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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樊笼

    晓镜被绑在一座房屋背后的树上,

    周围没有围墙,

    房子不大,但是视野不错,

    这里不仅可以欣赏到一点点外面山坡的风光,

    还可以方便窥探走向这个房屋的人,

    晓镜往那个方向看了又看,

    确定恩熙和邓海都没有过来,

    只有一种可能,

    泥巴制止了他们,

    刚才叮嘱晓镜有关大村的事情,

    一件都变得不可信了,

    大家彼此假装不熟,然后从外面捞人进来,

    实施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一个见不得光的黑店,顿时在心里冒出来,

    太可恶了,

    不能轻易相信对方,

    他们都是在演戏。

    当一个女子,拉开晓镜口中的束带,要喂他水喝时,

    晓镜趁机把水喷在她脸上,然后大声疾呼救命,

    结果没喊两秒,大腿开始疼痛起来,

    小朋友樊凡使劲地咬着,一点不卸力,

    直到晓镜完全放弃,并被束带重新封上嘴后,他才停下来。

    西瓜被绑在身旁的另一颗小树上面,它也被束带绑了个严实。

    “这是我妈妈,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叫哥哥。”

    “可是他明明是叔叔。”

    “你爸爸那样的才是叔叔,这样的叫哥哥。”

    “我叫叔叔了会怎样?”

    “一般都是叫哥哥。”

    “我偏要叫叔叔。”

    “你怎么不听话呢?”

    “上次就是这样,我喊一个人叫哥哥,那个哥哥喊你叫姐姐,你喊他姐姐也叫姐姐,他姐姐喊哥哥叫爸爸,他姐姐喊我爸爸叫哥哥,妈妈,我被搞乱了。”

    “想起来了,这里没有规矩,不用了,你不用喊他哥哥。”

    “那我喊什么。”

    “你喜欢喊什么,就喊什么。”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能说话。”

    “妈妈,我想和叔叔出去玩。”

    “他不是刚才欺负你吗?”

    “我原谅他了。”

    “不行,不要随便和陌生人玩。”

    “我去问爸爸。”

    樊凡离开。

    女子先是对晓镜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慢慢解开口中的束带。

    “你为什么被绑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你要去问你老公。”

    “你从哪里来?”

    “我马上就走。”

    “你住多久?”

    “我今天就走,麻烦你,帮我解开一下。”

    “今天?”

    “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们,好吗?”

    “今天就走,那不行。”

    女子重新给晓镜的嘴巴封上,

    因为樊笼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鞭子。

    “刚才你跟他说什么?”

    “没有,他要喝水。”

    “他刚才打了樊凡。”

    “肯定是樊凡自己调皮捣蛋。”

    “怎么回事?跟外人一边?帮外人说话?”

    “这都第几起了,你儿子一天到晚都在外面惹事,我都快烦死了。”

    “那也不至于被打吧?”

    “你不管,还不让人家帮你管?”

    “就他?”

    “他怎么了?他起码愿意陪孩子玩,对不对?”

    晓镜急忙附和地点点头。

    “去,做饭去。”

    女子凝视了一眼,有点拒绝,

    樊笼的鞭子在地上挥舞了一下,

    女子才离去,

    听到鞭子声音,

    樊凡再次跑了过来。

    “爸爸,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

    “把那个小椅子搬过来。”

    樊笼给晓镜的嘴巴松绑。

    “樊大哥,你听我说,等下村长回来,呸呸呸,等下虎斑和阿酒回来,他们可以作证,我不是捣乱,也没有欺负你孩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说完,一大坨抓成球的毛巾被塞进晓镜的嘴里,并刚才更严重。

    樊凡走到西瓜面前,蹲下,给了一巴掌。

    “汪汪。”

    西瓜学了狗叫,樊凡后退几步。

    “爸爸,这狗长得像西瓜。”

    “它就是个西瓜。”

    樊笼翘起二郎腿,拿出烟斗,开始点烟。

    “叔叔,如果你能打得过我爸爸的话,我就把西瓜还给你。”

    樊凡再次走到西瓜面前,作出要扇它的动作,结果却只是摸了摸。

    “你要被教育了哦,要不要我帮你求情?”

    西瓜发出了作呕的声音。

    “你肚子不舒服吗?”

    “这个世界我只爱一个人,那就是佟晓镜。”

    晓镜听到头艰难地一偏,反正要死了,把全部笑容送给西瓜吧。

    “我都有两个,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你没有爸爸妈妈吗?”

    “你帮我放了,我就告诉你。”

    西瓜低声回答道,

    樊凡站起来,挠着后脑,正在思考。

    “爸爸,它说喊我帮它放了,和叔叔一起,报复你。”

    “那可怎么办呢?”

    樊笼身旁有一个烧烤架,他正在加火,架子上面并没有烧烤。

    “我想想,你说过,一般遇到问题,我都要努力想想看。”

    “想好没有?”

    “嗯,想好了。”

    “你说说看。”

    “我要和西瓜出去玩,不要和叔叔出去玩。”

    “刚才没听见吗,人家只爱一个人。”

    “那就把那个人死翘翘。”

    “哟,真是好儿子,跟我想一块去了。”

    樊笼用火钳加了一块透红的火炭,走过来,

    晓镜嘴里发出声音。

    “我听懂了,他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酷刑?”

