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周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升级的缘故，叶秋对法宝的应用更加得心应手。
他感受到从水波里传来的记忆，不再是断断续续。
而是像走马观花一样，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旁观了周凯从小到现在的经历：
我叫周凯，出生在江东一个沿海小渔村。
虽然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我的父亲却不是一个渔民。
他比较幸运，在城里学了个木匠的手艺，他打的家具广受附近村民的好评。
但美中不足的是，作为一个木匠，他常年不在家，我的童年记忆里只有母亲的存在。
我的母亲情况更是特殊，她是一个疯子，真正意义上的疯子。
如果不是疯子，有哪家父母会把自己的闺女嫁到这个偏僻的渔村里呢？
我对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会无缘无故的骂人，洗衣服的骂，洗澡的时候也骂。
但我老是听不清楚她究竟在骂什么。
其实除了骂人和精神有问题外，她其实是个合格的母亲，至少还会给我做饭。
对了，我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听我爸在饭桌上偶尔提起过他们。
好像在我爸小时候就都死了，有的是饿死的，有的是打仗的时候被敌人杀了。
虽然我的家庭环境奇奇怪怪的，但没有了父母长辈的约束，其实我过得很快乐。
我从小就喜欢和村里的同龄小伙伴打赌，赌什么都好。
从沙滩边捡来的小贝壳，或者是河边捞上来的小鱼，都可以是赌注。
我很享受赌博这种充满不确定的感觉，这太有趣了。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染上了赌瘾吧。
直到某一天，我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输给了别人。
我那个婆娘，那天夜里，在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一个遍后，第二天一早上就走了。
我没有去追，我也没有脸面去追，她大概真的已经对我完全失望了吧。
在村里人异样的眼光里，我没有脸面在那里呆下去。
我想走，我想走到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于是我来到了清林镇，当上了一名矿工。
矿工这份工作好，除了累点苦点，但只要出卖力气，至少每个月都能攒下点钱。
或许是为了赎罪，为了让我每天的良心能好受点。
矿上的人，无论是谁，只要他有难处，我都会去帮他。
日久天长，我在矿上渐渐有了好名声，每个人见到我都会问一声好。
甚至还有丈夫死于矿难的寡妇，想要嫁给我。
但我拒绝了，我想我这样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当一个好丈夫。
每天夜里，我望着天上的星星，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我祈求祂能让我那个婆娘过得好一点。
是我拖累了她。
最近一年，矿上发生的矿难越来越多，矿难死的人数越来越多。
可矿的主人-林家，却要求加大挖矿的进度，为此，矿上的矿友们每天都愁眉苦脸的。
他们不敢下矿，可是不下矿，又哪里有钱来过日子呢。
他们想去找林家的人要一个说法，可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出头鸟。
看着他们，我说那我来吧，我来做这个带头人。
事情进展的很不顺利，很多矿友都被打了回来，他们都心灰意冷了。
但我觉得不再继续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希望？
因为挨过打，所以我们这次学聪明了。
没有直接跑到林家去，而是派人在林家的门前观察他们的动静。
直到半个多月前，矿上的人看到林家大小姐一个人乘了一辆马车，出门去了。
我知道机会来了。
其实我本想求林小姐能够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
但那个从马车上走下来的陌生男人，他像是有一股魔力，像是能够知道我们心里在想什么。
给的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多得多。
我很感激他，但老实说，我承认内心深处是有点嫉妒他。
他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还有脚上沾满了泥巴的布鞋，一看就知道他也是穷苦人出生。
可林家大小姐，在他面前却温顺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而我们就算挨了不少次殴打，却连林家小姐的面都见不上。
人和人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我怎么可能不生出一丝嫉妒之心。
当我看到他来第一次来矿上时，微微皱眉的表情，我突然有点局促不安。
原本熟悉的环境，此刻竟然变成一件见不得人的秘密，害怕被人发现。
我从身上掏出一块最干净的布条给他，他和我说了一句谢谢。
那个时候我为我自己生出的嫉妒之心，而感到无比羞愧。
矿上的日子越变越好，我对那个男人的尊敬越来越高。
直到前天，矿上一个工匠认出了我，他把我拉到角落里，告诉我他知道我女儿在哪里。
我恐惧，我害怕。
我害怕他骗我，我害怕我再见到我的女儿，我不配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他告诉我，我女儿病得很严重，快死了。
我问他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我没渴望过能让女儿原谅我，我只想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多活在这个世界。
哪怕多几分钟也好。
他告诉我，闹，在矿上不停地闹，闹到把那个男人逼出来，逼到矿上来。
............
