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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阎柔

    阎柔当即率军,在城外列阵。

    阎柔明白,手中的幽州骑兵面对鲜卑的骑兵,双方人数相等,恐怕都难有胜算,目前的人数对比更是一比三,更何况,现在能够发起冲锋的只有一千骑,身后的一千弓弩手是步兵,不能让他们太靠近战场,否则,只会被鲜卑骑兵无情杀戮。

    阎柔想起了被鲜卑掳走成为奴隶的那十年,他亲眼见证檀石槐大汗会盟各个部落的首领,最终击败周边敌人,从而建立起鲜卑帝国,他在鲜卑十年,他也知道,汉军应当如何应对鲜卑骑兵。

    汉军开始移动,五千汉军分作两队,一队向前,一队押后,战场上人员开始迅速分化。

    柯夫罗站在山上看着汉军的动向,他们要进攻么?有趣,我已经快十年没有见过主动向我们进攻的汉军了,周边的部将哄堂大笑,是呀,自从鲜卑崛起以来,他们面对汉人几乎是百战百胜,未尝一败!

    传令,让哈泸半个时辰后出击,不要让他们有任何机会。突然,柯夫罗沉声说道。

    汉军开始动了,刘备的骑兵小队在山坡上看着山下汉军的动向,众人更加激动,终于要开战了么,建功立业的机会就要来了吗?

    多鲁那率领着一支一千人的骑兵顺着蜿蜒的道路顺着山路向着广宁方向前去,这一路人马押着所有掳掠的人口和粮食,多鲁那是柯夫罗幼子,长得五大三粗,身着兽皮,拿着环首弯刀骑着马走在队伍中间。

    刘镇等三人被囚车装着,摇摇晃晃地朝着山路前进,赵云说道;我观察半晌,前方山路弯角地方隐蔽,旁边有小坡,我们可以使劲摇晃囚车,两位哥哥一起帮忙,使囚车摔落悬崖,那悬崖不高,顺势而下不会伤到我们,我们就可以逃离此处,刘武刘镇二人异口同声道;好,一切都听子龙调遣。

    随着囚车达到赵云所说的弯道口,这个弯道口因为刚刚下过雨,路面湿滑,加上前面行走过的马蹄印太多,路面不平,趁着囚车颠簸的一瞬间,三人一起用力就把囚车顶翻,囚车顺着山坡滑落下去,囚车也瞬间接体,变得四分五裂,三人被关押许久,终于重见天日。

    三人刚刚站立起来,看守他们的四五个鲜卑人看到有囚车掉落,绕过一个平坦的土坡搜寻而来。赵云听到马蹄声,知道有人来,给刘武刘镇使了一个眼色,三人立刻倒在地上假装昏迷,几个鲜卑人找到他们,以为他们已经死去,绕着他们的“尸体”转了半天,正打算离去。

    突然,赵云和刘武趁着他们正要离去的时候,猛然站了起来,抓起马尾,瞬间就爬上了马背,两名鲜卑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二人从身后抽出马刀,一人一个就结果了他的性命,另外两个鲜卑骑兵立刻也拔刀而来,赵云一刀又杀掉一个鲜卑骑兵,另一个鲜卑人低身一晃,不慎摔落下马。

    刘镇捡起地上的马刀,亲手解决了掉落在地上的鲜卑骑兵,目光中露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赵云从看守他的鲜卑人身上捡起自己的龙胆亮银枪说道:两位哥哥,我们回去我们去帮杀鲜卑人!

    刘武刘镇同声答道:走!

    阎柔一身甲胄,骑马奔驰在鲜于辅给他的两千兵马之前。

    他大声疾呼道:幽州男儿们!鲜卑人又来了,他们要掳掠我们的粮食,我们的牲口,抢走我们的妻子与孩子,杀害我们的父母,汉人被掳掠到鲜卑部落,或者成为奴隶,或者变成征伐乌桓的炮灰,有多少幽州人死在塞外,全是因为眼前这群鲜卑人,今年冬天又来了,我们刚刚把过冬的粮食储存好,他们又来了,他们从涿郡杀到上谷,现在,他们想从上谷郡又逃回草原,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幽州人,我们汉人,能让他们回去么?

    不能!两千汉军异口同声地说道,同时,这股气势也影响到了附近的鲜于辅率领的三千步卒。

    是啊,不能,我已经获得鲜于辅大人许可,带领你们,要眼前的这些鲜卑人留下来一样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东西么?

    头颅!两千汉军的杀气和勇气逐渐被激发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骇人的杀气。

    哪怕是站在山坡上等待着参战的刘备骑兵小部队都被感染。

    那是一种仇恨,一种愤怒,一种幸福生活被人抢走的不甘心,今天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

    他们鲜卑人不过是在草原上茹毛饮血的野人,我们幽州游侠今天就在这里展开一场盛大的猎杀宴席!

    是!两千汉军再次异口同声地大声回道。

    现在听我命令,一千幽州骑兵以我为帅,随我冲锋,一千弓弩兵全员分作两队以此为界,阎柔随手把自己的佩剑拔出在地面上画出一条线,在胜利以前,所有弓弩手不能退过此线,违者立斩无赦!

