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柳俊颖走后，冯之之立刻查了明天的航班，同样是早班，飞哈尔滨。一想到明早又是那么早起床，冯之之整个人就开始不好了。
吸取今早的经验，冯之之决定立马洗个澡睡觉，总之再也不能像今早那样，差点误机。上床前专门调了闹钟。冯之之总共调了5个闹钟。明早6点签到，提前一个小时起床，从5点开始，每隔5分钟就调了一个闹钟，5:20必须起床洗漱。
被子一捂，睡觉。
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会看一下手机，过几分钟再一眼，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都在流逝，冯之之越来越着急，暗自发誓以后无论是有多累，下午绝不睡觉，免得一到晚上就失眠。
跟昨晚上一样的情况，一直模模糊糊的，好不容易感觉自己睡着了，闹钟又响了，那一刻冯之之好想去死。不过好在现在才第一个闹钟响，刚刚5点，冯之之心想没事，再继续睡一会，现在这种状态，能多睡一分钟都是上天的恩赐。闹钟再响，再关，冯之之还是觉得没关系，可以眯5分钟，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最后再一次睁开眼已经是5:45了。
所以迟到这种事，其实跟调几个闹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就算调了100个闹钟，该误机还得误。
冯之之完整的重复昨天早上的事情，从起床穿衣服，洗漱，拉着她的飞行箱，背上她的飞行小包，一路狂奔。
到了准备室，当冯之之又一次狼狈的出现在吴可仁面前时，吴可仁的表情很是无奈。失望，无语，想发火，但是又压着火气，最后就只说了一句话：“明天你要再这样，我直接算你带飞不过。”
冯之之这次是真有点害怕了，她自己都没想到误机这种事她能连续两天遇上，还是职业生涯中刚飞行的是第一二次。
冯之之又一次呆呆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等着其她姐姐给她化妆，因为，她依然没有带化妆品。
从准备室到飞机上，冯之之硬是没敢跟吴可仁主动说过话。
上了飞机她依旧不顶号位飞行，帮着大家干点杂活儿，但自从昨天飞了之后，今天上了飞机感觉对飞机上的设备，像烤箱，热水器，熟悉了很多。
冯之之作天回去就直接上睡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吴可仁给她布置的作业，加上今早又差点误机，这笔账要算，她还真是跑不了。除此之外，今天服务仪态用语都要注意，不然哪里有没做好简直是雪上加霜，罪加一等。
迎客的时候冯之之就笑的跟一朵花一样，她也学乖了，遇到有人让她放行李她都会装模作样，轻声细语的说道：“您的行李太重，我们一起放上吧。”跟着就和乘客一起将行李放上去，其实她压根儿根本没用劲儿，或者用很小的劲儿。
也不知道乘客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原来一个人将行李抬不上去，现在多了一双手，一双根本没怎么使劲儿的手，行李就能一个人放上去了，还真是神奇。
冯之之听见呼唤铃响了，连忙走过去，问道：“女士请问有什么帮助您？”
“我想要一杯水。”
“好的，你稍等一下。”
回道后厨房接了一杯水给这位女士送过去，这位女士接过水，她旁边的先生说道：“给我也倒一杯。”
“好的，您稍等。”冯之之又回后厨房接了一杯水，但她心里有点不舒服，为啥这人刚才不问她要，等她送过去时才要，害她又跑一趟。
还真绝了，等冯之之把水端给了这位先生，这位先生旁边的另一位先生，又问她要了一杯水。真的是服气了，他们三个故意的吗？明明一趟就能送完三杯水，非要自己跑三趟，还好飞机不算太大，不然这样下去，腿都断了。
上完客，等着装货，吴可仁安排冯之之发放毛毯，优先给特殊旅客。冯之之抱着最后剩下的毛毯，在客舱里边走边发，主动给了小朋友和老年人和主动问她要的女士，男士基本没有考虑，发到最后一条毛毯时，一个老奶奶跟一位中年大叔同时问她要，冯之之连给这位先生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把毛毯递给了老奶奶。
结果那位大叔不乐意了，厉声说道：“你为什么不给我。”
“嗯？”冯之之还很疑惑，在她头脑里，像毛毯这些物品，除了老弱病残和女性乘客，似乎跟男性乘客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当这位先生问她时，她还反映了半天。“先生，您看这位老奶奶都这么大的年纪了。”
大叔似乎很不满意冯之之的解释，继续问道：“是不是，你们航空公司规定了一定要把毛毯给小朋友和老人？”
规定？好像还真没有这个规定，冯之之一时不知道给如何回答。
他见冯之之不说话，又说：“我刚刚看你一路走过来，全把毛毯给了他们，难道我们就不是乘客了吗？你们是不是就只服务那些人，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就你们公司只把毛毯给小孩老人用？”
冯之之心想这男的怎么就那么小气，一直喋喋不休的，听着口音，一个东北老爷们，不盖毛毯会死呀。说法？好呀，我给你一个说话，让你无话可说。
冯之之微笑的说道：“先生，我们公司确实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是呢，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您说是吗？”
这先生看着冯之之，哑口无言，根本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冯之之见他不说话，就默默的走掉了。
当然这一幕，又被吴可仁看在了眼里。
回到前厨房，吴可仁问：“刚才那位先生跟你说什么了。”
冯之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师父听，师父听完，问：“你就这么回答他的。”
“嗯。”冯之之呆呆的点点头。
旁边的2号乘务员听到后，哈哈大笑：“姐，你这小徒弟真是太可爱了。”
吴可仁摇摇头，叹了口气。
冯之之看着吴可仁和2号乘务员的反应，咽了口口水，小声问：“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你是准备要给我惹多少事儿才罢休？”吴可仁按了按太阳穴，接着从侧壁柜拿了一条毛毯递给冯之之：“现在你把这条毛毯给那位先生，先跟他道歉，然后说这是跟其他乘客借的一条。”
“哦。”冯之之嘴上回答道，但是心里并不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
“快去呀，还在想什么？”吴可仁强调道。
“师父，我没有做错我为什么要道歉？”冯之之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
“今天航班时间长，巡航的时候我再跟你说你为什要道歉。”
“哦，好嘛。”
冯之之将毛毯给了那位先生，对他讲这是问其他乘客借的，又跟他道了歉，说刚刚自己不应该那么说。
结果，他接过毛毯，直接没有理她。
冯之之心想这种人还给什么毛毯呀，没礼貌。
发餐发饮料的时候也是，吴可仁还找了机会跟他聊了两句，聊得什么，冯之之也没听清楚，就听出一句，什么非常抱歉。
