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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曾经的梦

    这是我自己所经历的最离谱的一个故事了,有点长,希望大家安心看完。

    事情是这样的:

    在05-06年的时候,我在读第一个小学一年级。

    那个时候我们那里有一种病,叫做“做良”,是每个人一生都会得一次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会病得挺厉害的。

    我小时候呢,身体不是很好,人总病,特别是个肺,就是这次留下的大病根。

    那是春季的一个时候,流感比较旺盛,时间应该是星期天的一个下午2点多。

    我好不容易写完了作业,出去玩,结果没跑几步,小伙伴就说我流鼻血了,我就赶紧回家找妈妈。

    妈妈看到我流鼻血就很担心,就用纸给我塞着,但是止不住。再就是我马上高烧,人就非常难受。

    妈妈就心急如焚打电话把我爸爸叫了回来。

    我爸爸看到这么严重,二话不说,借了辆车就把我往县城医院送,镇医院都不去了。

    在去的路上,因为比较远,差不多要1个钟头,我的情况越发糟糕,体温表显示已经烧到了39.5°C,面色惨白,嘴中开始吐血。

    我奶奶吓坏了,担心去晚了人在路上没了,只能不断催促我爸开快点。

    我家里人火急火燎地把我送到了县人民医院。

    当时流感,医院人多,房里已经睡不下了,我得到了一张走廊的铺位。

    我当时烧得厉害,但还是喊冷,然后就是脑袋痛得厉害,最后就是吐血,几口下去就有半饭碗。

    医院看到这么严重的病人也是表示相当重视。直接有县人民医院最强的一伙儿老医生过来给我看,他们先是给我打了几针降烧的屁股针,然后把脉的把脉,看喉咙的看喉咙。

    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治不了,叫回家吧!

    我奶奶当时就哭了,孙子才这么小,医院就叫回家,求医生治。

    医生说:“你们送慢了,现在是做良+急性肺炎,做良要他发高烧,急性肺炎要他降烧,我们确实治不了,要是早上一个钟都不一样,还能试试。”

    在我爸爸当场作出决定,上南昌,既然县城救不了,那就去南昌!无论活不活得成,赌一把!

    他赌对了,我活下来了!

    我爸出门就包了一辆的士,直接就说去南昌。

    师傅看到我这样,才是不含糊,一路超车绝尘而去。

    路上遇到交警,了解情况后,交警开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南昌。

    据妈妈回忆,我们一共去了南昌16家医院,在第二次求到南昌最屌的肺科医院时,他们决定给我试一试。

    在路上我仰着头,血是没吐了,但是总想睡过去,太痛苦了,最后是那家医院推出小白车来时,我才彻底昏睡了过去。

    梦就是从这开始的。

    一开始我是无意识的状态,走在一条很长很长的一个方形金属通道里,四个角都是斜口处理,一段有一个灯,很安静,前面一片白光什么都不清,好像前面有个人,就这么跟着走着。

    当时人脑袋不痛了,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了,就是这么无意识地走着。

    当时就是平静,非常平静,平静过头了,什么对我都无关紧要,包括我。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人好像在后半段就没了,我走到头了。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这是一个朦胧且非常广阔的空间,背景是一种带着淡粉的米黄色,空中是一个个分开方框,里面是我的一个个记忆片段。

    我当时还是无意识状态,也没有身体,能自由的升挪旋转,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人生幻灯片。

    我看到了我小时候,我看到了我读书,我看到了我睡懒觉,我看到了我在学校打玻璃珠……我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在看着我在那经历着这一切。

    我还是很平静,没有任何主动意识。

    然后我进入到了一个记忆很深的画面之中,看到我在小学大树下和小伙伴打珠子,站在远处,以旁观者的视角,静静地从下午的样子看到了黄昏。

    我们小学离我家是很近的。我们村是一条直线,小学就在我家过去几个房子的距离,然后上个坡就是,右边是学校,左边那个时候还是空地,有颗大樟树。

    我看到我妈妈边喊“我”回家吃饭,“我”跟妈妈像我一样亲密了一下,就跑回去了。

    我当时发现自己有了感觉。

    我就上去哭着喊着抱住了妈妈,希望她看看我,不要走。但是我发现自己挡不住她一丝一毫的动作,彷佛我不存在一样。

    下完了坡,我看到我所认识的小孩和邻居都站在家门口,腿没有迈出大门半步,但是上半身却伸出地很夸张。他们笑嘻嘻地打招呼,拿出了各种各样对我来说,相当有吸引力的东西,希望我过去玩。

    凡是能看见我的人家都是这样,我家没有,我能看见。

    我当时就想冲向下完坡马路过来一点点的美珍母母家,刚冲过去一点点,我发现我被“妈妈”抓住了,她叫我赶紧回家吃饭。

    我被制止的一瞬间,美珍母母她们就全都变了,不止是她们,所有的站在大门口的人,都变成了像厉鬼一样,不可描述的东西,他们疯狂想冲出来把我拉进去,但是我站在马路上根本够不着。

    我有种庆幸,我回头看了眼妈妈,她对我笑了一下,然后我飞快地跑回家了。

    到了客厅,奶奶说我回来了,准备吃饭。

    爸爸和爷爷已经坐在客厅的饭桌旁了,妈妈也进来去厨房和奶奶端菜。

    整个家显得其乐融融,就是进来后,外面的天就开始变色,变得更暗了一些,厚厚的云层中仿佛有沉重的雷光聚集,外面也刮起了大风,落叶在马路上被吹着跑。

    忘说了,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只能说天是亮的,但也是没有太阳的,路上也没有一辆车,一个人,除了我和妈妈在外面,其他的都在房子里。