周凯的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叶秋的灵魂重新回到肉体，眼中的一切开始恢复正常。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不停颤抖着身体的周凯，一言不发。
就在这个时候，矿上骤然发生异变。
轰隆一声，一股巨大的爆炸声从矿洞里传来。
叶秋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周围的人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
“不好，是矿塌了，矿快塌了，走，快点走！”
周围的矿工们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停的大喊，呼吁周围的人快点离开矿上。
“这就是你想要逼我来这里的原因？你知道你会把多少人害死吗？”
叶秋冷冷地看着他这个可怜虫，离他的距离只有一米。
他是很同情周凯的遭遇，但是也很讨厌他拉别人下水。
叶秋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领，没想到周凯不退反进，向叶秋扑了过来。
咻，一只羽箭忽然从某处射了出来，洞穿了周凯的喉咙。
血水顷刻从他脖颈处咕噜咕噜地冒了出来。
羽箭威力不减，从周凯喉结穿过，想要射向叶秋的眼睛。
叶秋抬手一抓，用力一捏，羽箭立刻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他往后一看，远处矿山上有人影鬼鬼祟祟。
那人见叶秋望了过来，立马移动位置。
叶秋没空管他，将倒在地上的周凯扶了起来。
被洞穿喉结的周凯，话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叶秋泪水不停再掉。
他耗尽最后的力气，拼命地想要挤出一句话，
“对，对，对.....”
唉，叶秋看着他的样子，掏出他赠送给自己的布，盖在他死不瞑目的脸上。
他感受到从水波里传来的记忆，不再是断断续续。
而是像走马观花一样，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旁观了周凯从小到现在的经历：
我叫周凯，出生在江东一个沿海小渔村。
虽然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我的父亲却不是一个渔民。
他比较幸运，在城里学了个木匠的手艺，他打的家具广受附近村民的好评。
但美中不足的是，作为一个木匠，他常年不在家，我的童年记忆里只有母亲的存在。
我的母亲情况更是特殊，她是一个疯子，真正意义上的疯子。
如果不是疯子，有哪家父母会把自己的闺女嫁到这个偏僻的渔村里呢？
我对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会无缘无故的骂人，洗衣服的骂，洗澡的时候也骂。
但我老是听不清楚她究竟在骂什么。
其实除了骂人和精神有问题外，她其实是个合格的母亲，至少还会给我做饭。
对了，我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听我爸在饭桌上偶尔提起过他们。
好像在我爸小时候就都死了，有的是饿死的，有的是打仗的时候被敌人杀了。
虽然我的家庭环境奇奇怪怪的，但没有了父母长辈的约束，其实我过得很快乐。
我从小就喜欢和村里的同龄小伙伴打赌，赌什么都好。
从沙滩边捡来的小贝壳，或者是河边捞上来的小鱼，都可以是赌注。
我很享受赌博这种充满不确定的感觉，这太有趣了。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染上了赌瘾吧。
直到某一天，我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输给了别人。
我那个婆娘，那天夜里，在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一个遍后，第二天一早上就走了。
我没有去追，我也没有脸面去追，她大概真的已经对我完全失望了吧。
在村里人异样的眼光里，我没有脸面在那里呆下去。
我想走，我想走到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于是我来到了清林镇，当上了一名矿工。
矿工这份工作好，除了累点苦点，但只要出卖力气，至少每个月都能攒下点钱。
或许是为了赎罪，为了让我每天的良心能好受点。
矿上的人，无论是谁，只要他有难处，我都会去帮他。
日久天长，我在矿上渐渐有了好名声，每个人见到我都会问一声好。
甚至还有丈夫死于矿难的寡妇，想要嫁给我。
但我拒绝了，我想我这样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当一个好丈夫。
每天夜里，我望着天上的星星，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我祈求祂能让我那个婆娘过得好一点。
是我拖累了她。
最近一年，矿上发生的矿难越来越多，矿难死的人数越来越多。