抱歉个屁。
巡航时，冯之之被师父叫了前舱：“想明白我为什么要你去道歉？”
“没有。”
“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有理，是他有问题。”
“对。”
“还对？对什么呀？”
“师父，本来就是嘛，毛毯枕头这些，就应该先考虑小孩和老人的，难道我当时不应该把毛毯给那位老奶？应该给他？”
“不是，你的确应该给老人。”
“那不就行了。”
“行了？行什么？你就没想想这事儿你哪里没做对吗？”
“没有，我觉得我哪里都对的。”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那不就相当于你说他不尊老爱幼？你让他心里怎么想，他心里舒服吗？旁边的乘客又能怎么看他呢？想过吗？”
“那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是他问我我们公司有没有规定，说什么毛毯只给老人，我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说这个事，所以就说到‘尊老爱幼’。”
“想知道是我的话我会怎么做呢？”吴可仁问。
“想。”冯之之回答道。
“我会说‘先生，那位老人年纪也挺大的，您看看，毛毯能不能先给老人用’，听明白了？这是一个方法，类似的事情都可以用这个方法。你不要直接替乘客做选择，你要把选择权给乘客，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能不把毛毯让出去吗？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这样他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把火发在你身上。”
冯之之一听，瞬间觉得师父的方法确实好用，至少不会把乘客得罪死了。
“之之，你很有正义感，三观都特别正，这是好事。但是我们这行，除了安全就是服务，你才飞，你不明白公司把投诉这块儿看的有多重，有的乘务员为了不被投诉，对乘客是千依百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许多事情都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比如就像你昨天说3号乘务员把自己的餐给了乘客，那以后这位乘客再问乘务员要，乘务员不给，那他就会认为是乘务员的问题，乘务员服务不好。其实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乘客买机票，一张机票，一个座位，一份餐，有多出来的餐我们才会给乘客，我们只能保障每位乘客们吃一份。但是另一方面，公司的强制政策会以投诉来压我们，我们不得已而为之。安全自不必说，这个没有商量。但是在服务上我不赞同你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满足乘客的需求，就像给餐那样。我需要的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陷入被动，不要挖个坑自己往下跳。我为什么要你想他道歉，首先我不是否定你。第一你的确说话方式不对，第二我是要告诉你，有的时候说一句‘对不起’就能避免乘客的不满，甚至能够避免一个投诉，何乐而不为呢？你吃亏了吗？你受到什么损失了吗？少了一块儿肉吗？并没有吧。甚至下了这飞机，你跟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见面了，那为什么要图一时口快得罪一个以后跟你连交到都不会打的人呢？是不是自己被投诉了，扣钱了，降级了，停飞了，才满意呢？就为了那么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值吗？”
冯之之听完吴可仁这一番话，就像被点醒了一样，说道：“师父，你说的太对了。”
吴可仁轻轻敲了敲冯之之的头：“虽然跟你才飞了两天，也算了解你。你聪明，机灵，但是就是沉不住气，脾气急躁，一定跟乘客挣个对错，有意义吗？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说话，才能让乘客满意。但你今天总算还是学乖的一件事。”
“什么事呀？”冯之之问。
“你今天知道帮乘客放行李了，不过......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用劲儿呀，就只是把手搭在行李上。”
“师父……这您都能看出来。”
“你才飞几天，我飞了多久，我也是从乘务员飞过来，你那点小聪明我能不知道？不过也挺行的，刚飞第二天就知道怎么‘偷懒’了。”
“师父，我可没偷懒，你可以问一下后面的姐姐们，什么活儿都是我抢着去做的。”
“我的说的‘偷懒’是在夸你，没听出来？”
“还真没。”
“乘务员都有一个职业病，腰不好，好多都是帮乘客放行李放出来的，所以我不会要求我的组员主动帮乘客安放行李，就算真的是乘客自己放不上去，都不要独自一个人放，一定要乘客或者找旁边的男性乘客帮忙。身体是自己的，不能为了工作连身体都不要了。但是我要提醒你，在航班上，尤其是像你这种刚飞的，工作上正常的程序一定不能偷懒，一定要多做事。在航班上，比你多飞一天的你都要叫姐姐，哪怕人家年纪比你小。处理好同事关系非常重要，我不可能跟你一直飞，跟我飞时，乘务员看在我的份儿就算你做错事，都不会为难你，但是我要是不跟你飞了，你单独出去飞了，那么多乘务长，乘务员，就一定不会遇上一个看你不顺眼的人吗？她们想要为难你办法多得很，让你全天巡舱，你能说不？所以，勤快是最好也是最简单能给别人留下好印象的办法。错了不怕，你刚飞，犯错很正常，但是态度更重要，一个新人的态度。”
冯之之突然一下好崇拜师父，听得口水都留下来了，以前她最反感老爸给自己讲道理，但是为什么今天师父给自己讲道理，怎么就听得那么顺心呀，一点不排斥。
“师父。”冯之之傻笑着。“嘿嘿，您不生我气了吧。”
“哼。”吴可仁白了冯之之一眼。“你要是下次再睡过头，误机不化妆，你就不要跟我飞了，我主动向领导申请给你换个师父。”
“别啊，师父，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师父，我有点崇拜你了。”冯之之看着吴可仁。
“崇拜我啥？”
“崇拜你什么都懂。”
“少给我戴高帽子，以后你要给我惹了事，自己又不会处理，我收拾人的办法也有很多。”
“嘻嘻，师父，您也别吓唬我，我可是皮糙肉厚抗打，怎么收拾我都行。”
“也是啊，你从小练跆拳道，打架从没输过，还能单手俯卧撑，我也打得过你。”
“您怎么知道？”冯之之惊讶道。
“你在培训部名气那么大，我怎么能不知道。再说了还有人天天在我耳边唠叨你呢，我能不知道吗？”
“谁呀谁呀，谁这么讨厌，天天说我坏话。”
“谁？”吴可仁居然跟冯之之开起玩笑：“我不告诉你。”
“哎呀，师父，您跟我说嘛。”冯之之撒娇道。
“你先去巡个舱，在后面把饭吃了，我再跟你说。”
“不，师父，我不吃，我刚刚喝了碗粥，一点都不饿。”
“确定不吃？”吴可仁问。
“不吃。”我肯定道。
“那行，你去把那本乘务员手册拿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哎呀。”冯之之一下摸着自己的肚子。“师父，我突然一下又觉得饿了，我还是去吃饭吧。”
“晚了，不许吃，回答完这个问题再走。”
…….