    我们客厅左边是厨房,右边就是电视房+卧室。里面有两张大席梦思拼起来的大床。

    我站到卧室门口一看,我看到另一个“我”正在床上侧着睡觉。

    我趁家人端菜,我马上走了过去,从里面上了床。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上床?好像就是一种想法,然后就实施了。

    我到床上一躺,就感觉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瞬间就困意袭来。

    还没吃饭呢?我就整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抵抗着困意。

    我左一滚,右一滚,一下就滚到了“我”侧着睡的身子里面去了,一下就有了更深的身体感觉,也有了一种安全感。

    我当时还有意识,那种久违的安心让我不想动,我看着房门外。

    当时的天可以说又发生了变化,天是紫黑色,风起云涌,流速很快,再就是外面的风变得极为恐怖,雷不断打在地面上,后面的房屋都开始变得残破了。

    我爸和我一个堂伯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衣衫完整,眼睛发着一种幽幽的蓝光。他们站在客厅的房间门外,并没有进来,两人并排站着,眼睛睛睛地盯着我。

    我爸说:“他已经走了。”

    我堂伯说:“我看到了。他是那个谁派来的,你知道吧?”

    我爸:“嗯。”

    我堂伯说:“让他走吧。”

    两人就这样说话,全程只有嘴巴在动,然后我意识就没了,醒的时候在下一个场景。

    我在一个大坑的中间空中吊着。这个坑下面是全黑的,下面有浓稠如墨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坑是圆形的也有那么大,四周墙壁是那种下部黑,上面阳光的那种。我头上就是一篇金光瓦亮的天,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呈网格状挡在那。这个坑的上围没到那个位置,差不多只到2/3的地方。我抓着的是一只手,一只医生的手,戴着手套。只不过他是竖直伸着的,我得用力抓着他。它从高处的天空一直伸了下来。

    我发现我是这里唯一的彩色,而且力很大,轻轻松松地就抓牢了这只手。

    切换到这个场景没过多久,我发现自己抓的那只手在不断地往上升,速度很慢,但是在升,他要把我带离这个世界。

    然后我向下看清了坑里是什么,那是数不尽的人,他们已经丧失了衣服,丧失了五官,还能勉强保持人形。无数的人堆叠在一起。

    坑的下半部分不是那种死寂的黑,而是那种灰冷的黑,你能看清。你甚至看到坑的下半部分不是壁,而是一个开阔的空间,不知道有多大!

    他们看到我能脱离苦海,顿时个个张开嘴裂开了不属于人类的尺寸,开始呼喊。然后他们人叠人,像一股黑潮一样,从下面立了起来,然后撕咬我,拖拽我。

    他们撕咬不动我,甚至连我一根毛都不行。但是他们越来越多地往我身上压,我渐渐地感受到了压力。那只手不动了,然后我感觉到了我手有点微微的松动。

    于是我只能一只手牢牢抓住,然后一只手拼命地把他们甩开甩下去。

    感谢他们并不是像烂泥巴一样的糊状,还是甩地动的,加上我此时是有BUFF加成的,不断地把他们甩下去。

    他们被甩下去了,但是我的攻击对他们造不成伤害,只会激怒他们,然后又越来越多地像爬梯子一样,冲上来。

    我马上就满头大汗,疲惫不凡,中途换了几次手握住那只手。

    在我的努力下,我又升高了一段距离。但是因为要自己抓着他,所以一直有点施展不开,十分狼狈。

    突然上面传来一声叹息“唉!”然后我抓着的手,改为他牢牢地抓紧了我,然后一种感觉传了过来——“我现在抓紧你了,你把他们都打下去吧!“

    有了保障,那我就全身发力,两只腿,一只手,又是打又是踹。

    又是大概20多分钟过去了,我全身都是大汗,气喘吁吁,但是我终于高过了那个坑。

    坑里面的人在坑口的高度,绝望地嘶恐,他们没能留下我。

    我怀着劫后庆幸地心情,被越拉越高,越拉越快,很快就到达了那网格之处。

    原来这些网格是一块块不知材质的不规则的半透明黑石块,内部好像有高科技的矩形小颗粒,光亮就是从这些石块中的缝隙中投下来的。石块并不厚,一下就穿过了,大概就30公分的样子。

    我还在继续升高,石块的另一面是云彩一样的颜色,反射地金光,让上面的世界看上去如此地美好。

    我越来越高、慢慢地就失去了意识,然后满身是汗地从床上惊醒了过来!

    我爸妈听到动静很是高兴地看向我。

    我感觉鼻子冰冰凉地,一摸是一根管子插在鼻孔里。

    我问我爸我睡了多久?我爸说已经两天两夜了。

    一个礼拜后,我就从南昌康复出院了。

    走的时候,主治医生跟我说,你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我是个奇迹,原先都是在电视上听的,当时就是感觉很nice!

    医生说,我命是保住了,但是肺会落下的永久的病根,可能以后会一直吐痰,但不要在意,毕竟都活下来了是吧?

    我表示同意。

    多少年过去了,每次当我感受到肺部的不适时,都会想起那个久违的故事。我一直记得它,也跟别人说过这个故事。

    这就是这个故事的全部内容,希望我的这个亲身经历故事对你有所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