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飞雪仙侣
“霄云血燕！”
眼前如同有一只染血的燕子直冲云霄，伍千一仅仅念着这个封号都有股热血沸腾之感。
看着戏台上那‘燕无歇'英姿飒爽的模样，梨园顿时响起阵阵叫好声。
“天狼……就是界河对面离我们最近的那一府么？”
看着戏台王座上的狼形图案，伍千一不由回想起自赤蛇洞窟以来，倒是遇见过不少刻着这个刺印的妖怪。
听到他的话，秦星舞却是摇了摇头，避着满园声嚣，贴耳解释道。
“若以距离来算，离我们最近的是东极府，不过与天狼府一样都归炎月天狼一族所统领。”
“天狼一族百年来人才辈出，日渐兴盛，能在二十四府里占得两府之地倒也实至名归。”
随着两人的低语，封将的戏码已然结束，台上又在换场。
这回变成了在一处简陋的茅屋外，‘燕无歇’身着将服衣锦还乡。
在屋外一边是一座刻碑坟地，几个天狼士兵压着一名身穿官服的伶人站在最前。
伍千一定睛看去，那碑上刻着亡者姓名，最后以血书写着：不孝女燕无歇泣血叩立。
原来这戏说得是‘燕无歇’功成回到故乡后，其父母却已被当地县官害死。
此刻她正要在父母坟前斩杀狗官，以告慰双亲在天之灵。
那扮演燕无歇的伶人眼中带泪，唱词铿锵有力却又带着失亲至痛。
台下看客无不掩面而泣，继而又爆发起声嘶力竭的呼喊。
“砍了这个狗官！”
一阵阵的呼声中，‘燕无歇’拔剑高举，挥手斩下。
一颗稻草扎成的人头被高高抛起，整出戏登时迎来了山呼海啸的高潮喝彩声。
伍千一也犹生畅快之感，转头看去，另一侧坐在四轮车上的明月阙却已然泣不成声。
即便台上已算报了血仇，可她依旧是哭得哽咽颤抖，明玉春则拿着手帕半蹲在一旁，心疼得不停帮她擦拭。
而两名老爷子靠在椅子上只看着戏台，倒是丝毫不为周围人声所动。
随着一声锣响，一众伶人尽皆散去，只剩下‘燕无歇’一人在台上进入终幕。
场景并未变换，依旧还是那座破旧茅屋。
只见台上乐曲尽皆消去，燕无歇推开破门，拨开蛛网，却是走到灶台做起饭来。
纵然已是高高在上的封王大妖，可她做起这锅台事却无比娴熟。
转眼间，台上的‘燕无歇’已捧起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饭。
可回头四顾，除了一片残壁破瓦，又哪里还有可以围桌吃饭的亲人？
一声扯动肝肠的凄哀二胡声幽幽响起，‘燕无歇’捧着白饭走到屋外，两行清泪已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出门东向望，泪落沾我衣……”
黑灰色的幕布缓缓拉紧，原本呼声震天的梨园已久久归于寂静。
洛江与将神机轻叹一声，轻轻鼓起掌来，随着这一声的引领，接着便不断有喝彩声阵起，整个梨园又再次涌起鼎沸之声。
“好了，该说说今天的正事了。”
将神机缓缓站起，待周围人声渐小，这才转身看向了左边。
“阙儿，你对这场戏有何感想？”
伍千一略显诧异，不知老爷子为何提起这像是无关紧要的事。
而明月阙像是神态紧张，连忙擦干泪水，局促答道。
“回太爷爷，阙儿愚钝，看不出多少深意，反正只觉得燕无歇大人当真是云上飞燕，实在是令人由衷拜服。”
“嗯，霄云血燕之名，世人皆知。”
将神机轻抚长须，继而仰头叹道。
“而我上京明明也出过这样的人物，可却英年早逝，徒叹奈何！”
听到这话，明月阙神色一动，却是不可置信的问道。
“燕无歇大人如此超群绝伦，我们上京也曾有过这样的人么？”
“哼！当然有，我上京曾有一人十六岁便七出敌阵，一天之内连取三大妖匪首级，这人可有凌云王之勇？”
洛江低哼一声，神色肃穆，继而沉声喝道。
“又有一人，只身立于红雪之上，方圆百里之妖匪则尽皆闻风丧胆，这人可有凌云王之威？”
听到此番追忆，在场众人无不顿起钦佩之情。
明月阙亦是满眼崇拜，情不自禁的问道。
“这两人到底是谁，我可认得么？”
“你当然认得！”
洛江目光如刀，径直看向了明月阙的眼睛，低声喝道。
“那两人其一便是你的父亲-明凌飞，另一人便是你的母亲-洛倾雪！”
这一声如同大石落入心湖，连伍千一也暗暗为之震惊。
而坐在四轮车上的明月阙更是如遭重击，满眼不可置信的靠倒了下去。