今天航班，航线时间长，吴可仁问了冯之之好多问题，但是冯之之都能对答如流，然后又把师父布置的作业，将每个号位乘务员的工作讲了一遍，虽然还不是特别详细，但是吴可仁对冯之之的答案还算比较满意，除了毛毯的事情，整个航班非常愉快的，吴可仁还让冯之之明天休息去她家吃饭。
相比早上冯之之的狼狈，飞完航班回寝室的路上，冯之之心情美丽多了，早就把早上差点误机的事情抛之脑后，心里想着明天还能师父家吃饭，别提多开心。
回到宿舍，陈秋儿没回来，敲了柳俊颖房间的门，除了同屋的李艾在，柳俊颖也还没回来。冯之之还想着跟大家分享一下心中喜悦，结果一个人都没有，最后决定先把肚子解决，饭吃了再说。
相比冯之之的喜悦，陈秋儿可相当难受，想着刚刚在航班上发生事儿，陈秋儿就觉得委屈，下了机组车，和师父飞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回到寝室，只看见之之的飞行装备，人也不知道去哪了，终于也不用忍了，大声哭了出来。
刚来公司的时候，冯之之还觉得食堂的餐，挺好吃的，但是吃久了，渐渐觉得越来越难吃，随便扒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冯之之还没打开寝室的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哭声。
果然，门一开，冯之之就看见陈秋儿坐在床上，哭得抽一抽的。陈秋儿性格是有点内向，但是她哭，冯之之还是第一次看到。赶忙扯了几张纸递过去，问道：“秋儿你怎么啦？”
陈秋儿没搭理冯之之，但被这一问，哭的更严重了。冯之之是心急如焚，但是也不知道干点什么好，她最不会安慰人了，看陈秋儿这哭劲儿，觉着也不是小事儿，还挺严重的，怎么办哦。
“秋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帮你去揍她。”
“没......有。”秋儿摇摇头。
冯之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给柳俊颖发了条信息，让她落地先别回屋，直接来我们屋。本来还想着柳俊颖什么时候能落地，冯之之信息一发过去，柳俊颖立刻回了个“好”字。
大概过了20多分钟，柳俊颖来了，一进屋看见陈秋儿在哭，也给惊着了，便问之之：“怎么了，这是。”
冯之之抱着头，有点崩贵，一看到柳俊颖来了，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我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就这样。”
“之之，你去把秋儿的洗脸巾用热水打湿，拧干了给我拿过了。”柳俊颖一看冯之之就不会安慰人，立刻给冯之之安排了别的事儿。
“好好。”冯之之觉得终于能做点什么事儿，不用再干看着，立刻动了起来。
冯之之把毛巾递给柳俊颖，俊颖给秋儿擦了擦脸，秋儿直接拿过毛巾把脸埋在里面，小声的哭着。柳俊颖看着秋儿床边一大坨纸，一想肯定是冯之之的杰作，埋怨道：“之之，你也真是的，这纸巾在脸上擦，不膈应吗？你就知道拿纸，也不知道热个毛巾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是我的错。”冯之之看陈秋儿比刚才好了点，也没哭了，给柳俊颖使了个眼色。“快，快，快问问。”
“秋儿，你好些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柳俊颖问道。
陈秋儿还是再抽泣，小声说：“不用了，我不想吃，我就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行，秋儿，那你快去洗澡，洗了澡好好睡一觉。”
冯之之看着陈秋儿进了浴室，对柳俊颖埋怨道：“这就完啦？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嘛，不跟我刚刚一样。”
“现在还问什么啊，等她情绪好一点她自然会给你说的。”
“那万一等会又哭了怎么办，我最不会安慰人。”冯之之急得走来走去。“秋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肯定是出了事儿了，不出事儿能哭呀。但是现在不能问，现在明显她心情还没平复，等她情绪稍微好点了，想说了，自然而言的就说了。”
“行吧，行吧，也只能这样了。”冯之之想着今天是柳俊颖第一次上机，陈秋儿在浴室里，一把搂住柳俊颖，开起玩笑。“柳大姐，今天飞得咋样呀?第一天上飞机什么感觉，来来来，跟我说说。”
柳俊颖一把推开冯之之的手，说道：“说什么呀，感觉你好像比我早飞多久似的，你不就第二天上飞机嘛，要说我也跟秋儿说，秋儿可是我们三个之中最早上飞机的，跟你说什么呀，有什么好说的。”
“哼，不说算了。”冯之之看了下表，“我准备睡觉了，连续两天早班，实在来不起了，今天老子差点又误机了。”
“冯之之，你可真行，连续两天都差点误机，我要是你师父直接让你不合格，还带飞什么呀，态度都不端正。”
“我师父可不是你那么小心眼的人，对我可好了，哼。”
“你那么凶神恶煞谁不敢对你好啊。”
“你再说一遍。”
“我不说了。”柳俊颖朝浴室望了望：“之之，我不能陪你们太久，我明天大早班，我要回去准备准备。秋儿这儿，我估计八成是工作上的事，多半是被欺负了，等会她出来了，你什么都不要问，她要说你就听着。”
“早班啊，那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冯之之说道。“秋儿我看着，只要她不哭就行。”
“嗯，那我先走了。”柳俊颖还是不放心，又强调：“你等会可千万别问，她想说就说，不说就算了，就不提这事儿了，你记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罗里吧嗦的。”
“你还真现实，把我用完就扔掉。”柳俊颖“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了。
陈秋儿洗完澡，出来时眼睛还是红红的。
冯之之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师父要和师父吃饭，心想要是陈秋儿不飞，就把陈秋儿也叫上。冯之之立刻发了信息给了师父，征求到了师父的同意。
冯之之喊道：“秋儿，你明天飞吗？”
“不飞。”
“嗯......明天我师父叫我去她家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
“不好吧，毕竟那是你师父。”
“没事，我都跟我师父说了，反正你明天，不也没事嘛，跟我一起去，吃了饭，我们俩再出去逛逛，看看电影什么的。”
陈秋儿想了想，说道：“好。”
“那行，那我们明早8点起来，我师父发了我一个地址，我也没去过那，估计还要找一下，去太晚就显得我们只是过去吃顿饭，不太好。”
“好，那我起来了我叫你。”陈秋儿说道。“你今早是不是又差点误机了？”
“啊？你听到了。”
“你动劲儿那么大。”
“嘿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赶紧睡吧，本来想着明天不飞我要睡到自然醒，现在也不行了。”
…….
第二天早上，闹钟没叫，冯之之就醒了，心里特别不舒服，为什么飞航班的时候自己的生物钟就没这个觉悟呢，睡的跟个死猪一样。
闫海洋也是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折腾，各种买菜买水果。昨天晚上吴可仁就交代今天家里要来贵宾，也没说是谁，闫海洋还以为自己的丈母娘要过来，害得自己一大早就往超市跑，各种吃的都是按到最贵的标准，结果，丈母娘没等来，等来了冯之之，外加一个陈秋儿，真是憋了一肚子火。
“诶。”闫海洋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埋怨道：“冯之之要来，你早点给我嘛，我以为咋妈要来，还得我折腾了一上午。”
吴可仁坐在沙发上，吃着葡萄看着电视，白了他一眼：“你说你都给我抱怨了一个上午了，烦不烦啊，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
“我......我还不能抱怨啊，冯之之是个啥？还要我像接待贵宾一样接待她吗？不应该她来做饭给我吃吗？就......你吃的那葡萄，知道多少钱一串吗？我都按着贵的买的，花了我多少工资。等会你吃完了，全给我放冰箱里去。”
“闫教员，你至于嘛，这能花你多少工资，再说了，你老师给学生买点水果，做点饭怎么啦。”
“没怎么，关键我请哪个学生吃都行，就是不想给这丫头吃，还专门让我下厨，还做饭给她吃，她之前怎么对我的，以德报怨也不是这样的。”
......
