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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秘密

    汉文使出了浑身解数,或者说是无故的哀嚎,终于得以把他姑姑骗走。

    母亲一时半会是到不了现场。

    此刻在酒店的后厅里面,只有母亲的两位好友充当了长辈的角色。

    一位是梅芳阿姨,跟母亲的年纪相近,她看着晓镜身上的白色婚纱,苦口婆心的说辞实在是让人厌烦。

    另一位是洪燕阿姨。

    要说喊上一句阿姨,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从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喊的。

    只不过她的年纪刚好介于晓镜和母亲之间。

    更宁愿喊她一声姐。

    但是她总是和母亲玩在一起,所以出于礼貌,只能喊阿姨了。

    洪燕穿着一身浅色的旗袍,开衩恰到好处,下面是黑色丝袜。

    天气已经不怎么冷了,应该是薄款的。

    如果是姐姐,倒是可以嘘寒问暖,但是阿姨的话,就不方便多嘴了。

    洪燕走过来说,母亲回来了。

    晓镜一看时间,比想象地快一些,汉文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不像是做事让人放心的人。

    不过也好,差不多了,仪式马上开始。

    一屁股从椅子上起来,婚纱已经有点被坐扁了。

    梅芳阿姨依然是一副完全无法理解的目光,好在她还是会过来帮忙打理一下。

    晓镜完全不想跟母亲打任何招呼,尽管结婚以及婚礼恰恰是为了最大化满足她而存在的。

    在与两位阿姨告别的瞬间,梅芳拉住了他。

    她撕开一点晓镜的婚纱,睁大眼睛盯着他的内衣。

    晓镜觉得做戏要做全,所以他连女性文胸也穿上了。

    这不是问题。

    而是梅芳阿姨对文胸的颜色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怎么能是黑色的呢?

    还是黑色蕾丝的。

    晓镜不解。

    梅芳留在原地,嘴中念念有词。

    大喜之日,用什么黑色的东西?不吉利的。

    这件事情她之前已经叮嘱过,简直是太迷信了。

    “白里透黑,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梅芳阿姨,如果你真是为了晓镜好,起码应该把话留在心里。

    她却没忍住,当着母亲的面,说了出来。

    晓镜挣开手,摆摆头,走出后厅。

    因为已经和新娘发生了装扮的反差效果,所以晓镜现在应该在大厅的大门处等候。

    等下他要从这里进去,走向等在舞台高处女扮男装的新娘。

    所有客人都在大厅里面了,可以从不时热闹发出的欢腾声得知。

    而外面的过道此时已经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伴娘伴郎们正在上演着精彩的节目。

    晓镜从门缝里面可以窥见一二。

    突然,一只手拍向了他的后肩。

    晓镜直接撞向了门。

    是父亲。

    他不仅穿着一身马甲,戴着渔夫帽。

    手里还拿着一根钓鱼竿。

    “搞定了。”

    父亲也扒着门缝瞅。

    他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是爷爷的下葬很顺利,二是他及时赶到,没有错过晓镜的婚礼。

    但是晓镜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父亲,这一刻感觉他们两个穿成这样,多少还是对不起客人。

    父亲应该感知到了儿子的想法。

    “我不进去。”

    既然人都来了,怎么到了当口,又不进去了呢?

    多一个伴,多一份胆量。

    晓镜心里想的是要往滑稽而生趣的方向去。

    这样的话,客人们兴许能够理解,继而谅解。

    一份可笑,十分欢乐。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父亲怕自己忍不住,在上面难为情地笑场,所以才特地穿了一件荒唐的衣服来,为的是故意阻止自己上台。

    毕竟这程序,他不仅从来没有参与过,甚至一辈子都没有亲自看见过。

    回避也好,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一想起父亲还要面对母亲,之后还要解释爷爷的事情,晓镜就没强迫他,由他去吧。

    时辰到。

    父亲退回到一边,压低自己的渔夫帽,假装自己是一个陌生人。

    晓镜面对着缓缓打开的大门,不得不把胸膛挺起来一些。

    万众瞩目下,几十米的红地毯,是非常艰苦的旅程。

    在整个过程中,你能从客人们的脸上读到几乎所有的内容。

    有鄙视的。

    有疑惑的。

    有企盼的。

    当然也有艳羡的。

    不知道是谁告诉过晓镜一个判断的方法,当你不知道是对是错时好时坏的时候,那就看看小朋友们的反应。

    还好,小屁孩们都是一脸好奇。

    但凡他们能够接收到晓镜投过去的目光,都会报以天真的笑容。

    新郎新娘彼此反串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多少婚礼已经上演过如此欢快的回忆。

    当你新娘新郎都可以放下身段的时候,反而容易给嘉宾们提供一个充分放松的机会,尽情娱乐。

    人们在机械呆板规则下的拘束,恰恰需要这类无所羁绊的放任来挑拨。

    晓镜的眼睛都没好意思往两边看,生怕打扰了自己的呼吸。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前方的舞台。