“阙儿，当时你年纪尚幼，自然只知道父慈母爱。”
将神机语气悲叹，仰头好似回想起了旧时光影。
“上京的飞雪仙侣，以入道境双剑合璧就能力压合道境一头，那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啊！”
“可叹他们夫妇双双不到三十而夭，若非如此，我上京定然又能再多两名合道战力。”
提起父母的去世，明月阙顿时悲从心来，黯然低语道。
“太爷爷，这我知道的，爹娘十年前在城南力抗百日妖潮之祸，最终力竭战死。”
“义父他救援不及，只带回来爹娘的两副残骨，这我也是知道的。”
“住口！”
洛江不知听到了什么刺耳字句，竟然怒气骤起，险些把桌子拍翻。
“黄泉他的鬼话你竟也信，你爹娘连合道境都能一战，又岂会殒命于区区妖潮动乱！”
此话一出，明月阙再次睁大了眼睛，而伍千一也逐渐推断出来，她才是今天这场戏真正的主角。
“怎么会……太爷爷，你是说……”
“阙儿，我们已经查明，当年你爹娘率领飞雪军抗击百日妖潮，戮战受挫不假。”
将神机束手背立，声音虽轻，可却无由来的让人由衷信服。
“可黄泉隐瞒自己已然合道，打着援助之名，却召集南部妖匪入城行伏击之实。”
“你父母惨死在他手下，八千飞雪军也被屠戮殆尽，这就是当年的真相。”
纵然未曾感同身受，可伍千一心底亦是升腾起一股悲凉愤恨之感。
而明月阙陡然连遭重击，已然半靠在了明玉春肩上，眼中绝望难堪，已是六神无主。
“明日崇阳头七，我上京各家都要出席拜祭。”
“阙儿，倘若你体内还存有一丝一毫飞雪仙侣的英骨热血，那就不要再认贼作父。”
将神机语气逐渐紧促，终于说出了今日会面的最终目的。
“我要你明日助我等在所有人面前揭穿黄泉面目，澄清当年真相，以此告慰你爹娘在天之灵。”
屋内再次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明月阙红着眼睛勉强坐起，从领口处缓缓摸出一个弯月玉珏。
她轻轻的抚摸着玉珏上的纹络，眼中迷茫之色渐散，终于仰起头定声说道。
“阙儿……定不负所望！”
眼前如同有一只染血的燕子直冲云霄，伍千一仅仅念着这个封号都有股热血沸腾之感。
看着戏台上那‘燕无歇'英姿飒爽的模样，梨园顿时响起阵阵叫好声。
“天狼……就是界河对面离我们最近的那一府么？”
看着戏台王座上的狼形图案，伍千一不由回想起自赤蛇洞窟以来，倒是遇见过不少刻着这个刺印的妖怪。
听到他的话，秦星舞却是摇了摇头，避着满园声嚣，贴耳解释道。
“若以距离来算，离我们最近的是东极府，不过与天狼府一样都归炎月天狼一族所统领。”
“天狼一族百年来人才辈出，日渐兴盛，能在二十四府里占得两府之地倒也实至名归。”
随着两人的低语，封将的戏码已然结束，台上又在换场。
这回变成了在一处简陋的茅屋外，‘燕无歇’身着将服衣锦还乡。
在屋外一边是一座刻碑坟地，几个天狼士兵压着一名身穿官服的伶人站在最前。
伍千一定睛看去，那碑上刻着亡者姓名，最后以血书写着：不孝女燕无歇泣血叩立。
原来这戏说得是‘燕无歇’功成回到故乡后，其父母却已被当地县官害死。
此刻她正要在父母坟前斩杀狗官，以告慰双亲在天之灵。
那扮演燕无歇的伶人眼中带泪，唱词铿锵有力却又带着失亲至痛。
台下看客无不掩面而泣，继而又爆发起声嘶力竭的呼喊。
“砍了这个狗官！”
一阵阵的呼声中，‘燕无歇’拔剑高举，挥手斩下。
一颗稻草扎成的人头被高高抛起，整出戏登时迎来了山呼海啸的高潮喝彩声。
伍千一也犹生畅快之感，转头看去，另一侧坐在四轮车上的明月阙却已然泣不成声。
即便台上已算报了血仇，可她依旧是哭得哽咽颤抖，明玉春则拿着手帕半蹲在一旁，心疼得不停帮她擦拭。
而两名老爷子靠在椅子上只看着戏台，倒是丝毫不为周围人声所动。
随着一声锣响，一众伶人尽皆散去，只剩下‘燕无歇’一人在台上进入终幕。
场景并未变换，依旧还是那座破旧茅屋。
只见台上乐曲尽皆消去，燕无歇推开破门，拨开蛛网，却是走到灶台做起饭来。
纵然已是高高在上的封王大妖，可她做起这锅台事却无比娴熟。
转眼间，台上的‘燕无歇’已捧起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饭。