冯之之和陈秋儿从公司打了一个车就直奔吴可仁家，进小区之前还专门买了一大堆水果，陈秋儿拎着一袋，冯之之也拎着一袋。照着吴可仁发的地址，找到了门牌号，敲门，里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冯之之和陈秋儿往后退了一步。
门开了，冯之之跟陈秋儿震惊了。
开门的是闫海洋，还穿着围裙。
“阎王！”冯之之脱口而出。“怎么是您？”
“闫老师。”
“您怎么在这儿啊？”冯之之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看，寻找吴可仁的身影。
闫海洋白了冯之之一眼，“我在哪，还得给你汇报一声？”
“不是，不是，阎王，不不不。”冯之之反映了一阵，瞬间觉得这闫老师跟自己师父可能关系不一般。“尊敬的闫老师，请问您怎么这里呢？”冯之之立刻变得非常恭敬。
吴可仁一听到冯之之的声音，立刻走了出来：“之之，快进来，海洋你不要杵在那，把门都档住了，赶紧让之之她们进来。”
闫海洋往旁边移了下，接过秋儿手里的袋子，边关门边说：“还知道孝敬师父，可以啊，冯之之，你说我教你那会儿，你咋不知道买点吃的孝敬孝敬我。”
吴可仁虽然开心，但是还是觉得冯之之不该花钱：“跟我还这么客气？”
冯之之对师父笑了笑，但是对于阎王只接过秋儿手里的袋子，没有接自己手里的，心里有点不舒服：“闫老师，您怎么就只接秋儿手里的，你没看见我手里这包要重点吗？”
“你力气那么大，还拎不动？”
冯之之和陈秋儿换了鞋子，觉得今天的闫海洋跟之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之前的闫海洋总是穿这一身教员服装，脖子上挂着个哨子，今天穿着围裙瞬间感觉亲切了许多：“闫老师，您今天看着比之前帅了好多。”
“少拍马屁，滚一边去。”闫海洋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不过闫老师，您跟我师父啥关系啊？”冯之之趴着厨房的门，继续问。
“之之。”秋儿扯了扯冯之之的衣服，指着桌上放着的相框。
闫海洋居然跟我师父是夫妻。
冯之之一时口快，说：“师父，您怎么能嫁给他呀。”
“我们还没有办婚礼呢，只是照了婚纱照。他呀。”吴可仁指着闫海洋说道：“还没正儿八经的跟我求婚。”
“那这就更不行了，师父您可不能这么便宜他，您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折磨折磨他。”冯之之幸灾乐祸的看着闫海洋。“您没听说过吗，女人只有谈恋爱的时候才是最金贵的。”
“好像是啊。”吴可仁点点头。“那我现在可要好好使唤他，不然真结了婚，就原形毕露了。”
“诶诶。”闫海洋觉得自己媳妇儿好像被冯之之带到沟里了，急忙说道。“冯之之，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管不了你，你每年复训还得遇的到我呢，你不巴结我，小心复训不让你过。”阎王立刻威胁冯之之。
冯之之一想好像还是这么回事儿，态度180度大转弯，立刻恭恭敬敬的说道：“师公好，师公好。”
“少来这一套，你们这一批，陈秋儿最乖，你最能捣乱，你们怎么就成为好朋友了。”
“天生丽质，人缘太好，没办法。”冯之之及不要脸的说。
“呵呵。”吴可仁看着冯之之和闫海洋拌嘴，笑着说：“好了，别说了，端菜去。”
菜饭上了桌，冯之之跟陈秋儿尝了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吃。”
冯之之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闫海洋：“闫老师，看不出来啊，您这菜做的都赶得上我爷爷奶奶了。”
“哼，这算啥，只是想到今天是你来，我就随便敷衍炒几个菜，换成别人，绝对满汉全席伺候。”
“还满汉全席，您咋跟我一样脸皮厚。”
“谁跟你一样。”
“闫老师，你做饭真的好吃。”陈秋儿说道。
“你看看，我就乐意听秋儿说话。”闫海洋说。
“行了吧，闫老师，这里又没有外人，您那会把秋儿踹下滑梯，可没觉得您对秋儿这么温柔。”冯之之说。“师父，您还不知道吧，闫老师把秋儿还踹下滑梯过。”
“你怎么还对学员这么粗暴。”吴可仁虽然是第一次见陈秋儿，但也喜欢上了这个话不多，有点腼腆的姑娘。”
“我有分寸，有分寸。”
“以前老听海洋说冯之之，真没想到最后还是我当了你师父。”吴可仁说道。
冯之之恍然大悟，一拍桌子：“我就说嘛，师父是怎么知道我的，还知道我练跆拳道，原来都是您一天在师父面前说我坏话呢。”
“我不说你坏话，说你好话吗？关键你有什么好话可以说？你跟我说说，你培训的时候干了什么好事？”
“我干的全都是好事儿，哈哈。”
闫海洋也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过冯之之和陈秋儿了，因为吴可仁的关系，闫海洋对冯之之的情况了如指掌，还真不知道陈秋儿这段时间飞的怎么样，刚好今天遇到了，便问：“秋儿，您现在飞的怎么样了，师父是谁呀？”
陈秋儿愣了下，咬了咬嘴唇，放下筷子，低下头：“我师父是王芳。”
吴可仁跟闫海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陈秋儿，：“怎么是她呀。”闫海洋叹了口气。而吴可仁则是一副很心疼的样子看着秋儿，问道：“秋儿，她对你怎么样？”
“还......好。”秋儿小声说了句，但是冯之之明显感觉得到，陈秋儿这句话有点口不对心。
想着昨天晚上秋儿哭，柳俊颖的话，加上吴可仁和闫海洋的反应，冯之之觉得陈秋儿的师父一定有问题。
整顿饭下来，除了冯之之跟闫海洋互相挤兑互相看不顺眼外，其他的都挺好，最主要，冯之之跟吴可仁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吃了饭，聊了会天，冯之之发现吴可仁很喜欢秋儿，甚至觉得超过了自己，不但是冯之之也不是那小心眼儿的人，看着秋儿跟师父聊着聊着，心情都好了，心想这次吃饭把秋儿带上还真是带对了。
冯之之她们走后，闫海洋似乎觉得很可惜，摇了摇头，还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没，就是觉得陈秋儿可惜了，怎么就遇着王芳，你说那么多乘务长，那么多学员。”闫海洋说道。“陈秋儿这个孩子，文静腼腆，跟冯之之完全是反着的，之前在班上，就他们那个班的班长就看她好欺负，好多次都是冯之之给人家怼回去了。哎......”闫海洋又叹了口气。“陈秋儿这性格，又不会反抗，脑子也单纯，有时候被欺负了都不知道，这在王芳手底下......我都同情这孩子。我要是能带飞学员，我就把陈秋儿要过来。”
“这孩子性格这么好？”
“好也不好，她跟冯之之性格能综合一下是最好的了，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成为朋友的。”
吴可仁听着闫海洋的话，心中萌出一个想法。
吸取今早的经验，冯之之决定立马洗个澡睡觉，总之再也不能像今早那样，差点误机。上床前专门调了闹钟。冯之之总共调了5个闹钟。明早6点签到，提前一个小时起床，从5点开始，每隔5分钟就调了一个闹钟，5:20必须起床洗漱。
被子一捂，睡觉。