    是!

    说罢,阎柔命令鼓手擂鼓!

    随着一声连绵不断的鼓声开始,汉军的杀气更加强烈了。

    鲜卑军阵,哈泸正在用力控制着此时躁动不已的黑风马,你已经渴望饮血了么,哈泸抚着黑风马的脖子,这匹马是哈泸的最爱,是战场杀敌的灵兽,战斗厮杀的鲜血洒在黑风马的身上会让它的战意高昂,会奔跑得更加迅速,永不停息。

    眼前鲜卑骑兵也全都蠢蠢欲动,自从悄悄潜伏到涿县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好好的战斗一场,他们的首领柯夫罗说的对,已经有十年没有遇到过胆敢主动进攻的汉朝军队了,他们看着汉朝军队就如同看着一群待宰的绵羊而已,不,比绵羊还软弱。

    鲜卑勇士们!杀光这群汉人,我们就回草原过冬,如果你们动作够快,赶在敌人的援军到达之前,我们还能再进一次沮阳城!

    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吧,哈泸说道,而胯下的黑风马已经风驰电掣地奔跑了出去,全军冲锋!哈泸大声叫喊道。

    随着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响起,鲜卑骑兵占据有利位置,一座低矮山坡,借助这股从上而下的冲击力,向着山下的汉军发起了攻击。

    来了么,阎柔平静地看着冲锋过来的鲜卑军,幽州骑兵们的马开始躁动,不少骑兵用力拉紧着缰绳,所有弓弩手听我命令,满弓待命!所有骑兵听令,原地待命!

    哈泸冲锋在前,他勇武而睿智,完全不像多鲁那一般残暴愚蠢,哈泸是柯夫罗的长子,但是,他的母亲是汉人,是从幽州掳掠到鲜卑的汉人,虽然是长子,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父亲柯夫罗的喜爱,所以才会让自己来冲锋,而让多鲁那押解俘虏撤退。

    他不明白,仅仅因为自己的母亲是汉人,他就没有得到柯夫罗的重视。

    当一切问题想不出答案的时候,那就把满腔的愤怒都宣泄在战场的厮杀上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哈泸率领的以前鲜卑骑兵已经快要到汉军的面前。

    山上的柯夫罗得意地看着山下的形势,面色沉稳而严肃,这是称霸草原几十年来形成的不怒自威,而自己的长子哈泸,在他的心里,那是一把锋利的宝剑,当年那个汉朝女人给自己生的儿子居然是最像自己的儿子,其他的儿子丝毫没有头脑。

    放!

    随着阎柔一声令下,五百弓弩手开始放箭,或许五百弓弩手不算多,但是面对只有一千鲜卑骑兵的时候,五百弓弩手放出的箭已经足够遮天蔽日,第一波箭射在了第一批正在冲锋的鲜卑骑兵身上,射在人或者马的身上!

    当冲锋的鲜卑骑兵,人和马都还能忍着中箭的剧疼继续向着幽州军冲锋的时候,第二波弓弩手开始放箭,几乎就是在前面一波箭刚刚射在身上的时候,第二波箭已经来了,紧接着是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仿佛永远不停的箭雨。

    这个射程是鲜卑骑兵骑射手开始反击的时候,可是面对今天的战斗,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可以抬起头来,只能很勉强拿着环首刀格挡,或者躲在马背下,更不用说骑射!

    该死,他们到底有多少弓弩手,怎么箭都射不尽,大腿上已经中了一箭的哈泸大骂道。

    平常面对弓弩手的攻击,哈泸知道尽量把身体靠在马背上,或者斜挂在马背上,战马即使被射中,也可以忍耐许久,直到冲杀到敌人面前,只要到了敌人面前,就是他们鲜卑人战斗的时候,或者在草原上,双方交战直接短兵相接,

    弓弩手分为两波轮换齐射,成功压制住了鲜卑骑射手的反击,鲜卑骑射手精准,远射的能力无法发挥出来,零星的弓箭射出不能形成规模又轻易被幽州军又大刀格挡,只能被迫和幽州骑兵短兵相接,接连不断的箭连续持续了十几波,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纷纷坠马,阻挡了其后继续冲锋的骑兵的冲锋,一波又一波,原本鲜卑人简陋的皮甲可以承担一些弓箭的攻击,哪怕身中几箭也可以坚持,可是他们没办法坚持十几箭。

    还没有冲锋到幽州骑兵的面前,从先锋倒下的鲜卑骑兵纷纷倒下,不停倒下的骑兵和马已经逐渐累积,身后的马几乎都无法控制,纷纷朝着眼前的骑兵冲锋,堆垒了一层又一层。

    幽州游侠,攻击!阎柔命令道

    幽州骑兵终于得到命令,所有已经鞭策着战马,树立着幽州骑兵的旗帜,在燕山如画的的壮阔背景下,朝着鲜卑骑兵冲锋!

    柔性刚毅,有大志,善兵法,精骑射,光和五年,随主将鲜于辅将兵鲜卑于上谷。

    ——《新汉书阎柔田豫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