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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热爱,憧憬

    3月20日,第四周周六中午第四节课放学,今天卓早早地把展给接走了,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孤单寂寞……

    我这次并没有走一班旁边的楼梯,而是走五班的那个楼梯,离宿舍更近,在下到一楼的时候,可以看得到林雨青那灰绿色的箱子靠在墙边,我并不觉得什么好奇,她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把箱子放那儿了。

    可恶的展,把我的卓抢走了!

    我在失去了卓之后,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拖着自己的椅子到体育馆,出了一身臭汗,背对着那个烈日炎炎,冷酷无情的太阳……

    不对,中午的太阳是不存在背对这种情况的,应该说是我头顶顶着太阳,像蜗牛一样,背着那浓浓的日光,一步一步的往前爬。

    可惜这里没有葡萄树,也没有黄鹂鸟,自然我也就不用被嘲笑,根本就不存在葡萄成熟这一说,相比起吃有籽葡萄,我更喜欢吃无籽葡萄……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个新闻里面有报道,无籽葡萄是打了避孕药打出来的?

    听到这个的时候,我就想,吃了它不会断子绝孙吧,以至于我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吃过无籽葡萄,那些啃有籽葡萄的日子,让我从厌恶吐籽变成了熟练吐籽。

    直到学的知识不断变多,才知道原来无籽葡萄是通过多倍体栽培得来的,里面的基因没有经过突变,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吃了会断子绝孙这一说,可怜呐,我吐籽吐了这么长时间,自打那以后,我又重新热爱上了无籽葡萄。

    爬回了三楼的宿舍,触目可及的便是杨皓然那张“丑恶”的嘴脸,令人心生烦躁,我真的好想一巴掌盖在上面,才得以大快人心。

    “咋滴,你看我干哈?”杨皓然带着一脸看沙雕一样的神情看着我,就像我看他的神情一样。

    “我看你有意见呐?”

    “没有意见,接着看吧。”杨皓然就不理我了,自顾自地收拾去了……

    今天非常难得的,我没有等杨皓然,独自一个人通往了去等车的路上,只记得走之前还踹了杨皓然一脚,“有始有终,有始有终。”最终这个习惯成为了一个学期都关联的。

    又走的宿舍,门口对着的那个楼梯,我往左看一眼,现在的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将近12点,林雨青的箱子依旧放在那没有动,我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按以往这个点是看不到的。

    同龙哥打过招呼之后,到了6-2这条线,刷了个卡,见到了明锋朗,依旧是别着那个墨镜,猛辣的阳光之下他的墨镜四处反光,看不清楚他那张脸。

    “噢?来了?”明锋朗热情地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在那天之后想了想,我们上个学期应该见过,那时候应该还不大熟。”

    这几天里经常都见得到明锋朗,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最能体现他这种丝毫不顾忌的人格的一件事情,莫过于有一天早上。

    那天早上,我早早的起床,去饭堂打饭吃,准确的来说,不能叫饭,怎么形容吧,就有点像之前陈维涛的噩梦差不多,这种噩梦你又没有办法去躲避,只能硬上。

    还好,那天多少有一个能够咽得下去的馒头,我就装了这个馒头和着牛奶,也算是咽下得舒爽。

    明锋朗带着一阵疾风而过,拿起他的浅绿色饭盒,打开饭盒盖,顺便跟我打了个招呼,“欸?桂向华。”

    “早。”我应答一声,只见他已经排到了排队的窗口之前,没过多久,他带着一身热气,匆匆地在我面前坐下。

    “还好今天有馒头,省得拿了,方便。”说着,他双手把四个馒头叠起,两只手用力一掐,直接就给压成一块饼,我在旁边就是一脸震惊,二脸震惊,三脸震惊,横排震惊,竖排震惊……

    “馒头一掐,直接走人!”明锋朗把饭盒一盖,屁股还没有坐热的凳子往前一推,整个人直接就弹射了出去,我目送着他几个转身离开。

    “嗯,继续吃我的包……”

    这种场景差不多每个星期都可以见到一到两次,而我们也就渐渐地熟了,他也常常跟我分享他在班里的盈闻趣事,总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以下再回到那个炽热的中午……

    “诶,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林雨青?”我忽然有点疑惑,倒没觉得有多失落。

    “哦!她去帮忙高三成人礼了。”

    “陈征程也是?”