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会看一下手机，过几分钟再一眼，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都在流逝，冯之之越来越着急，暗自发誓以后无论是有多累，下午绝不睡觉，免得一到晚上就失眠。
跟昨晚上一样的情况，一直模模糊糊的，好不容易感觉自己睡着了，闹钟又响了，那一刻冯之之好想去死。不过好在现在才第一个闹钟响，刚刚5点，冯之之心想没事，再继续睡一会，现在这种状态，能多睡一分钟都是上天的恩赐。闹钟再响，再关，冯之之还是觉得没关系，可以眯5分钟，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最后再一次睁开眼已经是5:45了。
所以迟到这种事，其实跟调几个闹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就算调了100个闹钟，该误机还得误。
冯之之完整的重复昨天早上的事情，从起床穿衣服，洗漱，拉着她的飞行箱，背上她的飞行小包，一路狂奔。
到了准备室，当冯之之又一次狼狈的出现在吴可仁面前时，吴可仁的表情很是无奈。失望，无语，想发火，但是又压着火气，最后就只说了一句话：“明天你要再这样，我直接算你带飞不过。”
冯之之这次是真有点害怕了，她自己都没想到误机这种事她能连续两天遇上，还是职业生涯中刚飞行的是第一二次。
冯之之又一次呆呆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等着其她姐姐给她化妆，因为，她依然没有带化妆品。
从准备室到飞机上，冯之之硬是没敢跟吴可仁主动说过话。
上了飞机她依旧不顶号位飞行，帮着大家干点杂活儿，但自从昨天飞了之后，今天上了飞机感觉对飞机上的设备，像烤箱，热水器，熟悉了很多。
冯之之作天回去就直接上睡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吴可仁给她布置的作业，加上今早又差点误机，这笔账要算，她还真是跑不了。除此之外，今天服务仪态用语都要注意，不然哪里有没做好简直是雪上加霜，罪加一等。
迎客的时候冯之之就笑的跟一朵花一样，她也学乖了，遇到有人让她放行李她都会装模作样，轻声细语的说道：“您的行李太重，我们一起放上吧。”跟着就和乘客一起将行李放上去，其实她压根儿根本没用劲儿，或者用很小的劲儿。
也不知道乘客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原来一个人将行李抬不上去，现在多了一双手，一双根本没怎么使劲儿的手，行李就能一个人放上去了，还真是神奇。
冯之之听见呼唤铃响了，连忙走过去，问道：“女士请问有什么帮助您？”
“我想要一杯水。”
“好的，你稍等一下。”
回道后厨房接了一杯水给这位女士送过去，这位女士接过水，她旁边的先生说道：“给我也倒一杯。”
“好的，您稍等。”冯之之又回后厨房接了一杯水，但她心里有点不舒服，为啥这人刚才不问她要，等她送过去时才要，害她又跑一趟。
还真绝了，等冯之之把水端给了这位先生，这位先生旁边的另一位先生，又问她要了一杯水。真的是服气了，他们三个故意的吗？明明一趟就能送完三杯水，非要自己跑三趟，还好飞机不算太大，不然这样下去，腿都断了。
上完客，等着装货，吴可仁安排冯之之发放毛毯，优先给特殊旅客。冯之之抱着最后剩下的毛毯，在客舱里边走边发，主动给了小朋友和老年人和主动问她要的女士，男士基本没有考虑，发到最后一条毛毯时，一个老奶奶跟一位中年大叔同时问她要，冯之之连给这位先生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把毛毯递给了老奶奶。
结果那位大叔不乐意了，厉声说道：“你为什么不给我。”
“嗯？”冯之之还很疑惑，在她头脑里，像毛毯这些物品，除了老弱病残和女性乘客，似乎跟男性乘客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当这位先生问她时，她还反映了半天。“先生，您看这位老奶奶都这么大的年纪了。”
大叔似乎很不满意冯之之的解释，继续问道：“是不是，你们航空公司规定了一定要把毛毯给小朋友和老人？”
规定？好像还真没有这个规定，冯之之一时不知道给如何回答。
他见冯之之不说话，又说：“我刚刚看你一路走过来，全把毛毯给了他们，难道我们就不是乘客了吗？你们是不是就只服务那些人，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就你们公司只把毛毯给小孩老人用？”
冯之之心想这男的怎么就那么小气，一直喋喋不休的，听着口音，一个东北老爷们，不盖毛毯会死呀。说法？好呀，我给你一个说话，让你无话可说。
冯之之微笑的说道：“先生，我们公司确实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是呢，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您说是吗？”
这先生看着冯之之，哑口无言，根本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冯之之见他不说话，就默默的走掉了。
当然这一幕，又被吴可仁看在了眼里。
回到前厨房，吴可仁问：“刚才那位先生跟你说什么了。”
冯之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师父听，师父听完，问：“你就这么回答他的。”
“嗯。”冯之之呆呆的点点头。
旁边的2号乘务员听到后，哈哈大笑：“姐，你这小徒弟真是太可爱了。”
吴可仁摇摇头，叹了口气。
冯之之看着吴可仁和2号乘务员的反应，咽了口口水，小声问：“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你是准备要给我惹多少事儿才罢休？”吴可仁按了按太阳穴，接着从侧壁柜拿了一条毛毯递给冯之之：“现在你把这条毛毯给那位先生，先跟他道歉，然后说这是跟其他乘客借的一条。”
“哦。”冯之之嘴上回答道，但是心里并不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
“快去呀，还在想什么？”吴可仁强调道。
“师父，我没有做错我为什么要道歉？”冯之之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
“今天航班时间长，巡航的时候我再跟你说你为什要道歉。”
“哦，好嘛。”
冯之之将毛毯给了那位先生，对他讲这是问其他乘客借的，又跟他道了歉，说刚刚自己不应该那么说。
结果，他接过毛毯，直接没有理她。
冯之之心想这种人还给什么毛毯呀，没礼貌。
发餐发饮料的时候也是，吴可仁还找了机会跟他聊了两句，聊得什么，冯之之也没听清楚，就听出一句，什么非常抱歉。
抱歉个屁。
巡航时，冯之之被师父叫了前舱：“想明白我为什么要你去道歉？”
“没有。”
“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有理，是他有问题。”
“对。”