可矿的主人-林家，却要求加大挖矿的进度，为此，矿上的矿友们每天都愁眉苦脸的。
他们不敢下矿，可是不下矿，又哪里有钱来过日子呢。
他们想去找林家的人要一个说法，可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出头鸟。
看着他们，我说那我来吧，我来做这个带头人。
事情进展的很不顺利，很多矿友都被打了回来，他们都心灰意冷了。
但我觉得不再继续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希望？
因为挨过打，所以我们这次学聪明了。
没有直接跑到林家去，而是派人在林家的门前观察他们的动静。
直到半个多月前，矿上的人看到林家大小姐一个人乘了一辆马车，出门去了。
我知道机会来了。
其实我本想求林小姐能够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
但那个从马车上走下来的陌生男人，他像是有一股魔力，像是能够知道我们心里在想什么。
给的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多得多。
我很感激他，但老实说，我承认内心深处是有点嫉妒他。
他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还有脚上沾满了泥巴的布鞋，一看就知道他也是穷苦人出生。
可林家大小姐，在他面前却温顺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而我们就算挨了不少次殴打，却连林家小姐的面都见不上。
人和人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我怎么可能不生出一丝嫉妒之心。
当我看到他来第一次来矿上时，微微皱眉的表情，我突然有点局促不安。
原本熟悉的环境，此刻竟然变成一件见不得人的秘密，害怕被人发现。
我从身上掏出一块最干净的布条给他，他和我说了一句谢谢。
那个时候我为我自己生出的嫉妒之心，而感到无比羞愧。
矿上的日子越变越好，我对那个男人的尊敬越来越高。
直到前天，矿上一个工匠认出了我，他把我拉到角落里，告诉我他知道我女儿在哪里。
我恐惧，我害怕。
我害怕他骗我，我害怕我再见到我的女儿，我不配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他告诉我，我女儿病得很严重，快死了。
我问他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我没渴望过能让女儿原谅我，我只想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多活在这个世界。
哪怕多几分钟也好。
他告诉我，闹，在矿上不停地闹，闹到把那个男人逼出来，逼到矿上来。
............
周凯的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叶秋的灵魂重新回到肉体，眼中的一切开始恢复正常。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不停颤抖着身体的周凯，一言不发。
就在这个时候，矿上骤然发生异变。
轰隆一声，一股巨大的爆炸声从矿洞里传来。
叶秋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周围的人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
“不好，是矿塌了，矿快塌了，走，快点走！”
周围的矿工们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停的大喊，呼吁周围的人快点离开矿上。
“这就是你想要逼我来这里的原因？你知道你会把多少人害死吗？”
叶秋冷冷地看着他这个可怜虫，离他的距离只有一米。
他是很同情周凯的遭遇，但是也很讨厌他拉别人下水。
叶秋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领，没想到周凯不退反进，向叶秋扑了过来。
咻，一只羽箭忽然从某处射了出来，洞穿了周凯的喉咙。
血水顷刻从他脖颈处咕噜咕噜地冒了出来。
羽箭威力不减，从周凯喉结穿过，想要射向叶秋的眼睛。
叶秋抬手一抓，用力一捏，羽箭立刻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他往后一看，远处矿山上有人影鬼鬼祟祟。
那人见叶秋望了过来，立马移动位置。
叶秋没空管他，将倒在地上的周凯扶了起来。
被洞穿喉结的周凯，话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叶秋泪水不停再掉。
他耗尽最后的力气，拼命地想要挤出一句话，
“对，对，对.....”
唉，叶秋看着他的样子，掏出他赠送给自己的布，盖在他死不瞑目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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