    新娘倒是没什么特别,嘴上的两片小胡子,还陡增几分英气。

    晓镜急忙在上面把目光扫下去,找女方家的长辈,试图从他们脸上读出一点信息来。

    严肃而低沉。

    当然,全场的节奏已经被司仪给拿捏住。

    毕竟是临时变卦的安排,他怎么也能如此游刃有余呢。

    职业的,毕竟是职业的。

    无论如何,晓镜定要感谢他,完了记得多发他两个红包。

    慢慢扫过客人,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晓镜。

    看来无论什么时候,‘新娘’都是引人注意的。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

    像一台铡刀,随时要拿晓镜问候。

    那是母亲从一旁投来的目光。

    太可怕了。

    犹如暴风雨前的死寂。

    晓镜把眼睛急忙收回来。

    这才发现,司仪已经把话筒伸到了嘴边。

    刚才是问了什么问题来着?

    完全没有听清。

    新娘站在一旁也没有任何提示。

    管他娘的。

    “我愿意。”

    情急之下,晓镜蹦出了他迟早要说的话。

    结果哄堂大笑。

    效果不错啊。

    司仪问的是‘新郎’的生日。

    晓镜牛头不对马嘴,反而引来气氛的泄压。

    他顿时舒服了一些。

    接下来司仪再次进入了他的节奏。

    晓镜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旁,等着下一环节。

    就在这时,刚刚走进来的大门再次打开。

    由于是逆光,晓镜也看不清是谁。

    穿着一身风度翩翩的晚礼服,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了红地毯。

    径直朝这边过来。

    比起晓镜刚才的步步惊心,他倒显得闲庭信步。

    是一个男子。

    十分模糊。

    他在全场安静的氛围下,此时已经来到了晓镜的面前。

    他挺起胸膛……

    他伸出手……

    “新娘,跟我走吧。”

    一句磁性的嗓音,优雅地溢出来。

    可是却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谁说。

    是对新娘?

    还是‘新娘’?

    那手的面前,是一身白色婚纱。

    晓镜愣在原地。

    不知所措。

    直到……

    一阵阵狂吠,才打断了他的幻想。

    他们面前不远处,站立的可不是什么大英俊。

    一条黄狗,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正在十米远的红地毯上,对着他们狂吠。

    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那一刻,不少客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以为是什么临时助兴的节目。

    十秒钟过后,全场嘉宾才达成了共识。

    那一刻,晓镜准备不及,一个踉跄,率先滑倒在地。

    这一倒,触动了黄狗。

    仿佛有了目标,怼着晓镜,加大了狂吠的力度,下一秒似乎就要猛冲过来。

    晓镜其实和狗狗的关系还可以。

    但是那么大一条,也不是自己养的,更不知道下一步的打算。

    你说不担心,是假的。

    晓镜在地上爬来爬去,总是站不起来,因为婚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狗发起了冲击。

    晓镜往后面的花架跑去,连同撕破了一小块婚纱的裙摆。

    就这样,晓镜和大黄在舞台上绕着架子跑了个六七圈。

    直到架子被晓镜灵机一动,推倒下来。

    就在那一瞬间,晓镜从旁边扯下来一块帘布,趁架子倒下去的时候,盖住了狗。

    大黄狗一阵乱窜,反而收紧了帘布,把自己束缚住。

    失去了目标,犬吠声更大了。

    晓镜望了望大家,还有自己一身狼狈的婚纱。

    亲家在台下好不容易举起颤抖的手,讲不出一句话。

    司仪正躲在‘新郎’的背后。

    全场鸦雀无声。

    除了狗。

    晓镜走起来。

    跑起来。

    加快了速度。

    朝大门的方向。

    燥热。

    也不知道是婚纱裹得太紧,还是步子迈得太快……

    “晓镜!”

    在晓镜一个人吃力地打开大门的时候,母亲从远处的舞台上发来一句破碎的呐喊。

    “你干嘛?”

    客人们还惊魂未定。

    母亲似乎又憔悴了一岁。

    “白里透黑,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梅芳阿姨惊恐的脸色跑到嘴边碎碎念着。

    开门的微风,把身上的燥热带走了一些。

    晓镜也不知道是刚才跟大黄的战斗,还是一阵小跑的缘故,干枯的喉咙突然撕裂。

    如果不用这么大力气的话,应该不会破嗓。

    “跟……初……恋……结婚!”

    喊完后,他朝光更强的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