“还对？对什么呀？”
“师父，本来就是嘛，毛毯枕头这些，就应该先考虑小孩和老人的，难道我当时不应该把毛毯给那位老奶？应该给他？”
“不是，你的确应该给老人。”
“那不就行了。”
“行了？行什么？你就没想想这事儿你哪里没做对吗？”
“没有，我觉得我哪里都对的。”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那不就相当于你说他不尊老爱幼？你让他心里怎么想，他心里舒服吗？旁边的乘客又能怎么看他呢？想过吗？”
“那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是他问我我们公司有没有规定，说什么毛毯只给老人，我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说这个事，所以就说到‘尊老爱幼’。”
“想知道是我的话我会怎么做呢？”吴可仁问。
“想。”冯之之回答道。
“我会说‘先生，那位老人年纪也挺大的，您看看，毛毯能不能先给老人用’，听明白了？这是一个方法，类似的事情都可以用这个方法。你不要直接替乘客做选择，你要把选择权给乘客，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能不把毛毯让出去吗？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这样他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把火发在你身上。”
冯之之一听，瞬间觉得师父的方法确实好用，至少不会把乘客得罪死了。
“之之，你很有正义感，三观都特别正，这是好事。但是我们这行，除了安全就是服务，你才飞，你不明白公司把投诉这块儿看的有多重，有的乘务员为了不被投诉，对乘客是千依百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许多事情都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比如就像你昨天说3号乘务员把自己的餐给了乘客，那以后这位乘客再问乘务员要，乘务员不给，那他就会认为是乘务员的问题，乘务员服务不好。其实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乘客买机票，一张机票，一个座位，一份餐，有多出来的餐我们才会给乘客，我们只能保障每位乘客们吃一份。但是另一方面，公司的强制政策会以投诉来压我们，我们不得已而为之。安全自不必说，这个没有商量。但是在服务上我不赞同你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满足乘客的需求，就像给餐那样。我需要的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陷入被动，不要挖个坑自己往下跳。我为什么要你想他道歉，首先我不是否定你。第一你的确说话方式不对，第二我是要告诉你，有的时候说一句‘对不起’就能避免乘客的不满，甚至能够避免一个投诉，何乐而不为呢？你吃亏了吗？你受到什么损失了吗？少了一块儿肉吗？并没有吧。甚至下了这飞机，你跟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见面了，那为什么要图一时口快得罪一个以后跟你连交到都不会打的人呢？是不是自己被投诉了，扣钱了，降级了，停飞了，才满意呢？就为了那么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值吗？”
冯之之听完吴可仁这一番话，就像被点醒了一样，说道：“师父，你说的太对了。”
吴可仁轻轻敲了敲冯之之的头：“虽然跟你才飞了两天，也算了解你。你聪明，机灵，但是就是沉不住气，脾气急躁，一定跟乘客挣个对错，有意义吗？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说话，才能让乘客满意。但你今天总算还是学乖的一件事。”
“什么事呀？”冯之之问。
“你今天知道帮乘客放行李了，不过......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用劲儿呀，就只是把手搭在行李上。”
“师父……这您都能看出来。”
“你才飞几天，我飞了多久，我也是从乘务员飞过来，你那点小聪明我能不知道？不过也挺行的，刚飞第二天就知道怎么‘偷懒’了。”
“师父，我可没偷懒，你可以问一下后面的姐姐们，什么活儿都是我抢着去做的。”
“我的说的‘偷懒’是在夸你，没听出来？”
“还真没。”
“乘务员都有一个职业病，腰不好，好多都是帮乘客放行李放出来的，所以我不会要求我的组员主动帮乘客安放行李，就算真的是乘客自己放不上去，都不要独自一个人放，一定要乘客或者找旁边的男性乘客帮忙。身体是自己的，不能为了工作连身体都不要了。但是我要提醒你，在航班上，尤其是像你这种刚飞的，工作上正常的程序一定不能偷懒，一定要多做事。在航班上，比你多飞一天的你都要叫姐姐，哪怕人家年纪比你小。处理好同事关系非常重要，我不可能跟你一直飞，跟我飞时，乘务员看在我的份儿就算你做错事，都不会为难你，但是我要是不跟你飞了，你单独出去飞了，那么多乘务长，乘务员，就一定不会遇上一个看你不顺眼的人吗？她们想要为难你办法多得很，让你全天巡舱，你能说不？所以，勤快是最好也是最简单能给别人留下好印象的办法。错了不怕，你刚飞，犯错很正常，但是态度更重要，一个新人的态度。”
冯之之突然一下好崇拜师父，听得口水都留下来了，以前她最反感老爸给自己讲道理，但是为什么今天师父给自己讲道理，怎么就听得那么顺心呀，一点不排斥。
“师父。”冯之之傻笑着。“嘿嘿，您不生我气了吧。”
“哼。”吴可仁白了冯之之一眼。“你要是下次再睡过头，误机不化妆，你就不要跟我飞了，我主动向领导申请给你换个师父。”
“别啊，师父，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师父，我有点崇拜你了。”冯之之看着吴可仁。
“崇拜我啥？”
“崇拜你什么都懂。”
“少给我戴高帽子，以后你要给我惹了事，自己又不会处理，我收拾人的办法也有很多。”
“嘻嘻，师父，您也别吓唬我，我可是皮糙肉厚抗打，怎么收拾我都行。”
“也是啊，你从小练跆拳道，打架从没输过，还能单手俯卧撑，我也打得过你。”
“您怎么知道？”冯之之惊讶道。
“你在培训部名气那么大，我怎么能不知道。再说了还有人天天在我耳边唠叨你呢，我能不知道吗？”
“谁呀谁呀，谁这么讨厌，天天说我坏话。”
“谁？”吴可仁居然跟冯之之开起玩笑：“我不告诉你。”
“哎呀，师父，您跟我说嘛。”冯之之撒娇道。
“你先去巡个舱，在后面把饭吃了，我再跟你说。”
“不，师父，我不吃，我刚刚喝了碗粥，一点都不饿。”
“确定不吃？”吴可仁问。
“不吃。”我肯定道。
“那行，你去把那本乘务员手册拿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哎呀。”冯之之一下摸着自己的肚子。“师父，我突然一下又觉得饿了，我还是去吃饭吧。”
“晚了，不许吃，回答完这个问题再走。”
…….
