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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开始尊重她

        “我当初怎么看走眼了呢?早知道你这么暴力,说什么也不能娶你!”牛皮糖一手扶着自行车龙头,一边甩着被我拧痛的胳膊雪雪呼痛。

         我哧一声笑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你吧?想当初是谁死皮赖脸一定要跟着我?”

          “对了,那七妹自杀是因为结婚后老公对她不好吗?筝儿他爹变心了?”我胡乱猜测道。

         “那不是的!”牛皮糖冲我笑笑。

        “还不是!我看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女人不顾家庭反对嫁过来了,都生了两个女儿还自杀。一定是老公对她不好。”我忽然有些角色代入,为那个牛皮糖嘴里的七妹喊起冤来。

         “性格决定命运吧!冲动才是魔鬼。”牛皮糖变得像个哲学家。

          “哼!你那堂哥是什么人啊,居然把老婆都逼得自杀了!”我有些觉得堵得慌,一下子跳下自行车后座。

           “傻妞,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呢?给你讲故事是为了让你更加了解我以及我的家庭。快坐上来。”牛皮糖开始哄我。

          “谁让你说教了,我想继续听故事。”我抓起牛皮糖胳膊甩了两甩。

          “那你吹一下。刚才都被你扭的乌青了。你这个九阴白骨爪。”牛皮糖把衣袖往上捋。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矫情呢?不吹。”我嘴上推托着,手里抓过牛皮糖的胳膊咬了一口。

          “哎哟,你这个狠心的妞!”牛皮糖揽过我的腰,推了自行车往前走。

         牛皮糖一边走一边絮叨他要说给我听的故事:

          七妹生了线儿筝儿两个女儿,同住一栋房子的妯娌生了一儿一女。四个小孩年纪相差不大,一整天混在一起撒尿和泥玩在一块。

         俗话说:兄弟兄弟各自量米,姐妹姐妹顾自背袋。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各自娶妻生子后,两兄弟就是两个家庭的顶梁柱了,各自为政。

       同住一片屋檐下的老二和老三憋了劲的干活。作为十里八村有名的做木老师,兄弟俩经常在外面揽活,期望将自家的生活更上台阶。

         两家共用一个大堂,两家的小孩都在堂屋玩耍。七妹的缝纫机放在堂屋“哒哒哒”一天到晚不知疲倦的响着。老二的老婆也是养猪砍柴,每日早晚山里田里的忙碌。

         时日长了,牙齿和舌头都要打架,更不要说两个女人和四个孩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一天,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两个女人闹了一点口角。吃晚饭的时候七妹对老公说:“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二房那家人。她老是觉得我在堂屋做衣裳,整个堂屋被我占了似的。你今天晚上就用木板把堂屋给隔开。不是一人一半吗?你今天就给我隔掉,我连空气都不吸她那边的。”

        筝儿父亲只当老婆是干活累了发牢骚,他自己也是在邻村做木工打家具,收了工赶了十里山路回家来。明天一早还要赶着去上工。

         筝儿父亲没把老婆的话当一回事,哪有兄弟共用的堂屋拿木板隔掉。这个房子父母手上盖的,父母是不在了,可村上人的眼睛都看着呢。兄弟反目,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好好的堂屋用木板一隔两半,你气是出了。可这个事情开天立国都没有人做过的。更何况堂屋中间隔掉,楼梯用的还是同一架,到时候到楼上怎么去?

         一间堂屋隔成两间,窗户也没有,黑漆漆的不通风,更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筝儿父亲掰开揉碎的和老婆说了一会道理,劝解了一下就顾自睡觉了。第二天早上匆匆忙忙出门去做工。

          在他心里想着,过日子么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就算女人心眼小,睡一觉事情也就过去了。

       每天那么多事情,还有两个女儿要养,哪有那么多时间生这份闲气。

         把堂屋隔掉,也就是说说出出气就罢了。

         筝儿父亲出门后,七妹破天荒的没有到堂屋做衣裳。她给两个女儿烧了两碗水铺蛋,放了多多的白糖。

          她对线儿和筝儿说:“你们好好吃饭,以后姐姐带着妹妹。妈妈走了。”

          5岁的姐姐和3岁的妹妹自然不能理解妈妈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对于平时难得吃到的鸡蛋,姐妹俩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当然,如果这个世界上人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筝儿父亲一定不会在那个早上早早的出门。线儿筝儿姐妹俩也永远不会吃那两碗鸡蛋。

         没有人知道七妹到底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决然的决定。人们发现她不见了已经是傍晚时分,没有吃上中饭的姐妹俩找到三奶奶徐桐花家。

          彼时牛皮糖的大娘刚刚过世,徐桐花已经在王坑住了将近十八年,村里人有什么事都习惯找她这个三婆婆。

         徐桐花赶紧发动村里人一起寻找七妹。她起初以为七妹是生了气回娘家,立马叫人朝插花岭出发去萧桃村,这边又安排人去邻村叫筝儿父亲回家。

         安顿好线儿筝儿姐妹吃饭,徐桐花一边挨家挨户的问村上的人有没有谁见着七妹,一边又让村上人拿了铜锣沿着后山边敲边叫“七妹、七妹”。

         眼看天马上就要黑了,天黑之前找不到七妹,如果七妹没有回娘家,那这个事情就麻烦了。

       天渐渐的黑下来,跑去萧桃村寻找的人已经回来,身后跟着心情急迫的七妹的二哥。筝儿父亲也被叫了回来。

         大家有些慌乱又有些害怕,这个七妹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5岁的线儿和3岁的筝儿也意识到空气里的紧张气息,抽抽嗒嗒的哭着“妈妈妈妈”。

         一番闹腾下来,最后在后山百步岭的一个小树丛里发现了七妹。她用一根麻绳把自己挂在了一棵歪脖子树上。

          解下来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线儿筝儿的娘就这么自挂东南枝了。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不知道为了什么!受了气连自己男人都不给撑腰,觉得自己嫁错人了呗,绝望了呗。换了我,我也伤心。”我心直口快的接了一腔。

          “老婆,你可千万别。我们现在就说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吵架甚至于打架。就是千万千万不能往这方面去想。你知道为啥这条路叫绝路吗?走了就回不了头了。”牛皮糖认真的说,同时用手臂紧紧的搂了我一下。

         “也是哦,一时冲动。她两个女儿那么小。一个5岁,一个3岁怎么就放的下呢?”我感叹了一下。

         “我想我三嫂最后那一刻肯定也是后悔的。只是这种事情,一只脚迈出去了就收不回了。唉,可惜了。”牛皮糖又是叹息又是摇头。

          “那这个筝儿和线儿蛮可怜的。筝儿要高考了,那线儿呢?”我问道。

         “虽说娘死得早,但我三嫂两个女儿倒是争气的。线儿初中毕业考上了中师,现在是小学教师。筝儿读书也不错。她们两个从小就跟着我妈一起长大,说是我侄女,倒也和两个妹妹差不多。”

          “哦!”我长长的哦了一下。对徐桐花多了一丝尊重。

           “那你爸呢?你三哥家出这么大的事,你爸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