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恍然如昨日
李莘莘嘟着嘴看着镜子，一脸不满，眼周泛红，昨夜的梦还没有褪去。
现在的她让人感觉有些病态，嘴唇发白，气血不足，迫使她点了点口红这才有了血色。
她满意的看着镜子，突然又有些落寞，偷偷打开手机的屏保，上面的时间走的很慢，还没过十点。
李玉华自认为华丽的早餐已经谢幕，只剩下她自顾自在浴室的埋怨。
大致是说她这么晚了也不起来吃个早饭，天天就知道待在房间里面，也不能帮她分担一点家务活。
隔着两扇门都能听得见。
忽的，房间门被推开，探出一个小脑袋出来，李萧萧问：“姐姐，你今天不去学校拿毕业证吗？”
李莘莘又躺在床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再等等。”
“老妈说再等就要吃午饭了。”
“我回来再吃。”
李萧萧跟着爬到床上，她静静地看着李莘莘，眼睛眨巴得飞快。
“干嘛呀。”
李萧萧靠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姐姐，你想不想吃冰激凌。”
听完这话，李莘莘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没人，她一个板栗就冲着李萧萧脑袋砸去，她躲得快，嗖的一下就到了李莘莘的脚边，一脸坏笑。
她胆子比姐姐要大得多了多。
李萧萧一手抓住她的脚踝，一手在她脚心挠痒，李莘莘咯咯笑个不停。
“我带……我等下带你一起去！”
她手指像是弹琴一般，节奏紧凑，逼不得已，李莘莘又喊道：“真的真的！”
李萧萧一把抱住她的大腿，笑容格外灿烂，说：“姐姐最好了。”
十一点半，太阳即将到达最高点，日头正大，她牵着李萧萧的手走出了门，一路上看见不少同学，只是都没有打招呼，甚至还有些人本能的往旁边走。
李萧萧站在身边拍了拍她的大腿，李莘莘蹲了下来，在她的耳边说：“姐姐，他们都怕你耶。”
李莘莘会心一笑，决定不揭穿事情的真相。
走到小卖部，李莘莘信守承诺给她买了一根冰激凌，她眼尖，相中冰柜里最贵的，五块钱一根，她心疼地不要不要的。
她一路上不停舔食冰激凌，不亦乐乎。
只不过太阳是无情的，李萧萧有些累了，她慢慢跟不上融化的速度。
走到校门口，李莘莘问她：“你是要跟我进去还是待在这。”
“待在这，我就坐在树底下，哪也不去。”
李莘莘点了点头。
老师的办公室里面装着一台空调，扇叶都有些发黄，制冷效果极差，大多数情况下办公室的门都是半遮半掩的，今天是个例外，办公室的门关的死死。
李莘莘推开门那一刹那，每个毛孔都在大喊着舒适。
办公室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陈小芸还在那等着。
只不过今天她很不一样，白色相反的颜色是黑色，她今天赫然穿着一身黑色，让人感到一股沉闷感。
“你来了呀，等你好久了。”
李莘莘的心咯噔一下，原来她想到了，想到她会挑太阳最大，学生最少的时候来拿毕业证书特意在这等着。
“老师好。”李莘莘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她值得。
陈小芸很自在的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个圈，黑色连衣裙的裙摆在空中摆动，震起她心中涟漪。
她问了个问题，说：“这件黑色的裙子好看吗？”
李莘莘想点头想摇头，内心纠成一团乱麻，听见陈小芸接着说：“我要回去了。”
声音在房间里不停环绕最后才让她听见，即悦耳又刺耳，她的大脑疯狂思索一个问题，回去哪？
回宿舍？还是回家？
空荡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声音。
“他死了，和那个女的一起死的，警察在联系人中只找到我了，原来他是个孤儿，怪不得不愿意带我见父母。”
她苦笑了一声，看着李莘莘说：“他死了，我继续待在这也好像一个孤儿。”
李莘莘接过陈小芸递过来最后一本毕业证书，她眼神呆滞的看着，她问：“你之前留在这是在等他吗？”
陈小芸摇了摇头，说：“我逃走了。”
她逃了，逃离了男人的城市，她慢慢喜欢上南方的气候，喜欢上一望无际的海，却再也没有往心里添一个喜欢的人。