    “嗯。”

    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季湘玥说不准也请假了,一个熟人的身影也没有,不对,明锋朗算半个吧。

    “从直观来判断,她对你是有感觉的。”明锋朗认真地说。

    “嗯,这个我知道。”虽然我并不觉得这个有多靠谱,本身我和林雨青的关系是比较好的,自然也是常见。

    “呃……”明锋朗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紧接着转移了一个话题,“我的座位就在林雨青的左下角过一个,正巧我对她的同桌挺感兴趣,就是那个……”

    明锋朗伸手指了指升旗台下的那一个比较圆脸的女同学,“龙灵灵。”

    “哦。”我对这一块不太感兴趣,虽然有的时候会八卦那么一下,只不过“看破红尘”的我早就已经不在意这么多。

    “那挺好,你继续努力,期待成功的那一天。”我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了看,嗯,还行。

    “那是肯定的,最近已经搭上话了,剩下的就靠我吧!”明锋朗露出来爽朗的笑声。

    “那挺不错啊,只不过考虑的还要长远一点,不要只限于此。”我为明锋朗感到高兴,同时也希望让他走向正途,避免历十世情劫。

    “这确实,在荷尔蒙的不断分泌之下,我现在精力充沛,应对学习毫无压力。”倘若没有猜错,明锋朗应该已经进入第一期,很常见。

    “如果你想让别人陪着你,你得拿出自己的资本和实力。”我说了这一句之后,便没有再说。

    “诶,不过?你和林雨青是怎么认识的?之前一直都没有见到你们两个?”这个疑问是非常正常的,之前也提到过。

    “哦,我和她是小学同学。”兴许那时吧,我说这话的时候,应当是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吧,“具体的我上车再跟你讲。”

    “行。”

    也不知是今天老天爷看我们晒得这么可怜,还是6-2的司机打了鸡血,今天6-2的车竟然破天荒地提前抵达学校。

    “六号线二号车,现在跟车长出发。”一条长长的队伍,像一条长长的虫,拉起一条长长的线,走在长长的路上……

    “今天人比较少,就坐这儿吧。”

    见车子关上了门,我们坐在后门的台阶之上,席地而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先跟你看看我和她的聊天记录。”说着,明锋朗打开了他的微信,把手机放在我面前。

    我粗略地瞟了两眼,就知道我肯定不擅长开口说这个话题,殊为不易啊。

    “是不是很不错?”明锋朗十分嘚瑟,就像那个谁?那个龙灵灵已经被他收入囊中一样,这种迷之自信,我怎么就没有呢?

    “确实……”我不好驳明锋朗的意,只好继续努力帮他圆满这良好的梦境,别怪我没提醒他,这,我已经估计出来是什么结局了……

    “我打算自此以后努力!哟呵!我就不信我不行!”明锋朗倒是对我的敷衍没多么在意,就好像龙灵灵是他人生的制高点,渴望,可望,而极易可即。以至于他说出这话的时候,都是扯气高昂。

    “那你好好加油,期待你成功的那一天。”我只好给予鼓励,也不知道这能否给他带来力量,更不知道这能否决定他的结局。

    “嗯,讲讲你和林雨青吧。”看来这个话题注定是逃不了的了,我得酝酿酝酿情绪,想想我这几年来的思绪。

    本来我以为按照明锋朗的性格来讲,他应该是不大感兴趣的,可没想到啊!还是有存在的可能。

    我捋捋思路,满脸的悲情从我脸上浮现出来,“想当年,我还是如此那般,善良与纯真,纯净而无暇,无暇而……”我想不到了,无暇后面能跟些什么?

    “别说废话,说重点。”明锋朗放下了他的手机,在一旁静静地倾听,当然实际上呢是龙灵灵暂时没有回复她的消息,要不然的话,我估计他应该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果然呐,果然呐!重色轻友是实锤了。

    “行吧,我就不卖关子了。”咽下三两口唾沫,仿佛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是过眼的云烟,只不过我唯一脸上的还是那般憧憬与向往。

    “我就坦白说吧,正如你所见,我曾经喜欢过她三年,可能更久。”我的面容只有和善,往事而已,提一提,想想便罢。

    “那你的这份坚持,我绝对做不到。”明锋朗自叹不如,“我比你差的,估计也就是这一点。”

    “那倒不至于,至少你比我会,那是,也仅仅只是曾经吧。”等我能够平平静静地把所有的事情给说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一切早就已经过去。

    “我倒是希望我不会,如果初中的时候,肯努把力。”这个时候,明锋朗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你学习如何?”

