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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风云际会

         “故事听完了,你可以说说现在有没有消息了吧?唉!没想到我养个女儿头上长反骨,凡事得哄着来。作孽啊!”父亲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

        我露齿一笑,“不为难你为难谁?你不是经常说要想家庭安宁须得有大作小吗?把小的哄开心了才有你老人家的幸福生活。”

        “行行行,你其他本事不见得,一张嘴巴倒是比两个哥哥要活泛。你给我收敛一点,要积口德不要造口孽!”父亲端起桌上的纸杯在凉壶里倒了一杯水。

         “嗯嗯!”我脸红了一下。在父亲面前我总是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而父亲到我这里,我经常给他脸色看,连杯水都要他自己倒!

          “我在电脑上倒是真的联系上一个人,他也是员林本地人。聊了聊,他说让我把地址给他。他得空过去瞧瞧。”我站起身来。

          “那还不好?赶紧叫他帮忙看看去。也不知道我大嫂和5个侄女们现在过得怎么样!”父亲放下纸杯,急切的凑了过来。

         “他现在又没有在线上。我刚才还看了看。再说我就是和他聊了聊,地址还没给他呢。我怕把地址这么随便给一个陌生人,万一他是个坏人怎么办?”我嗫嚅着说,心里有点拿捏不准。

          “那你想托别人寻亲,又不给别人地址。你这办的是什么事啊?”父亲有些急了。

          “好吧,那等他上线的时候我就和他说。你别急。”

          “唉!你这个小姑娘!叫你要慎重考虑的事情么那么草率,叫你快马加鞭的事情么这么拖拖拉拉!”父亲埋怨道。

         “瞎说什么呀!”我打住父亲的话头。父亲是老来得女,一直都很宠着我。在这之前我们最大的分岐就是我不听他的劝告嫁到徐桐花家。他一直担心自己娇惯的女儿会和强势的徐桐花发生矛盾,担心他这个心肝上的宝贝受委屈。

          不过,就像我不能理解父亲和毛阿姨一起生活一样,两代人之间总有分歧的吧。日子还是自己过,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的脚才知道。

         彼非鱼安知鱼之乐!

          算了吧,周老师走了也有几年了,她在天国一定很安详。父亲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我还是放过父亲吧!

          不过,终有一天,父亲还是要去那个世界和母亲团聚的。父亲走出了这一步,到了那一边,母亲会不会不理父亲了?

          真的有天堂吗?天堂那么好,他们去了都不回来!

         我是个容易伤感的人,心里这样想着,眼睛不由的就湿润了。

         “那你现在看看你说的这个人上线没有。赶紧把地址给他,让他有时间就去看了来。”所谓关心则乱,父亲急切的站在了电脑前面。

          “没有,你看他的头像是黑的。”我指着电脑屏幕让父亲看。

          “哦!”父亲显得很失落,沮丧的在骨牌凳上坐了下来。

         我有些不忍父亲的伤心,故意找了一个话题:“爸,那大伯这辈子就再没有回过白岸口了?”

         父亲如此郁闷,心里一定憋了半辈子的话要讲,不如让他再倾诉一下。平时各自忙碌,也没有什么时间听父亲讲家庭里的这些往事。

          “是啊,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看身边的人是死一个少一个。年纪大了老死这是自然规律。可有些是确实走的太早太不是时候了。”父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比如说你妈,比如说你大伯。他们俩都走得太突然了。我们的家庭因为他们的离去,唉!”父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说到周老师,我的心越发堵得慌,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想到过,就是没有想过我还没有成为母亲却失去了母亲。这是多么惨痛的一个经历!

          “大伯原来要找的那个老婆后来怎么样了?大伯不是因为她才走上这条路的吗?”说实话,我是第一次听父亲讲大伯出走台湾的故事,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主角在里面。

         以前的岁月里,虽然知道我有个在台湾的大伯,但是毕竟从来没有见过面,又有被父亲逼着写信的阴影在。台湾大伯死了之后,我们和台湾慢慢失去联系,这对于我来说还暗暗松了一口气。以后不会有一定要被逼了联系的亲戚了。

          不过,对于父亲就不一样了。大伯跟了陈家少爷去部队的时候,我父亲也已经是个在宣平简师读书的少年。他们一母同胞,又是一起长大,那感情自然非同寻常。也许就像我和小哥一样,我们也像父亲和大伯一样,相差两岁,一起摩拳擦掌拳打脚踢相爱相杀的长大。

          虽然我和我小哥呆在一起不超过三分钟就要动手打上一架,但我敢发誓,如果我受了委屈,我小哥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的那一个。

          “我原来那个大嫂啊,跟人跑了的那个?那也是个厚脸皮的,我大哥和我们联系上以后,她居然还有脸皮跑到白岸口来找你奶奶,来要钱!”父亲摇头叹道。

          “她自己不要这个家了,跑了。还有脸皮回来要钱?”我被惊到了,真是什么人都有!

          “是啊,有些人的脸皮就是厚过三尺厕板。面厚肚饱,钱拿到手她就赢了。这就是穷人的哲学。”父亲连连摇头。

          是啊,钱是个好东西,没有读过书的人你让她怎么做到不为五斗米折腰。

          “那她来要钱,大伯就给了吗?给了多少?我台湾的伯母知道大伯以前在老家定过亲吗?”故事像抽丝剥茧一样慢慢地理出来,我的兴趣提了起来。

          没想到我破败的奶奶家,还藏了这么多的故事,都可以编一部大部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万千个家庭就有万千种故事,谁的家都不是无源之水 无本之木,只是少了有心人的记录而已。个人的命运总是和时代紧密结合。

          风云际会,谁又是弄潮儿!潮来潮往.一切皆成过往。

         “那当然得给啊!上门不杀客!毕竟这个大嫂15岁进门,18岁逃走,也是和大哥做了三年夫妻的。你大伯寄了一百美金给她。”

          “就这么结束了?你再讲讲大伯的故事!”我扯了扯父亲的衣袖。

          “也没什么故事,大伯18岁离开白岸口,现在都归天了。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其他的事情么你也知道的。现在的台湾伯母比你大伯小了23岁。”

          “小23岁我知道啊!可是为什么一个人要嫁给一个比她大23岁的老男人呢?”