    西瓜帮晓镜翻译了一番,

    火钳越抬越高,

    火炭一会儿在晓镜的头边,一会儿在脸旁,一会儿在胸口附近,一会儿被吹了吹。

    “知道我为什么叫樊笼?因为不管我去了哪里,都感觉像一个笼子一样,像你们这样的人,追着我们不放。”

    晓镜使劲地扭动,实在是绑得太紧了,

    樊凡站在一旁,开始哼起了歌。

    “别光哼,去拉小提琴,把气氛搞起来。”

    樊笼吩咐道,

    晓镜瞅见屋内的女子,拼命地示意对方救自己,结果却迎来关窗的答案,

    这个游戏不好玩。

    至于恩熙和邓海,

    特别是恩熙,当然有关心过晓镜的安危,

    泥巴连连说没事,

    并亢奋地带着他们连同阿怪参观自己的房间,除了第一个客厅以外,其它三间屋,全部是冷兵器,他一直在讲话,不过阿怪并没有应一句,

    恩熙十分焦急,不时地打断泥巴的说话,甚至连邓海也有一点心虚,害怕晓镜出什么事,

    泥巴笑了笑,表示要送他们两个一人一个礼物,

    自己闭上眼睛,恩熙和邓海看见什么,拿什么,

    阿怪觉得弱智,转身离开,

    泥巴还强调道,

    阿怪看着奇怪,没多大问题,

    樊笼也是,比想象的要友善很多,

    自己不去救晓镜,那么只有一点说得通,就是他吃准了樊笼并不会把晓镜怎么样,顶多虚张声势。

    “那边怎么样了?”

    樊笼询问道,声音很小,靠近晓镜。

    “我是说,你来的地方,如今怎么样了?”

    他居然感到好奇,趁樊凡回屋翻找小提琴的功夫偷偷问道,

    之前还被叮嘱道,

    来到这里的人,忌讳谈论以前的事,

    晓镜从对方眼神确认,他有点认真,

    于是发声,然后把头偏向西瓜。

    “晓镜说,可漂亮了。”

    “既然那么漂亮,你还舍得来?”

    晓镜想了想,继续把意思传达给西瓜。

    “晓镜说,他想看看住在这里的人,过得怎么样?”

    “过得怎么样?哈哈哈,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牢笼。”

    樊凡走出来,站在一旁,开始拉小提琴。

    “太苦涩了,换一首欢快的。”

    樊笼命令道,

    火炭的透红消退,他回到火堆里,换了一块红彤彤的炭,毕着眼睛,转着圈,迈着悠闲的步伐,走过来,

    晓镜比刚才镇定了一些,

    想着樊笼应该是不会伤害自己,

    猜对了,

    但是,

    事与愿违。

    “樊凡,你来。”

    樊笼走过去,把小提琴拿到自己肩膀上,把火钳交给他,

    音乐响起来,

    樊凡拿着火钳,一步一步地走向晓镜,

    晓镜再次惊慌失措。

    “晓镜说,晓镜,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西瓜问道,晓镜在发声。

    “晓镜说,我们应该战死,而不是自相残杀。”

    晓镜使劲地点着头,

    樊笼的眼睛一直在与火炭睥睨,琴弓往下,手指抓紧了一些,随时要飞出去打掉樊凡的火钳一样。

    “叔叔,你把西瓜送给我,我就饶了你。”

    晓镜朝西瓜说了一大堆,

    西瓜没有回话。

    “叔叔说什么?”

    “晓镜说,做梦!”

    晓镜看见西瓜这么说,顿时感觉到了绝望,不住地摇着头,

    樊凡把火钳举起来,到嘴边,吹了吹火炭,

    火星飞了几个出去,

    樊笼把琴弓最上端留在了琴上,

    准备在樊凡把火炭伸出去之时,打断他,

    就在这时……

    一根绳子从樊笼的背后套过来,用力地把他绊倒,然后两只腿折叠,架在他的肩膀上,继续用力扣紧绳子,

    樊凡见到,手中的火钳滑落下去,

    樊笼踢翻了身边的盆桶,

    房屋的窗户再次打开,女子见到,急忙往外面跑来,

    阿美离开樊笼的身体,然后走向樊凡,

    樊笼在地上努力挣脱绳套,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樊凡脸上,

    接着是给晓镜松绑,拉着他离开现场,

    樊凡摸着脸,没有哭。

    “瓜哥,我的瓜哥。”

    晓镜拉出口中的毛巾,

    樊凡正在解开西瓜,

    西瓜作出作呕的声音,那是告别,然后滚向晓镜。

    “你打赢我爸爸了,我把西瓜还给你。”

    樊凡解释为什么会解开绳子。

    女子跑了出来,

    樊凡哭起来,

    绕了好几个圈,好多棵树,好几处坡,

    晓镜想停下来,

    阿美来到了一棵树下,

    晓镜终于停下来。

    “阿美,休息,谢谢。”

    晓镜双手撑膝大口呼吸说道。

    “阿美?谁是阿美?”

    阿美拇指和食指捏着晓镜的扳指,转过身来,看着他,

    晓镜站起身。

    “你的扳指?”

    “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

    “不是。”

    “戒不离身,请问,你和阿美一样,杀过人么?”

    晓镜大喊一声,似乎被什么东西套住,失去了重心。

    西瓜躲到了树后,抬头看了看天,呢喃着。

    “天又亮,天又黑,真是……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