她觉得自己就是感情的“懦夫”，甚至不敢当面对质。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一次又一次戳中他心里的痛，让纯白的心脏重新涌出鲜血，再被鲜血染红。
李莘莘最后还是没有能插上一句嘴，几乎都是她在说，她仿佛不是在和她说话，把李莘莘当作假想敌，说给想听的人听的。
走到门槛，李莘莘没着急踏过去，她转过身对着陈小芸说：“老师，你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也好看，一样能让别人一眼就发现你。”
她笑了笑。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来，放在桌子上，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黑色水笔，她写下了自己的地址还有电话，最后签上一个娟丽的名字。
她递给李莘莘，说：“一步一步走，走的时候不要回头。”
李莘莘接过书本，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走在校园里，李莘莘在想，那么爱白色的一个人写出来的字不是白色的会不会让她抓狂，烦恼？
只不过这个问题藏在了心里，想着，等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当作谈资，这样聊天才不会无趣。
李莘莘走出校门口发现李萧萧真的信守承诺坐在树底下的围栏，她喊了一声：“李萧萧，回家啦！”
回家的路上，李莘莘心情郁闷，她买了两根冰激凌，最贵的。
饭桌上，两人都兴趣缺缺，不是饭菜不可口，恰恰相反，李玉兰做饭可口，煎炸烹煮样样精通。
一个是因为陈小芸而伤感，一个是因为冰激凌而饱胀。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李玉兰发话，她眯起眼睛说：“你们两个要是觉得不好吃可以直说，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路上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下场你们知道的。”
李萧萧刚读书那会，经常会跑到小卖部，拿李柏给的私房钱偷摸买一包辣条解馋，在那吃完，用水龙头的水清理残味。
不过她慢慢发现，李玉兰的鼻子灵敏，不管如何冲洗口腔，走到家门口，李玉兰闻一闻她嘴里的味道就可以断定她吃了“独食”。
后来李莘莘问她为什么能闻到。
李玉兰说，起先是可以闻到，后来她越来越小心，我就闻不到了，但是她的表情不正常，年纪越小就越不容易隐藏脸上的情绪。
听到这话，姐妹俩疯狂扒拉碗里的米饭，甚至来不及夹碟子里面的菜。
吃完饭之后，李莘莘就着急出门，开学临近，她想再去看一眼小镇的风光。
小镇上有一个钟楼，在十字路口中央，特别晃眼，这条路她上下学必经之路，她已经数不清走了多少遍。
走着走着，晃悠到小学门口，小学现在已经放假，但还是有很多孩童在那嬉戏玩耍。
读书的时候最不想待在学校，没想到玩乐的时候偏偏就想到了。
男孩女孩都有，女孩满脸羞怒，显然受到了欺负，在后面追赶着男孩。
李莘莘的思绪慢慢被扯远了，她想起读小学的时候，也有男孩捉弄女孩，扯着女孩的头发，然后上蹿下跳好不快活。
他们好像有无穷的精力去耗费，没了力气，上课就昏昏欲睡，口水流到课桌上，然后挨先生一顿板子。
突然，女孩走到了李莘莘面前，问：“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没有朋友吗？”
李莘莘愣了愣，不知道如何作答，她呆呆看着她笑。
“姐姐没有朋友吗？”
破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李莘莘在心里想，见孩子执拗，不回答这个问题肯定喋喋不休，于是她直接了断的说：“姐姐没有朋友。”
几个小孩围了过来，问了同样的问题，李莘莘也给了同样的回答，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写满了可惜，可怜，还有高高在上的同情。
小孩觉得她很无趣，很自觉就走开了，其实她曾经有一个朋友的。
他在阴暗的角落里发现那个浑身缠绕厄运的女孩，他带着明媚的阳光，透过心房，是她漆黑世界里的小小亮点，亮点又不断放大变成了太阳。