今天航班，航线时间长，吴可仁问了冯之之好多问题，但是冯之之都能对答如流，然后又把师父布置的作业，将每个号位乘务员的工作讲了一遍，虽然还不是特别详细，但是吴可仁对冯之之的答案还算比较满意，除了毛毯的事情，整个航班非常愉快的，吴可仁还让冯之之明天休息去她家吃饭。
相比早上冯之之的狼狈，飞完航班回寝室的路上，冯之之心情美丽多了，早就把早上差点误机的事情抛之脑后，心里想着明天还能师父家吃饭，别提多开心。
回到宿舍，陈秋儿没回来，敲了柳俊颖房间的门，除了同屋的李艾在，柳俊颖也还没回来。冯之之还想着跟大家分享一下心中喜悦，结果一个人都没有，最后决定先把肚子解决，饭吃了再说。
相比冯之之的喜悦，陈秋儿可相当难受，想着刚刚在航班上发生事儿，陈秋儿就觉得委屈，下了机组车，和师父飞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回到寝室，只看见之之的飞行装备，人也不知道去哪了，终于也不用忍了，大声哭了出来。
刚来公司的时候，冯之之还觉得食堂的餐，挺好吃的，但是吃久了，渐渐觉得越来越难吃，随便扒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冯之之还没打开寝室的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哭声。
果然，门一开，冯之之就看见陈秋儿坐在床上，哭得抽一抽的。陈秋儿性格是有点内向，但是她哭，冯之之还是第一次看到。赶忙扯了几张纸递过去，问道：“秋儿你怎么啦？”
陈秋儿没搭理冯之之，但被这一问，哭的更严重了。冯之之是心急如焚，但是也不知道干点什么好，她最不会安慰人了，看陈秋儿这哭劲儿，觉着也不是小事儿，还挺严重的，怎么办哦。
“秋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帮你去揍她。”
“没......有。”秋儿摇摇头。
冯之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给柳俊颖发了条信息，让她落地先别回屋，直接来我们屋。本来还想着柳俊颖什么时候能落地，冯之之信息一发过去，柳俊颖立刻回了个“好”字。
大概过了20多分钟，柳俊颖来了，一进屋看见陈秋儿在哭，也给惊着了，便问之之：“怎么了，这是。”
冯之之抱着头，有点崩贵，一看到柳俊颖来了，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我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就这样。”
“之之，你去把秋儿的洗脸巾用热水打湿，拧干了给我拿过了。”柳俊颖一看冯之之就不会安慰人，立刻给冯之之安排了别的事儿。
“好好。”冯之之觉得终于能做点什么事儿，不用再干看着，立刻动了起来。
冯之之把毛巾递给柳俊颖，俊颖给秋儿擦了擦脸，秋儿直接拿过毛巾把脸埋在里面，小声的哭着。柳俊颖看着秋儿床边一大坨纸，一想肯定是冯之之的杰作，埋怨道：“之之，你也真是的，这纸巾在脸上擦，不膈应吗？你就知道拿纸，也不知道热个毛巾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是我的错。”冯之之看陈秋儿比刚才好了点，也没哭了，给柳俊颖使了个眼色。“快，快，快问问。”
“秋儿，你好些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柳俊颖问道。
陈秋儿还是再抽泣，小声说：“不用了，我不想吃，我就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行，秋儿，那你快去洗澡，洗了澡好好睡一觉。”
冯之之看着陈秋儿进了浴室，对柳俊颖埋怨道：“这就完啦？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嘛，不跟我刚刚一样。”
“现在还问什么啊，等她情绪好一点她自然会给你说的。”
“那万一等会又哭了怎么办，我最不会安慰人。”冯之之急得走来走去。“秋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肯定是出了事儿了，不出事儿能哭呀。但是现在不能问，现在明显她心情还没平复，等她情绪稍微好点了，想说了，自然而言的就说了。”
“行吧，行吧，也只能这样了。”冯之之想着今天是柳俊颖第一次上机，陈秋儿在浴室里，一把搂住柳俊颖，开起玩笑。“柳大姐，今天飞得咋样呀?第一天上飞机什么感觉，来来来，跟我说说。”
柳俊颖一把推开冯之之的手，说道：“说什么呀，感觉你好像比我早飞多久似的，你不就第二天上飞机嘛，要说我也跟秋儿说，秋儿可是我们三个之中最早上飞机的，跟你说什么呀，有什么好说的。”
“哼，不说算了。”冯之之看了下表，“我准备睡觉了，连续两天早班，实在来不起了，今天老子差点又误机了。”
“冯之之，你可真行，连续两天都差点误机，我要是你师父直接让你不合格，还带飞什么呀，态度都不端正。”
“我师父可不是你那么小心眼的人，对我可好了，哼。”
“你那么凶神恶煞谁不敢对你好啊。”
“你再说一遍。”
“我不说了。”柳俊颖朝浴室望了望：“之之，我不能陪你们太久，我明天大早班，我要回去准备准备。秋儿这儿，我估计八成是工作上的事，多半是被欺负了，等会她出来了，你什么都不要问，她要说你就听着。”
“早班啊，那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冯之之说道。“秋儿我看着，只要她不哭就行。”
“嗯，那我先走了。”柳俊颖还是不放心，又强调：“你等会可千万别问，她想说就说，不说就算了，就不提这事儿了，你记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罗里吧嗦的。”
“你还真现实，把我用完就扔掉。”柳俊颖“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了。
陈秋儿洗完澡，出来时眼睛还是红红的。
冯之之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师父要和师父吃饭，心想要是陈秋儿不飞，就把陈秋儿也叫上。冯之之立刻发了信息给了师父，征求到了师父的同意。
冯之之喊道：“秋儿，你明天飞吗？”
“不飞。”
“嗯......明天我师父叫我去她家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
“不好吧，毕竟那是你师父。”
“没事，我都跟我师父说了，反正你明天，不也没事嘛，跟我一起去，吃了饭，我们俩再出去逛逛，看看电影什么的。”
陈秋儿想了想，说道：“好。”
“那行，那我们明早8点起来，我师父发了我一个地址，我也没去过那，估计还要找一下，去太晚就显得我们只是过去吃顿饭，不太好。”
“好，那我起来了我叫你。”陈秋儿说道。“你今早是不是又差点误机了？”
“啊？你听到了。”
“你动劲儿那么大。”
“嘿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赶紧睡吧，本来想着明天不飞我要睡到自然醒，现在也不行了。”
…….
第二天早上，闹钟没叫，冯之之就醒了，心里特别不舒服，为什么飞航班的时候自己的生物钟就没这个觉悟呢，睡的跟个死猪一样。
闫海洋也是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折腾，各种买菜买水果。昨天晚上吴可仁就交代今天家里要来贵宾，也没说是谁，闫海洋还以为自己的丈母娘要过来，害得自己一大早就往超市跑，各种吃的都是按到最贵的标准，结果，丈母娘没等来，等来了冯之之，外加一个陈秋儿，真是憋了一肚子火。
“诶。”闫海洋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埋怨道：“冯之之要来，你早点给我嘛，我以为咋妈要来，还得我折腾了一上午。”
吴可仁坐在沙发上，吃着葡萄看着电视，白了他一眼：“你说你都给我抱怨了一个上午了，烦不烦啊，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
“我......我还不能抱怨啊，冯之之是个啥？还要我像接待贵宾一样接待她吗？不应该她来做饭给我吃吗？就......你吃的那葡萄，知道多少钱一串吗？我都按着贵的买的，花了我多少工资。等会你吃完了，全给我放冰箱里去。”
“闫教员，你至于嘛，这能花你多少工资，再说了，你老师给学生买点水果，做点饭怎么啦。”
“没怎么，关键我请哪个学生吃都行，就是不想给这丫头吃，还专门让我下厨，还做饭给她吃，她之前怎么对我的，以德报怨也不是这样的。”
......
