死了”

    ……

    几人面面相觑,没人想架,最后还是昔日下属,通过猜拳,选出倒霉鬼去架。

    刚刚好,选出来的倒霉鬼刚好就是被逼着去看陷阱的那两位。

    待几人架好之后,带着倭人出来,众人看着他身上脸上硕大的鞋印,会意一笑不在去管。

    “嘿嘿”

    牢头深深一笑,头前带路。

    “走喽”

    “喂”

    “怎么?”

    “你真是囚犯?”

    “怎么可能,我可是牢头,狱长诶”

    “那,你说的头头是道”

    “那是因为,我是他上家啊”

    “那你怎么这样?”

    “切,上家也有上家的嘛,当年迫于无奈只能捏鼻子认了,后面他发达了,报复我们,我刚好有事就跑这里来,结果这孙子也来,我就顺手收拾了”

    “佩服佩服”

    “切,等到里面还有更佩服的呢,可不能就这么让他舒舒服服死了”

    “对对,嘿嘿”

    “哈哈哈”

    “他们在笑什么”

    王二身后壮汉悄悄问道

    云老回头:“没什么,心里爽,高兴而已,一会如果让你惩罚那个倭人,你不高兴吗?”

    一听这个壮汉来了兴趣。

    “那还用说,肯定高兴啊,打还不够,我还要找个画师给我画出来”

    “那不就得了,走吧”

    “好嘞”

    声音渐行渐远,身后远处火光一点一点熄灭。

    “叮铃”

    银铃声从远处慢慢传来。

    “慢点,小环,我怕黑”

    “叮铃”

    倭人,闻之不喜,见之则杀。——《白玉堂》

    倭,寇也,杀之可乐,亦可往。——《云》

    倭,甚恨,可遇,可忍,可用,断不可忘其仇。——《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