现在的她让人感觉有些病态，嘴唇发白，气血不足，迫使她点了点口红这才有了血色。
她满意的看着镜子，突然又有些落寞，偷偷打开手机的屏保，上面的时间走的很慢，还没过十点。
李玉华自认为华丽的早餐已经谢幕，只剩下她自顾自在浴室的埋怨。
大致是说她这么晚了也不起来吃个早饭，天天就知道待在房间里面，也不能帮她分担一点家务活。
隔着两扇门都能听得见。
忽的，房间门被推开，探出一个小脑袋出来，李萧萧问：“姐姐，你今天不去学校拿毕业证吗？”
李莘莘又躺在床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再等等。”
“老妈说再等就要吃午饭了。”
“我回来再吃。”
李萧萧跟着爬到床上，她静静地看着李莘莘，眼睛眨巴得飞快。
“干嘛呀。”
李萧萧靠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姐姐，你想不想吃冰激凌。”
听完这话，李莘莘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没人，她一个板栗就冲着李萧萧脑袋砸去，她躲得快，嗖的一下就到了李莘莘的脚边，一脸坏笑。
她胆子比姐姐要大得多了多。
李萧萧一手抓住她的脚踝，一手在她脚心挠痒，李莘莘咯咯笑个不停。
“我带……我等下带你一起去！”
她手指像是弹琴一般，节奏紧凑，逼不得已，李莘莘又喊道：“真的真的！”
李萧萧一把抱住她的大腿，笑容格外灿烂，说：“姐姐最好了。”
十一点半，太阳即将到达最高点，日头正大，她牵着李萧萧的手走出了门，一路上看见不少同学，只是都没有打招呼，甚至还有些人本能的往旁边走。
李萧萧站在身边拍了拍她的大腿，李莘莘蹲了下来，在她的耳边说：“姐姐，他们都怕你耶。”
李莘莘会心一笑，决定不揭穿事情的真相。
走到小卖部，李莘莘信守承诺给她买了一根冰激凌，她眼尖，相中冰柜里最贵的，五块钱一根，她心疼地不要不要的。
她一路上不停舔食冰激凌，不亦乐乎。
只不过太阳是无情的，李萧萧有些累了，她慢慢跟不上融化的速度。
走到校门口，李莘莘问她：“你是要跟我进去还是待在这。”
“待在这，我就坐在树底下，哪也不去。”
李莘莘点了点头。
老师的办公室里面装着一台空调，扇叶都有些发黄，制冷效果极差，大多数情况下办公室的门都是半遮半掩的，今天是个例外，办公室的门关的死死。
李莘莘推开门那一刹那，每个毛孔都在大喊着舒适。
办公室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陈小芸还在那等着。
只不过今天她很不一样，白色相反的颜色是黑色，她今天赫然穿着一身黑色，让人感到一股沉闷感。
“你来了呀，等你好久了。”
李莘莘的心咯噔一下，原来她想到了，想到她会挑太阳最大，学生最少的时候来拿毕业证书特意在这等着。
“老师好。”李莘莘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她值得。
陈小芸很自在的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个圈，黑色连衣裙的裙摆在空中摆动，震起她心中涟漪。
她问了个问题，说：“这件黑色的裙子好看吗？”
李莘莘想点头想摇头，内心纠成一团乱麻，听见陈小芸接着说：“我要回去了。”
声音在房间里不停环绕最后才让她听见，即悦耳又刺耳，她的大脑疯狂思索一个问题，回去哪？
回宿舍？还是回家？
空荡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声音。
“他死了，和那个女的一起死的，警察在联系人中只找到我了，原来他是个孤儿，怪不得不愿意带我见父母。”
她苦笑了一声，看着李莘莘说：“他死了，我继续待在这也好像一个孤儿。”
李莘莘接过陈小芸递过来最后一本毕业证书，她眼神呆滞的看着，她问：“你之前留在这是在等他吗？”
陈小芸摇了摇头，说：“我逃走了。”
她逃了，逃离了男人的城市，她慢慢喜欢上南方的气候，喜欢上一望无际的海，却再也没有往心里添一个喜欢的人。
她觉得自己就是感情的“懦夫”，甚至不敢当面对质。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一次又一次戳中他心里的痛，让纯白的心脏重新涌出鲜血，再被鲜血染红。