可回头四顾，除了一片残壁破瓦，又哪里还有可以围桌吃饭的亲人？
一声扯动肝肠的凄哀二胡声幽幽响起，‘燕无歇’捧着白饭走到屋外，两行清泪已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出门东向望，泪落沾我衣……”
黑灰色的幕布缓缓拉紧，原本呼声震天的梨园已久久归于寂静。
洛江与将神机轻叹一声，轻轻鼓起掌来，随着这一声的引领，接着便不断有喝彩声阵起，整个梨园又再次涌起鼎沸之声。
“好了，该说说今天的正事了。”
将神机缓缓站起，待周围人声渐小，这才转身看向了左边。
“阙儿，你对这场戏有何感想？”
伍千一略显诧异，不知老爷子为何提起这像是无关紧要的事。
而明月阙像是神态紧张，连忙擦干泪水，局促答道。
“回太爷爷，阙儿愚钝，看不出多少深意，反正只觉得燕无歇大人当真是云上飞燕，实在是令人由衷拜服。”
“嗯，霄云血燕之名，世人皆知。”
将神机轻抚长须，继而仰头叹道。
“而我上京明明也出过这样的人物，可却英年早逝，徒叹奈何！”
听到这话，明月阙神色一动，却是不可置信的问道。
“燕无歇大人如此超群绝伦，我们上京也曾有过这样的人么？”
“哼！当然有，我上京曾有一人十六岁便七出敌阵，一天之内连取三大妖匪首级，这人可有凌云王之勇？”
洛江低哼一声，神色肃穆，继而沉声喝道。
“又有一人，只身立于红雪之上，方圆百里之妖匪则尽皆闻风丧胆，这人可有凌云王之威？”
听到此番追忆，在场众人无不顿起钦佩之情。
明月阙亦是满眼崇拜，情不自禁的问道。
“这两人到底是谁，我可认得么？”
“你当然认得！”
洛江目光如刀，径直看向了明月阙的眼睛，低声喝道。
“那两人其一便是你的父亲-明凌飞，另一人便是你的母亲-洛倾雪！”
这一声如同大石落入心湖，连伍千一也暗暗为之震惊。
而坐在四轮车上的明月阙更是如遭重击，满眼不可置信的靠倒了下去。
“阙儿，当时你年纪尚幼，自然只知道父慈母爱。”
将神机语气悲叹，仰头好似回想起了旧时光影。
“上京的飞雪仙侣，以入道境双剑合璧就能力压合道境一头，那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啊！”
“可叹他们夫妇双双不到三十而夭，若非如此，我上京定然又能再多两名合道战力。”
提起父母的去世，明月阙顿时悲从心来，黯然低语道。
“太爷爷，这我知道的，爹娘十年前在城南力抗百日妖潮之祸，最终力竭战死。”
“义父他救援不及，只带回来爹娘的两副残骨，这我也是知道的。”
“住口！”
洛江不知听到了什么刺耳字句，竟然怒气骤起，险些把桌子拍翻。
“黄泉他的鬼话你竟也信，你爹娘连合道境都能一战，又岂会殒命于区区妖潮动乱！”
此话一出，明月阙再次睁大了眼睛，而伍千一也逐渐推断出来，她才是今天这场戏真正的主角。
“怎么会……太爷爷，你是说……”
“阙儿，我们已经查明，当年你爹娘率领飞雪军抗击百日妖潮，戮战受挫不假。”
将神机束手背立，声音虽轻，可却无由来的让人由衷信服。
“可黄泉隐瞒自己已然合道，打着援助之名，却召集南部妖匪入城行伏击之实。”
“你父母惨死在他手下，八千飞雪军也被屠戮殆尽，这就是当年的真相。”
纵然未曾感同身受，可伍千一心底亦是升腾起一股悲凉愤恨之感。
而明月阙陡然连遭重击，已然半靠在了明玉春肩上，眼中绝望难堪，已是六神无主。
“明日崇阳头七，我上京各家都要出席拜祭。”
“阙儿，倘若你体内还存有一丝一毫飞雪仙侣的英骨热血，那就不要再认贼作父。”
将神机语气逐渐紧促，终于说出了今日会面的最终目的。
“我要你明日助我等在所有人面前揭穿黄泉面目，澄清当年真相，以此告慰你爹娘在天之灵。”
屋内再次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明月阙红着眼睛勉强坐起，从领口处缓缓摸出一个弯月玉珏。
她轻轻的抚摸着玉珏上的纹络，眼中迷茫之色渐散，终于仰起头定声说道。
“阙儿……定不负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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