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经历绝望（二修）

    神界的九重天上，刚过午后的霞光斜斜照下，将所有景物都晕染成一片如画美景，却又是说不出的怪异。

    若是寻常人，定是感受不到那惊天的轰动，可是离渊却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母亲正遭受着异常的痛苦与责罚。母亲是他在这世间最亲的人，他定是不会无动于衷的。

    顷刻，离渊指间幻化出一把长剑，伸手将其握紧，眼底闪过一丝嗜血之色，刹那间便腾云飞至九霄殿上。

    仅仅在这一念隙间，离渊便看清了无妄崖上被绳索捆住四肢的正是他母亲——瑶七仙子，眼眸中闪过一瞬的慌乱，就仿若无助的孩童一般。

    “娘……”

    大概是母子连心，昏迷中的瑶七听到离渊的呼唤，勉强挣来疲惫的双眸，轻扯已经破了皮的嘴唇，“阿……阿渊……”，目光中是离渊从未见过的痛苦之色。

    下一秒，离渊便要用长剑砍断自己母亲四肢的绳索，却是被一道冷漠的声音无情地打断，“离渊，休得放肆！”紧接着，天君便现了身。

    不仅如此，还有通天明君、流氏姐妹（流瑛与流萤）、以及侍墨大人也一同跟随在天君身边。

    离渊的目光将天君紧紧绞住，冷漠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对他的怨恨。

    天君气度依旧沉静，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二人目光无声交织，只有冷风偶尔吹过万物的响动声，似一场屠戮之战即将开始。

    但，他是天君，离渊注定伤不了他分毫！

    “放肆？若不是天君你逼我至此，我又岂会手拿长剑闯入九霄殿外……请天君放了我母亲。”说着，离渊便松开长剑，单膝跪在天君面前。

    为了母亲不再受无妄之痛，作为子女的他，何须要什么尊严……

    闻言，天君呡唇不作声。

    倒是一旁的侍墨开了口，“离渊殿下，在千年前的那场战役中，瑶七仙子犯了不可饶恕之罪，需承受数十道天雷才能平众仙之怒……以往瑶七仙子都瞒着你，却不想还是被殿下你给发现了……今日是瑶七仙子最后一次受罚，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天君。”

    “哈哈哈，为难……”离渊站起身，仰天大笑，召回长剑，带着凌厉之势朝天君走来，所掠过的地面，竟然生生的被划出一道道长长的裂痕。

    “离渊……”流萤看着他要对天君动手，顿时慌了。她不想离渊背上“弑君”的罪名……

    “流萤！”

    “天君！”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只见离渊避过流萤，正式向天君宣战。

    “放肆！”天君话音刚落，只见他一挥袖，离渊便受伤倒地。顿时，殷红的血从嘴角溢出，可见在天君的跟前，他是有多不自量力。

    心口如被活焚烧般的难受。

    见天君还要对离渊动手，流萤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挣脱开阿姐束缚着她的双手，飞奔至离渊跟前，将他护在身后，直面天君，“请天君想想瑶七仙子的嘱托，饶过离渊这一回吧。”

    天君一顿，似无声中叹了一口气，放下抬起的右手，负手站立，“好，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本君就饶过你这一回。”话音刚落，只见远边传来一道巨响。

    紧接着，无数道天雷直迎锁链而去。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离渊嘴角喃喃自语着，“不……不要……”，下一秒，他便要冲上前去，只是身上的伤痛却是无法让他救下母亲。

    “咳唔……”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席卷了他的神经，他咬牙想要站起来，然而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是不是连他这最后一点儿温暖都要夺去……

    是不是经历了绝望，才能成长；是不是经历了绝望，才能尽其所有护住自己想要的一切；是不是经历了绝望，才会明白……

    数十道天雷就这样在瑶七仙子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面劈了下来，“啊……”一声痛苦的叫喊声，瑶七做出了一个她永世都不会后悔的决定。

    自毁仙身！

    流萤本想着安慰离渊，看见这一幕的她愣住了。

    看着母亲开始消散的仙躯，离渊脸色瞬间惨白，胸口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犹如利刃穿透般，让他顿时承受不住的跪在地上。

    “娘……不要抛下阿渊……”

    看着瑶七仙子已经消散殆尽的仙躯，几人一阵唏嘘。而天君也是差点晕厥过去，幸好身旁的侍墨及时扶住了他。

    阿渊，不必难过。

    娘亲身为神界的一份子，就该为千年前的那一份错误的选择承担后果。以往，你还尚小，娘亲不放心你独自一人生存；现如今，你也长大了，娘亲也就放心了。

    阿夜，我已不是当初的如画眉眼，你也不是曾经的白衣少年。若是可以重来，我只愿做那逍遥自在的仙子，也不愿再与你纠缠余生……

    “娘！”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离渊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