冯之之和陈秋儿从公司打了一个车就直奔吴可仁家，进小区之前还专门买了一大堆水果，陈秋儿拎着一袋，冯之之也拎着一袋。照着吴可仁发的地址，找到了门牌号，敲门，里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冯之之和陈秋儿往后退了一步。
门开了，冯之之跟陈秋儿震惊了。
开门的是闫海洋，还穿着围裙。
“阎王！”冯之之脱口而出。“怎么是您？”
“闫老师。”
“您怎么在这儿啊？”冯之之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看，寻找吴可仁的身影。
闫海洋白了冯之之一眼，“我在哪，还得给你汇报一声？”
“不是，不是，阎王，不不不。”冯之之反映了一阵，瞬间觉得这闫老师跟自己师父可能关系不一般。“尊敬的闫老师，请问您怎么这里呢？”冯之之立刻变得非常恭敬。
吴可仁一听到冯之之的声音，立刻走了出来：“之之，快进来，海洋你不要杵在那，把门都档住了，赶紧让之之她们进来。”
闫海洋往旁边移了下，接过秋儿手里的袋子，边关门边说：“还知道孝敬师父，可以啊，冯之之，你说我教你那会儿，你咋不知道买点吃的孝敬孝敬我。”
吴可仁虽然开心，但是还是觉得冯之之不该花钱：“跟我还这么客气？”
冯之之对师父笑了笑，但是对于阎王只接过秋儿手里的袋子，没有接自己手里的，心里有点不舒服：“闫老师，您怎么就只接秋儿手里的，你没看见我手里这包要重点吗？”
“你力气那么大，还拎不动？”
冯之之和陈秋儿换了鞋子，觉得今天的闫海洋跟之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之前的闫海洋总是穿这一身教员服装，脖子上挂着个哨子，今天穿着围裙瞬间感觉亲切了许多：“闫老师，您今天看着比之前帅了好多。”
“少拍马屁，滚一边去。”闫海洋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不过闫老师，您跟我师父啥关系啊？”冯之之趴着厨房的门，继续问。
“之之。”秋儿扯了扯冯之之的衣服，指着桌上放着的相框。
闫海洋居然跟我师父是夫妻。
冯之之一时口快，说：“师父，您怎么能嫁给他呀。”
“我们还没有办婚礼呢，只是照了婚纱照。他呀。”吴可仁指着闫海洋说道：“还没正儿八经的跟我求婚。”
“那这就更不行了，师父您可不能这么便宜他，您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折磨折磨他。”冯之之幸灾乐祸的看着闫海洋。“您没听说过吗，女人只有谈恋爱的时候才是最金贵的。”
“好像是啊。”吴可仁点点头。“那我现在可要好好使唤他，不然真结了婚，就原形毕露了。”
“诶诶。”闫海洋觉得自己媳妇儿好像被冯之之带到沟里了，急忙说道。“冯之之，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管不了你，你每年复训还得遇的到我呢，你不巴结我，小心复训不让你过。”阎王立刻威胁冯之之。
冯之之一想好像还是这么回事儿，态度180度大转弯，立刻恭恭敬敬的说道：“师公好，师公好。”
“少来这一套，你们这一批，陈秋儿最乖，你最能捣乱，你们怎么就成为好朋友了。”
“天生丽质，人缘太好，没办法。”冯之之及不要脸的说。
“呵呵。”吴可仁看着冯之之和闫海洋拌嘴，笑着说：“好了，别说了，端菜去。”
菜饭上了桌，冯之之跟陈秋儿尝了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吃。”
冯之之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闫海洋：“闫老师，看不出来啊，您这菜做的都赶得上我爷爷奶奶了。”
“哼，这算啥，只是想到今天是你来，我就随便敷衍炒几个菜，换成别人，绝对满汉全席伺候。”
“还满汉全席，您咋跟我一样脸皮厚。”
“谁跟你一样。”
“闫老师，你做饭真的好吃。”陈秋儿说道。
“你看看，我就乐意听秋儿说话。”闫海洋说。
“行了吧，闫老师，这里又没有外人，您那会把秋儿踹下滑梯，可没觉得您对秋儿这么温柔。”冯之之说。“师父，您还不知道吧，闫老师把秋儿还踹下滑梯过。”
“你怎么还对学员这么粗暴。”吴可仁虽然是第一次见陈秋儿，但也喜欢上了这个话不多，有点腼腆的姑娘。”
“我有分寸，有分寸。”
“以前老听海洋说冯之之，真没想到最后还是我当了你师父。”吴可仁说道。
冯之之恍然大悟，一拍桌子：“我就说嘛，师父是怎么知道我的，还知道我练跆拳道，原来都是您一天在师父面前说我坏话呢。”
“我不说你坏话，说你好话吗？关键你有什么好话可以说？你跟我说说，你培训的时候干了什么好事？”
“我干的全都是好事儿，哈哈。”
闫海洋也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过冯之之和陈秋儿了，因为吴可仁的关系，闫海洋对冯之之的情况了如指掌，还真不知道陈秋儿这段时间飞的怎么样，刚好今天遇到了，便问：“秋儿，您现在飞的怎么样了，师父是谁呀？”
陈秋儿愣了下，咬了咬嘴唇，放下筷子，低下头：“我师父是王芳。”
吴可仁跟闫海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陈秋儿，：“怎么是她呀。”闫海洋叹了口气。而吴可仁则是一副很心疼的样子看着秋儿，问道：“秋儿，她对你怎么样？”
“还......好。”秋儿小声说了句，但是冯之之明显感觉得到，陈秋儿这句话有点口不对心。
想着昨天晚上秋儿哭，柳俊颖的话，加上吴可仁和闫海洋的反应，冯之之觉得陈秋儿的师父一定有问题。
整顿饭下来，除了冯之之跟闫海洋互相挤兑互相看不顺眼外，其他的都挺好，最主要，冯之之跟吴可仁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吃了饭，聊了会天，冯之之发现吴可仁很喜欢秋儿，甚至觉得超过了自己，不但是冯之之也不是那小心眼儿的人，看着秋儿跟师父聊着聊着，心情都好了，心想这次吃饭把秋儿带上还真是带对了。
冯之之她们走后，闫海洋似乎觉得很可惜，摇了摇头，还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没，就是觉得陈秋儿可惜了，怎么就遇着王芳，你说那么多乘务长，那么多学员。”闫海洋说道。“陈秋儿这个孩子，文静腼腆，跟冯之之完全是反着的，之前在班上，就他们那个班的班长就看她好欺负，好多次都是冯之之给人家怼回去了。哎......”闫海洋又叹了口气。“陈秋儿这性格，又不会反抗，脑子也单纯，有时候被欺负了都不知道，这在王芳手底下......我都同情这孩子。我要是能带飞学员，我就把陈秋儿要过来。”
“这孩子性格这么好？”
“好也不好，她跟冯之之性格能综合一下是最好的了，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成为朋友的。”
吴可仁听着闫海洋的话，心中萌出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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