    “我啊,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程度吧,算不得有多厉害。”总是习惯了过分的谦虚,实则是骨子里的骄傲,锋芒不外漏,气息不外泄,就当我从未存在过。

    “哦豁,又卖关子,说重点。”

    “上个学期,总分是排年级的第五名。”我并未对此感觉到有什么可以值得我骄傲的地方,你随随便便往上面一比,就比如放在蓝海中学,我甚至连他们上层的大门都通不进去,井底之蛙,想要跳出去,实在是难。

    “这不挺好?”明锋朗一拍他的大腿,露出一个豁达的笑容,“只不过你成绩再好,终归也只能做一个朋友,归根结底,你缺乏经验。”

    “朋友就朋友吧,我没什么所谓,本身我就没有多少这一块的脑子。”在这个方面之上,我还很有自知之明的,就没有必要耽误别人的大好青春了。

    “这怎么可以?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明锋朗的盲目鼓励,差点把我明智的双眼给遮挡了。

    “看好就不用了,有没有那能耐,我心里很清楚。”我敢打赌,没有谁能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再或者是换一句话说,不知道怎么的,里里外外都感觉明锋朗不太靠谱,虽然他嘴上说的挺有道理的。

    “接着说。”

    “那个时候啊,本来嘛,小学时候都是懵懵懂懂的,什么都是那种特别的单纯的这种情况。”我热爱,我怀念,心中多少都有些怅惘,“所以我特别喜欢那个时候,也特别怀念那个时候。”

    “只不过在那之后,便几乎遇不到了,我真的好想好想,一直不想这么多,宁愿当一个智慧的傻子,也不愿意当一个复杂的智者。”

    “你这话说的非常在理,你的人格我很赞赏,不过你看得透,我倒是没有去想这么多。”明锋朗时时刻刻都得瞄自己手机一眼,看下有没有新的消息发过来,以便于及时回复。

    “我一直以为,那是满心的欢喜,却没有想过,那非常难熬。”

    “哦?”

    “记得我第一次领会到什么叫做想念的感觉,是在我初一的时候。”头一次知道喜欢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那是源自于心底无限的盼望和期待,但是离你又特别的遥远,始终无法触及。

    我看了看明锋朗,示意他是否跟得上,“你接着说,我跟得上。”

    “可能那个时候的想法仅仅只是这么单纯,并且那个时候也不会有多清楚,只是隐隐约约。”

    “直到后来我见到了很多很多,再加上我自己的理解,其实说句实话,我可以看得出来。”至于看得出来什么,我就没有必要说了,懂的都懂,“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一心想的一个目标,就是不懈的努力,不懈的奋斗吧……”

    说的倒是这么的轻巧,说的倒是不懈的努力和奋斗。事实上的我分明就是慵懒了整整两年,直到最后一年才开始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兴许也是机缘巧合吧,竟然还能和小学同学在同一所高中,“很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些。”

    “直到中考完以后,我们都相互询问成绩,考得怎么样?整整20分的分差,我一直以为没有任何的机会。”

    “可是谁曾想,还真就有那么一个机会,可以了结我整整三年的心愿。”

    “这之后的,便如同你所见,很可惜,我依旧是那般,我很想,但是我不能。”

    “如果你那个时候可以稍微放纵自己一点,说不准,早就已经成了。”明锋朗一脸很懂得的神情,虽然我不清楚他成功过几次,失败过几次,至少他骄傲的眼中,我可以看到无尽的期待。

    “我很想,但是我不能。这句话很有深意。”我轻轻的笑笑,眼的聚焦处,总是处于窗外的那一棵又一棵擦眼而过的树,又或者是无际的蓝天与白云,“如今够了,但是,也还不够……”

    后面的整整两个小时,我们上聊天文,下聊地理,中间聊凡尘俗世……讲来讲去,我也只有那份欢喜。

    “其实人们所需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劝他们的人,而是一个愿意用心倾听他们的人。如果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么全天下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朋友。”

    “是,这话说的不错。”明锋朗此时又关注在了手机上面,划了两条消息,见没有回复,又转移了上来。

    “好了,说这么多,再跟你提一件我目前为止最想做的事情。”

    “你说吧。”

    “了结我三年的心愿……”

    这是我要做,且必须做的一件事情,心病还需心药医,看看现实,如果有则有,如果没有,便罢,既然迟早都是要做的事,又何须在意。

    这是我好久都没有打开过的心门,如今它开了,是被她打开的,我很感谢,可是有的事情比这重要。

    如果可以,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也必须要熬过,要不然高中这三年是难以度过的,与其在最后的那一刻,留给自己无尽的绝望,不如亲手,在所有的灾难发生之前,承担所应当承担的风险。

    时间越早,痛苦越小,我不想让我自己的青春留下多少遗憾,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有些话也一定要去说,不要活在我的白日梦里,要活就活在我现实的一个个挑战中。

    “梦里的星空很美,繁星点点,夜里的星空很美,星光璀璨。”这是我微信里唯一一条签名,对发朋友圈没有多大兴趣。

    如果梦里有无尽的星河,我一定会乘着星河的那一束光,遨游到梦的尽头,无尽的朦胧与梦幻,就是我的归宿之地,那里只有纯真,只有和善,没有这么复杂的思考,也没有许多艰难的选择。

    在这繁星点点的梦里,我一定可以伸手抓住一颗又一颗的星星,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只有无尽的笑颜。

    我多希望在白天也可以看得到一颗有一颗闪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