李莘莘最后还是没有能插上一句嘴，几乎都是她在说，她仿佛不是在和她说话，把李莘莘当作假想敌，说给想听的人听的。
走到门槛，李莘莘没着急踏过去，她转过身对着陈小芸说：“老师，你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也好看，一样能让别人一眼就发现你。”
她笑了笑。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来，放在桌子上，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黑色水笔，她写下了自己的地址还有电话，最后签上一个娟丽的名字。
她递给李莘莘，说：“一步一步走，走的时候不要回头。”
李莘莘接过书本，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走在校园里，李莘莘在想，那么爱白色的一个人写出来的字不是白色的会不会让她抓狂，烦恼？
只不过这个问题藏在了心里，想着，等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当作谈资，这样聊天才不会无趣。
李莘莘走出校门口发现李萧萧真的信守承诺坐在树底下的围栏，她喊了一声：“李萧萧，回家啦！”
回家的路上，李莘莘心情郁闷，她买了两根冰激凌，最贵的。
饭桌上，两人都兴趣缺缺，不是饭菜不可口，恰恰相反，李玉兰做饭可口，煎炸烹煮样样精通。
一个是因为陈小芸而伤感，一个是因为冰激凌而饱胀。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李玉兰发话，她眯起眼睛说：“你们两个要是觉得不好吃可以直说，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路上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下场你们知道的。”
李萧萧刚读书那会，经常会跑到小卖部，拿李柏给的私房钱偷摸买一包辣条解馋，在那吃完，用水龙头的水清理残味。
不过她慢慢发现，李玉兰的鼻子灵敏，不管如何冲洗口腔，走到家门口，李玉兰闻一闻她嘴里的味道就可以断定她吃了“独食”。
后来李莘莘问她为什么能闻到。
李玉兰说，起先是可以闻到，后来她越来越小心，我就闻不到了，但是她的表情不正常，年纪越小就越不容易隐藏脸上的情绪。
听到这话，姐妹俩疯狂扒拉碗里的米饭，甚至来不及夹碟子里面的菜。
吃完饭之后，李莘莘就着急出门，开学临近，她想再去看一眼小镇的风光。
小镇上有一个钟楼，在十字路口中央，特别晃眼，这条路她上下学必经之路，她已经数不清走了多少遍。
走着走着，晃悠到小学门口，小学现在已经放假，但还是有很多孩童在那嬉戏玩耍。
读书的时候最不想待在学校，没想到玩乐的时候偏偏就想到了。
男孩女孩都有，女孩满脸羞怒，显然受到了欺负，在后面追赶着男孩。
李莘莘的思绪慢慢被扯远了，她想起读小学的时候，也有男孩捉弄女孩，扯着女孩的头发，然后上蹿下跳好不快活。
他们好像有无穷的精力去耗费，没了力气，上课就昏昏欲睡，口水流到课桌上，然后挨先生一顿板子。
突然，女孩走到了李莘莘面前，问：“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没有朋友吗？”
李莘莘愣了愣，不知道如何作答，她呆呆看着她笑。
“姐姐没有朋友吗？”
破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李莘莘在心里想，见孩子执拗，不回答这个问题肯定喋喋不休，于是她直接了断的说：“姐姐没有朋友。”
几个小孩围了过来，问了同样的问题，李莘莘也给了同样的回答，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写满了可惜，可怜，还有高高在上的同情。
小孩觉得她很无趣，很自觉就走开了，其实她曾经有一个朋友的。
他在阴暗的角落里发现那个浑身缠绕厄运的女孩，他带着明媚的阳光，透过心房，是她漆黑世界里的小小亮点，亮点又不断放大变成了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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